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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嫡女不为妃全文》精彩片段
在这一点上,姜璃月简直是有些佩服父亲了。这番话说的倒也是对,毕竟,姜璃静日后是否真的会嫁给上官寒,这还要取决于白氏的心够不够大。
对于别人家的女儿,只怕嫁给上官寒,这都是天大的好事,可对白氏来说,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上官寒,这便是低嫁了。其心之大,不可估量。
因为要一同用膳,所以连姜璃月也没能躲得了。
很快的,下人们将饭菜端上来,在姜家,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最为基本的规矩,用膳之后,姜丞相便同上官寒去谈了什么。而姜璃静,则是跟着姜璃月。
“月儿,别忘了娘与你说过的话。”白氏看着姜璃月,还记得之前姜璃月所说的上官清御一事呢。姜璃月闻言,忍不住想笑,但是脸上却是一派正经,有些羞涩道:“母亲,女儿已经下了帖子,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这就好,月儿你与静儿出去走走吧。如今王爷对静儿求了亲,你又及笄了。只怕你们姐妹二人能够一同游玩的日子,也少了。指不定哪一日就都要嫁人,自此入了两家门。”
白氏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伤感。若是换做上辈子,姜璃月必定马上就会心疼了。毕竟,这个人当初在她的眼中,那可是对她好到比亲生母亲更好。
若是白氏难过了,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让白氏开心起来。
如是姜璃静伤心了,她也是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想到那些傻到底的过去,姜璃月忽然就有些想笑。看着姜璃静,又看看白氏,姜璃月的脸上,也适当的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母亲,如果可以的话,女儿真想一辈子都与您,与妹妹一同。”
“你这孩子,竟是说一些胡话。”白氏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姐姐,若是我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的话,那不就是二女共侍一夫了吗?我可不要。姐姐的相公,妹妹就是死也不会抢的。”姜璃静仰头说道。
那副模样,倒是像真的一般。
然而,该抢的早就抢过了,该恨的,也早就恨过了。不是吗?姜璃月心中嗤笑,面上还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好了,你们两个小姐妹快些出去玩吧。”白氏催促道。
“是,娘。”
姜璃静恭敬的说道,然后拉着姜璃月便往外走。过去的姜璃月,本是不善言辞的,再加上模样生的端庄秀美,所以看上去便是有些死板。
而姜璃静,则是跳脱单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这样的女子,才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喜欢。正如当初上官清御嫌弃她一样,只怕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吧?
所以,每次出门,也都是姜璃静拉着姜璃月,去哪里,都是姜璃静说了算。
姜璃月被姜璃静拉出门,姜璃静欣喜的看着姜璃月道:“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妹妹说便是了。”
“真的?那……我说了,你可不能后悔啊。”姜璃静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道。姜璃月闻言,目光一闪,脑子中想起来了一件事,然后笑了起来:“自然,妹妹说的话,我都会答应的。”
“那好,我要姐姐与我一起去逛花楼!”姜璃静的话一落,姜璃月心中便是了然。果然如此。
上辈子,也是上官寒求娶这一日,白氏温柔的与她说要她与姜璃静一同出门。姜璃静,也是这样的活泼。缠着她要她与姜璃静一同去花楼。
花楼,顾名思义,是风尘之地。
她对这些本没有偏见,可架不住世人的偏见。女子去了花楼,可想而知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而最可笑的是,姜璃静竟然还给她下了药,让她昏睡。
当她被找到的时候,竟然是倒在花楼的房间里,屋子凌乱。虽无人,却这足以让人联想翩翩。这件事情,被父亲压了下去,可至少上官寒是知道的。
大概在那个时候开始,上官寒的心里,就已经将她定义成水性杨花的贱人了吧?
说来可笑,凭什么?凭什么上官寒娶了无数的女子,都不自觉,而她……只是被人陷害,却什么都被发生,反倒是要被嫌弃?这世道,真的有道理可以讲吗?
“姐姐在想什么?你快些答应我啊。刚刚不是说了吗?只要我说的,姐姐都会陪着我的。”姜璃静对着姜璃月撒起娇来。姜璃月的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
凤目温柔的看着姜璃静:“去花楼?妹妹这若是让人知道的话,只怕会热人非议,你如今都要成亲了,万一让人看见,这传入了寒王爷耳中?”
“哎呀!有什么的?我们去嘛。”姜璃静拉着姜璃月说道。
“不是我不宠你,实在是……”
“姐姐若是不去的话,我就回家告诉娘,说你欺负我。”姜璃静说着,眼圈都红了。
过去的姜璃月,最怕的便是她这样。在过去的她心中,她抢了本属于她的那份,白氏的温柔。白氏对自己甚至比对姜璃静还要好。也正因为这些,她才会姜璃静更好。
若是姜璃静委屈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同意的。
如今看着姜璃静这样,姜璃月只觉得恶心,觉得虚假。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还不能被她察觉什么,而且这又是姜璃静自找的,去也无妨。
心想着,姜璃月的目光,也落在了姜璃静的身上:“好,我答应你了。”
“真的?”姜璃静的喜悦之情都忍不住表露在了脸上。
“自然是真的,妹妹想要做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会拒绝呢?而且,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就是说嘛!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还从未去过花楼,所以去看看也没什么啊。”姜璃静嘟囔着,然后拉着姜璃月。两个人先是去了成衣铺,买了男子穿的衣衫。
然后朝着皇城之中最大的华楼哦,风华阁而去。这风华阁,据说是一位大家闺秀开的。只不过是京城哪家的女儿,却就不知道了。女子开的风尘之所,竟然成了京城之最,这也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此时的姜璃月,心中倒是有些期待了。
若是将当初属于她的悲哀,都给了姜璃静,她倒是想看看,姜璃静是否也会如自己当初那样痛苦。还是说,上官寒会原谅她?心中想着,姜璃月的脸上,笑容也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风华阁坐落在京城的主街正东方,上下三层。虽是风尘之所,可却雅致。姜璃月与姜璃静两个人走入其中,就见到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过来。
这女子,大概便是这里的妈妈了。
“两位小公子,面生的很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姜璃月和姜璃静往屋子中带。两个人被带进来,只见到这里,一个个用屏风间隔着的座位。里面偶尔会传出阵阵暧昧的笑声。
屋子中,琴音传来,悠扬清脆。姜璃月听着,忽然就觉得有趣。这样一所地方,却弹奏着这般高雅的曲子这位琴师,在想什么呢?
“两位小公子,可有预约?若是没有的话,是否要奴家为两位介绍姑娘?”这女子笑着问道,说话间,还暧昧的看了姜璃月一眼。看的姜璃月不由得一抖。
而姜璃静则是面色一红,尴尬道:“我二人……想先寻个屋子休息一下,过会儿再提寻欢之事。”
“这?”想要睡觉的话,去客栈啊!女子的心中有些不悦,不过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看着姜璃静道:“哎呦小公子,这可不符合规矩啊。”
“这样可以了吗?”姜璃静拿出了三张银票。女子一看顿时就笑了起来。然后寻人给姜璃月还有姜璃静准备了房间,然后便不再管了。
这京城中,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心思,喜好都不同。来了这风华阁,便是寻欢作乐的。与其死板的规矩,不如顺从了客人的意思,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
而这,便是风华阁的做事规矩。
女子得了银票,便去继续招呼别的客人了,而姜璃月与姜璃静,则是上了楼。上楼后,姜璃静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姐姐,我先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里?”姜璃月一脸紧张,似有些害怕的模样看着她。心中却道。果然要开始了吗?上一次便是如此,说是要出去一下,再回来的时候,便拿来了酒。
而后将她灌醉。
“姐姐放心,我只是去拿一些吃的。”姜璃静安抚了一下,说完,便走了出去。姜璃静出去之后,姜璃月的目光变得淡了下来。打量着这间屋子。
上辈子,就是这间屋子,让她彻底被毁了。哪怕没有人对她做过什么。而姜璃静当时也没坏到那种程度。可人心多疑,从那一刻起,她的一生都被改变了。
曾经,她也希望自己是个干净的女子,可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以得到上官寒的爱。后来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可以奢望的。因为从一开始,她便选择错了人。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什么人?”姜璃月闻声回头看去,然而当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时,眼泪落了下来。
结果倒是好,女儿竟然直接的先斩后奏,让他也是措手不及。再看看云太师现在那激动的样子,姜丞相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而此时的姜璃月,却是没有想那么多。
她追了出去。
“你就要这么走了吗?”姜璃月看着已经跑到了门口,狼狈的云轩。冷清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云轩闻言,看向了姜璃月,神色也是慌乱,整个人都乱了。不过,他却是没有再走。
姜璃月也趁着这个机会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温柔的为他整理好了衣衫,又帮他打理了一下头发,于是道:“你这样可不好。”
云轩极少会与女子接近,此时的脸色顿时爆红,尴尬的看着姜璃月,手足无措的:“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第一眼看见云轩公子的时候,就觉得,云轩公子与云太师真的很相似啊。那时候我就在想,云太师若是年轻了,也必定是你这般模样。”姜璃月说道。
“你是因为知道我是谁,才会将我请来的吗?”云轩的声音微微冷了一些,甚至心底有些失望。原来,她并非是因为赏识他,而是因为有利可图?
“自然是知道的。我崇拜云太师,他的每一首诗,我都有读了的。甚至你的名字,便是他的一首诗,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云轩,你可知晓,你这样,真的很好看。”
姜璃月的声音温柔,将上辈子没能给他的温柔告白,现在给了他。虽然不能与他在一起,但是……至少这份感情,就让她自私的传达给他吧。过了今日之后,她是姜璃月,他……不再是她的云轩。
“你,你究竟在胡说什么。你只是为了利用我。”云轩小声的说道,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是那失望的样子,却是让姜璃月笑了起来:“你有什么我可以利用的?我父亲与云轩你的父亲,可是死对头了。将你还给你父亲,我还没有那么傻呢。”
“那为什么要我来?为什么让我看见那个人?”云轩有些奶怒的说道。
“自然是因为你是云轩啊。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愿意帮忙,你的母亲病了,若是想要活下去的话,大概需要很多的银子。我或许可以资助你,但是你应该会觉得很为难。而且,一个女人愿意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并且将你养了这么大。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姜璃月询问道。
云轩闻言,摇了摇头。
云轩虽然温柔,但是却并不懂得女人。姜璃月也知道这些,于是只道:“因为她在等一个人,等一句对不起。一段爱情之中,没有对错,没有亏欠。有的,只是希望彼此还能在一起。大概只要一句对不起,你的母亲就会原谅心爱的人,并且重新幸福。当年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是如何,可你没有拒绝在他的理由。为了你的母亲,也为了你自己。
你是云太师的孩子,本该金尊玉贵的,你的母亲,更是应该高高在上。我现在只是希望你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姜璃月的语气温柔。就好似在引人堕落的魔鬼一样。
云轩喜欢姜璃月的声音,包括她说的话,他也愿意听下去。他看着姜璃月,目光也温和了一些:“若是我真的会去了,你还会与我见面吗?你的父亲应该很讨厌那个人吧?”
“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大概要嫁人了,而你大概也不会再来找我了。毕竟那时候的你,会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啊。
姜璃月最喜欢的,便是云轩的蠢笨。
云轩的心中是犹豫的,他看着姜璃月,最终只道:“我会考虑的。多谢你。”云轩也不知道是开心多,还是松了口气更多。若是姜璃月只为了利益接触他的话,他大概会很难过吧?
毕竟,从未有女子如此与他投缘。他甚至想要将看梅弹奏给她听。
母亲当初是说过的,看梅这首曲子,他以后可以弹奏给喜欢的人。因为他弹奏的时候,那样温柔。今日便是鬼使神差一般的。他将曲子给了她。
当云太师赶来的时候,云轩已经离开了。姜璃月看着云太师这副与云轩一样的狼狈,不由得笑了起来:“您竟然也会这么狼狈,我还以为,您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呢。”
“丫头,那孩子呢?”云太师此时没有心思与姜璃月说这些,他只关心云轩。
“云轩已经走了。云太师最好也不要去寻 。”姜璃月说道。
“为什么?”云太师不满道。不过却还是选择听一听姜璃月的意思,毕竟就是因为姜璃月,他才能与云轩两个人相逢的。总该感谢。
“云轩已经知道您是谁了,可……这些年云轩只是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有了您,他如何能接受?若是您只是个没有权势还有苦衷的平凡人,或许云轩这样善良,会认同你。但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师,却让他们母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如何让他能冷静?
我与云轩也说了许多,云轩说会考虑的。为了他的母亲,我想他很快便会去寻您。这个时候,还是请您不要去刺激他了。”姜璃月看着云轩,如是说道。
运城想是真的没想到,会让姜璃月给教育了一番,不过,心中却并未有任何的不满,他只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何来此言?”
“听你刚刚这番话,你大概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云轩是谁,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告诉本太师?你就不怕你父亲生气吗?”云太师看着姜璃月,好感度倒是很高。毕竟,姜璃月可是帮他找到了儿子。
“父亲不会惩罚我的,在父亲的心中,也很尊敬您。虽然您与他的意见不同,可……我想父亲必定是个磊落的人。而且,我特别的崇拜您啊,自然不会将云轩藏起来。再者说,我与云轩公子一见如故,自然的也会想帮他。”
姜璃月笑着说道。
云太师闻言,却是警惕道:“在这之前,必须要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你与云轩不合适。”
云太师还真是够担心云轩的。这还没认回家呢,就要先警告她了?心中想着,姜璃月却是镇定道:“我知道的,所以我从未有过什么想法。我只是将他看做朋友罢了。”
“如此,日后云家欢迎你。”云太师说完,便离开了。当云太师走后,姜璃月回了正堂。正堂之中,白氏见到姜璃月回来,顿时道:“丫头,如何了?云太师父子可是相认了?”
“没有,不过我已经劝说过云轩了。”姜璃月淡淡的说道。姜璃静却是有些委屈道:“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父亲与云太师两个人本就是敌对的关系,你竟然不问问父亲,就直接将这件事情定下来,让父亲都措手不及。”
姜璃静的话一出,白氏就恨不得掐死女儿了。
有些话,丞相自己说那是可以,可别人说,在丞相的心中,那就是别有用心,尤其是在关于姜璃月的事情上!刚丞相正有些不满的,若是女儿不说话,只怕丞相自己就会惩罚姜璃月了。
现在?
白氏有些惋惜。
“我认为父亲磊落,必定不会做让人不齿的事情,若是我与父亲说了,父亲也会请云太师来的。所以,这便做主了。而且我也不是神仙,自然不知道云轩是否真的是云太师的儿子,若不是的话,父亲会丢脸。所以,倒不如让他来试探一下。是的话,也算是皆大欢喜了。云家必定会记得父亲的一个人情。”
姜璃月的话,让姜丞相的心中终于开心了一些,他看着姜璃月,严肃道:“月儿,以后这种事情,要先与父亲说。”
“那……可要等再有寻找孩子的大臣才行了。”姜璃月半开玩笑的说道。姜丞相闻言,也是大笑了起来。
“老爷,月儿今日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您看我们是否出去庆祝一下?不如……明日我们去拜佛的时候,便带着月儿与静儿一同吧?”白氏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来,这两日姜丞相的冷漠,让她担心,现在正好能试探一下。
姜丞相听了白氏这温柔的话,心中也明白,这是白氏在求和。希望他能够不计前嫌。毕竟这是他的家人。姜丞相心中叹了口气,决定再给这两个人一个机会。
于是道:“也好,这两个丫头也的确该走走。静儿也快要与寒王爷定亲了,若再不出去走走的话,日后在王府反而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
“谢谢爹。”姜璃静红着眼圈,说完扑到了姜丞相的怀中撒娇。
姜丞相本就是疼爱女儿的,如今自然也是温柔了不少。姜璃月看着这一幕,眼底划过一丝深沉之色。只对着姜丞相道:“父亲,女儿不舒服,就先回了。”
“好,明日记得要好好的收拾一下,我们去礼佛。”
“是,父亲。”姜璃月低声说道,说完,转身离开了。听着屋子中那开心的笑声,姜璃月只觉得心底有一种愤怒的感觉。凭什么?凭什么这对母女还敢在父亲的面前如此撒娇?
凭什么她们还活着!
那对母女!
听她声音,上官寒心知,之前的计划,是成了。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到女子面色发红,凤目含水,似随时都会倒在自己的身上一般。身上红衣被风吹的微皱。然而,纵然是如此,她的目光,清冽的可怕。就好似那冬日里盛放的傲雪红梅。只看着,便让人无法生出亵渎之心。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一瞬。虽有些可耻,但他定下这个计划,为的便是将姜家拉入他的阵营,书中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不了,日后多补偿这女子一番便是。心想着,上官寒的心中微定。看着女子,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略暧昧的在她耳边道:“姜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可我看姑娘似乎很难过,不如,我送姑娘回去休息吧。”上官寒和声说道。
心想着,姜璃月咬牙便往外跑去。
上官寒本是想带她回去的,谁知道她竟然要往外跑。若是便宜了别人,那才得不偿失。心想着,上官寒将人抱住:“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放开我!你个登徒子!”姜璃月怒视着上官寒,一把推开了他。
“呵!说这么多,王爷是想告诉我,若不委身于你,我就要死了?那我也告诉你,上官寒,你这种人,我只看一眼都觉得脏!要我委身于你,不如去死!”
“父亲笑什么?”姜璃月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让父亲笑成了这样,一时间有些不解。
“不愧是为父的女儿。”姜丞相笑的很是开心,看着她,神色中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当年……你娘面对家族中给她安排的婚事,也是用着不愿意与银钱过一辈子这样的理由拒绝的。虽与你的不同,可却异曲同工。”
“父亲连这些小事都记得?”姜璃月忽然的,就有些羡慕了。羡慕起父亲还有死去的母亲这样的爱情,她识人不清,最终毁在了上官寒的手中,也毁在了自己的蠢笨上。
而与她相反的,是母亲还有父亲的那段感情。父亲从生到死,都只爱过母亲一个人。虽娶了白氏,却也只为了形势罢了。若非是母亲死的早,父亲大概一生都不会再有别人吧?
就连这样的小事情,父亲都能记得如此清楚。相比之下,自己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你娘将自己的一辈子都给了为父,甚至还付出了性命。这让为父如何能不记得她?月儿,总有一日,你也会遇见一个让你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姜丞相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父亲,有些时候,付出了却未必会有回报。甚至等着你的,是万丈悬崖。”姜璃月自嘲道。
“这是什么话?有为父在,如何会让你过的那么凄惨?”姜丞相沉了脸色。姜璃月闻言,只笑不语。
“月儿,你可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姜丞相犹豫了一会儿,才询问道。
“父亲何出此言?”姜璃月一脸疑惑,心中却是咯噔了一声。
“你母亲她刚刚与为父说,你与太子殿下相识,十分的不雅。再加上你这些日子一直都怪怪的,所以,为父担心你被人欺负了。若真的的话,语为父说,为父必定会为你解决的。”
姜丞相严肃的说道。
虽然姜丞相的话没有说的太明显,但是其中的意思却也差不多了。无非是白氏刻意的与他说了一些在她与太子殿下之间有暧昧的事情,甚至还刻意引导的好似她与太子之间已经做过了什么一样。
就好似上辈子,她在风华楼的事情一样。
风华楼中,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最终,却是在白氏,还有姜璃静的引导之下,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不干净了。可笑之极。早在一开始,她不就已经将自己给了上官寒吗?
现在来说她不干净?
思绪回到此刻,姜璃月的心里也是更冷了。她本来还想让白氏还有姜璃静安稳两天呢,现在看来,真是不能让她们安稳了。哪怕是这样,都不长记性,还要害她!
现在是与父亲说,日后指不定满京城都要知道她与太子有龌龊。甚至很多人都会说她水性杨花了吧?到了那个时候,太子的名声只怕都要差了。
到时,风华楼的事情,他们也就有机会运作。脏水泼在她的身上那都是有可能的。想到这里,姜璃月的声音也冷了三分:“父亲,女儿若是真的被什么人欺负了,情愿去死,而不是哭哭啼啼。”
“什么死不死的?”姜丞相皱眉。
“难道不是吗?”姜璃月嘲讽的笑了:“妹妹出了事情,尚且有白家的人,有母亲帮忙遮掩着,而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就是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事情说出去,然后……让我去死了吧?父亲也不要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一个占据着大小姐的位置多年的人,如何不被妹妹讨厌?不被母亲讨厌?”
姜璃月的话,让姜丞相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你母亲与妹妹何时讨厌过你?月儿,为父对你,已经足够好了。”
“父亲真是不了解女人,父亲越是对我好,便越是日昂母亲还有妹妹讨厌。毕竟,我是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们的一切。若不是如此的话,母亲如何能将我与太子殿下的事情,在父亲面前说的那么不堪?甚至连父亲都误会了?”
姜璃月声音中带着委屈,话落,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姜丞相一见女儿哭了,顿时心情就复杂极了:“月儿。”
“父亲,女儿说的没错吧?”姜璃月看着姜丞相,如是问道。并非是她要装可怜,而是……总该让父亲正视这个事实,她与白氏母女注定了不死不休。
若是现在不给父亲打个预告的话,只怕日后父亲会连她也恨上了。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再也不想失去。再也不想看着他失望的眼神。
大概,女儿家长大,总是很快吧?
姜丞相看着姜璃月,心中如是感慨着。
白氏的小心思他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会对月儿更好,为的就是希望白氏能够投鼠忌器,不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些年,也的确很好用。
只是最近,随着女儿及笄,这事情,似乎再度的压不住了。
而最让人无奈的是,女儿也似乎明白了。不再如过去一样,对白氏恭敬。这样下去,姜家早晚都会乱起来的。
“父亲,您安心,只要母亲不对女儿做什么,女儿是不会与母亲起争执的。毕竟,她也教导了女儿这些年。”姜璃月见父亲的脸色不太好,于是温和的说道。
不过……若是那对母女主动上门来作死的话,可就与她无关 了。
姜璃月的保证,并没有任何的有效力,但是姜丞相却还是因为女儿的态度安心了不少。他揉了揉女儿的头,只道:“月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姜璃月笑道。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
姜丞相与姜璃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若非是因为管家来寻他,说是有大事的话,只怕这父女两个人,还会继续说下去,而当姜丞相走后,姜璃月脸上的笑容,也彻底的没有了。
画扇从外面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小姐道:“大小姐,荷包……还要绣吗?”
“不必了,父亲说了,我不该做这些事。去,把我的世家史拿过来,我要好好研读一番。”姜璃月吩咐道。画扇闻言,却是惊讶了一下:“小姐可是有些年头没有看过世家史了啊。怎的如今又对这个感兴趣了?”
“很多年了吗?”姜璃月有些恍然。
“是啊,奴婢可还记得呢,当时您说,这些东西都没有用。毕竟,再好的世家,也不如咱们老爷厉害,也不如咱们姜家辉煌。然后那本书便蒙尘了。不过……小姐也许多年没有与老爷多说会儿话了。”
画扇如是说道。
姜璃月也忽然想到了,在小的时候,她还是很憧憬父亲的。父亲给她的世家史,她也一直都有研读。后来……满满的就变了。
画扇将一本厚厚的世家史从屋子里柜子的最下方拿了出来。姜璃月也跟着入了屋子。书上已经满是灰尘,世家史三个字,却是烫金的,哪怕是此刻,看上去也依旧精致。
“小姐,奴婢去给您擦干净吧。”画扇将世家史端在了手中,如是说道。姜璃月闻言,摇了摇头,去外头将云锦锻拿起来,然后直接用缎子将书擦干净。
“小姐……您这是浪费啊。这缎子,还可以做个荷包的。”画扇心疼的说道。
姜璃月闻言,不由得笑了:“既然这样,你便洗干净,然后给我做一个吧。”
“是,小姐。小姐想要个什么样的?是鸳鸯?还是芙蓉?”画扇询问道。
“梅花吧。”姜璃月道。而后,翻开了世家史。
“小姐一如既往的喜欢梅花呢。”画扇有些感慨。她家这位小姐,平日里本没有什么爱好,唯一一个,大概便是喜欢看梅花。并且还总是在说,梅与她一样,都是孤独的。
姜璃月此时,哪里有什么心思去伤春悲秋?
她翻开世家史,仔细的查找起了其中的那些家族。大衍皇朝,一共有四个隐世家族,其中,云家还有南宫家,是对立的。而这两家,也是最为强大的。
剩下的两家,一为江南红家,二为西南李家。
这四家,便是大衍的四大隐世家族。
而云家与南宫家,则是隐居在京城之中。据说,这些隐世家族,当初是陪着先祖皇帝打江山的人,因为都太有才华,再加上太祖皇帝当初对这些人的信任。甚至没有将兵权收回去。
故此,才有了这些隐世家族。
这也是太祖皇帝最为让人讨论的地方。据说,当年的太祖皇帝,是一个爽朗的人。他没有什么权谋心思,唯独有的,大概就是好人缘,还有与生俱来的领导能力。
后来得了大衍的天下,他与四大家族的人兄弟相称,也就此,奠定了四大家族的地位。等到下一任皇帝想要铲除的时候,四大家族已经根基太稳。
历经了无数年之后,这些家族开始渐渐地消失,他们开始隐藏起来。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久了,难免不会引来皇家的彻底反咬。
所以,他们开始沉淀。
而最终,便是有了如今这样。这些人,他们极少出现在人前,可他们的势力,却是太多了。
就连皇家人,也只是想与他们相安无事而已。
秋兰院内,姜璃月正半躺在牡丹园旁的躺椅上,一身精美的大红绣裙落在身上,衬的她皮肤更为白皙。黑发垂在腰间,未梳发髻。面上不施脂粉,凤目含情,眼底只带着淡淡的随意。牡丹绽放在她身后,看上去,却只沦为了她的陪衬。一个人,最贵重的,莫过于气质。姜璃月的容颜算不上绝世,可偏偏的,那份气度,一如那园中的牡丹一样,华美而大气。她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也不需要言语,只在那,便已经是一种风情。
姜璃月一直是很美的,上辈子时,也曾有不少追求者,只不过,她及笄之后不久便因为丑闻而成为被众人耻笑的对象,最后又因上官寒的英雄救美,从此一颗心落在他的身上,再没变过。上官寒喜清雅之人,姜璃月的华美,正是他所厌恶的。故时间久了,连姜璃月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最美时,便该是这般,红衣在身。上一世,上官寒毁了她。而这辈子,她绝不会再卷入那些可笑的争斗之中。她要让上官寒和姜璃静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姐姐,娘让我来喊你,说是及笄礼的时辰快到了,你该娘那儿了。”秋兰院外,姜璃静缓缓走入院子,在看见姜璃月躺在那的时候,眼底划过一丝嫉恨。但是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不过……姜璃月却没有错过那一瞬的眼神变化,心中也渐渐明白了,为何上辈子继母与这个妹妹会往死里整她。
原因无它,只因她是姜家大小姐,只要她活着,世人的目光便只会落在她的身上。
所以,上辈子继母毁了她,而在她做了皇后之后,妹妹又一次的将她推入了深渊。
起身,姜璃月扫了一眼女子,脸上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谢谢妹妹来告知与我,走吧,我们这便去寻娘亲。”
“姐姐可真好看。”姜璃静看着站起来的姜璃月,一脸羡慕的说道。姜璃月闻言,只笑:“真的?呵!”姜璃月轻笑,然后道:“如画,随我一起去娘那吧。”
“是,小姐。”如画恭敬的说着。
姜璃月与姜璃静到秋水院时,白氏正往出走。见两人来了,白氏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后更加温柔了。她拉着姜璃月的手:“月儿,今日便是你及笄之日了,还记得娘刚见你时,你才那么大点,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谢谢母亲这些年的照顾。”姜璃月面带恭敬。白氏闻言,眼眶一红,哽咽道:“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听话,走吧,时辰已经到了,前厅宾客只怕都等的急了。”白氏说着,便亲昵的拉起姜璃月,与她同走。而姜璃静,则是跟在后面。
姜家大女儿及笄,乃是京中人最近关注的重点。故而今日一早,便已是宾客满堂。
在姜家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红衣少年手执折扇,长发束起,眉眼风流。如玉一般的脸上,挂着邪邪的笑容,他的身侧,男子身着青褐色华服,细眉丹凤眼,眼底如万千星辰在其中,深沉又惹人沉醉其中。他面色略微苍白,身形也有些孱弱。然,正是这份孱弱,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迷人。
偌大的大殿内,冷清的很,只有姜璃静还有那个宫女,以及怀中昏睡的孩子。姜璃月就这么毫无任何阻拦能力的看着姜璃静狠狠的将手,掐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 “醒醒,阿月。”耳畔,传来了一片焦急的声音。姜璃月被声音唤醒,猛地坐了起来,手伸出去要去抓孩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落了空。 她的手中,什么也没有。 “丞相,大小姐是悲伤过度,所以才会晕了过去。只要用药调理就好。只不过,还是要注意心态,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夫的声音响起。 姜丞相闻言,连忙点头。 然后看着床上坐在那儿,一脸呆滞的女儿,叹了口气:“阿月,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若是有委屈,只管与为父说,为父必定会为你出气。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真的吗?”姜璃月呆呆的看着眼前还活着的父亲,声音沙哑,凤目空洞。 姜璃月生的与她娘十分相似,看着她这幅样子,姜丞相之觉得好似看见了当初的妻子正十分难过的看着自己,控诉着这些年,他没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只觉得心如绞痛。 当年他与妻子乃是彼此相爱之后,经过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 这些年过去了,他也始终忘不掉当年的爱情。如今看着姜璃月这样痛苦,姜丞相只恨不得将那个伤了女儿的人,碎尸万段才解恨。 “安心,只要你说,爹一定会想办法的。”姜丞相保证道。 “那……如果我说是母亲还有妹妹呢?父亲是否也会杀了她们,为我出气?”姜璃月试探着的说道。姜丞相却是被这话吓了一跳。顿时虎着脸道:“胡说什么!你母亲还有妹妹如何能招惹到你?” “现在不会,未必以后也不会。父亲您是当朝丞相,聪明绝顶,很多事情看的应该比女儿更清楚,不是吗?若非女儿无奈之下,如何会设计妹妹?若非她们苦苦相逼,女儿……” 姜璃月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说不下去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只见到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竟然有些悲伤。 或许,父亲真的是知道的,只不过,有些时候他却希望那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姜璃静也好,母亲也好。还有她也好。 姜璃月只觉得心中更堵得慌了。 她不想让父亲难过,可若是不杀了那对母女,不杀了上官寒,她如何才能给她的皇儿报仇?如何才能将那段过往彻底埋葬? 重生一世,若做不到的话,她的心,也只可能在那些过往之中沉沦罢了。
姜璃月对那些过往,是恨着的。哪怕是她想忘了,那些记忆,也好似刻在了骨子中,让她无法释怀。
“阿月,你母亲还有静儿,虽然偶尔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到底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爹老了,不希望这个家支离破碎。日后等到那孩子嫁出去之后,这个家,还是会安宁。你能明白吗?”
姜丞相看着大女儿,有些复杂的说道。
姜璃月闻言,笑了:“等到真的发生什么的时候,就晚了。爹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可我却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姜丞相严肃的说道。
姜璃月闻言,沉默了。垂着凤眸。
“阿月,你妹妹虽然偶尔会耍一些小心机,可到底也只是心中不平而已。这些年……你的风头让她的心中嫉妒。爹是男子,不该管后院女子中事,所以只希望你能够不要与她一样,多多包容。这才是我姜家女儿该做的。”
姜丞相说完,摸了摸姜璃月的头。
算是鼓励吧?
姜璃月心中想着,压下了心中的酸楚,点了点头道:“只要妹妹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招惹妹妹的。但是若是妹妹主动招惹了我的话,那爹爹就不要怪罪女儿了。女儿不想害人,可是也不想被人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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