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过工分呢。
每天看着爸爸妈妈起早贪黑,忙得脚不沾地,可日子却好像没什么起色,甚至一年比一年艰难。
特别是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最难熬了。
旧粮早就吃完了,新粮还没下来,青黄不接。
爸爸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借粮,可大家都缺粮啊,不好借,最后只能东拼西凑,艰难得很。
爸爸和妈妈心里头,自然也有不少怨气。
记得我六岁那年秋天,有段时间爸爸特别兴奋,老是和妈妈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好像在讨论什么大事儿,神神秘秘的。
我当时和爷爷奶奶住,也没太在意他们说啥。
有一天,爸爸和妈妈突然搬回来一堆东西,铁犁、木斗、铁锨,杂七杂八的。
我好奇得不行,问爸爸:“爸,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呀,咋这么多?”
爸爸满脸笑容,高兴地说:“生产队解散啦,这都是分的东西,地也分到各家各户了,以后各人种各人的庄稼,没人再管啦!”
说完,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模样,就好像一直被束缚着,突然一下子解脱了似的。
爸爸说的果然没错,从第二天起,我就再也没听到那“铁锤敲铁板”的声音,也听不见队长扯着嗓子喊人出工的声音了。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格外勤快,却再也没有怨言。
农忙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都得去帮忙,爷爷也跟着去,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连奶奶也会来搭把手。
总之,为了种好庄稼,全家老小齐上阵。
而且现在灵活性大多了,什么时候下地,家里派什么人去,地里想种啥,全都是自己说了算,再也没人在旁边指手画脚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的麦收季节。
这一年,麦子大丰收。
我还记得,爸爸躺在自家刚脱粒的麦堆上,兴奋得满脸通红,对我说:“娃呀!
咱全家就是使劲吃,就这些麦子,吃两年都吃不完!”
可不是嘛,从那以后,我们家就再也没吃过玉米面馍了,后来玉米都拿去喂猪了。
[2]三月,宛如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手持灵动的笔触,在广袤的大地上尽情挥洒,精心勾勒出一幅生机勃勃、充满诗意的田园画卷。
田野间,大片大片的麦田宛如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温柔地铺展在大地上。
微风轻拂,那麦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