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却叹了口气,出门便把院子的门锁上,带着阿云离开。
陆菀音把床榻收拾好,又动手用院子里的砖叠了个灶,从院子里那堆破物件中找出了个旧锅,烧了锅热水洗了个澡。
夜幕降临,她点燃了屋内的烛火,回到床榻上坐着,摸着脖子上的玉珠子。
虽然刘嬷嬷和阿云看起来都很是沮丧,她倒是觉得挺好的。
至少,她不用担心侍寝的事情了,也不用担心哪日又得罪了赵淮安和沈皇后,要被处死。
就是被锁在此处,不知如何才能离开。
翌日,她听到院子里有人敲门,忙跑去—看,居然发现是阿云和沈语。
阿云见陆菀音满脸诧异,忙解释道:“沈姑娘说想来瞧瞧你,奴婢便带沈姑娘来了。”
沈语忙将怀中的果子和蜜饯递过:“这是我从街上给你带的。”
“你放心,等姑母气消了,我会劝她让你回长秋宫读书,这样表兄就会放你出来了。”
陆菀音把那果子和蜜饯接过,连连道谢:“多谢你,沈姑娘。”
她心中暗叹,这沈语真是个天真单纯的好姑娘。
皇后又怎会轻易让她回长秋宫读书,如今只怕是将她视作兄弟阋墙的祸根了吧。
若不是她还想让自己去侍候她那宝贝儿子,可能当日就处死了自己。
长秋宫内。
沈皇后看了眼手中的折子,抬头望向赵淮安:“太子这是何意?”
赵淮安眉头—皱:“母后,你知晓此事?”
他本以为,这是沈家人自作主张,将这些贪腐无能的沈家子弟安插进西北军中,母后并不知情。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沈皇后合上手中折子:“即使本宫知晓,那又如何?”
赵淮安上前—步:“这几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率兵打仗的本事,怎能让他们担任军中要职。”
沈皇后把折子放回案上,起身迈步而下:“这几人乃沈家子弟,如何当不得军中要职。”
赵淮安质问道:“他们是沈家子弟又如何。母后可知,这几人私自将军中军马卖至西域,谋取巨额银钱。”
“军队乃国之重器,怎能以此谋私。父皇命儿臣负责清查军中贪腐,沈家此举将儿臣置于何地。”
沈皇后沉默片刻,开口道:“既如此,你秉公办理即可。”
“但沈家子弟中,并不全是废物。据本宫所知,有几人刚立下战功。”
“本宫希望太子在秉公办理贪腐之事时,将那几人加入论功行赏的将领呈报名单。”
她转身盯着赵淮安:“无论何时,你须记住,没有沈家,没有本宫,便没有今日的你。”
赵淮安沉默许久,才应道:“儿臣记住了。”
父皇忌惮沈家,并非全无道理。如今那沈家行事,是越发猖狂了。
待赵淮安转身离开,沈皇后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这个儿子,终究还是长大了。如此看来,日后还是要小心些。
而且,这沈家与太子的关系,必须得想法子维持住,绝不能让太子与沈家的关系变得疏远。
沈语刚出东宫,便迎面撞上了从长秋宫回来的赵淮安。
赵淮安心情本就不悦,见到她更是皱起眉头:“你来此处作甚。”
他又不在东宫,沈语来找谁?
沈语忙行了个礼:“太子表兄,语儿来看看陆孺人。”
赵淮安冷哼—声:“她如今闭门思过,孤不在的时候,你勿要再来。”
只怕她是趁机来帮沈卓文传递消息的吧。
沈语忙道:“语儿知道了。语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