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纹里,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生日快乐,顾南舟。”
他瞳孔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像美术教室那尊被摔坏的维纳斯雕像。
夜风掀起他来不及藏起的诊断书残页,“边缘性人格障碍”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死鱼肚白的光。
顾南舟腕间的银链擦过我烫伤的掌心,染血的纽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忽然掐灭所有仙女棒,黑暗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裹住我们。
远处实验楼传来玻璃碎裂声,惊飞了天台边缘的夜枭。
“创可贴。”
他把医用胶带拍在我渗血的掌心,“别让血脏了我的画册。”
我撕开印着卡通图案的止血贴,劣质香料味刺得鼻腔发痒。
这是便利店最便宜的款式,边缘已经有些开胶。
“清华高材生也用三无产品?”
我故意将粘着药膏的那面按在他虎口伤疤上。
他猛地将我反压在蓄水箱的锈迹上,后腰撞到阀门开关的剧痛让我想起父亲踹在母亲肋下的皮鞋。
“我改主意了。”
他扯开我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钴蓝颜料的污渍,“不如把你做成标本钉在画室。”
夜风灌进领口的刹那,我摸到他藏在后腰的瑞士军刀。
刀刃弹出时刮破指尖,血腥味在月光下发酵。
“动手啊。”
我攥住他颤抖的手腕,将刀尖抵住心口陈年的烟疤,“往这里刺,和你父亲打高尔夫的姿势一样。”
顾南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刀柄从他指间滑落,在铁皮上敲出清脆的哀鸣。
我看见他脖颈处暴起的血管在月光下跳动,像极了美术教室那些被割断的油画笔触。
“你怎么知道……”他的喘息混着薄荷糖碎裂的声响,“谁告诉你的?”
我拾起滚落脚边的军刀,刀面映出我们交叠的残影。
“上个月晚报的社会版。”
指尖抚过刀刃的寒光,“《知名企业家球场施暴致员工瘫痪》,照片里那根镀金球杆和你储物柜里那根,连磨损纹路都相同。”
他突然抓起我受伤的右手按在蓄水箱表面,掌心血迹在铁锈上拖出暗红轨迹。
“聪明人都活不久。”
他的犬齿擦过我耳垂旧伤,“特别是爱偷窥的野猫。”
警报器突然嘶鸣着划破夜空,我们同时转头望向实验楼。
浓烟从破碎的窗口涌出,火舌舔舐着窗帘上未收的化学实验报告。
顾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