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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 全集

星杳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原来不是“夕阳红”恋爱,可是......系统,你没搞错吧?!还是说,任务里要求的爱,不仅仅指爱情,亲情友情也行?那让她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来当奶奶,也有点离谱吧,虽然这难度对于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也大差不差。虞京仪在心中吐槽了几句,结果系统一直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认了?既来之则安之。目光重新落到齐晏身上,她不禁感叹:不愧是藏到最后的大反派,这么小的年纪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泰然自若地打坐静心。她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温和地唤他:“小齐晏,吃饭啦。”还欲盖弥彰地给原身找补,“午觉睡过头了,才送来,你别生气哦。”说实话,有点恶心。但为了活命嘛,不磕碜。说着,她端着托盘走过去。结果小反派仍旧一动不动。虞京仪偏头一看,顿时傻眼了,他哪里是打坐,...

主角:虞京仪齐晏   更新:2025-02-15 17: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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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京仪齐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 全集》,由网络作家“星杳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来不是“夕阳红”恋爱,可是......系统,你没搞错吧?!还是说,任务里要求的爱,不仅仅指爱情,亲情友情也行?那让她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来当奶奶,也有点离谱吧,虽然这难度对于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也大差不差。虞京仪在心中吐槽了几句,结果系统一直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认了?既来之则安之。目光重新落到齐晏身上,她不禁感叹:不愧是藏到最后的大反派,这么小的年纪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泰然自若地打坐静心。她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温和地唤他:“小齐晏,吃饭啦。”还欲盖弥彰地给原身找补,“午觉睡过头了,才送来,你别生气哦。”说实话,有点恶心。但为了活命嘛,不磕碜。说着,她端着托盘走过去。结果小反派仍旧一动不动。虞京仪偏头一看,顿时傻眼了,他哪里是打坐,...

《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 全集》精彩片段

原来不是“夕阳红”恋爱,可是......
系统,你没搞错吧?!
还是说,任务里要求的爱,不仅仅指爱情,亲情友情也行?
那让她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来当奶奶,也有点离谱吧,虽然这难度对于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也大差不差。
虞京仪在心中吐槽了几句,结果系统一直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认了?
既来之则安之。
目光重新落到齐晏身上,她不禁感叹:不愧是藏到最后的大反派,这么小的年纪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泰然自若地打坐静心。
她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温和地唤他:“小齐晏,吃饭啦。”
还欲盖弥彰地给原身找补,“午觉睡过头了,才送来,你别生气哦。”
说实话,有点恶心。
但为了活命嘛,不磕碜。
说着,她端着托盘走过去。
结果小反派仍旧一动不动。
虞京仪偏头一看,顿时傻眼了,他哪里是打坐,分明是晕了。
“薛......齐晏,齐晏?”她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去摇他,结果一碰他就倒了下来,她接住后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
按理来说,反派以后能做那么多坏事,这次生病肯定也没问题。
可虞京仪看着他小脸烧得通红,就想起以前在孤儿院里照顾的弟弟妹妹了。
算了,反正都是为了任务,她当即抱起小反派打算出去找大夫。
可刚起个身,就被绊住了,小反派还发出一道很轻微的呼痛声,小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她低头一看,小反派脚腕上绑了一个铁环,长长的铁链子固定在屋子里一根钉死的竖桩上。
这和栓狗有什么区别!?
可紧接着她就一僵。
因为她想起这还是孟婆子为了偷奸耍滑出的主意,现在成她背这个锅了。
一想到在自己来之前,孟婆子已经忽视、甚至谈得上是欺负反派一个多月了,她就觉得让反派认她做奶奶、且爱她这个奶奶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虞京仪没有锁链的钥匙,只得放下他,拽过薄被将他盖上,随即抡起一双老腿就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她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没有毛巾,就带了一块干净的纱布,还拿了杯能喝的温水。
因为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她手脚麻利地解开小反派的上衣,免得影响他呼吸;然后将纱布浸入温水中打湿,反复擦拭他的腋窝、腹股沟以及手脚心,随即又稍稍放柔了力道,擦拭着他大动脉搏动处。
尽管她放轻了动作,但是古代的纱布实在粗糙,小反派的肌肤又实在娇嫩,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道道红痕。
迷迷糊糊的齐晏虽然睁不开眼,但是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摆弄自己的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死掉了,去了地狱,被牛头马面丢进了油锅里。
不然怎么浑身刺痛,还时不时将他翻个面呢?
宴儿好渴,好难受,好痛苦,娘亲,救救我......
不,宴儿没有娘亲了,宴儿也没有家了,他们说宴儿不是承恩侯府的孩子,说宴儿是野种......
明明以前他们都说宴儿是侯府的骄傲,是顶顶聪明的麒麟子。
病中的人格外脆弱,他嘴角一撇,眼看就要哭了。
一抹冰凉忽然触碰到了他的唇,他刚好张嘴,一股甘霖便这么滑入口中。
他好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了,他贪婪地汲取,喝到喝不下,那股清凉离开了。
是娘亲吗?
齐晏拼命想睁开眼看看,却使不上力。
这孟婆子的身体还不错,很壮实,虞京仪忙活完简单的降温工作,一点也不累,便想去找庄家娘子赵琴,让她请个大夫来。
结果起身时一只小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摆。
小反派在昏睡中呢喃着:“娘亲、娘亲......晏儿好难受......娘亲......”
这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巴巴的,但凡是个有孩子的人听了都会忍不住软下心来,轻声哄他。
虞京仪也哄了,她蹲下来,轻轻拍着小反派,哼出一段“虫儿飞”的调子,然后低声说:
“宴儿乖,娘亲在,娘亲拍拍,痛痛飞飞。”
“娘亲......”齐晏烧得迷糊,倒也真的应了。
见状,虞京仪一喜,再接再厉趁人之危,反正将来要当他奶,现在当他娘还降辈儿了呢。
“宴儿乖,宴儿爱娘亲吗?说你爱我。”
“......”
虞京仪正满心期待地看着他时,面前闭着眼睛的小人儿忽然睁开了眼。
那一霎,好像两颗水润润的黑葡萄成精了,即使在这种脏乱差的环境下,这双眼睛也无法蒙尘。
那么坏的反派小时候竟有一双这般好看澄澈的眼睛。
可是,两颗葡萄一看见她就好像吓了一跳,整个小身子一颤,猛地往里躲去。
“你、你别怕。”虞京仪一慌,下意识地朝他露出温和的笑。
可她忘了自己此时的尊容。
这个笑在齐晏看来,又丑又可怕。
这个婆子他知道,负责盯着自己的,可经常想起来时给他吃一顿,想不起来就饿着他或者让他吃冷的;他听见过别人喊她孟婆子,心里觉得很贴切,可不就像地府里丑陋的孟婆吗?
另外,他年纪小但聪明,这个婆子每次看自己的目光都不怀好意,好多次对他动手动脚。
他虽然不懂,但是任谁都不会喜欢陌生人过分的肢体触碰。
这个时候又对自己笑些什么?
难道......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是敞着的,顿时小脸都白了,葡萄眼水汪汪的,抬起头恶狠狠地望着虞京仪,像只小狼犊子。
虞京仪反应过来,小反派害怕讨厌原身,这是被吓到了。
她赶紧解释:“你发热了,我刚刚给你擦身体降温呢,感觉好些没?我让赵娘子去找个大夫来哈,你乖乖的。”
这是又换了种方式想骗自己?
齐晏才不信她这么好心,抿着嘴不说话,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偷偷摸到袖子里藏着的东西后稍微松了口气。
只觉得她假模假样的说些什么,自己被拴着,如何能跑?还骗说给自己找大夫,明明他们都想自己死掉。
可下一秒,那个罗刹一般的婆子忽然站起身。
齐晏往后再缩了缩,眼中露出恐惧。
她停顿了一下,转而放轻了动作,从地上端起一盆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不死心地又回头朝自己笑了一眼,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到一处去了。
齐晏觉得好恶心,厌恶地别开眼睛。

“你这腌臜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我!”
除衣去裳,对贵族与读书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齐晏双眼布满了血丝,身上的气势一时间竟将钱氏骇住。
他移开视线,死死盯着赵琴,强压下心中火气,竟然笑了一下,说道:
“赵娘子,我好歹当了七年侯府嫡子,你比他们都要聪明,应该知道‘凡事留一线’才是两全之策。”
闻言,赵琴倏地攥紧手中瓜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后背稍稍离开了椅子。
这就是高门贵族养出来的吗?哪里像个七岁孩子?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动摇。
还不等她回复。
虞京仪也听懂了齐晏的话,眼睛一亮,抓着竹板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起来是很害怕的样子,手抖个不停,让拿着竹板另一头的人都要攥不住了。
“赵娘子,你怀疑我就算了,别害我啊!他说得对,我要是真打他了,万一侯府将来想起他的好来,找我算后账怎么办?我就是个平头百姓!”
她眼泪都挤出来了,爬起来反手把竹板往旁人手中塞,耍着无赖:
“我害怕,你去打,你去打他,我就在旁边看着!”
那人吓得后退好几步拉开距离。
她又换个方向冲向钱氏,将竹板朝她怀里塞,“钱氏那你去打,你不怕的!”
“走开走开!”钱氏吓坏了,扬手要拂开虞京仪,后者却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开。
她只得把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就是不去接竹板。
再蠢的人都听出了些门道。
齐晏被侯府养了七年,就算是假少爷也会有几分情分,还没到最后关头,很难说侯府不会改主意,毕竟那些贵人总是阴晴不定的。
而万一呢?万一齐晏的好被他们惦记着,又要召他回去了呢?
他们这群人都是主家的奴才,齐家老家在这,离得不远,要他们的命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啪”的一声把众人从恐惧中唤醒。
原来是孟婆子还在和钱氏拉扯,过程中一个不小心,竹板抽在了钱氏的嘴上。
她的嘴唇立即就肿了,跟做了“嘟嘟唇”似的,满脸震惊地瞪着虞京仪,让她险些破功。
“唔唔唔!”
“钱姐姐对不起,我看看。”
结果又是“啪”,给了钱氏左脸一下。
“恁故意打俺!”钱氏正要还手去抓虞京仪的头发,虞京仪已经先一步薅到一把她的头发了。
笑话,那么多短视频不是白刷的。
“行了!”赵琴一声怒斥,“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她想的更多,毕竟她可以说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齐晏在京城是个什么名声的,所以她确实忐忑了。
三岁能文,五岁会诗,麒麟之子,小文曲星。
这些名头换她自己来说,即便不是亲生又如何,毕竟养了七年。
她迟疑了,就算侯府说了他要死,也不是现在,有权有势之人向来阴晴不定,万一还有变数呢?
只是她此刻有点骑虎难下。
虞京仪眸光一闪,不着痕迹地看向另一边的门口。
下一秒,一个长工跑进来禀报:“赵娘子,外头好多佃户过来了,看上去不太对劲。”
台阶来了。
“把宴少爷带回去。”赵琴顿了顿,“等等,换个房间,赵全还是你守着,孟婆子不许靠近。”
“是。”
“那要给他请个大夫吗?”赵全问。
赵琴瞥了他一眼就匆匆离开,他立马变成鹌鹑了。
虞京仪松了口气,赵全刚准备拎着齐晏走的,结果对上她的眼神,不情不愿地改成抱起了齐晏。
旁边的钱氏捂着脸气呼呼地瞪着她,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虞京仪晃了晃手臂长的竹板子,她瞬间偃旗息鼓。
赵琴一整天都在处理佃户之事,忙得不可开交,把他们俩忘到九霄云外。
虞京仪补了个午觉。
没办法,谁让她昨晚一夜没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饭,睡得双眼通红,眼神迷离,旁人却都以为她是被吓到受打击了。
吃过晚饭,她听说赵琴不在庄子上,急忙带着药绕了一大圈从后面翻窗进了齐晏此时待着的屋子。
结果刚翻进去,就对上了齐晏惊讶的眼睛,那眼中蒙着水雾,一如此时的房间。
齐晏瞬间扯了一旁的衣服挡住自己,羞愤地瞪着她,像被轻薄了的良家妇女。
“......你这有什么好遮的?”虞京仪笑了一声,“毛都没长齐,不就光个膀子么。”
他不说话了,默默将衣裳穿好。
虞京仪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来和他吵架的,是来和他解释的。
“你听我说。”她走了两步,正对着齐晏的视线,“昨夜就算我放了你,你也逃不掉。你脚受了伤,肯定跑不远,庄子上的人那么多又发现得早;再加上昨夜我看见有个会武功的黑衣人,在树上飞来飞去的,三两下就追上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把你带回来。”
齐晏抬头看她,“你难道不是发现我不见了,担心自己受罚而去抓我的?”
她竭力表现出真诚,“当然不是啊,这段日子以来,我早把你当亲孙子一般了,我打算找到你跟你一起跑的!”
齐晏皱了皱眉。
她蹲下身来,掏出怀里的荷包打开,“你瞧,我攒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能带着你逃出去不被饿死;还有周边的地形、城池方位,我也都在记忆,你就算昨夜逃出去了,你又能去哪,你想过吗?”
——自然想过。
齐晏却摇了摇头,像是被她说动了,眨巴着眼睛。
“你该早些和我说。”
“所以你是原谅我了?”虞京仪笑眯眯地,又说道,“还有今天中午,你以为那些佃户那么巧就过来了?”
“什么意思?”
“其实是我凌晨的时候雇了人,让他偷偷扮成丰庄下头的佃户,然后去造了谣。”
“造谣?”
她见齐晏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实在难得,便有些松懈,继续道:
“此地粮食大多一年两熟,今年天气炎热,虽不至于旱灾,但佃户上半年的收成肯定也会差很多;可你知道吗,丰庄的租子比例,是七成,他们肯定早就受不了了。
而我雇的人,去他们那儿只要说一句谎话——丰庄免了他们家一成租子,其他人自然不能接受厚此薄彼,就会急急赶来了。
赵琴忙起来,哪还有空找我们的麻烦?”
她说着,看见第一次听说收七成租而震惊的齐晏瞪圆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结果自己的手太粗糙了,离开时刮得他满头静电,像个炸毛小狗。
“那我们何时逃走?”他问。

说是守门,后半夜虞京仪靠着门板睡了个昏天黑地。
还是有人过来送食材推门给她弄醒的。
无视庄子里其他人的打量的视线和议论,她吃过饭又给齐晏熬了药,小反派很乖,安安静静地呆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干,就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头,像是在发呆。
这样下去,本就不活泼的孩子岂不是要成自闭症了?
可是她能出门,却不能带齐晏出去。
虞京仪暂时没个头绪,但为了不让人怀疑,她还是揣上孟婆子的全部家当,独自一人出了门,直奔最近的镇上去,毕竟孟婆子之前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跑出去赌钱。
她自然不赌钱,而是在镇上逛了起来,偶尔遇到几个熟人,打着哈哈就混过去了。
自己和齐晏自然不能一直留在庄子里坐以待毙,可该如何带着他全身而退呢?
不说庄子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就连齐晏现在也不一定会信任自己。
没有钱也是寸步难行,虞京仪有些发愁。
说来说去,还是得刷刷好感。
当下,给小反派带点什么东西回去解闷好呢?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间书铺。
对啊!小反派将来不是状元吗?那他肯定和现代的熊孩子不一样,他肯定爱看书!
虞京仪高兴地走进去,引起书铺里不少人的注视。
很快,她就发现了个大问题!
虽然她有孟婆子的记忆,但是孟婆子不识字啊!
她看向旁边正在挑书的一个书生,“那、那个公子请问一下,能否推荐一本可以给七岁小孩子看的书啊?”
这个人倒挺好说话的,“七岁?你家孙子可启蒙了?读到哪些书了?”
“我不知道啊,但他很聪明的,该学的应该都会。”虞京仪打着包票道。
殊不知她的反应在外人看来,就是对自己金孙的无底线自信。
那书生摇摇头,边说边给她挑了三本:“这几个都不错,原版都是几两银子一本,建议你买手抄本,会便宜很多。”
虞京仪表示学到了,抱着他挑的三本书去结账,一听果然很便宜,想着再多买几本。
可是好心的书生已经离开了,掌柜的沉迷看书,头都不抬。
于是她只好走到书生之前挑出这三本书的地方,瞅着上头的名字,又挑了两本看上去应该不难的。
结完账后,孟婆子的私房钱还剩一两多,她又去买了点东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返回庄子了。
齐晏仍是坐在窗户那发呆,食指却好像在矮案上画些什么。
虞京仪进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游,他下意识地飞快蜷起了手指,转头看去,第一感觉是:孟婆怎么出去一趟更胖了许多?
紧接着就见他眼中“胖了”的孟婆跟藏着什么宝贝似的笑着过来,还压低了声音道:
“小齐晏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齐晏心生怪异,但难免有些好奇。
虞京仪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摊开后放在他面前。
“我见庄上的伙食没什么油水,你还在长身体,这是肉包子,再多我也带不下了,两个够吃吗?”
指尖被染上热气的油纸碰了一下,齐晏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她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从怀里又掏出几本书来。
齐晏本就明亮的眼睛闪了一下,终于主动开口问:
“这也是......买给我的?”
“当然,我又不识字,但你得好好学习,将来去考状元!”
齐晏身子一滞,他从未用过这么粗糙简陋的书本,更是许久没听人和他说起自己将来的前程。
也是,现在哪还有人会关心他的未来呢?
这又是孟婆的真话吗?
虞京仪看他没反应,催道:“你看看这些书看得懂不,我找人帮忙选的。”
他低头一连指了三本,恰好是那书生挑的,“这几本我都看完了。”
“......看完了不代表就不会忘,温故而知新嘛。”虞京仪有些尴尬道,“那另外两本呢?”
“这本是《周易》,这本是曲谱。”
虞京仪有些尴尬,她是不识这里的字,但是学习还是很好的,知道周易是本讲卜筮筹数的书,科举考试不考;曲谱就更不用说了。
“那我改日给你重新买,你有要的可以直接和我说。”
“不必。”齐晏坐得端端正正,绷着一张小脸故作老成的样子很是可爱。
他犹豫了一下,竟然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这本我也能看。”
说罢,他便自顾自地翻开《周易》看了起来,好像很迫不及待。
那笑容转瞬即逝,但虞京仪确实看见了,心里一阵高兴,看来他真的爱看书。
还有点欣慰呢。
虞京仪想着,偏头一瞅那书上的字,眼都花了。
“你看得懂?”她随手指了一句自己能猜出几个字的话,“这句是什么意思?”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一板一眼的语气已有点小学究的意味了,“有才德的君子整天都勤勉努力,夜里也会警惕提防,但最终不会有灾难。”
看一眼就知道意思,不愧是未来六元及第独一人啊。
虞京仪正想着,忽然发现他歪着头看过来,眼睛里是骄傲又渴求夸奖的光芒,好似一只在等着人抚摸的狗狗。
可齐晏想到现在无人会像祖父和母亲那般夸自己了,怎么能在孟婆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呢?那光芒又瞬间消失。
虞京仪发现了他的失落和懊恼,下意识想摸摸他的脑袋。
结果手刚抬起来,看见他油叽叽的头发,顿时僵在空中。
还是算了吧,下次一定。
“真厉害。”虞京仪半真心、半奉承地夸了一句,转移话题,“为感谢你教我,我帮你洗头发好不好?”
他放下书迫不及待地说:“好。”
说完又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真的很想洗头发了,可是孟婆不提,他不敢主动开口。
“行,我去拎两桶水来放着,太阳这么大,一会儿就晒热了。”
“我也去。”
“别,你先吃包子。”
齐晏小口小口咬着肉包子,目光不由得落到那几本书上。
——祖父,娘亲,宴儿好想你们啊。
——这些书宴儿都还记得,你们出现夸一夸宴儿好不好?
啪嗒一滴泪落在包子上,他如梦初醒,飞快地将眼泪擦干,收起了所有情绪,只有眼眶微红。
独处时,他脸上没有丝毫稚气,若不是身量还小,五官未开,不说话时气质犹如一个大人。
他咬包子时很用力,白色的皮上留下牙印,并不好吃,皮厚肉少,但他必须吃。
“呵。”他莫名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孟婆在耍什么把戏,一个不识字的婆子张口就是“温故而知新”?
在自己念出她指的那句话时,分明看见她眼中露出惊讶与肯定,这说明她就是认识的。
齐晏讨厌她哄孩子似的语气和神情,尤其讨厌她的眼神,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看透了自己悲惨的人生,并高高在上地怜悯他。

等虞京仪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时,四周已灯火通明。
一群被吵醒的人围在她的屋子门口,还有凄厉的哀嚎声断断续续传出,听起来是个妇人的声音,好歹让她松了口气。
她钻了进去,首先看见的是门口的一大滩血。
一个中年女人被孙婶儿扶着坐在地上,剪头插着一把剪刀,地上的血就是她肩上来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披了件外衫匆匆赶来的赵琴见此情景一声吼。
“赵娘子,你可得为俺做主啊!”
那个受伤的妇人叫钱氏,哭道:“俺就是听说孟姐今晚守夜,所以过来她这屋瞅瞅那小杂种安不安分;结果刚推开门,就从天而降一把剪刀,恁看这给俺扎的,要是俺运气再差点,岂不是成俺的断头台了!”
赵琴烦不胜烦,命人去取药来,又找了一圈,“把孟婆子叫来!”
虞京仪闻声主动站了出来,“赵娘子,我在这儿。”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京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她回头,门框上有一根白色的细线,中间挂在顶端,一头缠在门栓上,断了的那头在夜风中摇曳。
缝补刺绣是孟婆子为数不多的精细活,线和剪刀都是孟婆子针篓里的。
虞京仪的脑海中飞快出一系列场景:那么细的线悬着一把剪刀在门上,只要有人从外开门,线被崩断,剪刀必定掉落下来。
这定是齐晏设的一个小机关,机关虽小,但却让她遍体生寒。
虽然她今晚当值去了,但这是她的屋子,若她忽然有事回来,这把剪刀若是扎在了她的身上怎么办?
还是说这本就是为她而设的?
系统可没说自己死在攻略过程中会怎么样,万一直接结束呢?
虞京仪又看向屋内,一盏烛火悠悠然亮起,齐晏就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火苗颤颤巍巍的,明灭的烛光照映在他身上,打下半片阴影。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赵琴不耐烦地拍了她的后背一掌。
她冷静转头,面不改色:“这是我去守门前设置的。”
无论如何,得先保下小反派,反正只伤了个npc,趁机刷刷好感吧。
“好哇,原来是你!”钱氏捂着肩膀,对她怒目而斥,“恁好端端的整这玩意儿作甚?这下把俺伤成这样,你必须赔钱!”
“哈?”虞京仪觉得好笑,理直气壮道,“这是我防着这小子趁我不在逃了设的,没伤着他倒伤着你了,我还要问你呢,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扒我房门,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恁胡说!”钱氏口齿没有她利索,急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则愈战愈勇,学着现代那些骂架的大妈,拍一下手后叉起腰往前猛踏了一步:
“我怎么就胡说了?要不你告诉大家伙,你大半夜过来做什么?怎么我的剪刀就扎你,没扎别人?我说我前些天赢下来的三十两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趁我不在偷的?就和今天一样!”
钱氏懵了,顺着她的话辩解道:“什么三十两?恁啥子时候赢了三十两?恁不是才赢三两吗!?俺今天都没得手,恁不许冤枉俺!”
这话一出,却没人和她吵了,四周一静。
虞京仪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呆呆地看了一眼四周。扶着她的孙婶儿偷偷拧了她一下,她才转过弯儿来,又急急忙忙说:
“俺才不是来偷你钱的!”
“行了!”赵娘子懒得听她们争论,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她先将钱氏训了两句,让她以后晚上少溜达,随即便让众人散了。
虞京仪看着人群一个个离开,刚松了口气。
结果转头便见赵娘子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道:“表姑,你可不像是能想得出这机关的人,为何要替这小子认了?”
虞京仪心里一咯噔,要不怎么这个npc是庄头呢,还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
她反应很快,故意做出不高兴的表情,“懒得和钱氏掰扯了。”
不知赵琴听了如何想的,微微点头,便拎着灯笼打算走了。
只是刚走两步,又忽然转身,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表姑今日好像突然变聪明了,如此,也要小心些。”
说完也不需要虞京仪的反馈,径直离开了。
虞京仪却是有些忐忑,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这么快自己就掉马了吧?
古代不知什么穿书、系统,可别把她当精怪幽魂架火上烧了。
实际上赵琴只是感慨一下,毕竟她也希望这个老是惹事的表姑能有脑子一点;后面那句也只是单纯提醒她,别被齐晏这小雏鸟啄了眼。
虞京仪看了看地上那滩血,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没等到她发火的齐晏抓紧了不合身的袖子,抿紧了唇。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盆水和竹扫帚。满满一盆水泼下去,将血冲下去,再赶紧拿扫帚扫走,又用抹布把门口门框上的血擦掉。
她做这活儿的时候看上去并不害怕,这本身就比任何反应都叫齐晏忐忑了。
一切忙完,她进门来,也不唤齐晏,只是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等了一会儿,齐晏终于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冷着小嗓音道:
“你要打骂只管来便是,这般吓不到我。”
虞京仪笑了一声,“我何时说要打骂你了?方才不是还替你背了黑锅?”
齐晏皱起了眉,“为什么?”
这属实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孟婆转变太大,让他毫无头绪,难不成真如她所言,仅剩的良心想起了跟自己一般大的孙儿?
“那机关你为何要设?是为了杀我?”
“不是。”齐晏急急辩解,“我是白天偷听到有人以为我给了你好处,打算晚上过来偷东西,所以才设下的,我知道你晚上守门,不会回来。”
闻言,虞京仪稍稍放了些心,反派再怎么样,毕竟还小,也还是没有那么疯的。
“那不就行了?好了,你睡吧,我走了。”
她起身离开,路过门口时将线和剪刀都带走了,丝毫问责的意思都没有。
齐晏松开手,慢慢爬上床。
床单和被子都换了衣柜里最好的。
主要是因为虞京仪嫌弃孟婆子之前睡的那床,总觉得带着股怪味。
齐晏想,虽然这个机关没有避着孟婆的打算,但是自己有分寸,一把剪刀而已,不至于害人性命。
事发后自己左右不过挨顿打,还能检测出来孟婆对自己的态度。
结果显而易见,他试出来了,自己没有挨骂更没有挨打,孟婆甚至还主动替自己背锅。
不管是什么原因,孟婆是真的对他忽然包容了许多。
若是换个人来看守他,他逃跑的几率就更小了。

虞京仪正想和他好好分析一下,余光忽然扫到不远处树冠上扒着的一团黑影。
她后脑冒出一阵冷汗,无比庆幸孟婆子这良好的视力。
“我......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她色厉内荏地吼道,“看着你就是我的任务,你个小东西竟敢逃跑,还不是被我逮到了?!这就把你带回去,让赵娘子狠狠罚你!”
她突然发作,声音又大,惊得离她很近的齐晏小身子一抖,垂下的眸中满是被欺骗的愤怒和冷漠,在她后颈处悄然抬起了右手,带着一丝颤意,却无比坚定。
一抹寒光渐渐显现,仍在“斥骂”的虞京仪全然不知。
就在齐晏将要朝着她的脖子狠狠刺下时,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他下意识缩回手,将小刀藏了回去;下一刻,大批的亮光循着声音朝着这处涌来,是庄子上那些举着火把找他们的人。
沮丧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虞京仪偷偷看他,小反派长长的睫毛如振翅的雨蝶,颤个不停,下唇被他自己咬得流出了血。
他无法想哭就哭,因为哭没有用,也无人会心疼他。
虞京仪再清醒冷静的心也有一刹那的揪痛。
这时,庄子上的人已经赶到,周围一下子亮如白昼。
赵琴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喘着气,“孟氏,你是不想活了么?竟然想带他逃跑?”
从称呼上可见她此时气极。
“不是,冤枉啊,您这可就误会我了!”虞京仪连忙矢口否认,“赵娘子,我是在你们之前发现他不见了的,只是担心被责罚,所以才想偷偷提前过来寻他。这不,这小子太倒霉了,我找到他时被捕兽夹子给夹住了,我正想带他回去呢。”
赵琴脸色阴沉沉的,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抱着齐晏站在那接受她的审视,怀里七岁大的男孩子已有些重量了,她的手传来阵阵酸痛,她也能感受到齐晏正在发抖,脚上的伤明显有点坚持不住了。
不过短短的半分钟,虞京仪感觉分外煎熬,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信子在自己的身上游动,窥伺着时机,随时准备一口朝她的动脉咬下。
赵琴看见了齐晏脚上鲜血淋漓的伤,又偏头地朝树上的人看了一眼。
虞京仪不着痕迹地偷偷望去,内心紧张不已。
直到亲眼看见那个暗卫对着赵琴竖起了拇指——换以前,虞京仪在电视剧里看见这种情节,很有可能会笑出声来,可现在她只有满满的庆幸。
这个动作如她猜测,是暗卫证实她说的是真话。
因为赵琴不再追问她,而是朝着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返回庄子。
虞京仪松了口气,还好她当时运气好又反应快,不然但凡她没看见树上藏着的暗卫,或是再多和小反派说一句自己早打算带他逃跑的话,说不定已经被这个人当场杀了。
一阵风吹来,她后背发凉,原来早就已经紧张得汗湿了衣裳。
回到了庄子上,看着仍旧围着他们的众人,虞京仪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学着孟婆子的样子赔着笑道:“赵娘子,既然人已经抓回来了,大家伙是不是都该回去休息了?困得慌呢。”
赵琴抬了抬下巴,立即有两个人走过去,将齐晏从她手里抢了过去。
“放、开、我!”齐晏痛得面色跟白纸一样,挣扎不开反而被那两人狠狠拧了几下。
“这是要做什么?”虞京仪张着手,只能看着齐晏被人带走。
“孟氏,你不会真和他处出感情来了吧?”赵琴威胁地看着她,见她脸上并没有对齐晏的同情和着急,只有好奇,还有对自己的“工作”被人突然抢走的忐忑,这才继续道:
“他妄想逃跑,甚至都跑了那么远,没看好他你也有大过错,只是今天太晚,没空再折腾了。他既是不珍惜自由,那便回到猪棚去,链子也给他拴上!其他人都各自回屋!”
她顿了一下,以防万一,隔空指着虞京仪警告地点了点,“还有你,不许再靠近他,否则,别怪我不顾亲戚情分。”
说完,她转身甩手离开。
“都叫什么事儿,大晚上的。”众人抱怨着散开。
虞京仪未从他们眼中看到丝毫对于齐晏这个七岁孩童的可怜,全都在怨怪他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被逼着大晚上的折腾。
之前被剪刀伤了的钱氏幸灾乐祸地发出“啧啧”声,路过时和其他几个人还表情猥琐地嘲讽了她几句。
“小娃娃是长得好看,恁是不是得手了,所以才心疼了?”
“啧,下流,那更不该放松警惕呀,都叫人差点跑不见了,恁还咋个快活?”
“恁自己平时偷懒耍滑也就算了,可别害了咱们。”
“主家吩咐的事儿你也敢懈怠,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孟婆子罕见的没有跳脚反嘴,倒叫几个人觉得没趣,大晚上的又困,干脆结伴走了。
这些麻木的人让自诩外热内冷的虞京仪都有些自愧不如,产生了些许恍惚,不过也只是短短几息,转而不断在脑子里告诉自己“这些人全是纸片人,全是书中的npc”,就不在为此纠结了。
只是回到了房中后她实在睡不着,担心赵琴所说的惩罚,担心小反派的伤;还有经此一夜,她的逃跑计划可以说是难如登天了。
不行,她得去看看。
之前许是见齐晏还算乖顺,所以赵琴只是看管并不为难。
但今日他逃过一次,便表明他不是个安分的,只要他还有命在,瘸一条腿在赵琴看来反而更好控制。
那猪棚环境差,齐晏又受着伤,若是不管不顾,伤口发炎感染在古代来说都很严重。
虞京仪没有慌乱,反而十分冷静地坐在床边,硬是干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摸黑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了药粉和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塞进怀里。
这还是她之前为逃跑做的准备,买得不多,刚刚逃跑也没来得及带上。
旋即又把放凉了的茶壶拎上,蹑手蹑脚地向关着齐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担心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仍守在那儿,她躲在角落观察了好久才确认那人不在。
也是,毕竟他是人,不是神,现在大约是凌晨三点的样子,正是该熟睡的时候。
猪棚门口守着的人换成了一个打杂的男人,歪倒在门边贴着墙面呼呼大睡,虞京仪认识他,叫赵全,往上数数也和孟婆子有亲戚关系。
而且她想起来,这个人贼喜欢逛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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