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以后,我因为表现优秀,被分配在海边城市灵江市的一所工业高专学校。
这里经济发达,世称为“小上海”。
这就像当初考上中专一样,在镇上轰动了一时。
我想去告诉外婆。
妈妈说,外婆几次说一个人在镇上太孤单,被阿姨接到城里去一起住了。
南南也考上了一所护士学校。
某天黄昏,我又去外婆家。
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到了南南的卧室。
卧室里,原木床上铺着碎花被子,旁边是梳妆台,却不见南南。
转身看到阿姨满面笑容进屋。
“阿姨,南南呢?”
“都要结婚了,还叫‘阿姨’?”
我随后看到蜜瓜桔格短袖连衣裙的南南,用大眼睛注视着我。
我疑惑她怎么还穿小时候的裙子。
就醒来,发现校园宿舍的窗外亮着路灯,天有点蒙蒙亮,宿舍前河边的水气夹杂着海边的潮气,弥漫在初冬的室内。
海边的潮湿让思念泛滥成灾。
有时候,我会连着几天做梦,梦见和南南四目相对却不说话。
异乡的夜晚也没有好玩,我忍不住就给南南写信,把信折好后放在废弃的纸盒里。
过了几年,学校给我分了一套新房,我在灵江市安顿了下来。
回家时,随便问妈妈南南现在什么情况了。
妈妈说,只知道她毕业以后在城里医院做护士。
过了两天,妈妈说让亲戚去南南家打听了,南南有男朋友了,是县里某位领导的公子。
又说,外婆去了城里不久就进了养老院,后来不知道为啥竟然疯掉了。
第二年春天,姨丈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我很意外,猜想可能跟外婆疯了有关。
只是谜底一直没能解开,毕竟本人已经不会说话了。
想起姨丈教我写毛笔字,给我模拟试卷,很伤心。
这天上午九点左右,我和父母穿着白衣在村口迎接,还有村里几十个邻居。
远远看见车头扎着大黑花的灵车过来,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南南眼皮肿肿的,披麻戴孝,捧着骨灰盒走下来。
我跟南南的视线交织了三秒,默默走到她身边,一起走进镇子,在老屋外的简易灵堂逗留了十分钟,继续前往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