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的事一直遥遥无期。
如今离开了那对父子,才发现原来也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我们举杯庆贺。
为窗外如水的月色,为终于逃离的深潭,为越来越明朗的明天。
这一晚睡得很踏实。
除了偶尔响起的手机铃声,扰人清梦。
儿媳用自己的手机,拉黑了那对父子。
又拿了我的手机,耐心教我怎么拉黑删除别人。
她教完了,我们的手机也终于清静了。
8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赶去了敬老院。
老人家睡眠时间短。
我过去时不到五点,院子里就已经有佝偻的身影在散步了。
人年纪大了就爱热闹,一群人跟着我进了厨房,非要帮我熬粥和面蒸包子。
我还真挺过意不去的,奈何她们实在太热情。
厨房里说说笑笑,直到全部忙活完,蒸笼放到火上,就等蒸好出锅了。
我这才有功夫歇口气,朝门外看了眼,看老人们都起床了没有。
这一眼,却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杵根拐杖站在门口朝里张望。
猝不及防对上我的目光,她一瞬慌乱不堪,忙不迭侧开了视线。
颤颤巍巍回身离开时,差点摔了一跤。
我本还没太认出来。
但从她的反应里,确定了她就是陈青青。
那个被我丈夫心心念念,记挂了几十年的初恋。
瞧着她也不像老年痴呆,没见失忆,也能认得出我。
70年代那会,陈青青与赵温书,本是我们村里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都是书香世家,父母是教书先生。
连给他们取的名字,都是格外有书卷气的。
偏偏遇上十年动乱,陈青青她父亲被人指控言语不当,进了监狱。
陈青青也受牵连,被学校开除,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