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我独自一人来到了我们市里上大学,黄色的尿素袋子和美丽的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看着光鲜亮丽、朝气蓬勃的青年男女,我觉得我与他们好像不是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产物,看着自己脚上穿的奶奶做的布鞋以及略显偏大的表叔的衣服,我低下了头,好像从心底怕他们认出自己一样。
山娃子,不管咋样,你考上大学了,也算有走出穷沟沟的希望了,你好好读书,读出来了,哪怕是再回来,像你老苟爷(农村的教师)一样,也算是吃上国家饭嘞,日子过得也让旁人眼热。
这是上学的前一天晚上,我与爷爷奶奶吃过饭,在自家院子里的闲话。
一个农村的留守小孩,自幼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父母长年在外务工,哪怕是到了上大学的年纪也没有见过父母几次。
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但是,上大学,走出去的根,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
山娃子,要过上好日子,镇上老朱家的烧鸡,以后天天要吃一个!
我暗暗发誓。
没想到我的壮志雄心,很快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吃饭成了我最大问题。
在大学的食堂里,饭菜的价格几乎很便宜,按道理来说,2010年,全国99%的家庭都能够供养起孩子上大学。
很不幸,我是那剩余的1%,每个月300块钱的生活费,我每天与大饼作伴,鸡蛋成为了生活的奢侈品。
怎么办?
大学要继续读下去,就带解决吃饭的问题,我想过,出去给人家当家教老师,虽然是师范类的学生。
但是,在这个本科校园里,我是为数不多的专科生,知识储备的不足,我怕我误人子弟,也怕学生问住我这个老师了。
我们学校的食堂西门,是一个校园超市,我喜欢一个人坐在门口的角落里吃饭,那天吃完饭,我看见超市的送货车在卸饮料,突然,司机,接到了一个电话,离得远没有听得太清,隐隐约约听得就是仓库的装卸工,不干了,装卸人手不够,让司机和送货员卸完货,回去帮忙。
司机挂完电话,便听到他骂骂咧咧的给送货员说,又累跑了一个,天天就逮住我们干,马上我也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