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嘉宁就坐在床边。
她没有立马了结我，还给我的脖子止了血，这个夜好长。
嘉宁不时望向窗外，似乎在等人。
过了一会，她掰开我的嘴，灌了一杯液体，是石榴汁。
嘉宁喜欢石榴。
我忍着嗓子里的甜腻开口：“我还是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楚岚要杀我，你也要杀我。”
嘉宁轻笑了一声，“柳娘娘，你怎么还没想起来？
我们当然想杀你，我们这些失去了母妃母后的孩子，都想杀你。”
后宫的嫔妃因为时疫死了大半，但是周念青之前和我说，宫外从来没有过时疫，既然宫外没有，宫内怎么会有。
“都是因为我们的好父皇啊，爱你爱到失去理智，爱你爱到搬弄是非，爱你爱到就算嫔妃枉死，也不管不顾！”
从嘉宁的言语中，我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那些嫔妃不是因为时疫而死。
我杀了她们。
周怀墨死后，我的精神就处于失控的边缘。
我要让整个后宫为我陪葬，我想让皇上体会锥心之痛，再拉着他一起死。
那日去给皇后请安，我谎称家人给我带了上好的梨酥，请在场的嫔妃品尝。
各宫各院，甚至冷宫，我都派人送了梨酥去。
她们毫无防备地吃了下去。
我在梨酥里放了顶烈的毒，她们没多会就倒在了地上。
婢女们吓疯了，尖叫着出去求救。
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我的精神再次失控。
皇上把我拉走的时候，皇后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我的脚腕，她的脸部发黑，已经开始溃烂。
我的眼睛被皇上蒙上，他说：“不要看，你只是做噩梦了。”
好逼真的噩梦。
太医听从皇上的吩咐，给我开了很多药，我会渐渐忘记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我醒来已是半夜，宫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误打误撞进了冷宫。
林昭仪正在哭，抚养楚岚的皇后死了，她的儿子没了依靠。
见我来，她抹干了眼泪，拼命求我之后收养楚岚。
我迷迷糊糊中答应了她，没过几天，她就撞墙而死。
送给林昭仪的梨酥被贪吃的宫女误食，送给瑛贵妃的梨酥稳稳当当地到了她手上。
“那块梨酥，母妃本想都留给我吃，我不肯，便只掰了一块，剩下的全给了母妃，我没死，却伤了嗓子，母妃本就身体羸弱，吃了梨酥没多久就……如果当初，我吃了那块梨酥，母妃就不会死了。”
皇上封锁了消息，后宫一大半的太监宫女几乎都被喂了哑药活埋。
他对外说，宫女太监联合谋害妃嫔，对我说她们是得了时疫而死，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开门声传来的时候，我一口血吐了出来，石榴汁里果然加了东西。
嘉宁等的那个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