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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前文+后续

冰心海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这部小说的主角是苏晚晚陆行简,《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主角:苏晚晚陆行简   更新:2025-05-20 11: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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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陆行简的现代都市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冰心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这部小说的主角是苏晚晚陆行简,《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苏晚晚莫名地心里踏实许多,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提着裙子上车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与男子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里蕴含的东西,无人能懂。
陆行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那个男子矫健地翻身上马,熟练地吩咐随行护卫避让行人、护佑安全,自己则跟在苏晚晚的马车旁寸步不离。
看到那人俯下身去听马车里人说话,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陆行简的目光一点点变凉。
“他就是萧彬?”
李总管打了个哆嗦。
他站在陆行简的身后,盯着他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感觉嘴巴有点干:
“是,太皇太后当年给苏姑娘派了一支护卫队,死的死伤的伤,这位萧护卫就脱颖而出成了新的护卫队长,倒是赤胆忠心,勤恳踏实,深受倚重。”
陆行简没有说话。
背后攥成拳头的手捏的却极为用力,指节发白。
好一个赤胆忠心。
她毫不介意地就扶住他的胳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份熟稔、亲密和信任……
陆行简整张脸看起来有几分不近人情。
……
苏晚晚看着手里的一匣子带骨鲍螺,唇角勾起抹浅笑。
鹤影笑得两眼冒光:“萧护卫真是太细心啦!上次姑娘在船上吃不下东西,提了一次带骨鲍螺,他便把师傅直接带上了京城!”
苏晚晚掀起车帘,对马车外的挺拔身影说了句:“有劳了。”
萧彬从马背上俯身,只是回了句:“家里一切安好,姑娘勿念。”
苏晚晚垂下眼眸,淡淡嗯了一声。
鹤影却撅着嘴,露出几分不满:“苏护卫说得轻巧,当初护送姑娘进京,半路上却突然离开,倒叫我们提心吊胆了一路。”
苏晚晚笑着拿起一块带骨鲍螺塞到鹤影嘴里,“他是奉我的命有急事去办。”
鹤影嘴里鼓鼓囊囊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那也不能扔下姑娘不管……呜!就是这个味道!太好吃了!”
看鹤影这副小馋猫的样子,苏晚晚笑着把匣子递给她,细心地替她把唇角的残渣拭去,“别吃多撑着了。”
韩秀芬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正在与庆阳伯夫人交际。
听说苏晚晚是去外祖父家住几天,便随她去了。
苏晚晚让人着手准备启程离京事宜。"


他悄悄攥紧拳头。
他们算哪门子青梅竹马?
陆佑廷只是钻了空子,在他无暇顾及的时候,在她眼前晃悠了三年而已,还无耻地骗走了她的心。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
张太后笑道,“自幼你们关系就亲近,倒是一桩好姻缘,母后您就依了荣王和荣王妃吧。”
苏晚晚是个寡妇,能嫁给荣王做个侧妃,绝对是她高攀。
当年清宁宫大火,是荣王陆佑廷把苏晚晚救了出来。
后来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
为了娶到苏晚晚,陆佑廷甚至数次忤逆周氏的意思,还曾被罚跪在冰天雪地里三天三夜,大病了一场。
结果还是不得不另娶别人。
苏晚晚当时哭得像个泪人,沦为宫里的笑话。
宫里都传她为了做王妃,连女孩子的矜持和脸面都不肯要了。
夏雪宜见事情差不多板上钉钉,心里舒坦不少,忍不住去看陆行简的脸色。
她还记得有一年正月元宵灯会,陆行简还是皇太子,奉皇后之命带她出宫看灯。
陆行简不像是想看灯,满大街地逛悠。
她跟在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差点摔跟头,精心梳的发髻都乱了。
直到在灯火阑珊处,看到荣王陆佑廷和苏晚晚正有说有笑地站在灯下猜灯谜。
苏晚晚那时候已经十四岁,个头在女孩子里算高挑的,手里挑着盏兔子灯,站在高大俊美的陆佑廷身边却显得小鸟依人,仰着头娇声喊“佑廷哥哥,我还想要那个灯。”
两个人笑得没心没肺。
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开心,眼睛里仿佛装满星星。
陆佑廷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随即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一下。
苏晚晚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用小拳头去捶陆佑廷,却被他抱在怀里,又道歉又低哄,像极了情人之间的打闹。
连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当时陆行简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俊朗帅气。
只是与大四岁的陆佑廷相比,还是显得稚嫩。
他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下,语气漫不经心:“十三叔喜欢晚晚啊,可真是遗憾,太皇太后已经为你选好了王妃。”
陆佑廷脸上的笑容渐渐破碎,沉默良久,最后说:“我会去求皇祖母,非晚晚不娶。”
她当时站在陆行简身后,刚好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把玉扳指生生捏碎。
后来,陆佑廷还是娶了东城兵马司指挥的女儿刘氏。
荣王妃出身武将家族,个性泼辣善妒,听说这几年荣王府连个暖床侍妾都没有。"


陆行简没有拒绝:“我带你过去。”
苏晚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上被抽得皮开肉绽,露出一道道血痕,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潮红,神智模糊。
苏晚晚见到她这副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子颤抖不已,指尖也抖个不停,心疼地摸着她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害你受苦了……”
苏晚樱听到她的声音,终于“哇”地哭了出来:“姐姐,我好疼……好难受,呜呜……”
苏晚晚心如刀绞。
晚樱还只是个孩子啊!
是谁下的毒手?!
太医已经赶了过来。
陆行简把苏晚晚拉出房间。
“丫鬟在里头帮着清理伤口就是,你别看了。”
那些血渍渗透衣衫的伤口,狰狞可怕,他不想让她再受刺激。
苏晚晚眼睛肿得像桃子,情绪还算镇定,低声问:“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
陆行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你要为她报仇?”
苏晚晚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不可以吗?”
两个人的视线相触碰进行交锋。
苏晚晚仰视着他,眼神却没有半分退缩,倔强至极。
过了很久,陆行简才答话,“我来办。”
苏晚晚有些愣怔,声音有点冷,“不用,我有自己的人,希望您不要阻拦。”
她听得出他的勉强。
他不肯说出行凶者的身份,当然是认为她招惹不起。
那除了张宗辉还有谁呢?
她得罪不起张家,废掉张宗辉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陆行简低眸看着她,心里有点闷。
不到走投无路,她是半点也不肯沾他。
他抬起手要摸她的头发,她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陆行简的手落在半空中。
下一瞬,他伸手向前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强行拉到自己面前。
他的力气足够大,苏晚晚不得不踮起脚尖,手抵在他胸前才能稳住身形。"


墨色龙袍在他身上有种肃重感,是久居上位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
只是极有侵略感的俊脸冷若寒冰,乌黑的深眸盯着苏晚晚远去的背影,若远山重雾,沉甸甸的,颇有压迫感。
李总管莫名打了个寒颤,试探着问道:“苏夫人腿上的旧伤怕是又犯了,老奴去把她请回来?”
陆行简眉眼冰冷,“多事。”
李总管憋笑得很辛苦:“那让人去给皇后娘娘回个话儿?”
陆行简轻抿薄唇,语气冷飕飕,“你急什么?”
李总管双手一拍,努力往下压上翘的嘴角:“也是,当年三天三夜皇上都等得,两个时辰她便等不得了?”
心道,这倒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您不急,可怎么人家一走就开了门。
可惜苏丫头连头都不回,这会儿有人想抛媚眼儿也没人看喽。
……
坤宁宫。
坐在正上首软榻上的皇后夏雪宜气定神闲地看着下方跪着行礼的苏晚晚,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她身旁的曹嬷嬷讥笑着介绍:“雪婷姑娘,这就是在已故太皇太后周氏跟前教养多年的名门贵女苏晚晚,只是怎么如今落魄得如同丧家之犬?”
坐在皇后下首的少女一身大红缂丝衣裳,满头珠翠,睁大眼睛扔掉手里的荔枝壳。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苏晚晚?”
红衣少女是夏雪宜的庶妹夏雪婷,听到“苏晚晚”这个名字很多年了。
那个时候姐姐夏雪宜还是普通的秀才女儿,和苏晚晚相比那就是云泥之别,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嫉妒。
现如今,情况全颠倒了过来。
苏晚晚跪在地上卑微地给姐姐行大礼,姐姐不叫她平身还不敢起来。
她都能想到姐姐心里现在有多爽。
苏晚晚只着一身素净服饰,却美得让人心惊。
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皮肤如同剥壳鸡蛋,嫩生生的,白得发光。
一张精致的鹅脸蛋上明眸清澈,鼻梁挺秀好看。
整个人说不出的柔婉清纯,又如春花般娇艳迷人,让人看了完全挪不开眼。
而夏雪宜身着贵气十足的皇后冠服,却有点儿压不住气势,让人感觉冠服有点儿喧宾夺主,反而衬托得她这个人没什么特色。
夏雪宜笑得悠然得意,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本宫是秀才之女又如何?”
“有皇帝表哥的疼爱,还不是高坐凤位,接受别人的顶礼膜拜。”
当年苏晚晚出身好长得出众,几乎所有的男子都为她惊艳,对她和颜悦色。"


说有感情,却实在冷漠得不像话。
只是偶尔约她上床,下床之后毫无来往,让他这个太监都觉得心寒。
他跟了陆行简很多年,明白他冰冷无情的性格。
陆行简就是一个完美的皇太子,帝国皇位继承人,只看重他不断扩展的权势和影响力,对身边多数人都很淡漠。
苏姑娘长相美丽气质优越,知根知底,与陆行简一起长大,而且很乖巧懂事从不让陆行简为难,是个再完美不过的床伴。
这样的完美床伴毫无征兆地突然嫁了人,想来再冷漠的人也会想当面要个说法吧。
苏晚晚回到房间,丫鬟拿着一个香囊过来,神色紧张:“姑娘,太子爷要见您,说这是信物。”
苏晚晚看到香囊时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下,眸里满是刺痛。
那是她熬了好几个夜晚偷偷绣的香囊,手指头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回。
可她甘之如饴,一针一线都倾尽心力,费尽心思,饱含着不敢宣之于口的深情。
满脸娇羞地把香囊送给他时,他看都没看就随手扔在一边,语气冷淡。
“费这功夫做什么?针工局要多少有多少。”
他不稀罕。
一点也不。
或许还嫌她绣工低劣,拿不出手,比不上针工局的绣娘们的精湛手艺。
她难过得心都要碎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却没有宽慰她半句,只是床上折腾得更厉害,逼着她不停哭泣讨饶。
他真的,只是把她当个泄欲工具。
从那以后,她再没见过那枚香囊。
以为他顺手丢在了哪个犄角旮旯。
也再没给他送过任何东西,免得自取其辱。
现如今再见此物,她只觉得羞耻和讽刺。
她已嫁作人妇,他让人送来香囊,是特意来羞辱她的吗?
生怕她的名声太好,没被毁掉?
苏晚晚深深吸了口气,拿起剪刀把香囊绞成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碎布。
丫鬟快被吓疯了。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若是得罪了太子爷,那可如何是好?”
苏晚晚把碎布团交给丫鬟,让她原路退回,“我不会见他。他若想见人,应该去见雪宜姑娘。”
丫鬟把碎布团亲自送到陆行简面前,胆颤心惊地传完苏晚晚的话,却一直没听到什么回应。"



苏晚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不想见到陆行简,只说:“我太累要去休息,不用晚饭了,您们自便。”

气氛变得异常冰冷尴尬。

周婉秀急得想跳脚,也打算溜走:“晚姑姑,我陪您。”

顾子钰跟在苏晚晚身后嘘寒问暖:“我让人把晚饭送去你房里,有顾家那边送过来的新鲜鹿肉,补脾益气,正适合你……”

陆行简示意内侍拦住他,声音冷冽:“注意你的身份。”

顾子钰满脸的桀骜不服气,却只得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陆行简。

心道,我关心我的未来娘子,皇上您多什么事?

下一瞬,陆行简动作极快地向前迈步,快得像一阵风直接掠过顾子钰和周婉秀,将身子发软要摔倒在地的苏晚晚搂进怀里。

苏晚晚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乏力,却还在微弱地挣扎:“我没事……”

陆行简把人直接打横抱起,声音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传太医。”

顾子钰也快步走过来伸手:“我来抱她!”

陆行简抿着唇,冷森森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抱着人大步离去。

顾子钰素来挂着笑的脸上也多了两分冷然。

周婉秀感觉到气氛的剑拔弩张,头皮一阵发麻,忙不迭地吩咐管事准备热水和熬药的器具。

太医是跟陆行简一起过来的,说苏晚晚是大病初愈就去骑马受了风,以至于病情反复,又发起热。

得细心呵护,不能再剧烈活动。

顾子钰被内侍拦在房门外,听到这些话肠子都悔青了。

他没想到苏晚晚娇弱到这个地步,真是风一吹就倒。

早知道他就不带她去骑马了,陪她下棋也行啊。

丫鬟把熬好的药端进房间。

陆行简丝毫没避讳男女之别,坐在床前扶起苏晚晚,让她靠在他肩膀上,耐心地哄她喝药。

看到这一幕,顾子钰双目瞪得像铜铃,额头青筋暴起。

他在干嘛?!

连门都不让我进,却搂着她给她喂药?!

他堂堂一个皇帝,难道还能娶个寡妇不成?!

同样满脸惊恐的还有周婉秀。

反倒是雁容和鹤影比较淡定。

她们见过陆行简帮苏晚晚洗澡,整晚共处一室,喂个药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苏晚晚无力地靠在陆行简的肩窝。

头发有些松散,一缕青丝垂在腮边,眼睛闭着,整个人如同不胜春雨的梨花,叫人心生怜惜。

陆行简慢条斯理地搅动碗里温热的药汁,带着几分宠溺,又怕惊到她,声音低低地诱哄,“乖乖把药喝了,许你个心愿。”

站在不远处的周婉秀全身僵住,睁大眼睛。

皇帝亲口允诺的心愿,只是为了哄她喝药?

她都想替苏晚晚把药喝了,然后请求陆行简把她收入后宫,成为他的妃子。

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都是好的。

如果能得到他的宠幸,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她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顾子钰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无耻,太无耻了!

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这么诱惑一个柔弱寡妇,伦理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底线又在哪里?!

他很想冲进去,却被小内侍拦在了房门外,眼睁睁看着陆行简对她示好。

他紧张地看向苏晚晚,生怕她真的答应。

苏晚晚缓缓睁开眼,看到床前不远处的周婉秀时瞳孔猛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想挣开陆行简的怀抱,却因为全身乏力未能如愿。

更加惊慌失措。

对全心全意信任她的周婉秀,她压根不想周婉秀知道自己和陆行简曾经有难以言述的关系。



她尴尬地转移话题:“听说魏国公夫人正在为苏夫人寻觅夫婿,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韩秀芬正在人群后头缩头缩脑,不想被牵扯到前面的争斗里。

她闪烁着目光,“回皇后娘娘的话,快了,快了……”

众人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

“朝廷要求寡妇必须再嫁,没想到魏国公府这么迫不及待,还上赶着给守寡儿媳找夫婿?”

“真是丢我们勋贵家族的脸面。”

“没听说吗?魏国公夫人还虐待儿媳呢,这家风,啧啧。”

旁边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扶着婆婆安国公夫人,笑道:“我们安国公府可没虐待儿媳的传统,今儿个是太皇太后的大喜日子,妾身在这恳求一个体面,给我们家二小子赐个婚。”

太皇太后王氏起了兴致,笑道:“你且说说,子钰那刺儿头瞧上哪家姑娘了?”

安国公夫人头发花白,年纪与太皇太后相仿,声望素来很高,她笑容爽朗替儿媳妇答了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您身边坐着的苏丫头。”

此言一出,全场气氛为之一凝。

安国公在军中势力根深蒂固,举足轻重,可不是普通皇亲国戚敢叫板的。

安国公夫人这话,就是把苏晚晚置于安国公的保护之下。

谁敢继续对她出言不逊,就是与安国公府过不去。

张太后和夏雪宜都有几分酸溜溜。

苏晚晚真是好命。

朝廷刚强制寡妇改嫁,她居然被安国公府看上了。

张家曾想与安国公府联姻,被拒。

夏家就更不必说,夏雪宜的妹妹夏雪婷首选联姻对象就是顾子钰,结果顾家压根不搭理。

最后只能与没半点实权的魏国公府联姻。

夏雪宜见过顾子钰,那可是个眼高于顶的纨绔公子哥儿,居然能看上个寡妇?

她本以为苏晚晚被魏国公府扫地出门,只能嫁个傻子或者破落户。

没想到苏晚晚还能找到更好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晚晚的衣服和首饰上。

苏晚晚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低调沉稳,符合她寡妇的身份,却是缂丝材质,一看就是内务府出品,足够奢华,又衬托得她的肌肤如同白玉无瑕,晶莹剔透。

通身上饰物不多,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珍珠耳坠与发髻上的珠簪相互映衬,如画龙点睛,贵气隐隐,越看越觉着惊艳。

她心中嫉妒难耐:“安国公夫人,安国公府素来高贵,是几代皇帝的股肱之臣。您居然相中了苏氏,本宫都很惊讶呢,苏氏一个克夫的寡妇,可配不上您家的门第。”

苏晚晚:“……”

夏雪宜能登上后位,与她嘴甜会奉承人是分不开的。

说出的话这么讨安国公夫人欢心,还顺便狠狠踩了苏晚晚一脚。

安国公夫人淡淡笑道:“晚晚是个好姑娘,如果说配不上,是我们家子钰配不上她才对。”

夏雪宜更酸了。

因为平时有人说夏雪宜配不上皇后之位,张太后从来不反驳。

以至于她在后宫一直生活得谨小慎微,事事都要看张太后的眼色。

正在这时,宫人来报:“皇上率亲王来贺寿。”

内外命妇们纷纷回避,被引去别殿。

与陆行简一起来的,还有荣王陆佑廷以及三岁的荣王世子陆行策。

苏晚晚愣了愣,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荣王这号人。

只记得他曾信誓旦旦地对她承诺,非她苏晚晚不娶,一生只爱她一人。



不多时随从回复:“车轴被人动过手脚,是根使用年限过长的车轴,上面布满裂纹,外边刷漆掩盖住裂纹,光看外观看不出车轴有问题。”

这就是有人蓄意花精巧的心思在谋害了。

陆行简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传令东厂,详查到底。”

周婉秀听到这话,整个人傻住,身子忍不住发抖。

周婉秀本来和陆行简一个马车,这下子苏晚晚在马车上要躺着,陆行简都得坐到侧座上,周婉秀只能坐后边马车,与太医挤在一辆车上了。

马车启动后,陆行简问苏晚晚:“你有什么仇人?”

苏晚晚想到苏晚樱说的话,还有庆阳伯夫人对她的敌意,闭着眼睛装睡,一直没说话。

她和庆阳伯夫人以前都不认识,能有什么仇呢?

再说,她在他面前说他岳母的坏话,那才真是脑子坏掉了。

陆行简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再逼她。

他静静坐在那里,整个人变得极为冷淡,脸上覆盖着一层阴影。

马车停下时,天色已暗,有宫人抬着小轿过来。

苏晚晚看着熟悉的红墙金瓦,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要回魏国公府。”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扯到受伤的那条腿,顿时痛得全身发抖。

陆行简微抿着唇,脸色铁青,耐心告罄,“少废话。”

他没管小轿,抱起她下了马车,一路穿门入户,最后把她放到床上。

苏晚晚窝在他怀里仔细打量四周的建筑和布置,察觉这是前一阵子住过的晓园时,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

太医又过来替她检查伤口,按陆行简的要求敷上带止疼效果的新药,又更换了一套更精美轻便的夹板,“好好卧床静养即可,省得落下病根。”

“需要静养多久?”陆行简问。

太医的话让人心往下沉:“少则两月,多则三月,后期需要加强锻炼,促进恢复。”

苏晚晚红着眼眶看向陆行简,她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陆行简没理会她,只是拧眉继续问太医:“多久换一次药?”

“伤口愈合前每天一次,愈合后两天一次。”

陆行简脸色微沉:“好,有劳方太医费心。”

等太医出去后,苏晚晚伸手拉住陆行简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蝇:“我不能住在这里养伤。”

陆行简转身,视线先落在自己衣袖上,看着她捉住他衣袖的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再沿着她蜜合色的衣裳一路向上,落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鲜嫩欲滴的粉唇,挺翘的鼻梁,苍白的小脸儿以及红红的眼眶上。

四目相对,只一瞬,陆行简最先转开视线,只回了一个字:“嗯。”

苏晚晚稍松口气,心里某个地方更乱了。

以前她和他,在西苑的僻静宫殿里做过坏事。

在这里无人约束,很容易和他再度越界。

现如今她还是徐家的寡妇儿媳,名声不能被毁,她一定得避开他。

陆行简见她无话便离开了,让雁容和鹤影进来服侍。

用过晚饭,苏晚晚让丫鬟们准备沐浴。

腿上的麻药慢慢发挥作用,伤处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昨天她就没洗澡,两天的风尘还有血迹,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腻乎乎,想要洗澡。

雁容和鹤影吓傻了,连声拒绝:“姑娘,您腿还伤着呢,不能见水!”

苏晚晚难得地执拗:“必须洗。”

雁容思来想去,去寻太医:“这种情况能洗澡吗?”

不多时,陆行简带着人过来了。


“对,我要出宫。”

顾子钰对同行的侍卫打个招呼,随即就上前要背苏晚晚:“你这样可怎么走路?我送你出宫。”

苏晚晚连忙拒绝,她是个寡妇,很容易招惹是非。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冰冷清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苏晚晚身子一僵。

陆行简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苏晚晚缓缓转身,低头行了个福礼,目光只看到他袍角的海水江崖纹。

顾子钰倒是大大方方地行了礼,声音铿锵:“皇上,苏夫人好歹是将士遗孀,怎么好端端的进趟宫腿就瘸了?长此以往,哪个好男儿还敢身先士卒马革裹尸,留下孤儿寡母任人欺负?”

一席话振振有词,句句在理,说得巡逻的侍卫们个个心有戚戚焉。

自己若是哪天为皇帝效命嗝屁了,留下老婆孩子任人欺负,想想就很不值当呀。

苏晚晚不禁眼眶微热,感激地看了顾子钰一眼。

顾子钰与她也就是泛泛之交,居然能帮自己说话,比起某些翻脸无情的人可强多了。

陆行简清冷的眼风扫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眼神幽冷微凝。

他的下颌线绷紧,对李总管淡淡说道:“去查查,苏夫人怎么受的伤?”

李总管心道,哎呦喂,皇上您心里不是跟明镜儿似的么?

方才那个送玉如意的小内侍还是您派去给苏夫人解围的。

他苦着一张脸道:“苏夫人在御书房外站了两个时辰,又在坤宁宫跪了两柱香功夫,只怕身子娇弱吃不消。老奴觉着,还是用轿子送苏夫人出宫妥当。”

“准了。”陆行简淡淡应声。

苏晚晚面色平静,低垂着眼眸道:“不必劳烦,妾身告退。”

等轿子还得在这站半天。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上位者的常见招数。

她不稀罕。

这个皇宫,她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顾子钰的话提醒了她。

她可是将士遗孀。

备受欺辱,儿子的世子之位也要被抢走。

“受尽欺凌”正是她如今的写照。

瘸着腿走出去,正好败坏一圈帝后名声。

哼,欺负我也不能毫无代价吧。

空气突然变得很冷。

气氛有点诡异。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顾子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李总管笑眯眯道:“苏夫人,您不是有事要求见皇上,怎么这会儿见到皇上倒不说了?”

苏晚晚语气很平静:“妾身自知无人撑腰,世子之位必然争不到,不再自取其辱了。”

她福了福礼,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瘸一拐的素色身影在红色宫墙的映衬下,娇弱又倔强。

看得一众巡逻侍卫心生不忍,面面相觑。

陆行简的脸色始终很冷淡,看不清什么情绪。

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内左门外时,陆行简长腿迈出,朝内左门方向走去。

李总管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气喘吁吁地问,“皇上,您不是要去坤宁宫吗?”

苏晚晚穿过文华门向东走,路过内阁门口时,脚步顿了顿。

以前祖父常在内阁当值。

她若是想祖父了,下值时等在这里便能见到他老人家。

虽然说不了几句话,可毕竟是家人,感觉总是不一样。

现如今祖父致仕,她没了靠山,被人欺负也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她正要离开,却被人捉住手腕,直接拉进对面的文华殿。

“放开我!”她挣扎。

陆行简松手,长腿一迈挡住她的去路:“腿不想要了?”

苏晚晚:“……”

我腿成这样还不是你这个始作俑者弄的?

现在来假人假义,有什么意思?

她低着头,手抓紧心口的衣服,一言不发。

两人就在文华殿院子门口站着对峙。

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笼罩住。

日头渐西,把两个人的影子拉扯得极其暧昧,就像他在抱着她。

陆行简沉默了很久,终于对身后的小内侍说了句:“取玉续膏过来。”

小内侍飞似地跑进文华殿里头,很快拿着一瓶药膏出来。

陆行简接过药膏瓶,放在手里看了一下,递给她:“消肿止痛,抹在伤处。”

苏晚晚看了一眼有些眼熟的药膏瓶,脸色有些发白。

过往的不好回忆瞬间被勾起来。

第一次与陆行简风流时太意外,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痛得要命,流了好多血,感觉自己会死掉。

回到住处后也不敢声张,躲在被子里默默流眼泪。

满腔委屈无处倾诉。

陆行简派小内侍给她悄悄送来一瓶药。

还有一张他亲手写的用法说明,墨迹尚未干透,印染到她的白嫩指尖上。

常见的外用药而已,他却反常地写了满满一页纸,力透纸背。

七扯八扯提到什么荩草、女贞子、合欢花一堆。

她通晓诗书医理,当即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颤抖着手指把纸燃成灰烬又捏成粉末。

荩草又被称为“帝王草”,在《诗经·小雅》中被赋予了忠诚和深情的象征意义,也被称为“永恒之花”,寓意着永不褪色的忠诚‌。

女贞子、合欢花的含义更是不言而喻。

陆行简七岁便出阁讲学,先帝给他请了二十位满腹经纶的翰林作为老师。

他被老师们交口称赞“熟读诗书,诵读成章”,记忆力超群,应该知道这些代表什么。

所以她以为他对自己有几分情意,陷了进去,一错就是两年。

后来想想,这些情意全是她自己过度脑补出来的。

他对她哪里有什么情分,只有玩弄。

那瓶药与他手上拿的这瓶,几乎一模一样。

讽刺至极。

苏晚晚并没有接那药,而是别过脸,倔强地抿着唇。

陆行简不知道这药哪里得罪了她,见她不肯接,眉头皱了一会儿,沉默良久,最后把手收了回去。

“世子之位也不要了?”

苏晚晚不说话。

“这事症结在魏国公府,不在宫里。魏国公亲自呈表请立庶长子为新世子,还要为他迎娶皇后的妹妹,朕压着没批。”

他并没有生气,一直冷淡的神色反而带上了点难得的耐心和温柔。

可那耐心和温柔,苏晚晚知道,是因为提到皇后时才染上的。

苏晚晚心里更腻歪了。

难道还要她感激他?

如果他早早批下来,婆母没了指望,也不会要死要活逼迫她重返京城,受今日这份磋磨。

“妾身自知争不过,不会再强求。请问可以告退了吗?”苏晚晚终于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顾子钰拍门半天,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直到顾家来人,才把失魂落魄的他连哄带劝拉走了。

……

李总管小心翼翼地跟在陆行简身后,半点不敢懈怠。

这几天皇上心情不好,太难伺候了。

今儿个早上御用监太监甄瑾刚被贬黜出京,原因很奇葩。

只是因为他来回禀说皇上要的轮椅已经做好了。

陆行简不仅没褒奖赏赐,反而随便找了个由头把他轰出京城。

李总管不禁暗暗摇头。

唉,需要用轮椅的苏丫头皇上都不打算再管,你甄瑾是上来故意添堵的么?

左顺门外戍守的两个侍卫正在小声聊天。

“顾二今天怎么了?阴沉个脸好像欠他钱似的。前一阵不是还眉飞色舞地要请大家喝酒?”

“还能因为啥?媳妇儿跑了呗。”

陆行简脚步顿住。

李总管正要出门斥骂两个聊天的侍卫,却被陆行简眼风制止。

两个侍卫正聊得起劲。

“跑了?他不是要娶前任首辅苏阁老的孙女儿吗?怎么跑了?”

“不清楚,听说是苏家不同意,婚事吹了。”

“嘿!顾二可是头婚,多少名门贵女削尖了脑袋想嫁他。娶个寡妇苏家还不同意?这可真稀奇。”

“谁说不是呢?”侍卫压低声音,看看周围后小声说:“听说是徐家作妖,说苏晚晚当年怀的是野种,给徐家戴了绿帽子……”

陆行简身形微震,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目光锐利得可怕,看向李总管。

李总管吓得一哆嗦,无辜又茫然地摇摇头。

皇上您可说了不用再报苏丫头的近况,老奴我也没再关注,您不能怪我呀!

陆行简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李总管看到他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情绪显然不平静。

过了一会儿,陆行简才转身往回走。

李总管低着头跟在身后,连忙让人去收集最近有关苏晚晚的消息。

陆行简去了东宫。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通翻找。

直到天黑,才在一个柜子最顶端找到个上了锁的小匣子。

钥匙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陆行简掏出匕首把匣子撬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匣子信件,多数都没拆封。

……

苏南的进京,让苏晚晚和苏晚樱姐妹俩瞬间有了依靠。

这几天,她们只用窝在苏家后宅安静度日即可,外面的事全由苏南处理。

苏晚晚伤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有条淡淡的疤痕。只是骨伤还要慢慢养着。

这天傍晚,苏晚樱把苏晚晚推到院子的桂花树下纳凉。

她抬头看着桂花树:“也不知道咱们离京的时候,这些桂花会不会开?”

苏晚晚笑道:“你要是喜欢桂花,回洛阳了,在你院子里也栽一棵桂花树。”

苏晚樱兴奋不已,“真的吗?姐姐,到时候我给你做桂花糖糕吃,我的手艺可好了,以前那户人家的太太,就喜欢我的手艺。”

苏晚晚心头微酸。

堂妹当年落水后机灵地逃过水匪的毒手,却被人贩子卖去一户人家做丫鬟,受尽苦楚。

后来主家进京下狱,她也被连累入了教坊司。

说到底,是她连累了晚樱,很想好好弥补。

“晚樱,你还喜欢什么?姐姐都帮你寻来好不好?”苏晚晚温柔地问。

苏晚樱却没说话,睁大眼睛看向她身后不远处。

苏晚晚转头望过去,正看到一个俊毅颀长的身影翻墙而入,身姿矫健地落地。

他几步走到苏晚晚面前站定,脸色严肃得有几分可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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