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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种在侯爷体内的蛊虫,正在缓缓苏醒,顺着血脉游走的震颤,透过金丝脉枕清晰可辨。
“这味血竭,似乎多了三钱。”
我忽然开口,身后捣药的侍女手一抖,药杵撞在铜臼上,发出一声清鸣。
纱帐后传来衣料摩挲声,月白锦袍拂过满地光影。
沈砚书执起案上药渣,腕间沉香珠串碰到青玉镇纸:“姑娘好灵的鼻子。”
他的声音比三年前更加低沉,裹着某种淬过冰的温润,“家父的病,就拜托神医了。”
我按住面具边缘,疤痕在皮肉下隐隐发烫。
他腰间新添的蟠龙玉佩,压着旧日那枚青玉环,金线编织的络子,却是江南特有的双股结——正是我当年在他中衣上绣过的纹样。
“此症需活人试药。”
我将药汤泼进炭盆,腾起的紫烟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听闻侯府地牢多死囚?”
沈砚书笑意未达眼底:“何须麻烦。”
他突然擒住捣药侍女的手腕,将人按在药台,“此婢方才在窗外窥探多时,倒是合用。”
少女脖颈被金丝缠绕的瞬间,我瞥见她耳后淡青胎记——与三年前替我赴死的阿蘅一模一样。
药杵落地,滚到脚边,沈砚书袖中短刃已抵住我咽喉:“阁下在侯爷身上种的蛊,是不是该解了?”
铜炉突然炸裂,血雾弥漫间,侯爷的嘶吼震得梁柱颤动。
<我旋身避开剑锋,金针挑破沈砚书袖口。
那道陈年齿痕映入眼帘时,蛊虫终于穿透侯爷心脉,在他皮肤下游走出金线绘就的山河图。
第五章 血色牵机“这是云氏皇陵的堪舆图!”
药王谷密室中,师父留下的半卷《牵机毒经》在烛火下渐渐显形。
我蘸着侯爷心口血描摹的金纹,与经书中夹着的破旧舆图完美重合。
冰鉴里封着的金蚕蛊突然暴起,撞向沈砚书遗落的玉佩。
玉佩裂开的刹那,我听见少女隐隐的啜泣。
十三岁那年的上元夜,沈砚书把我从拍花子手中救下时,这枚玉佩曾染过恶人的血。
他说“此玉可辟邪”,却没说内里嵌着的金箔,竟与云阳侯密室中的皇族谱牒质地相同。
窗外传来夜枭啼叫,我捻碎新配的胭脂。
殷红粉末落入瓷瓶时,镜中浮现贵妃省亲的仪仗——八宝香车上垂落的金丝帘,分明是改良后的金缕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