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颤巍巍摸出一颗子弹撬开，洒在伤口里，然后咬牙点燃。
哧的一声，火药味儿和烧熟的血肉味儿呛得我满脸泪水。
但这时候没人怪我也没人笑我。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求大仙保佑。
可大仙早就不在了，没人保着我，更没人保着赵德柱。
能不能活全看老天爷了。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我还记得。
上一次大仙也帮不上忙的时候，是二妮。
8
爹娘走后家里就剩我跟大仙相依为命了。
我在田地旁边给爹娘垒了两座矮坟，每天老老实实种我爹留下来的地，种地的时候爹娘的坟就看着我。
我学着我娘养了一院子鸡，虽然养不好，鸡老是啄我的菜。
我跟屯子里的猎户学打猎，跟赶山的人学捡山货。
屯里的老人叫我山子，屯里的小孩叫我傻子。
供奉大仙还是照旧，初一十五，一次不落。
有一天大仙吃完了鸡蛋和馍，没有像平常那样甩甩尾巴就走，它问我：
“山子，一个人过，好不好？”
我没懂，爹娘不在了，可不就是一个人吗？
一个人还有啥好不好的？
我想不明白，只能恭恭敬敬给大仙磕了个头。
大仙看了我半晌，叹口气，和以前一样不知道钻到哪里去就不见了。
我爬起来拍拍土去院子里喂鸡。
第二天，鸡闯祸了。
屯子东头的二妮一大早拎着一只鸡来砸得我家院门砰砰响。
“傻子！
你瞅瞅你家鸡干的好事！
钻我们家鸡窝里，把我们家母鸡骑了个遍，还啄得我们家公鸡头破血流。
你说咋办吧！”
我一看，还真是我家的大公鸡，蔫头蔫脑的。
奇怪了，我鸡圈拴得好好的，它是怎么溜出去的。
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