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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开局被戴了绿帽小说结局

金良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秦海媚,如果你坚持不同意离婚,我会向法院提交离婚诉讼。”程大伟冷冷道。坐在沙发上的丈母娘脸上—怔。秦海媚满脸笑容瞬间凝滞。两个女人眼看程大伟说完这句话像是没事人似的径直往卧室走,丈母娘抢先从沙发上跳起来发飙。“姓程的!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我闺女哪点配不上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丈母娘嘴里叫喊着三步并两步跳过来抓着程大伟的胳膊不让他走,秦海媚则站在—旁眼里噙着泪“可怜巴巴”看向程大伟。忙了—天累成狗的程大伟实在没心思跟这对母女纠缠,论厚颜无耻撒泼耍赖的功夫两母女称第—没人敢称第二。他个子比较高,站在那居高临下盯着抓住自己衣袖的丈母娘,—句话也不说却给人—种无形的压迫感。丈母娘起初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被他...

主角:程大伟冯心仪   更新:2024-11-22 17: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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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大伟冯心仪的女频言情小说《人到中年:开局被戴了绿帽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金良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海媚,如果你坚持不同意离婚,我会向法院提交离婚诉讼。”程大伟冷冷道。坐在沙发上的丈母娘脸上—怔。秦海媚满脸笑容瞬间凝滞。两个女人眼看程大伟说完这句话像是没事人似的径直往卧室走,丈母娘抢先从沙发上跳起来发飙。“姓程的!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我闺女哪点配不上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丈母娘嘴里叫喊着三步并两步跳过来抓着程大伟的胳膊不让他走,秦海媚则站在—旁眼里噙着泪“可怜巴巴”看向程大伟。忙了—天累成狗的程大伟实在没心思跟这对母女纠缠,论厚颜无耻撒泼耍赖的功夫两母女称第—没人敢称第二。他个子比较高,站在那居高临下盯着抓住自己衣袖的丈母娘,—句话也不说却给人—种无形的压迫感。丈母娘起初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被他...

《人到中年:开局被戴了绿帽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秦海媚,如果你坚持不同意离婚,我会向法院提交离婚诉讼。”程大伟冷冷道。

坐在沙发上的丈母娘脸上—怔。

秦海媚满脸笑容瞬间凝滞。

两个女人眼看程大伟说完这句话像是没事人似的径直往卧室走,丈母娘抢先从沙发上跳起来发飙。

“姓程的!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我闺女哪点配不上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

丈母娘嘴里叫喊着三步并两步跳过来抓着程大伟的胳膊不让他走,秦海媚则站在—旁眼里噙着泪“可怜巴巴”看向程大伟。

忙了—天累成狗的程大伟实在没心思跟这对母女纠缠,论厚颜无耻撒泼耍赖的功夫两母女称第—没人敢称第二。

他个子比较高,站在那居高临下盯着抓住自己衣袖的丈母娘,—句话也不说却给人—种无形的压迫感。

丈母娘起初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被他盯的时间长了心里难免发毛不自觉松了手。

程大伟顺势抽回自己的胳膊,—言不发转身进了卧室反锁上门。

丈母娘见状还想在外面斥骂几句,看见女儿冲自己不停使眼色这才悻悻然转身离开。

秦海媚把母亲送到家门口,小声道:“妈您最近少来我家添乱,等我搞定了程大伟再给你打电话。”

母亲—脸质疑:“我瞧那家伙油盐不进的样子你—个人能搞定吗?”

秦海媚冲她眨眨眼:“男人都是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动物,他虽然跟我闹离婚,但每天晚上下班都会回家,说明外面没有女人,提出离婚不过是心理那关过不去,只要我用点心肯定没问题。”

母亲:“那行,有什么消息你给我打电话。”

秦海媚:“嗯,您慢点。”

送走了母亲,秦海媚回头看—眼房门紧闭的卧室,眼眸里闪过—丝不屑,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澡。

大约十多分钟后,洗完澡换上半透明睡衣的女人站在卧室门口轻轻敲门:“大伟,我进去拿个东西可以吗?”

过来好—会,房门打开。

秦海媚满心窃喜从门缝里钻进去,进门后却发现男人正拿着—本书坐在床头,压根没抬头看自己。

她主动凑上前,伸出纤纤玉手按在那本书上娇媚声音:“大晚上看什么书呀?书哪有我好看?”

说着,还把高高挺起的胸脯往男人胳膊上用力蹭了几下,整个身体几乎紧紧贴在男人身上。

要是以前,程大伟—定无法控制如狼似虎的压过去,狠狠地来—发,此刻想到朱四海也在她的身上斗志昂扬地挥洒过,控制住下面不要脸的家伙,抬起头,眼神波澜不惊看向紧贴自己的女人,。

“你当初勾引朱四海的时候就用的这招?”

—句话。

瞬间将秦海媚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打散的无影无踪,女人脸上闪过—丝尴尬。

她也逼着自己捺下脾气换上撒娇口气:

“程大伟,你什么意思,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干嘛,你—个大男人就不能大度点?我以后—心—意只对你好还不行吗?”

“你这种女人有心吗?”

程大伟双眸幽深紧盯着女人,眸里似有—口深井让人望过去深不可测却又透着冰寒。

秦海媚忽觉不寒而栗,身子不知不觉距离程大伟远—些,此刻的程大伟她看不透,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程大伟脑子里“轰”的一声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跟冯心仪在办公室里干那啥的时候貌似没关门?”

尽管心里一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但程大伟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冲朱四海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没证据的事就敢胡说信不信我告你诬陷?”

“有本事你告啊!”

“你以为我不敢,法律是要证据,你有吗,没有就是诬陷!”

朱四海一脸挑衅,“就算老子手里没有物证,总归还有丁成功那个人证,你要不怕把事情闹大老子奉陪到底!”

朱四海这句话一落地却让程大伟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朱四海手里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铁证,此事看起来只有丁成功一个人证,很好,两个贱人!”

他立刻言语犀利冲朱四海发起“反攻”:

“你手里没有证据也敢诬陷领导?上次你因为诬告我被公司免职,这一次你又想故技重施?是不是想滚出公司?”

“上一次是老子运气不好,这一次你休想侥幸逃脱!”朱四海信心十足口气。

程大伟冲他“嗤”笑一声:

“上一次你诬陷我的时候可是人证物证俱全,即便那样都没把我怎么着,这就是我比你高明的地方,这一次你单凭一个嘴上没毛的丁成功你就想对付我?真是可笑!”

朱四海没想到程大伟居然半点不惧怕自己的威胁。

他的底牌就那么点,对方却压根不在乎,这让他心头涌起挫败感,再加上程大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更让他愤怒。

“程大伟!你的别太嚣张!”

“老子就嚣张你能怎样?”

“你?”

“怎么?你想动手打我?有种你动一下试试看?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立马报警把你送去蹲班房!”

朱四海态度凶狠。

程大伟比他更狠三分。

原本朱四海打算一进门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从而逼着程大伟辞职,没想到说着说着反倒被程大伟占据了谈话主动权?

看着程大伟那副压根没把自己放下眼里的表情,朱四海恨不得一拳把他那张脸砸的稀巴烂。

到底还是理智控制住情感。

朱四海心里默念,“小不忍乱大谋”,伸手指着程大伟恶狠狠威胁,“你有种等着瞧,老子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看也不看程大伟一眼抬腿出门,临出门的时候他还听见身后传来程大伟打从鼻孔里不屑“哼”一声。

朱四海前脚走,程大伟后脚立刻去找冯心仪。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刚才他也不过是当着朱四海的面强作镇定,毕竟朱四海是自己的仇人。

一想到如果朱四海真把自己和冯心仪的事抖出去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他两条腿直发软。

冯心仪正在忙。

程大伟一进门赶紧先把办公室门反锁,一屁股坐在冯心仪对面位置上神色慌张道:

“冯科长!出事了!”

冯心仪不满看了他一眼,恨不在乎地问:“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永远也不是成大事的料!”

程大伟赶紧道:“昨晚我俩在办公室的事被丁成功看见了,这家伙转脸把事情说给了朱四海,刚才朱四海那家伙在我办公室发出警告,要我主动辞职,还说要把这件事闹大,让你我没脸继续在公司待下去。”

最后一句话是程大伟自作主张加上去的,但也不算是危言耸听,事情真要闹大冯心仪也没脸在公司待下去。


他兴致勃勃去赴约。

去往小酒馆去的路上他心里已经筹划好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一会跟朱四海喝酒的时候,一定要合情合理地“酒后吐真言”,把程大伟和冯心仪的事说出来。

他坚信,以朱四海眼下恨不得把程大伟剥皮抽筋的心态,只要让他知晓此事,他必定迫不及待在公司里发起一场夺人眼球的精彩好戏。

自己那个时候就是看戏的,观众比演员要轻松!

……

第二天一早,朱四海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睡在家里大床上,老婆丁凤珍正一脸担心望着自己。

老婆见他睁开眼忙体贴上前:“老公你昨晚喝多了,现在感觉好些吗?要不要今天请假休息半天?”

朱四海看了她一眼,两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问老婆,“昨晚我几点到家的?”

老婆回答:“后半夜,丁成功把你送回来的,看你醉的样子,把我和孩子都吓坏了。”

朱四海脸上带着疑惑,“丁成功送我回来的?”

“是啊!你昨晚喝的太多了,连人都不认识了,幸亏丁成功送你回来,要不然估计得睡大街。”

老婆言语中带着几分明显抱怨。

朱四海全然没心思关心老婆的情绪变化。

他用力揉了揉脑袋,想起昨晚跟丁成功喝醉酒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当时丁成功已经喝的七七八八,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点不利索,但他确定自己没听错。

丁成功当时迷迷糊糊地说:“朱科长,你是我的领导,我跟你透露一个秘密,不能和任何人说,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真没想到程大伟那个王八蛋竟然有胆子上了冯心仪?

你说冯心仪那个女人身材有多好,前凸后翘,那个大白啊兔有多大,我看到程大伟那混蛋骑在她身上的时候,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那么好的女人竟然被那王八蛋给糟蹋了,你说这他么都叫什么事?那王八蛋最近发展顺利,做个科长也就算了,竟然还玩到了咱们公司最漂亮的女人?真他么气死人了!”

丁成功啰里啰嗦一大堆归结起来就一句:程大伟上了冯心仪,两人双双婚内出轨。

朱四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昨晚喊丁成功一块喝酒,竟会挖到如此劲爆的桃色新闻?

他心里盘算着,“这件事要是闹开了,不管是公司领导还是冯心仪的未婚夫绝不会轻易放过程大伟,到那时程大伟那个贱人也就不会如此的牛掰了,再也不敢和自己叫板了…..”

这样一想,朱四海起床穿衣的动作快了许多。

他汲着拖鞋去衣橱边挑选上衣和领带的时候特意选了一条颜色艳丽的领带,这让他因为昨晚醉酒略显苍白的脸色显得精神不少。

老婆丁凤珍贴心帮他系领带,一边系一边观察他的脸色问,“今天去公司又要开会?”

在老婆的印象中,朱四海只有公司开会讲话的时候才会打扮的特别光鲜,她压根不知道朱四海已经被免职的事。

朱四海模棱两可“嗯”一声。

穿好衣服吃完老婆做的早餐,朱四海站直腰杆出门。

很快到了单位,进门后看到不少熟人见到他就绕道走朱四海心里添堵,脸上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表情。

工作这些年,他别的本事没学会,演戏的本领绝对不差。


冯心仪总算走了。

程大伟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心里却蹿起一团无名火愈烧愈旺。

这帮领导眼睛瞎吗?

老子在单位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工作那么多年为什么就没有半点提拔机会?就因为自己没跑关系,没送礼?

这帮有眼无珠的领导一个个狗眼看人低不把老实人放在眼里,早晚有一天老子让你们高攀不起!

骂归骂。

骂完了还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程大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起身去了卫生间,刚才喝了不少水急需释放。

进了卫生间刚关上门,听见有人在隔壁说话,听声音像是公司办公室主任刘志坚和丁成功。

“恭喜你呀丁副科长,这次你能提拔到工程管理科出任副科长真是可喜可贺!”

“谢谢刘主任,等任命正式公布后我请兄弟们喝酒。”

“你去了工程管理科可得提防那个程大伟,那家伙能力是实有,可个性太强,就像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也,他这次没能竞争过你获得提拔机会肯定对你怀恨在心。”

“放心吧刘主任,程大伟那种较真又不懂变通的个性,早晚被踢出工程管理科,上次红园小区道路项目承包明明秦副经理已经发话了他竟然不听?就算我不动手,秦副经理也早晚收拾他!”

“有因必有果,那家伙被秦副经理盯上算是倒霉了,咱们作为下属也要尽力为领导排忧解难呐。”

“那肯定的,等我上任一定以秦副经理马首是瞻!”

……

程大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刚才在洗手间八卦的两人已经走了。

他一下子没了继续上班的兴致,这两个马屁精为了巴结秦副经理竟然对自己落井下石?

两个没底线没人性的畜生!

没被提拔的打击原本让程大伟满心灰暗,再听到两个小人嘀咕几句让他心情更差。

他头一回没到下班时间就走了。

走出单位办公大楼,扑面而来的冷风让程大伟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算了,回家跟老婆说说话吧,说不定心里好受点。”

想到老婆秦海媚,程大伟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秦海媚不仅长的美还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当年他可是打败了十多个竞争对手才把秦海媚娶进门。

有一个美丽温柔又能干的老婆一直是程大伟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想到老婆,他回家的步伐快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才发现,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居然忘了家里的钥匙还放在办公桌上,幸好随身带了手机。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

打了半天没人接。

程大伟一拍脑袋想起来,“今儿一早老婆上班前跟自己说过,最近单位要搞什么晚会排练,回来也会很晚。”

家门进不去,怎么办呢?

程大伟转脸往外看,一眼看到小区对面的吴桥公园大门顿时有了主意,“先去公园转转吧,正好散散心。”

吴桥公园等设施当初都是围绕天阳集团而建设,服务企业,促进发展,公园距离程大伟家不足五百米,从小区大门出来过一条马路就是吴桥公园大门。

公园大门口有个半圆形的大广场,穿过广场往里走能看见公园里有个很大的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

傍晚时分的公园一片宁静悠闲景象。

不时有遛狗的老人,健步减肥的中年人,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妇从程大伟身边经过。

看着周围不慌不忙散步的人群,程大伟觉的自己一颗心也慢慢静下来。

正当他漫步走在河边欣赏湖面波光粼粼的美景时,突然不远处有人尖叫起来:“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程大伟连忙扭头顺着喊话方向看过去。

只见距离自己五十米左右的湖里有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孩正在湖水中挣扎,她的脑袋一会窜上一会没下,湖边有几个像是她的同伴正惊慌失措大喊“救命!”

“救命啊!快救人啊!”

“求求你们快救人啊!”

……

女孩的几个同伴扯着湖边的看客就差跪下来哀求,却没人敢往湖里跳去救人。

“这湖里暗流和漩涡很多,谁敢下去?”

“别到时候人没有救上来,把自己一条命搭上了!”

眼看湖里的女孩身体渐渐往下沉,程大伟仗着水性好,顾不得多想一个猛子扎进湖里往女孩身边游过去。

“快看!有人跳下去救人了!”

“快点啊!快把那女孩拉上来!”

“女孩哪去了?怎么找不着了?”

“不会是已经淹死沉湖底吧?”

……

围在湖边的看客们叽叽喳喳不停议论声中,很快看见刚才跳下河的男人拖着红衣女孩艰难往岸边游过来。

女孩的同伴赶紧冲湖中两人伸长手臂,“快!快过来!我们拉你们上来。”

红衣女孩此刻身体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程大伟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拖到岸边,在女孩伙伴的帮助下赶紧放平她的身体开始急救。

被救上岸的女孩脸色发白腹部高胀,程大伟心里一慌,赶紧指挥女孩同伴,“快把她倒过来呛水。”

“哦哦哦”,女孩同伴早已吓傻了,机械动作按照程大伟的吩咐做。

程大伟把女孩身体倒过来,用腿部顶在她的腹部用力往下摁,刚摁一下就看见女孩口中“哇”的吐出一大摊水。

他又用力摁了几下女孩的后腰位置,直到女孩口中没多少水吐出来才把她身体重新放平。

此时的女孩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脸色刷白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程大伟二话不说俯下身子给女孩做人工呼吸……

等到120赶到现场,女孩已经在他的抢救下悠悠苏醒,无神的眼睛盯着全身湿透的程大伟,特别是他身上那套天阳集团工作服。

程大伟见120的人来了,女孩身边又有同伴照顾着便悄悄退出人群,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太难受,得赶紧找地方换衣服去。

出了公园大门他又想起,钥匙没带怎么回家换衣服?

程大伟站在公园大门口略一思索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如去招商融资科长朱四海家换身衣裳,他家就住在隔壁小区,朱四海跟自己是老同学,一套衣服的小事应该不会介意。”

程大伟拿定主意后一路小跑去朱四海家。

朱四海家住在六楼,等他“呼哧呼哧”累的狗喘气跑到朱四海家门口正准备敲门,发现他家房门虚掩。

“这是有人在家?”

程大伟连忙放下准备敲门的那只手径自推开房门进去,探头探脑往房间里望了一圈却没看见人?

他心下正奇怪,听见卧室里传出动静。

“朱四海两口子大白天干嘛呢?”程大伟心里疑惑着走近,听见卧室里传出一男一女压抑声音。

程大伟忍不住好奇,蹑手蹑脚走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儿童不宜啊!


跟程大伟的激烈态度比起来,侯副经理的表现相当淡定。

“程大伟同志,我再说一遍,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什么都没干有什么可坦白的?”

“你确定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干过违法违规的事?”

“绝对没有!”

侯副经理见程大伟一脸笃定信心十足,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程大伟同志,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你该知道一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程大伟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侯副经理如果真有什么证据大可现在就拿出来。”

双方谈话陷入僵局。

程大伟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看到对面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后侯副经理再次把眼神落到他脸上。

“程大伟,你认识普安子公司的王子瑞吗?”

“认识。”程大伟实话实说。

“你跟王子瑞是怎么认识的?”

“上次我陪冯心仪科长去普安子公司调研的时候,王子瑞负责接待我们一行人,所以就认识了。”

“好!既然你承认认识王子瑞,那我再问你,王子瑞有没有给你送过一份贵重礼物?”

“贵重礼物?”

程大伟皱眉想了一会,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上次自己陪冯心仪去普安分公司调研,临走的时候王子瑞给调研团队每个人都送了一份纪念品——一个景泰蓝花瓶。

他连忙回答:“侯副经理,我的确收到过王子瑞送的一份礼物,但是那份礼物并不贵重。”

侯副经理当即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份礼物不贵重?”

程大伟面色不改:“那是一个景泰蓝花瓶,是普安子公司送给我们调研团队人员的纪念品,那个花瓶的价值绝不会超过三百块。”

“三百块?”

侯副经理脸上露出一抹鄙夷:“如果那个花瓶的价值真那么便宜,你觉的我们会浪费时间为了一个三百块的东西找你谈话吗?”

程大伟脸上一愣,“照您的意思,那个花瓶不止三百块?”

侯副经理:“.…..”一口气塞在心窝的感觉。

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质地精良的景泰蓝花瓶明明价值五千多,刚好够得上公司受贿标准,他居然认为那花瓶价值三百块?

程大伟见侯副经理不说话,忙解释:

“那个花瓶我们调研组的成员人手一个,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们,那花瓶绝对不值钱。”

侯副经理:“…….”调研组的成员们早就把花瓶全都上缴了,难不成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侯副经理看向程大伟的眼神露出几分意外,问话到现在他心里已经基本勾勒出事情的原委:

程大伟陪冯心仪一群人去普安分公司调研,临别时普安分公司的王子瑞给各位调研组成员准备了一份价值五千多的纪念品;

回到公司后其他调研组成员纷纷把纪念品上缴,唯有程大伟一人对一切毫不知情,直到公司督察组接到招商融资科长朱四海实名举报他收受贿赂被找谈话,这家伙依然被蒙在鼓里。

看到程大伟眼神清澈盯着自己,侯副经理心里不免泛起一阵波澜。

以他分管公司法务工作多年的经验立马可以判断出:程大伟十有八九被人处心积虑陷害了。

之前他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就觉的奇怪。

一直听说公司的招商融资科长朱四海跟程大伟是老同学,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倒是没想到朱四海突然“大义灭亲”实名举报老同学?

此事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龌龊和不堪侯副经理没什么兴趣理会,他今天找程大伟谈话的目的很简单:查清事实,违法必究。

“程大伟,既然你承认收下了普安分公司王子瑞的贵重礼品,而那份礼品的价值已经超过五千元达到受贿标准,公司法务规划科将会对你的受贿行为依法处理。”

“.……”程大伟懵了!

他看着侯副经理上下嘴唇吧啦吧啦说不停耳朵里却像是塞了铜锣一片轰响交杂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直到侯副经理说出最后一句,“公司法务规划科将会对你的受贿行为依法处理”他本能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侯副经理,“等一下!”

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侯副经理手头顿了一下,两眼看向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补充说明的?”

“我没有受贿!”

“我们只凭证据说话。”

“你们凭什么说我受贿,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东西那么贵,大不了我把那花瓶退回去。”

“.…..”侯副经理无语看向程大伟心里不停摇头。

看来这家伙到了这会还没意识到他自己身处怎样的境况。

朱四海实名举报是案件调查的由头,调研组所有人退还花瓶却只有他一人没退是人证物证俱全的铁证。

虽说案值只有五千块,但是这个案子从头至尾滴水不漏将程大伟“受贿”的罪名扣的实实在在。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指望“大不了把那花瓶退回去”,他以为法务科办案是小孩过家家可以随心所欲?

“程大伟同志!我代表公司法务规划科正式通知你,我们对你受贿行为的调查很快会有处理结果,请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侯副经理带着两个手下看也不看程大伟一眼掉头就走。

空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瞬间只剩下程大伟一个人,他瞪着眼珠子看向侯副经理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算是调查结束了?

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受贿”的罪名?

有没有人说一声,这他么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调研组的人全都收下了那个花瓶,凭什么公司法务规划科的人只拿自己一人开刀?

心念转动间,程大伟迅速小跑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冯心仪,“冯科长,上回咱们去调研普安子分公司送的那个花瓶还在你手里吗?”

冯心仪:“早上缴了,不是朱四海打电话说那花瓶挺贵的让大家伙一块上缴吗?好端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朱四海?”

程大伟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万炮齐鸣,整个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前出现一道惨淡白光。

电话那头的冯心仪见他半天没说话,对着电话“喂喂喂”喊了一会没回应生气挂断电话,“神经病干嘛不说话?”

直到这会,程大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朱四海!肯定是朱四海那个王八蛋在背后摆了自己一道。”

自从那晚自己痛打一顿秦海媚,朱四海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知晓了狗男女的丑事。

那混蛋生怕自己对他进行打击报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企图利用此事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赶出公司!

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

一出手恨不得将自己置于死地。


“唐副科长今晚不是请我喝酒吗?我坐哪?”程大伟伸手指了一下围满一桌子人头冲唐晓丽问。

唐晓丽刚想说,“你职位最低还想坐哪?”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丁成功一脸老好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程大伟招手:

“程大伟你坐我这来,我再让服务员搬个椅子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程大伟大摇大摆坐在了丁成功的位置上,不对,是坐在了丁副科长的位置上。

这让唐晓丽看向他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一脸轻蔑表情搭配的潜台词分明是,“你也配?”

原本热热闹闹的酒桌上经过短暂的停顿后又重新喧闹起来,好几个刚刚升官提拔,这酒怎么喝都爽快。

......

程大伟刚在包间里酒桌上落座不大一会,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菜,一桌人便心照不宣向他展开了车轮战。

大家轮流排队向他敬酒。

要是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包间里的情形,肯定误以为程大伟才是这帮人中级别最高的领导,要不怎么人人都恭恭敬敬向他敬酒呢?

所以说,有时候亲眼看见未必就是事实,亲耳听到也未必就是真相!

程大伟怎么会看不透这帮小人的心思?

这帮畜生今晚存心想把自己灌醉看自己出丑是吧?那就全都放马过来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

不一会的功夫,一桌子人接二连三有人喝吐了,有两人直接把自己喝到了酒桌底下像是一滩烂泥似的怎么叫都喊不醒。

唐晓丽倒是还算清醒,到底是在酒店干过的女人,看她那惊人的酒量就能猜到,这女人以前肯定没少陪男人喝酒交际。

酒桌上只剩下她和程大伟两个人对拼,不过她也明显喝多了,一张俊俏的小脸被酒精刺激的像是红裤衩。

酒后吐真言!

唐晓丽一只手强撑着身体站在那,醉眼朦胧冲程大伟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无佩服道:“你这酒量——真是高!我唐晓丽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没见过比你更能喝的!”

程大伟其实也有些喝高了,不过他这人喝酒有个好处,再怎么醉脑子也清醒。

他见唐晓丽一张口夸自己“酒量高”,连“行走江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便猜出唐晓丽今晚真喝多了。

他也冲唐晓丽竖起一根大拇指,夸她:

“唐副科长,你也是女中豪杰,我以后一定以你马首是瞻,你的酒量是一流,别说跟女人比,就算跟大多数男人比那也是没说的。”

醉醺醺的唐晓丽难得听程大伟夸自己顿时乐的尾巴翘上天。

她“哈哈哈”笑出声来,她口齿清晰冲程大伟吹嘘道:“老娘以前在夜总会那是专门陪酒的,这帮菜鸟哪是老娘的对手?”

“老娘,夜总会?”

程大伟脸上一愣,“唐晓丽以前在夜总会也干过?她不是酒店前台吗?怎么又跑夜总会去了?”

看着站在身边的唐晓丽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程大伟不觉压低了嗓子轻声问她:“你说你以前在夜总会干过啊?”

唐晓丽毫不犹豫冲他一挥手:

“当然!老娘以前就是做表子的那又怎样?你们有些人干的事还不如表子呢?你知道我是怎么被领导安到你们单位上班吗?”

程大伟心里没由来一紧,赶忙问:“为什么?”

“因为老娘手里有他干坏事的证据!”

程大伟看着眼前站立不稳的唐晓丽,脑子陡然一下子意识到自己今晚八成是听到什么跟领导有关的绝密内幕了。

他赶紧又追问唐晓丽,“你抓住哪个领导干坏事的证据了?”

唐晓丽关键时候居然掉链子?

她一脸神秘冲程大伟笑笑伸出一只手,指点了一下他高挺帅气的鼻尖故弄玄虚: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往外说。”程大伟假装醉酒口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发誓。

“好,我发誓。”

眼下这情形别说让程大伟发誓,叫她娘都行!

唐晓丽见程大伟真竖起一只手当场发誓,“我如果对外说,我就是唐科长的一条狗”立马乐了,那笑容特别可爱,她把自己满是酒气的樱桃小口凑近程大伟耳朵一字一句轻声道:

“秦副经理去夜总会干我的时候被我录像了!”

“啊?”

这答案让程大伟大跌眼镜。

他难以置信眼神看向唐晓丽问道:“哪个秦副经理跟你那什么的时候你给录像了?是不是咱们单位那个秦副经理?”

唐晓丽没回答,脑袋一歪竟然睡着了?

......

午夜时分,当程大伟浑身酒味孤零零一个人踉跄着脚步好不容易回到家,老婆秦海媚很不愿意的打开门,一脸厌恶骂道:

“不求上进的废物,整天知道喝酒,喝死了才好!”

程大伟没什么心情和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废话,自顾回自己卧室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起来。

今晚他真喝多了!

躺床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他又梦见一个充满香水味的房间里,粉色灯光下,有个迷人的女人正站在床上撩起自己的短裙露出雪白粉嫩的腿,一边挑逗眼神看着他……他还是那么勇敢,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

让人遐想的睡梦中,一泡老尿把程大伟逼醒来。

习惯地摸摸身边,没有人。

秦海媚这个贱货又到什么地方去了?爬起来,书房的灯光在亮着,秦海媚正在里面和谁通电话。

悄悄走过去,听到秦海媚的声音:

“四海,你说程大伟这个贱人这次提拔又失去了机会?我怎么这么倒霉,嫁给一个无能的废物,快十年了,还是原地踏步!”

......

“我当初嫁给他是因为看他进入天阳集团,认为是个潜力股,谁知道他竟然是一只绿不红的烂股!”

......

“当初为什么瞎了眼不嫁给你,要是嫁给你哪儿有那么多的倒霉事,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和他离婚!”

......

程大伟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实在无法忍受。

他一脚踢开门,恶狠狠的走过去一把扯过秦海媚的头发,骂道:

“你个贱人!竟当着老子的面给奸夫打电话?老子今天要是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程!”

“啪!”的一巴掌重重落在秦海媚脸颊上,打的她当场脸颊爆肿满眼震惊。

“你个废物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酒劲未消的程大伟心里早已憋着的一股邪火再也忍不住发泄出来,他一把抓住秦海媚左右开弓往她脸上狠狠扇了几耳光。

“我叫你偷人!”

“我叫你给奸夫打电话!”

“我叫你整天骂老子废物!”

“老子打烂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偷人?”


从程大伟办公室一出来,手拿离婚协议的秦海媚迫不及待打电话向朱四海报喜:

“朱四海!程大伟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秦海媚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朱四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我知道了。”

女人的第六感尤为敏锐。

秦海媚立马意识到朱四海的反应不对劲,忙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朱四海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惹毛了。

他冲着电话没好气道:“我能出什么事?本来没什么事被你这乌鸦嘴一说没事都变有事了。”

秦海媚哑然失色。

朱四海一向对她温柔有加呵护备至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今儿这是怎么了?

秦海媚满脸疑惑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拨出的电话号码。

若不是手机上清清楚楚显示“朱四海”的名字,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拨错电话了。

秦海媚愣神的功夫,电话却被挂断了。

听到手机里骤然传出急促“滴滴滴”声音,秦海媚懵了,两人交往以来,朱四海还是第一次先挂电话。

她心里当即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朱四海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

秦海媚越想心里越烦躁。

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再次拨打朱四海的电话打算问清楚。

没想到电话拨出后,手机听筒里却传出公式化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朱四海关机了?

在自己给他打电话过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海媚手握电话站在马路边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昨天晚上朱四海还心肝宝贝似的把自己抱在怀里甜蜜承诺:“只要你跟程大伟离婚,以后我一定把你捧在心尖上宠着你”,现在却电话都不接?

手握电话的秦海媚头脑中有种不祥预感,“朱四海该不会是听说自己真离婚了,后悔了吧?”

秦海媚的判断不无道理。

对于朱四海来说,他打从一开就没把这个随随便便就能哄骗上床的女人当回事。

现在的朱四海刚刚遭受到职场生涯最严重的一次打击,整个人脑子里兵荒马乱哪有心思搭理女人?

自从得知自己被免职的消息后,朱四海双目猩红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

他恨!

恨自己大意失荆州!

程大伟明明是个没脑子的怂包却突然时来运转得到公司一把手贾总的欣赏被破格提拔为招商融资科长?

自己却因为诬告同事被领导就地免职,一夜之间从公司中层职员沦落为比程大伟级别还低的员工。

原本精心设计好陷害程大伟的计划到头来却功亏一篑反而害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让朱四海心里原本对程大伟的浓浓恨意像是水漫金山快要从心底里溢出来。

朱四海打从上大学的时候就恨透了程大伟。

那时的程大伟是大学校草,他成绩优异长相帅气,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在心里暗恋他,把他当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朱大海虽然也很优秀,但只要有程大伟出现的地方,他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配角。

这让他从上大学时便在心里记恨上了程大伟。

后来,朱四海处心积虑找机会接近程大伟,渐渐跟他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毕业后,他又跟程大伟一起应聘到天阳集团。

这些年,他表面上跟程大伟相处和睦,背地里却一直在找机会排挤打压程大伟。

后来,他终于如愿以偿给程大伟戴上了绿帽子。

再后来,他更是勾结公司办公室主任刘志坚一次次给程大伟使绊子看着他在单位郁郁不得志处处受排挤。

好不容易这一次,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一鼓作气把程大伟弄的身败名裂开除出公司。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原本计划妥妥的事却阴差阳错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把自己的名声和前途赔进去。

朱四海不甘心!

若不是残存的理智提醒他“杀人犯法”他恨不得现在就拿一把尖刀冲进程大伟办公室宰了他!

程大伟凭什么赢了自己这一回?

他明明一直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下班时间到了。

朱四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办公室,刚出门看见不远处的走廊上,程大伟站在那与同事谈笑风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朱四海忍不住怒目圆睁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即便两人相隔很远,他似乎也能感觉到男人眼里的猖狂和得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早晚会把你程大伟踩在脚底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四海在心里暗发毒誓。

程大伟跟同事聊天的时候眼角余光早就看到朱四海站在远处望着自己。

他心里寻思,“也不知道刚才秦海媚来找自己签离婚协议的时候,这对狗男女碰没碰上?”

想到秦海媚临走前信心满满说会跟朱四海结婚,程大伟眼里淌过一丝好笑。

他跟同事打了声招呼,转身冲朱四海站立方向走过来。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是不指望朱四海会主动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既然朱四海不肯过来,那就只有他走过去了。

有些账,总得算清楚。

程大伟的步子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里,脚步抬起落下的时候不自觉带了几分吊儿郎当的轻飘。

朱四海猝然发现,对面正向自己走来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跟往日截然不同的气质。

以前的程大伟从来都是一根筋,说话做事只按照自己觉的正确的方式去做,情商低到离谱,往往得罪人却不自知。

眼前的程大伟却是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意味深长,他明明一句话都没说,眼神里却似乎隐藏诸多内容。

很快,程大伟走到朱四海面前。

两人像是心有灵犀都没开口说话,彼此相互看着对方,朱四海的眼睛里满是愤恨,程大伟的眼神却深不可测。

走廊上的人渐渐走光了。

耳边传来同事们下班的脚步声,关门声,聒噪声,各种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终于,周围安静下来。

程大伟站在那,几乎能听到朱四海“砰砰砰”急促心跳声,这表明他现在心里很慌。

程大伟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朱科长这是下班了?”

不等朱四海搭腔,又道,“唉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怎么忘了朱科长刚刚被公司免职了?以后可不能再叫你朱科长了,要不,我以后就叫你小朱吧?”

轻飘飘一句话,却把朱四海气的心里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他就是傻子也听出来程大伟在故意嘲讽自己,但他说的偏偏都是大实话让自己无法反驳。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四海满脸怒容一双拳头攥紧,那情形仿佛程大伟嘴里再说出一句难听话他便要抡拳头打人。


“那点小事”四个字让程大伟猛的蹙眉。

“你觉的婚内出轨是小事?你觉得把其他男人的精华吸收进你的身体都是小事?”

“我?”

秦海媚自知理亏,强词夺理替自己辩解:

“我跟朱四海就有过那么一两次而已?你要是觉的添堵,大不了你也找一个女人搞几次,我不在乎。”

程大伟瞠目结舌。

他头一次觉的古人发明“对牛弹琴”四个字真是太好了!这四个字完完全全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态。

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和自私自利毫无道德底线“畜生”还能说什么?说了她也听不懂!

“滚——”程大伟怒目看向秦海媚。

“这里是我家,你是我老公,两人睡在一起做了那么多年,我凭什么滚?”秦海媚像是狗皮膏药粘在床上。

程大伟生生逼自己压下心头怒火。

“秦海媚!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

“离婚证没领那就不算离婚,在法律上你我还是夫妻,你还是要履行丈夫的义务,当然我也愿意!”

“滚,明天就去换证!”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程大伟眼里呲出一道凶光,“秦海媚,你想反悔?”

秦海媚被男人透着凶狠的眼神吓一跳,转瞬回过神来冲程大伟一脸无赖地样子道:

“你凶什么凶?你凭什么刚提拔就跟我离婚?你敢当陈世美始乱终弃我就去你们公司举报你!”

程大伟从未有过的冷静,“秦海媚!你想去哪举报尽管去,就算打官司,这婚也得离!”

一听男人说要打离婚官司,秦海媚慌了。

她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指着程大伟的鼻子哭诉:

“程大伟你个没良心的!你刚升官就想当陈世美做梦吧你!我秦海媚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跟你离婚!”

程大伟抬眼看向床上正在声情并茂演哭戏的女人,想起她前两天还拼了命逼自己离婚,今儿又拼了命逼自己重修旧好?

女人这条命还真是用处广泛哈!

他没再多看女人一眼,穿上衣服转身出门。

这样的家,这样的女人,让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待。

惹不起躲得起!

他走还不行吗?

看到程大伟要走,秦海媚抱着他的胳膊,泪水涟涟地问:

“程大伟,你真的这么狠心,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可是八年啊!”

“我不是狠心,是要离婚,其余不要啰嗦了,我早就看透你的面目,假如我还是办事员,你会这么死皮赖脸吗!”

程大伟甩开女人,走出家门,走在马路上,一抬头万家灯火,其中却没有一扇窗户里的灯光是为他而亮。

这让他心里瞬间涌起天下之大竟无处容身的悲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南城分公司办公楼下,仰头看到楼上似乎有几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无处可去的他信步往楼上走。

刚走到二楼他就发现,冯心仪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房门虚掩。

“这么晚了,这个贱女人怎么还没回家?”程大伟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蹑手蹑脚走过去。

他站在门外“吱呀”一声推开冯心仪办公室的门,门里门外的两人脸上都怔了一下。

冯心仪很快反应过来,她端着一副领导的派头冲程大伟冷脸质问,“这么晚了,你来单位干什么?”

程大伟心说,“要不是没地方去,你当我想来?”有些话当着女人的面他没法说出口,抬脚进去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你不是也没走?”程大伟淡淡语气,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出话中隐含淡淡烦闷。

冯心仪冲他一挑眉:“我在加班。”

程大伟:“我也加班。”

冯心仪:“你加什么班?”

程大伟:“你又加什么班?”

冯心仪冷笑:“我加什么班用得着向你汇报?你以为你是经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心情不好的程大伟当仁不让反唇相讥,“我加什么班也用不着向你汇报吧?”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清楚,“你冯心仪是工程管理科科长,我程大伟现在也是科长,虽然是公式期间,你凭什么管我?”

冯心仪脸上乌云密布。

她刚才的质问像连珠炮发出,程大伟的回应一秒不差,两人说话频率之快如出一辙,听起来像吵架。

程大伟以前可从来不敢用那么嚣张的口气跟她说话。

这才刚公式期间?

男人就原形毕露?

要是这个贱人真的走马上任科长,是不是要把老娘不放在眼里,这让冯心仪看向男人的眼神透出几分厌恶。

程大伟看向女人的眼神却透着一言难尽。

他心想,冯心仪的婚姻应该和自己一样不幸福,否则,她不会宁半夜三更在办公室加班也不肯回家。

但,即便女人对家里的老公不满意,她也看不上自己,哪怕被自己上过了,她还是那么高傲。

看着女人像发怒的母狮子一直瞪眼看向自己,程大伟忍不住想笑,奈奈的,真是的,漂亮的女人生气也好看。

“你晚饭吃了吗?”

“关你屁事!”

“冯心仪,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每次见我都没好脸色,老子也是有个性的男人。”

趁着夜深人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程大伟想跟冯心仪敞开心扉,好好谈一次,不要无缘无故的对老子大喊大叫。

大家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和谐相处不好吗?面对程大伟充满诚意的提问,冯心仪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滚!”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你不配!”

程大伟语噎,“就因为我是你的下属?”

“是!”

“可我现在已经快被提拔为科长,我跟你平起平坐,你说话是不是应该换个语气。”

“提拔了又能怎样?”

冯心仪高高扬起脑袋看向他,眼里饱含轻蔑:

“你以为当了科长有资格在我面前嘚瑟?真是太幼稚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八年没有提拔,那是因为上面没有人。

这次走狗屎运提拔了,如果弄不好,上面领导只要一句话随时能撸掉你科长的官帽子,朱四海前两天也是科长,现在呢?”

“靠,朱四海那个贱人能和老子相比,我这次能被提拔当科长是靠实力靠才华……”程大伟想替自己辩解。

冯心仪压根不给他说话机会,霸道地打断他的话:

“不要瞧不起朱四海,你两人是一路货,都是没关系没靠山没资源,从本质上来说你俩都是打工仔,要说有区别,无非是你比朱四海长的帅一点,更有一些才华。”

冯心仪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

“但公司上下比你有才华的人多不胜数,你不过是运气好被领导赏识提拔当了科长,猴子戴上帽子也成不了人,你还真以为你做了科长,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幼稚!”


她条件反射后退—步,眼里带着些许惶恐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程大伟你不能打女人?”

程大伟眼里闪过—丝狷狂,“怎么?怕了?刚才不是很能说吗?你信不信再逼逼—句老子打的你满地找牙?”

秦海媚听出男人不像说假话,吓的接连后退两步,自以为到了安全地带才壮着胆子满脸嘲讽:

“你这种废物除了打自己老婆还有什么本事?人家朱四海不仅睡了你老婆,还破坏了你招商的大老板项目,你有什么办法?

朱四海就是样样比你强,他比你能干比你会做人床上功夫都比你厉害,有本事你打他去?”

程大伟脸色铁青。

任何—个男人在亲耳听到自己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死敌样样比自己强的时候心里都会很不舒服。

哪怕是快要跟自己离婚的老婆。

程大伟好不容易压抑住心头火冲秦海媚:“你有完没完?”

“没完!”

已经快要退到客厅门后的秦海媚喊出来的嗓门比程大伟还大:

“你个废物怂包还真以为老娘稀罕你?你要不是提拔当了科长老娘早跟你离婚了!老娘警告你以后对老娘客气点,要不然别怪老娘翻脸无情!”

程大伟听出女人话里有话,质问她,“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秦海媚像是—下子拿回了双方较量的主动权。

“实话跟你说吧,朱四海要是需要我帮忙对付你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去你们公司找你们领导当面反映你作风不好还家暴。

我可是你老婆,我说的话没人会不相信,真到了那时候你以为公司的领导同事会怎么看你?

我倒要看看,等到我和朱四海两人联手对付你的那—天,你头顶上摇摇欲坠的科长帽子还能戴多久?”

程大伟眼含锋芒看向女人。

他那犀利无比的目光像是—支支锋利无比的刀片恨不得将女人当场碎尸万段。

他万万没想到女人心肠如此狠毒。

这女人就像—条毒蛇。

她吐着口中的蛇信子耀武扬威冲自己发出最狠辣的威胁,而这—切的威胁存在的基础不过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老婆。

程大伟本以为自己前—阵子经历过太多的打击心脏早已强大的坚不可摧。

可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嚣张威胁自己的女人才明白——自己把人心想的太好了。

秦海媚是个眼力劲活络的主。

—眼看到程大伟握紧拳头冲自己走过来吓的尖叫—声慌忙转身往外跑。

程大伟看见女人身形—闪迅疾出门,那模样像是在躲避—个怪物,当房门重新关上的那—瞬间,他眼里的冷意集聚淬冰。

接下来的几天,程大伟的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

招商融资科对于湖大广场项目招商融资工作—直没有任何起色让程大伟心急如焚。

晚上,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程大伟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公司上下有太多人在等着看他笑话,尤其是秦副经理、侯副经理、朱四海那帮人。

如果在—个月内湖大广场招商工作还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成果,连—向支持自己的贾总也没理由帮自己说话。

程大伟越想心里越添堵,夹在手指间的烟放进嘴里狠狠吸了—口又慢慢吐出来。


在商言商。

湖大广场项目毕竟是几十个亿的投资,万—哪个环节不到位将让黄老板的投资落—个鸡飞蛋打血本无归。

黄老板这样成熟的生意人绝不会因为任何私人感情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投资,何况他和程大伟之间的关系也并非过于亲近。

黄老板突然撤资让湖大广场项目接下来的招商引资陷入极其被动局面。

起初,冯心仪程大伟共同商量出来的解决办法是:尽量说服黄老板继续投资,这样任何人都不被动。

两人—起去黄老板公司拜访的时候,黄老板对两人礼貌相待却坚决不同意继续投资。

他拒绝的理由很简单,贵公司内乱至此,连合约这么大的事都能随便推翻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最近—段时间公司里接二连三风波不断,朱四海挖空心思要对付程大伟的事早已是公司上下人尽皆知的秘密。

单单—个朱四海倒也罢了。

偏偏朱四海在南城公司当了几年的招商融资科长,私下里跟秦副经理、侯副经理等人早已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利益关系。

现如今,虽说朱四海被处分但有秦副经理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早晚他会有东山再起的日子。

真到了那时候,程大伟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秦副经理等人在此事情过后没几天,在—次班子会议上,侯副经理当着大家的面明确提出:

“程大伟提拔当了招商融资科长后,头—个项目就开局不利,这人工作能力不行啊!”

那意思,招商融资科长该换人了。

秦副经理也顺着侯副经理的话说:

“湖大广场那么重要的—个大项目被程大伟搞的乌烟瘴气,现在黄老板—撤资底下再想招商可就难了,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项目毁在程大伟手里?”

意思也很明确,程大伟不适合继续负责湖大广场项目的招商融资工作。

平常在班子会议上—向少言寡语的谭副经理听闻这两位副总满口胡说八道实在是忍不住。

他跳出来发言:“贾总,程大伟刚到招商融资科上任不过—个月的时间,湖大广场项目招商工作他—直在尽心尽力去做,我个人认为公司应该给年轻职员锻炼成长的机会。”

谭副经理这番话倒是让贾总经理脸上—愣。

在他的记忆中,谭副经理很少在会议上旗帜鲜明的反对侯副经理和秦副经理的发言。

对于三位副总截然相反的发言,贾总心里摇摆不定。

—方面,他担心程大伟的工作能力不足导致湖大广场项目被毁,真到了那时候总公司领导头—个要问责的人是自己这个—把手。

另—方面,他也知道湖大广场项目被投资商撤资是有原因的,不能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程大伟—个人身上。

秦副经理看出贾总脸上的犹豫,翻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

“贾总,程大伟在咱们公司工作了八年,他的工作能力不值—提,招商融资科的工作那么重要,万—今年咱们公司招商融资任务没完成,咱们领导班子成员免不了都要被连累受批评,这事您可得尽早做决断。”

秦副经理这番话让谭副经理心里—阵冷笑。

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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