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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逝于夏日结局+番外

顾言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二天,柳依依一大早乔装打扮好,拉着顾言琛出去逛街了。“南音啊,今天的工作蛮简单的,就一场戏,你可好好演,别给我添麻烦。”我点点头:“知道了。”顾言琛出门前,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胸口。赶到片场时,柳依依的助理小丁正在门口等我。她朝我翻了个白眼:“慢死了,喘得跟牛一样,赶紧进来,就等你了。”片场工作人员很多,见到我,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也没放在心上,让我干嘛我干嘛就是了。那个自称导演的男人指着结满冰碴的池塘,命令道:“今天这场戏是跳水,跳吧。”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摄像机一类的东西,心里奇怪,问道:“我不用去化妆吗?”“让你跳你就跳,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以为跳水的戏容易呢?先试戏,等我满意了再化妆,别浪费我们剧组化妆品。”我不再...

主角:顾言琛阿琛   更新:2024-12-25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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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言琛阿琛的其他类型小说《蝴蝶逝于夏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顾言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柳依依一大早乔装打扮好,拉着顾言琛出去逛街了。“南音啊,今天的工作蛮简单的,就一场戏,你可好好演,别给我添麻烦。”我点点头:“知道了。”顾言琛出门前,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胸口。赶到片场时,柳依依的助理小丁正在门口等我。她朝我翻了个白眼:“慢死了,喘得跟牛一样,赶紧进来,就等你了。”片场工作人员很多,见到我,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也没放在心上,让我干嘛我干嘛就是了。那个自称导演的男人指着结满冰碴的池塘,命令道:“今天这场戏是跳水,跳吧。”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摄像机一类的东西,心里奇怪,问道:“我不用去化妆吗?”“让你跳你就跳,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以为跳水的戏容易呢?先试戏,等我满意了再化妆,别浪费我们剧组化妆品。”我不再...

《蝴蝶逝于夏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第二天,柳依依一大早乔装打扮好,拉着顾言琛出去逛街了。

“南音啊,今天的工作蛮简单的,就一场戏,你可好好演,别给我添麻烦。”

我点点头:“知道了。”

顾言琛出门前,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胸口。

赶到片场时,柳依依的助理小丁正在门口等我。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慢死了,喘得跟牛一样,赶紧进来,就等你了。”

片场工作人员很多,见到我,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也没放在心上,让我干嘛我干嘛就是了。

那个自称导演的男人指着结满冰碴的池塘,命令道:“今天这场戏是跳水,跳吧。”

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摄像机一类的东西,心里奇怪,问道:“我不用去化妆吗?”

“让你跳你就跳,你是导演我是导演?

你以为跳水的戏容易呢?

先试戏,等我满意了再化妆,别浪费我们剧组化妆品。”

我不再说话,脱下外套,看着结冰的池塘有些害怕,天实在太冷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小丁一脚踹向我的腿:“下去吧你!”

冰冷的池水瞬间灌进鼻孔和耳朵,因为毫无防备,我还喝了一大口,腥臭无比。

身上的温度仿佛一刹那跌至冰点,冰冷侵入四肢百骸。

岸边嘲笑声此起彼伏:“哈哈哈哈,你们看这个冒牌货,掉下去的样子好丑。”

“她还以为真的是拍戏啊?

耍着她玩儿而已,以为整成依依姐的样子,就能抢别人老公?

心机婊,不要脸的东西。”

“别说,要不是依依姐提前打过招呼,我都分辨不出来,这怎么人那么贱呢?

假货就是假货,永远成不了真。”

原来这才是柳依依要把我的脸整成跟她一样的原因。

我拼命摆动四肢,费力爬上了岸,静静看他们:“我跳完了,算试完戏了吗?”

“呦,还挺狂,没完,接着跳,跳到我们满意为止,不然我现在就给依依姐打电话。”

妈妈的手术还有一个星期,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惹柳依依和顾言琛生气。

整整一个下午,我一次次地跳进池塘,又一次次地爬起。

直到天黑,小丁才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朝我摆摆手:“行了,滚吧,看你这贱货跳了一下午水,我们得吃火锅去去晦气。”

气温已经跌至零下十几度,我走了好久都没打到车。

我的头发和衣服都结了冰,努力地抱住自己,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连神智都开始恍惚。

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冬天,我不小心掉进了学校池塘的冰窟窿,顾言琛二话不说就跳下来了。

后来他背着我回家,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生怕我昏过去。

我身体好了以后,他就把我拎到游泳馆,逼我学游泳。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但我还是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出乎意料地,对面立马就接通了。

“顾言琛,我游不动了。”

“我好冷,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说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


男人愣住了,随后居然崩溃地哭了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跪在地上,眼睛红的像兔子:“南音,你没有任何罪要赎,该赎罪的是我,全部都是我的错,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没有害过柳依依,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那晚我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是她把我灌醉后骗了我,我喜欢的是你啊,从小到大一直是你。”

院长爷爷说,有人喜欢是件值得开心的事,真奇怪,我一点都不开心,甚至很讨厌。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他说他和柳依依在一起,包括后面一直想找到柳依依,是为了弥补我对她的伤害,等还清了,我们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生活。

他说他不是为了柳依依才跟我结婚,他是真的爱我。

那晚他看到那些照片,以为我想逃离他,所以气疯了,没想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照片上的人其实是柳依依。

他还说他替我妈妈报了仇,是柳依依告诉了我妈妈那些事情。

柳依依当初怕被顾言琛发现孩子不是他的真相,也为了陷害我,伪造了事实。

她妈妈拿了我家的钱,怕顾言琛怀疑,就说是被我遣送出国。

她之所以和顾言琛在一起,只是想要抢我的东西,后来她看不上顾言琛只是个医生,想要傍上更厉害的金主,就出国了。

金主帮她进了演艺圈,但有暴力倾向,把她折磨的再也不能生育,还不许她离开自己掌控。

柳依依受不了折磨,才逃回国重新找到顾言琛,又把当年的事百般扭曲,把自己说成受害者。

前几天顾言琛联系上了那个金主,现在柳依依已经被抓回去了,据说被打断了两条腿,这辈子别想跑出来。

我听着他说这些话,只觉得好啰嗦,很烦躁。

我讨厌他一副故作亲近的模样,每次他来都要拿瓶子丢他:“我不认识你,你滚出去,滚!”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任凭被我砸的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只是每当我说不认识他的时候,他的眼中总是有着化不开的哀伤和绝望。

我始终没有让他给我治疗脸上的伤:“我不喜欢你碰我,你身上的味道,还有你这张脸,让我恶心。”

可他不肯放弃,依然每天都来,给我讲公主和王子的故事。

只不过他们不住在城堡里,而是住在某个别墅区,整个别墅区的人都知道,程家小公主最喜欢顾家小王子,喜欢得不得了。

小王子不喜欢出门,小公主就陪他看电视。

小王子喜欢看奥特曼,小公主就丢掉了娃娃。

我冷冷地打断他:“有奥特曼的地方,不是童话故事,所以喜欢奥特曼的也不是王子,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顾言琛猛地顿住,片刻后,他失控地抓住我的手,哀求着:“南音,不要这样,不要把我赶出你的世界。”

“求求你,只要你肯接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的触碰像是打开某个开关,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疯狂尖叫捶打他:“不要碰我,我不喜欢你碰我!”

医生们冲进来给我打镇静剂,顾言琛呆呆地站在一旁,表情灰败,像个死人。

后来的某个夜晚,我的大脑突然清醒,像是沉睡了很久。

但我并不开心,知道所有真相后,看着自己满是丑陋疤痕,属于别人的脸,想想受了那么多折磨的自己,可笑至极。

妈妈死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我摸出藏在枕下的镜子碎片,狠狠划向手腕。

顾言琛收到消息赶到时,已经太晚了,他想过来握住我的手。

“别过来,别靠近我。”

我一脸冷漠。

他卑微地祈求我:“南音,让我抱抱你,就这一次,你看,我已经把错题本粘好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手里拿着当初撕碎的错题本,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才拼好,上面满是胶带。

我讽刺地笑了:“真丑啊,顾言琛,你觉得有意义吗?”

“粘好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能把我受的伤害抹掉吗?

你能把我的脸还给我吗?

你能让我妈妈活过来吗?”

“那天我说,喜欢过你,我很抱歉,这句话不是对你,而是对我自己说的。”

“要是有下辈子,我再也不想遇见你,现在,我要去找我爸爸妈妈了。”

过去的三年里,我曾说过五百二十三次我没有伤害柳依依。

顾言琛哪怕信我一次,或许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意识渐渐模糊,我安心地闭上了眼。

真好,再也没有人来吵我,再也不会有人逼着我赎罪,下跪,拿刀子割我的脸,让我跳冷水。

真好,可以死在夏天,我啊,真的很怕冷。

后来,A市最出名的金手术刀,挑断了自己的手筋,死在他妻子逝去的那间病房。


顾言琛认定是我因为嫉妒,雇人将柳依依打到流产,还将她和她的母亲遣送出国。

可是那时候家里已经破产,爸爸承受不住打击跳楼自尽,存款全部用来赔给客户,入不敷出,我哪有钱送她出国呢?

倒是柳依依母亲不见的那天,家里的现金和首饰全都不见了。

我还来不及报警,顾言琛就找到了我。

他掐着我的脖子一遍遍质问我把柳依依送到哪儿去了?

可我怎么知道呢?

“就因为依依是你家保姆的女儿,不得已住在你家,你就看不起她,处处欺负她,大冬天的只让她穿破洞的衣服,她不肯你就打她?”

“即便你讨厌她,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错?

那是一条命啊,你怎么敢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郑南音,你不配喜欢我,你不配。”

可是他说的这些事,我一件都没做过。

家里再也没钱供我读书,我办了休学,四处打工,直到妈妈查出癌症。

我没有钱,无助下求上了已经是金手术刀的顾言琛,他冷冷地笑道:“我可以替你家还清债务,支付你妈妈的医药费,也可以救她,只要你足够听话。”

我住进了顾言琛的家,当起了他的奴隶,给他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跑腿办事,4小时随叫随到。

他心情不好时,就会让我穿着单薄的睡衣整夜跪在客厅,然后一遍遍问我,柳依依去哪了?

我一遍遍地回答,我不知道。

这时候他就会生气,将窗户全部打开,任凭我遭受寒风的肆虐,冷冷地丢下一句:“那你就在这里感受一下当初依依被你虐待的痛苦,直到你知错为止。”

我苦笑不已,我又什么时候虐待过柳依依呢?

我就这样跪了一夜又一夜,膝盖肿得比馒头还大。

好几次他喝多了,不顾我的反对,把我拽上床,一边暴戾地横冲直撞,一边欣赏我痛苦的表情:“郑南音,你现在的下场,都是你的报应。”

所以,我怎么能不乖乖听话呢?

顾言琛或许是怕影响整容效果,不许我去看妈妈,他说他已经付好了这一期的药费,还给妈妈请了护工,妈妈的手术也安排在两个月以后。

我放下心来,这样也好,免得妈妈见到我这样担心,她一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跟她说我找了个包吃包住的厂子。

两个月后,终于到了拆线的时候。

顾言琛刚给我拆了线,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毕竟已经两个月没见到妈妈了。

可刚走到门口,柳依依就挡在我面前,‘啧’了一声:“脸倒是一样了,可是好像还差了些东西啊。”

我抬眼看她,她勾起唇,脱掉了毛衣,只剩下吊带。

在她的胸口上,有一条十几厘米的刀疤。

柳依依眼圈泛红,委屈地看着顾言琛:“阿琛,这是当年那些把我打流产的混混干的。”

当初顾言琛赶到医院时,柳依依已经不见了,所以他并没看到柳依依到底什么状况。

“我倒不是想计较,只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我身上的疤,如果南音不跟我一样,我怕会穿帮。”

“阿琛,这些年我在国外好想你,我是真的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呆几天,咱们的孩子被害死了,我只有你了。”

我转脸看向顾言琛,他眸色幽深地看着我。

我明白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我深吸了一口气:“弄完之后,我就可以去看妈妈吗?”

柳依依笑得开心:“当然。”

我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扯开衣领,毫不犹豫划了下去。

即便做了心理准备,还是疼的想要流泪。

顾言琛突然蹿过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怒道:“郑南音你疯了?”

我转脸看他,心里纳闷,他清醒时从不喜欢碰我,这又是怎么了?

我笑了笑:“怎么,你想亲自动手?”

“好像是还差了几厘米,没有你下手准,那你来吧。”

我把刀子递给他,他却迟迟没有接。

柳依依突然噗嗤一声,笑着将胳膊上那道‘疤’撕了下来:“阿琛,网上的道具还挺逼真,我本来是买着玩,顺便逗逗南音,没想到她居然信了。”

“南音,我真喜欢你。”

我垂下眸,像这样的屈辱,在被爸爸的客户追债时,在被顾言琛迁怒时,受得还少吗?

已经无所谓了吧。

我看向顾言琛:“现在我可以去看妈妈了吗?”

他盯着我胸口的血迹看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带着几分懊恼。

顾言琛突然松开手,冷声道:“要滚就赶紧滚,把地擦干净。”

我拖好地离开时,顾言琛坐在沙发上,盯着那把带着血的水果刀发呆。

柳依依靠在他身边喋喋不休:“阿琛,我刚才会不会玩的太过了?

南音以后会留疤吧?

好丑哦。”

顾言琛顿了顿:“不会,这是她欠你的。”

我随便在门口的小诊所包扎了一下,又去地摊上买了件高领毛衣,确认看不到伤口后,直奔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

门窗上倒映出我的脸,已经不复从前的模样,从今天开始,我只是柳依依的替身而已。

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治好妈妈,命我都可以给她,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妈妈了。

想到这,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到我,妈妈有一瞬的迷茫,随后惊讶道:“这不是依依吗?

你怎么来了?”

我跟柳依依之间的事,妈妈并不知情。

就连当初她妈偷走家里的钱,我怕妈妈着急上火,也瞒了过去,只说我拿去还债了。

我多想叫一声妈妈,可那样只会让妈妈更担心,强打起笑脸:“阿姨,我刚回国,听南音说您病了,来看看您。”

还好我声线和身材跟柳依依差不多,妈妈并没怀疑,温和地笑了:“看这孩子,这点小事也要跟你说,我看电视了,依依你现在是大明星,麻烦你了。”

“对了,怎么是你自己来,我家南音呢?”

我笑着说:“南音换了个工作,要出差一阵子,这段时间可能都来不了了,她说了,您的手术过几天就能安排,让您好好修养,她就是放心不下您。”

妈妈笑了笑,脸上带着幸福:“害,这孩子,工作重要,我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她,总忙着挣钱,饭也不好好吃,瘦的像个竹竿,是我这个妈没用,拖她后腿了……回头你帮我劝劝她,别那么累,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病痛已经将妈妈折磨的脱相,可她还是满心惦记着我,我忍下心里的酸涩,陪妈妈说了好久的话。

离开时,妈妈突然叫住我:“依依啊。”

她费力地抬起手,帮我将耳边的碎发掖回去,温柔地说:“你也要注意身体。”

“帮我告诉南音,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不论发生什么事,妈妈永远爱她。”

我死命攥紧拳,指尖陷进肉里,疼痛冲散了几分流泪的冲动,乖巧点头:“好,我一定告诉她,那我先走了阿姨,回头再来看您。”

出了院门,我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捂着疼痛的胸口痛哭出声。

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自己。

可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健康地活着。


我疯了般地冲到医院,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的脸,还有拿手机拍照的。

“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演员吗?

叫什么来着?

哦对,柳依依,快快快,发微博,今天运气好,碰见明星了。”

好不容易赶到抢救室,却看见一张盖着白布的手术床被推了出来。

医生遗憾地朝我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脑子一片轰鸣,像是隔绝了所有声音,我呆呆地低下头,缓缓掀开了布。

白布下的身体轮廓是那么瘦弱,我颤抖着手摸向那张永远温柔慈祥的脸。

妈妈闭着眼,嘴角还带着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可掌心冰凉的温度提醒我,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而我的生命,仿佛也从这一刻,跟着她一起死了。

“这是李恩惠女士的遗书,她让我们交给一个长得像柳依依的,叫做郑南音的女士。”

医生说得拗口,我却在一刹那明白了,泪流满面。

妈妈,她还是认出来了。

顾言琛是在医院三层的天台找到我的,他身后跟着柳依依还有一大群记者。

我坐在天台边缘,晃着赤裸的双脚,穿着单薄的睡衣,任凭狂风肆虐着身体,却感觉不到冷。

“南音!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快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顾言琛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着急。

他应该开心啊,我终于遭到报应了,他怎么不笑呢?

我回头看他,晃了晃手中的信纸,像小时候那样对他笑道:“顾言琛,你来啦?

我妈妈死啦!”

“你知道她的遗书里写了什么吗?

她说她认出了我,即便这张脸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她也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女儿。”

“她说她知道我一直被你折磨,她不愿意再拖累我了,她让我自由地活着,找一个对我好的人,幸福的生活。”

“可是,妈妈死了,还有谁会对我好呢?”

顾言琛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慌乱,连伸出的手都是抖的,他缓缓向我靠近:“南音,你妈妈的事是个意外,你乖,下来,我对你好,我会对你好。”

“你骗人,不是意外!”

我大吼着,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你说只要我听话,你就会救我妈妈,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你让我跪着我就跪着,你让我整容我就整容,你不给我用麻药我就不会喊疼,就连柳依依让我拿刀砍自己,故意让人耍我,我也老老实实跳进又冷又臭的池塘。”

“可是你从来不信我,不信我没害柳依依,不信我跳了一下午水,我求你救救我妈妈,你还是不信!”

我崩溃地哭嚎,痛苦地抱住头:“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我妈妈能活着,可你为什么不信我?!”

“是我,是我太没用了,是我没有照顾好妈妈!”

那些记者议论纷纷:“听说最近有个整容成依依姐的女人四处滥交,就是她吧?”

“真是想红想疯了,死变态,我看她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指不定有精神病。”

顾言琛猛地回头,怒吼道:“滚!”

柳依依走到他身边,轻蔑地看我一眼:“阿琛,南音肯定闹着玩儿呢,不就死了妈嘛,都死过爹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就是故意的,你忘了她……”顾言琛一把攥住她的手,神情阴狠地像是要杀人:“马上带着你的那些狗滚,要是刺激到南音,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柳依依像是吓到了,不敢说话。

顾言琛甩开她,望着我的眼中满满的后悔和心疼:“对不起,南音,我不该怀疑你,天这么冷,你穿得太少,你会冻坏的。”

“你下来,我保证以后都信你,我再也不会欺负你,过去的事全都过去了,只要你下来!”

我突然觉得十分可笑,平静地看着他:“顾言琛,你把我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让我在敞着窗户的冬季夜晚下跪时,为什么不怕我冷呢?”

“我求过你,我求过你的啊,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妈妈死了,永远都不会过去。”

我伸开胳膊,在顾言琛恐惧的目光中朝他笑了笑:“既然你总是不肯信我,要是我死了,你就会信了吧。”

“顾言琛,我太累了,这辈子喜欢过你,我很抱歉,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这次是真的啦。”

我仰头朝后倒去,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顾言琛的嘶吼。

……他们说我从三楼跳下来,幸好有个棚子挡了我一下,侥幸保住了命,但腿摔断了,人也摔傻了。

是吗?

我不知道。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认识任何人,像是没有了来处,只是胸口总是很失落,仿佛失去了最喜欢的洋娃娃 。

我不太喜欢这间屋子,到处都是白色,尤其不喜欢那面镜子。

望着镜子里的脸,总是没来由的厌恶。

但脑海中总是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你要赎罪,越疼越好。”

这个声音像是梦魇,日日折磨着我。

好吧,那就赎罪好了,或许我曾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呢。

可是要怎么疼呢,我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我都挺喜欢的,除了这张脸。

所以我打碎了镜子,用碎片在脸上划了十几道伤口,血肉外翻。

疼倒是挺疼,但是看着自己更顺眼了。

那个陌生男人捧着药进来的时候,我就这样举着镜子碎片,欣赏着血肉模糊的脸。

“南音!”

男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害怕又担心。

他为什么要担心我?

我认识他吗?

他要给我治伤,我迅速地躲到了柜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歪头看他:“你是谁啊?

我认识你吗?”

他表情很痛苦:“我是你丈夫,南音,乖,让我给你治伤。”

我摇摇头,小声说:“我不认识你,嘘,小点声,我在赎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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