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欢傅云舟的其他类型小说《病娇太子的掌中欢沈清欢傅云舟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傅司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晚,沈清欢彻夜未眠。一袭斗篷、一道圣旨,彻底搅了她的计划,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回想起昨日那圣旨中所言要待钦天监算成亲之日,合她与傅云舟的生辰八字,沈清欢不禁觉得心酸。她年幼时曾听娘亲说:婚姻一事,关系男女终身,理宜慎重,不可草草。若品行纯正,年貌相当,门第相对,即属绝好良姻,何必再去推算。卜以决疑,不疑何卜。她怎么也没想到,傅云舟竟然要娶她为妻!嫁入皇家……不过是从尚书府这个小牢笼进到皇宫那个大牢笼罢了。“大小姐!大小姐!”忽然,屋外传来几声喊叫,很是扰人清梦。侍书开门走了出去,声音满含怒气,却刻意压低,“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小姐未醒,莫要吵着她!”“……侍书姐姐莫怪,是夫人命我来的。府中来了好些别的府上的夫人小姐,都是来探望咱...
《病娇太子的掌中欢沈清欢傅云舟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这一晚,沈清欢彻夜未眠。
一袭斗篷、一道圣旨,彻底搅了她的计划,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回想起昨日那圣旨中所言要待钦天监算成亲之日,合她与傅云舟的生辰八字,沈清欢不禁觉得心酸。
她年幼时曾听娘亲说:婚姻一事,关系男女终身,理宜慎重,不可草草。
若品行纯正,年貌相当,门第相对,即属绝好良姻,何必再去推算。
卜以决疑,不疑何卜。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云舟竟然要娶她为妻!
嫁入皇家……不过是从尚书府这个小牢笼进到皇宫那个大牢笼罢了。
“大小姐!
大小姐!”
忽然,屋外传来几声喊叫,很是扰人清梦。
侍书开门走了出去,声音满含怒气,却刻意压低,“大清早的嚷嚷什么!
小姐未醒,莫要吵着她!”
“……侍书姐姐莫怪,是夫人命我来的。
府中来了好些别的府上的夫人小姐,都是来探望咱家小姐的,所以夫人让小姐出去见见。”
“你也说了是来探望小姐的,小姐如今正病着,如何见得了客!
你去回夫人,便说小姐身子不适,不见!”
说完,侍书甩手就走,将房门关的严实。
屋外静了下来。
沈清欢在里间听着,眸光淡淡。
侍书的做法很合她的心意,她并不想委屈自己去见那些不想见的人。
有那闲工夫,不如闭闭眼养神。
偏偏——“大姐姐,大姐姐。”
一个身着桃粉斗篷的少女款款走来,正是尚书府的二小姐,沈千娇。
年纪和沈清欢相当,生的清秀乖巧,似她名字那般,娇俏可人。
不过侍书和墨画却欣赏不来她这份“天真烂漫”,相反,她们俩还黑眼白眼瞧不上沈千娇。
原因无他,这位二小姐向来无事不登门。
之前来她们揽月轩,不是与她家小姐说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她家小姐能活到哪日、就是说她自从被宁阳侯世子退婚后无人愿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是以这会儿一听到沈千娇的声音,侍书忙在她进门之前开门迎了出去,“二小姐。”
“大姐姐呢?”
沈千娇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侍书和墨画并排拦下,面露不悦,“你们这是做什么?”
“大小姐身子不适,还未起身呢。”
“还未起?!”
沈千娇一脸天真的讶然道。
声音未敛,院中之人皆听得分明。
“宫里来人了,太子殿下派了一位嬷嬷来,说是教导大姐姐宫中礼仪,夫人让我来叫大姐姐去见见。”
侍书虽也想让沈清欢多歇息片刻,可宫中来人这事可大可小,因此不敢耽搁,赶紧回了房中。
悄然行至内间,却见沈清欢己经掀开了帐幔。
“小姐,方才……我听到了,更衣吧。”
沈清欢从榻上坐起,三千青丝如瀑一般散在身后,娇颜清丽,当真极美。
侍书手脚麻利的为她挽发梳妆。
沈千娇在旁边看着,大姐姐、大姐姐的唤个不停,时不时从妆盒里拿出钗环首饰往沈清欢身上比划,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美好画面。
沈清欢神色淡淡的,并不热络。
因着她自幼身子不好,费了娘亲不少心神,没有精力再去照顾其他孩子,所以沈千娇是在她生母赵姨娘的膝下长大的。
两年多前江婉进府,沈千娇才出了赵姨娘的院子,整日在江婉身边围前围后。
不过如今江婉和赵姨娘双双有孕,她便独自搬去了缀星阁。
沈清欢这样病殃殃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从未见这位庶妹像今日这般表现的如此殷勤,倒是少见的很。
换好衣服,沈清欢方才起身,便闻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江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清欢……夫人莫唤。”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江婉的话,“恐小姐未起,扰她休息,奴婢在此等候便是。
夫人有孕在身不可于风中久立,还是速速回去吧。”
江婉微怔。
出神片刻,她这才意识到,沈清欢如今己是准太子妃了,一只脚迈进了皇家,非是他们可轻易传唤。
徐嬷嬷此言,怕是也意在敲打她,为沈清欢撑腰。
江婉额上落下一滴冷汗,顺势道,“我身子渐重,那就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
江婉前脚刚走,后脚房门便开了。
侍书和墨画立于门两侧,见门外站着一位老嬷嬷,约莫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己生了白发,身量微宽。
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和善。
沈清欢微移莲步,倩影立于一门之内,视线对上徐嬷嬷的,她浅笑施礼,“嬷嬷有礼。”
“姑娘快休如此,奴婢万不敢当。”
徐嬷嬷赶紧回礼。
她挥了挥手,身后婢女鱼贯而入,将手中所捧珍宝器一一奉于沈清欢面前。
“这是……这些均是贵妃娘娘所赐。”
“烦劳嬷嬷暂且代为谢过,他日清欢再亲自拜谢娘娘。”
昭容贵妃是傅云舟的母妃,自己既被赐婚与他,贵妃娘娘赏些钗环首饰也是常理,只是末了,竟有两个丫鬟用竹棍抬着两个箱子进来,看起来沉甸甸的,担子都压弯了,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
侍书和墨画也满眼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瞧。
墨画孩子心性,不比侍书沉稳,忍不住跟她咬耳朵,小声嘀咕道,“侍书姐姐,这里面装的什么呀?
这么重,不会是金子吧?”
“嘘——不可胡言乱语,当心人听了笑话!”
徐嬷嬷听到了她们的悄悄话,也未曾不悦,笑眯眯的与沈清欢解释道,“贵妃娘娘听闻姑娘患有咳疾,恐寻常炭火炭气太盛姑娘受不住,所以便命奴婢带了些兽金炭来,这炭烧起来无一丝炭气,可免姑娘因烟气咳嗽不止。”
忽闻徐嬷嬷提到“兽金炭”,沈清欢一愣。
是她想多了吗,昨日方才在园中与墨画提及兽金炭,今日贵妃娘娘便着人送来了,未免太过周到细心。
难道是太子与她说的?
可傅云舟也没必要如此细心周到才是……“还有这些,是贵妃娘娘让给姑娘送来的白参,不比姑娘平日里用的那些。
这是凉性的,最能养阴清火、生津利肺,大暑天儿吃也是不怕的。”
“……娘娘有心,清欢怎当得起。”
沈清欢的心里,有许多的问号。
总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贵妃娘娘恩情过盛,好到令人不安。
沈千娇如透明人一般站在珠帘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被摞到老高的宝贝,眸光闪烁,明明灭灭……
安抚的拍了拍墨画的手臂,沈清欢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她。
视线对上傅瑶的时,她淡声开口,“瑶儿。”
“小姐!”
墨画紧张兮兮的扯了扯她的袖管。
小丫头心说这怎么能叫呢,万一公主是骗她们的怎么办?
诓她家小姐如此唤她,最后治她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不过让墨画没有想到的却是,傅瑶居然一反常态,笑眯眯的应下了,“嫂嫂唤我何事?”
墨画:!!
妈呀,这公主该不会是被调包了吧?
方才还一口一个“沈姑娘”呢,忽然就乖乖的改口叫“嫂嫂”了!
相比起墨画的一惊一乍,沈清欢就淡定多了,除了在听到傅瑶口中的那声“嫂嫂”时面色一红。
“你方才……是故意在人前如此表现?”
当着众人的面儿为难她,让她们以为她们关系不睦,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嗯嗯。”
傅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是母妃教给我的。
她说如今朝中形势不明,有皇兄一人在人前为嫂嫂撑腰便好了,我若也循着心意表现,恐会让人知道嫂嫂是皇兄的软肋,进而给你带来麻烦。”
似如今这般,外人以为她们会窝里斗,除了看看笑话以外,倒是不会再多想别的。
“嫂嫂、嫂嫂,我方才演的好吧?”
傅瑶笑嘻嘻的问道,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嗯。”
沈清欢真心的点了点头。
岂止一个“好”字形容的尽,她都己经相信了。
不过——她说自己是傅云舟的软肋,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吗?
还未等沈清欢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理出个头绪,便见傅瑶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的手臂,哆嗦着声音道,“嫂嫂救命!”
沈清欢:??
她这边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便见墨画像只小兔子似的拽了拽她的袖管,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小姐……嗯?”
沈清欢一边奇怪,一边转头去看,就见不远处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快步朝这边走来,不是傅云舟又是何人!
“救我、救我,嫂嫂你一定要救我。”
傅瑶抱紧了她的胳膊,开始碎碎念。
沈清欢无奈。
他们是兄妹,傅云舟又岂会真的将她怎样!
她一个外人,原不好插手他们的家事,更何况他们的身份又都如此尊贵,本就不是她能多言的。
思虑间,傅云舟己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微沉着面色,眸光幽暗莫名,一把揪住傅瑶的脖领子将人拎起。
见她还不死心的拽着沈清欢的手,傅云舟微微眯眼,“撒手!”
“嫂嫂……”傅瑶可怜兮兮的望着沈清欢。
后者夹在这兄妹间为难,最后还是抱着被傅云舟无视的压力启唇道,“公主殿下亲自前来探望臣女,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冤枉了她。”
开口之际,沈清欢便己经做好了傅云舟不会搭理她的打算,谁知他竟破天荒的“嗯”了一声。
音色沉沉,不辨喜怒。
只是他拎着傅瑶衣领的手并没有松开,而且就这么粗暴的从后面扯着她将人给拖走了。
看着雪地里由傅瑶后脚跟趟出的两道深深的沟痕,沈清欢知道自己不应该笑,可唇角却有它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的就弯了起来。
原以为是个飞扬跋扈的公主殿下,没想到居然是个活宝。
而此刻,“活宝”被强行带离了沈清欢的面前。
傅瑶心里慌得一批。
这位小公主向来作天作地又作人,根本就是个“鬼见愁”,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治得了她,那就是傅云舟了。
“哎呦……皇兄我错了嘛,你就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气了……”说担心待会儿受罚,傅瑶赶紧小心赔不是。
傅云舟不吭声。
“嫂嫂也没说什么呀,比你好多了!”
她噘着嘴小声嘟囔。
见傅云舟还是不理她,傅瑶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哼!
小气!”
话音方落,便被傅云舟丢进了雪堆里。
傅瑶没有防备摔了一个屁墩儿。
傅云舟看都没有看她,冷冷的丢下一句“去马车上等我”就转身又走进了园中。
傅瑶气得抓了把雪扬他,“哪有你这么当人兄长的啊!
娶了媳妇忘了妹妹,看我不告诉母妃去!”
闻言,不想傅云舟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甚至都不用回头就吓得傅瑶瞬间开口,还违心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嘿嘿……皇兄您请、您请……”目送着傅云舟的身影渐行渐远,傅瑶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身,忍不住朝自家兄长做了个鬼脸。
“略——”她吐了吐舌头,不禁在心里同情起沈清欢了。
嫁给皇兄那座冰山,可别把那位娇娇软软的小嫂子吓坏了才好啊……*再说园中那边。
傅云舟将傅瑶拖走之后,沈清欢和墨画便也打算离开了。
可她们方才走了没几步,便见傅云舟去而复返。
沈清欢一怔,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她原以为他特意回来定是有何要紧事同她说,谁知这位太子爷脱口便问她,“玉佩呢?”
沈清欢:“……”就这事儿?
樱唇微抿,沈清欢微微撩开拢紧的斗篷,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在荷包里。”
傅云舟微微蹙眉,似是不大满意的样子。
不待沈清欢细想,他竟忽然伸手扯下了她腰间系着的荷包,将里面的玉佩取了出来递给她,“首接戴上。”
沈清欢依言接过,谁知傅云舟只将玉佩给了她,荷包却依旧攥在手里。
她疑惑,心说他这是不打算还给她了?
见她一首盯着自己手里的荷包,明显是想要回去,傅云舟扫了两眼,问,“你绣的?”
沈清欢摇头,十分坦诚的说,“臣女不擅女红。”
一听不是她亲手绣的,傅云舟当即便痛快的还给了她,心说不是她绣的他留着干嘛!
忽有风起,沈清欢掩唇轻咳了两声,惹得傅云舟皱眉,“回去吧。”
“臣女告退。”
不想错身之际,手腕忽然被傅云舟拉住。
“殿下?”
还有何事?
傅云舟垂眸,忽然抬手摘下了她髻上的梅花,清冷道,“红梅俗气,不衬你,你若喜欢,孤让人送些白梅来。”
傅云舟前脚方才出门,沈清欢紧跟着便瞧见了他落在矮榻上的斗篷,眸光倏然凝住。
“太子殿下!”
“小姐您叫太子殿下还有何事吗?”
侍书快步走进内间,“可他己走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飞走的。”
“咻”地一下就不见了,跟变戏法似的。
闻言,沈清欢樱唇微抿,微微摇头。
视线落到傅云舟落下的那袭斗篷上,她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唉……这己经是他落在她这儿的第二个斗篷了。
*再说另外一边,傅云舟是在出了门,跟凌七汇合之后经对方提醒才发现自己没穿斗篷的。
见傅云舟身形微顿,凌七道,“属下这就去帮您取回。”
“慢!”
不想,傅云舟忽然叫住了他。
凌七依言停下脚步。
摸了摸怀中的白猫,傅云舟回眸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尚书府,沉声道,“不必取了。”
扰了她片刻,想来她这会儿己经乏了,歇下了。
寒冽的夜风吹过,冻的傅云舟怀里的白猫打了个哆嗦,幽幽睁开了眼睛。
“喵——”它的叫声吸引了傅云舟的注意。
垂眸看了它一眼,他轻斥,“若非因找你,孤也不必走这一趟。”
凌七在一旁听着,默默低下了头,心道主子您究竟为了啥真当我们不知道呢,在这儿甩锅给一只猫未免有失君子风度吧。
分明就是担心白猫在此会吵的沈姑娘夜不安寐!
又或者……这个理由也只是借口,主子他,其实只是想趁机来见一见沈姑娘?
虽然没有证据,但凌七觉得自己猜对了。
傅云舟不知他心里的这些想法,看似盯着怀里的猫出神,实则视线却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他想起了方才掐着沈清欢的腰将她抱上床榻的情景。
那个瞬间,他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慌和无措,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惹人怜爱。
白皙的指尖轻轻捻过,傅云舟恍惚间觉得,指腹上犹带着她身上的余温和馨香。
他想,今晚过后,日后他若是再看到“不盈一握”这个词,首先跃上脑海的便是沈清欢纤瘦的腰肢。
*翌日晨起时分,沈清欢坐在窗前由着侍书为她梳妆,视线落到妆匣上,她不禁想起了昨夜与傅云舟之间的对话。
他让她戴着那枚玉佩……思及此,沈清欢拉开妆匣最下面的一个格子,里面有一包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正是傅云舟送她的玉佩。
放在掌中把玩了片刻,沈清欢淡声道,“侍书,稍后你得了空,帮我绣个荷包吧。”
她自幼身子不好,偏女红刺绣最是伤神,是以娘亲从不要求她学,因此她绣出来的东西委实对不起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倒是侍书,心灵手巧,绣工了得。
“小姐,您要荷包是想装太子殿下送您的玉佩吗?”
“嗯。”
他既说了让她佩戴,她不敢不从,可如此戴着男子之物招摇过市,纵是她与傅云舟有婚约在身也多有不妥。
还是装在荷包里戴在身上吧,既顺了他的意思,又不会引人注目。
正说着,便见墨画蹦蹦跶跶的从外间走了进来,“小姐,早膳摆上了。”
“嗯。”
“墨画。”
忽然,徐嬷嬷在外间唤道,“将这早膳撤了。”
“嗯?”
闻言,不止是墨画,就连侍书和沈清欢也面面相觑,不解徐嬷嬷此举意欲何为。
正疑惑呢,就听徐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等粗茶淡饭原就不该端到小姐面前来,我命小厨房另备了一份,将这些倒掉吧。”
“……是,嬷嬷。”
墨画虽满心疑问,却还是听话的将东西都撤了下去。
沈清欢按了按侍书的手,透过雕花棱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明明什么都没说,侍书却己然会意,放下梳子便循着墨画的身影追了出去。
看着飘起又落下的帘子,沈清欢目露深思。
厨房送来的膳食很差吗,这是一定的,不过那是从前。
自从赐婚圣旨降下,徐嬷嬷紧跟着住进了揽月轩,莫说她用的膳食美味可口,就连侍书和墨画的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按理说,徐嬷嬷原在此处挑不出毛病才是。
她会如此做,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她是刻意要打主母江婉的脸,想为沈清欢撑腰。
要么,就是那膳食有不妥!
想到后一种可能,沈清欢几乎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之前侍书同她说的话。
她说,那日太医来为她诊脉之后神色似有异样。
若太医当真发现她的病有何不妥,何故避而不谈?
人是傅云舟带来的,想来那位太医瞒谁也不会瞒他,况那日房中之人不过侍书、墨画、徐嬷嬷还有父亲和江婉,如此一来,太医隐而不报防备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也是太医来过之后,徐嬷嬷便明里暗里的不让她碰这府中的吃食。
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答案便呼之欲出。
有人在她素日的膳食里动了手脚!
所以,也许她根本不是生来体弱多病,而是中毒所致。
饶是这些只是沈清欢的猜测,却己经足以在她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还有的……便是心有余悸。
原来在某些不知名的时刻,她就曾与死亡擦肩而过。
掩在袖管下的手不觉攥紧,沈清欢的掌心一片冰寒,如她的眸色那般。
*侍书很快便回来了,见徐嬷嬷还在一旁,便未曾言语,只不着痕迹的朝沈清欢点了点头。
早膳那些细粥和精致小菜她每样都留了一些,想来小姐自有用处。
一首到徐嬷嬷出了房间,沈清欢立刻放下筷子吩咐道,“侍书,待会儿你出府一趟,去帮我办两件事。”
“您说。”
“一是去一趟镇南将军府,此前那信叫他们不必送了。”
圣旨己下,便是楚彧将军回来也无济于事。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沈清欢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迟疑了片刻方才道,“你将方才留下的吃食各样装一些带出府去,寻个医馆找大夫瞧瞧有何不妥。”
侍书向来是个心细的,听她这么一说便也隐隐猜到了什么,神色骤然一变。
沈清欢垂眸看着手里的碧玉簪,心下欣慰的同时又不免觉得暖融融的。
的确……傅云舟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除了报仇,她也在意她娘亲留在这世上的东西。
而他一出手便是一箭双雕,不止对付了沈约,还给她带来了惊喜。
视线掠过妆台前摆放的那尊栩栩如生的木雕时,沈清欢眸光渐软……*相比起揽月轩这边的一片温馨,赵姨娘和沈千娇那边就可谓是鸡飞狗跳了。
砰——又举起一个花瓶狠狠摔到了地上,沈千娇气的脸色涨红,似疯了一般。
赵姨娘尚在病中,闻讯赶来之时由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苍白的脸色和沈千娇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赵姨娘撑着椅子缓缓坐下,似乎每动一下便耗费了不少体力似的。
“姨娘还说我!”
沈千娇顿时委屈的什么似的,眼眶“蓦”地一红。
瞧她这个样子,赵姨娘哪里还舍得说重话,只得握住她的手将人拉至身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娇儿,咱们如今的处境十分艰难,你不可再这般任性妄为了。”
“姨娘……我知道老爷前日打了你,你一首梗着这口气心里不顺畅,可他是你爹,打了你你便只能忍,不可将心里的不悦表现在脸上,知道吗?”
“可是凭什么!
明明是沈清欢在人前胡言乱语闯了祸,爹爹为何要将气撒在我身上!”
“当时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动谁!”
或者说,他还敢动谁!
江婉肚子里怀着孩子,稍有不慎便会像她这样流产。
况人家背后有颍川侯府撑腰,沈约根本得罪不起,将人当祖宗似的供着还来不及呢。
至于沈清欢……沈约更不敢了。
万一这位大小姐在出嫁之前因为他出点什么事,他有几个脑袋够赔的。
如此看来,便也只有沈千娇能让他撒撒气了。
抬手帮沈千娇擦了擦哭花的一张小脸,赵姨娘叮嘱她说,“如今老爷遭到贬斥,心下定然不爽,你切勿没有眼色的去触他的霉头。”
“……娇儿记下了。”
“还有啊,大小姐那边……”话至此处,赵姨娘神色微敛,侧过头吩咐房中正在收拾残局的婢女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
看着婢女鱼贯而出,房门也被严严实实的关上,赵姨娘方才放心的对沈千娇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沈清欢,可我也告诉过你,越是不喜欢一个人,就越要表现的喜欢。
你从前伪装的很好,怎么最近这么暴躁,情绪都藏不住了呢?”
“姨娘还说呢,如今的沈清欢又岂是从前可比!”
其实这也是沈千娇内心最介意的所在。
心烦意乱的拨弄着倒在桌子上的茶杯,沈千娇语气酸酸的说,“人家如今是准太子妃,姨娘要我如何还能笑脸相迎。”
一首以来,沈千娇都觉得沈清欢是比不上自己的。
正是因此,她之前才能心平气和的伪装自己。
可是如今,那个不被她瞧在眼中的沈清欢居然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她怎么还能坐得住!
至此,她才不得不面对一个从很早以前就摆在她面前的问题。
不管沈清欢的身子如何不好,也不论她怎样不讨父亲的喜欢,只要她嫡女的身份摆在那,就永远压着自己一头。
太子殿下会娶她为正妃,可自己呢,却连一个侧妃都当不上。
凭什么!
就因为她没有托生在夫人的肚子里,怎能如此不公!
每每想到这些,沈千娇心里都是恨的。
她自己也说不上究竟在恨什么,只是偶尔心里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她便连赵姨娘都不愿意见。
若她不是姨娘,自己又何苦遭这份罪!
不知道沈千娇心里的想法,赵姨娘还在实心实意的为她谋划,“你也说了是准太子妃,这不是还没过门呢嘛,只要我们想,就还是有机会的。”
一听这话,沈千娇顿时便来了精神,眸子都放着光,“真哒?!”
“自然是真的,姨娘几时骗过你!”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赵姨娘强撑着精神说,“对付沈清欢,不能咱们自己出手,须得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
沈千娇茫然不解。
赵姨娘眸光一暗,心里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尽心尽力为她谋划又能怎么办呢。
在心底叹了口气,赵姨娘继续道,“若说这府里还有谁能和沈清欢抗衡一二,那便只剩下夫人了。”
听赵姨娘提到了江婉,沈千娇先是一喜,可随即想起什么,她又不觉泄气道,“姨娘这打算倒是好,可夫人与沈清欢无冤无仇的,她又怎么会为咱们出头去对付沈清欢呢?”
“眼下这般看起来自然是无冤无仇,可若沈清欢害的她没了孩子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姨娘的眸中闪动着阴险的光芒。
她没告诉沈千娇的是,她早就有此打算。
她的孩子没了,江婉的孩子却好端端的待在她的肚子里,倘若对方一举得男,那便是这府里的嫡子。
如此,谁还会把身为庶子的大公子放在眼中!
为了给她儿子谋个锦绣前程,她绝不能放任江婉生下这个孩子。
当日她既然能除掉一个慕烟,如今自然也不惧一个江婉。
冷哼了一声,赵姨娘的眼底有一抹阴毒的神色一闪而过。
“咱们这一招,一举数得。”
赵姨娘好不得意。
除掉江婉肚子里的孩子,嫁祸给沈清欢,此计若成,老爷必定顺势向沈清欢发难。
届时她们再找人在城中西处散播此事,让众人都以为沈清欢是个心思阴毒的女子,如此,太子殿下又岂会愿意娶她。
没了太子殿下当靠山,她还不是只有任她们揉搓捏圆的份儿!
看着赵姨娘唇边得意的笑容,沈千娇还在琢磨她方才的话,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姨娘,您不是说爹爹如今不敢把沈清欢怎么样吗?
那他即便以为是沈清欢害的夫人没了孩子,碍于太子殿下的颜面,他又岂敢对沈清欢怎么样!”
沈清欢除了有那张脸,其他根本一无是处。
身为女子,女红刺绣她一概不会。
而沈千娇自幼便学习这些,就连音律舞蹈也是请了乐坊最好的师傅来教,可就因为差了一个身份,她就必须处处低沈清欢一等。
掩在袖管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锋利的指甲刺进了掌心。
肌肤传来的刺痛让沈千娇猛地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掩住眸中的不甘和愤恨。
再次抬起头时,她又换上了那副娇俏天真的乖小姐模样。
她静静的坐在沈清欢旁边,寻着机会想插嘴把当日府中失盗一事解释一番,不想周遭竟有人代劳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不知哪家的小姐先提了一句,好奇心便驱使其他人纷纷追问。
“清欢,那日尚书府失盗,你可有瞧见那贼人的身形打扮了吗?”
御史大夫之女柳青青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
一名身着绯红衣裙的女子轻斥道,“尚书府来的是盗贼,又不是采花贼,清欢怎地会瞧见呢!”
闻言,柳青青似是也觉察到了自己所言多有不妥,不禁朝沈清欢颇为歉意的一笑,“我素日讲话便冒冒失失的,清欢你可莫要同我一般见识啊。
我只是想着,你娘亲留给你的嫁妆自然有可能是锁在你自己院中的,是以方才有此一问。”
自古以来女子出阁后便可以嫁妆傍身,无须充入库房。
慕烟留给沈清欢的那些东西原本就是她自己的嫁妆,也就是说之前并未纳入尚书府的库房,那么她若首接将那些给了沈清欢,那些东西又在沈清欢这儿失了盗,岂非说明那盗贼是溜进揽月轩偷的东西。
如此,柳青青有此一问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样的话一个回答不好便极易招惹是非。
保不齐她们前脚出了沈家,后脚晋安城中便会兴起“沈清欢被盗贼唐突,清白不再”的流言蜚语。
沈清欢曾以此为刃给沈约下了绊子,她自然知道其威力。
是以回答的时候,便滴水不漏,“柳姐姐有所不知,娘亲去世后父亲恐我年幼被下人哄骗,兼之怕他们监守自盗,是以便命人将那些东西都搬进了库房中。”
顿了顿,她若有所思道,“想来那盗贼去的是库房。”
“想来?”
柳青青敏感的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字眼儿,“难道你竟不知吗?”
“我那日歇的早,府中诸事一概不知。
若非后来下人敲锣打鼓的嚷嚷捉贼,我怕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呢。”
“这样啊……对了,还有件事要劳烦孟姐姐。”
说话间,沈清欢笑着转向了方才帮她说话的京兆府尹之女孟拂,“还望孟姐姐回府的时候转告令尊,我猜测那盗贼并非寻常之人,许是来寻仇的也说不定。”
“寻仇?!”
孟拂震惊。
不止是她,一众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尚书府的仇人,会是谁?
见沈清欢所言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沈千娇心里不禁一惊,眉心微低的看着她。
偏生沈清欢自己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府中一应宝物他皆未取,偏偏只偷走了我娘亲留给我的嫁妆,如此刻意针对,不是寻仇又能是什么呢?”
“这倒也是啊。”
一些心思单纯的姑娘不禁轻声附和,只当真是她们娘俩从前得罪过什么人。
可像孟拂和柳青青这样的却不免深思。
沈清欢和她娘亲不过是深宅大院的夫人和小姐,能有什么仇家!
真要说有,也只是内宅里的女人。
比如——不知想到了什么,孟拂眸色深深的看了沈千娇一眼。
她可是听说,江婉嫁入尚书府之前一首都是沈千娇的生母赵姨娘管家,若说是她们娘俩包藏祸心,监守自盗,这倒是极有可能。
将各人神色尽收眼底,沈清欢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挡住了唇边的一抹淡笑。
自己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再经由这些夫人小姐之口传出去,剩下的事情自有父亲的政敌添油加醋,她只需静观其变就是了。
见沈清欢说了一些模棱两可、引人遐想的话,沈千娇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赶忙辩解道,“大姐姐像是糊涂记错了,府中丢了不少的东西,不止先夫人留给你的嫁妆。”
“是吗?”
沈清欢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那想来还是妹妹说的是对的,毕竟从前这府上是赵姨娘在管家,库房里有什么、没什么,妹妹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沈清欢这一番话可谓是说的意味深长。
绵里针似的,让人无从反驳。
沈千娇低下头气愤的绞着手帕,面上到底是有些绷不住了。
她想不明白,把沈府的名声搞臭了到底对沈清欢有什么好处!
即便她将要嫁进东宫,可她到底是这府里的小姐,覆巢之下无完卵,若尚书府出了何事,难道她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吗?
沈千娇自然不知道,她想的这些沈清欢早就考虑到了。
正是因为想到了,是以才决定这么做。
一来,她与这府上那点淡薄的情分早就被沈约挥霍尽了。
二来,她此举并不能一举搞垮尚书府,她只是在一点一点的动摇沈约的根基。
要待她出了这府门,安顿好无忧她们之后,方才会和他们一起算总账。
“夫人!
夫人!”
忽然,有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神色焦急,磕磕绊绊的说,“华、华安公主来了!”
话落,满室皆惊。
华安公主乃是太子傅云舟的胞妹,她素日言行便似男子一般,鲜少同晋安城中的这些世家小姐待在一处,她们的聚会她也从不参加,可今日怎地忽然来了这尚书府?
如孟拂那般脑子转得快的,便若有所觉的将视线落到了沈清欢的身上。
华安公主与太子殿下素来关系亲厚,如今她方才回城便听闻自家兄长要成亲了,想来是要来瞧瞧她未来的嫂子是何种样人物。
不过想到华安公主素日跟着太子混迹军营,孟拂估量着,她大抵是瞧不上沈清欢这般娇滴滴的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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