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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饥荒年,我可以每天穿回现代张平李秀芝无删减全文

冬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张平花了一分钟,在泥塘边刨了刨,弄到了一点红蚯蚓。好在穿越的地方是夏天,若是换成冬天,地被冻住了,红蚯蚓早就钻到了几米深的地下,就算有工具,张平也别想在十分钟内挖出来。张平脱掉衣服,将两个袖筒绑紧,随后把红蚯蚓塞进了袖筒里,迈着步子,走进了池塘里。六十年代的河沟里,别说是鱼,就连能吃的树皮都被扒光了,根本别想捞到一点活物。但系统穿越的这个荷塘里,鱼却很多。或许是因为靠着城镇,这条鱼塘本来就是被人承包的,没有断子绝孙网,也没有天敌,鱼蠢得要命,闻到食物的味道,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直接就游了过来。连一分钟都没有,张平就发现了七八条大鱼。几条六七斤的大鲤鱼,闻着红蚯蚓的土腥味,争先恐后钻进袖筒里。张平眼睛放光,激动的浑身发抖。一条,两条,...

主角:张平李秀芝   更新:2025-03-25 18: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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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平李秀芝的女频言情小说《1962:饥荒年,我可以每天穿回现代张平李秀芝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冬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平花了一分钟,在泥塘边刨了刨,弄到了一点红蚯蚓。好在穿越的地方是夏天,若是换成冬天,地被冻住了,红蚯蚓早就钻到了几米深的地下,就算有工具,张平也别想在十分钟内挖出来。张平脱掉衣服,将两个袖筒绑紧,随后把红蚯蚓塞进了袖筒里,迈着步子,走进了池塘里。六十年代的河沟里,别说是鱼,就连能吃的树皮都被扒光了,根本别想捞到一点活物。但系统穿越的这个荷塘里,鱼却很多。或许是因为靠着城镇,这条鱼塘本来就是被人承包的,没有断子绝孙网,也没有天敌,鱼蠢得要命,闻到食物的味道,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直接就游了过来。连一分钟都没有,张平就发现了七八条大鱼。几条六七斤的大鲤鱼,闻着红蚯蚓的土腥味,争先恐后钻进袖筒里。张平眼睛放光,激动的浑身发抖。一条,两条,...

《1962:饥荒年,我可以每天穿回现代张平李秀芝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张平花了一分钟,在泥塘边刨了刨,弄到了一点红蚯蚓。
好在穿越的地方是夏天,若是换成冬天,地被冻住了,红蚯蚓早就钻到了几米深的地下,就算有工具,张平也别想在十分钟内挖出来。
张平脱掉衣服,将两个袖筒绑紧,随后把红蚯蚓塞进了袖筒里,迈着步子,走进了池塘里。
六十年代的河沟里,别说是鱼,就连能吃的树皮都被扒光了,根本别想捞到一点活物。
但系统穿越的这个荷塘里,鱼却很多。
或许是因为靠着城镇,这条鱼塘本来就是被人承包的,没有断子绝孙网,也没有天敌,鱼蠢得要命,闻到食物的味道,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直接就游了过来。
连一分钟都没有,张平就发现了七八条大鱼。
几条六七斤的大鲤鱼,闻着红蚯蚓的土腥味,争先恐后钻进袖筒里。
张平眼睛放光,激动的浑身发抖。
一条,两条,三条。
前面一条鱼进了袖筒,立刻就被他扔到了空间里,一连三四条,足足二三十斤鱼肉。
黑市上的猪肉,都卖到一块五一斤了,鱼肉能卖多少钱,是不是按斤卖,又或者按条卖?
这么大这么肥的一条鱼,就算不如猪肉值钱,也得七八毛钱一斤吧,这一条鱼,起码有两三块?
张平脑子飞速转,动手却异常的稳当,不敢有一丝晃动。
水塘里的鱼不少,但天性还在,稍微不对劲,它们立刻就会游走。
进了水的红蚯蚓,不断在袖筒里面挣扎,或许是闻到了天敌的味道,扭动的越发激烈,土腥味也更加明显。
探路的鱼,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后面的鱼群似乎是放下了戒备,不断的游过来,眼前的袖筒,就仿佛是蟠桃盛宴,一个个的抢着钻进去。
微风吹着芦苇荡,池塘里面,张平笑容几乎扯到了后脑勺。
“再多来点,吃谁的不是吃,吃我的!”
张平已经懒得计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抓鱼!抓更多的鱼!最好能把这鱼塘里的鱼都抓完!
一个地方的鱼抓完,张平就换一个地方,吸引更多的鱼过来。
八分钟后,他已经走到了池塘另一边。
一整天水米没打牙,张平眼前阵阵发晕,但他还是坚持。
熬过这几分钟,他想吃什么有什么。
大米饭,熬鱼汤,甚至还能换几斤猪肉,再弄一碗鸡蛋汤,加一块鱼肥膘熬油,还不得美死?
“老刘,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的动静。”
正当张平沉浸在丰收的美梦中时,耳边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美梦。
这里有人?
钓鱼的?
张平吓了一跳,赶忙俯下了身子,缓缓钻到了岸边的芦苇荡里。
一米多高的芦苇荡,一钻进去,就算隔着半米外,都看不到人影。
“那边好像有点动静,但没看到人影,你是不是想多了?”
“见鬼,我刚刚明明听到有动静的。”
“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偷懒?废话少说,赶紧电鱼,不然一会天亮了被村民发现,得打死咱们!”
黎明下的池塘里,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拿着电鱼器,自以为没人发现,却不知道身后的芦苇荡里,多出了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电鱼的?
这群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敢电鱼?
钓鱼佬不嘲笑钓不上来鱼的,也不恨钓上大鱼的,唯独恨电鱼的!
在真正钓鱼佬的世界里,有两大公敌,一个是用绝户网的,另一个就是电鱼的,而后者比前者更甚千百倍。
电鱼器一下河,整条河的鱼都会浮上水面。
用断子绝孙网的,捞的再多,好歹也还有剩,而用电鱼器的,死的不仅仅是鱼,甚至是河里的一切生命。
若是张平没看见也就罢了,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张平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就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分钟,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不是在电鱼?”
凌晨时分,正是人困狗乏,精神最疲惫的时候。
池塘里的两个人,本来就惊心胆颤,忽然听到了一声暴喝,猝不及防,两人顿时跌进了河水里。
“有人,快逃!”
“箱子里的鱼掉下去了!”
“被抓住要坐牢,你还管鱼干什么,逃命要紧!”
小船之上,两人甚至都没看清河边上有多少人,爬上船就落荒而逃。
张平站在岸边,看着像自己飘过来的鱼箱子,顿时惊喜若狂。
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
他制止了电鱼的,老天爷就把这两箱子鱼送给他了?
张平拼尽全力跳进荷塘,赶在最后一秒,抓到了两个箱子。
几乎就在下一秒钟,张平连同两个箱子,全都消失无踪。
来不及惊喜抓鱼的收获,呼啸的寒风便吹在身上,仿佛把骨头都吹僵硬了。
张平强忍着刺骨的冰寒,把已经湿透的衣裳披在身上,随后迈着步子,一步步走进锅炉房。
“谁?”
“大爷,还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衣裳全湿透了,您帮帮忙,让我烤烤火。”
锅炉房外,老大爷惊愕的看着张平湿漉漉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双眼。
这小子,该不会是水鬼变的吧?
“你是哪个屋的?叫什么,哪个大队?”
“大爷,我是拐角那个病房的病人家属,五大队,张平。”
有求于人,张平不敢不听,哪怕已经冻得脸色发青了。
看着张平不像作伪,老大爷点了点头,让张平进了锅炉房。
有了暖和气,又喝了两口热水,张平总算缓过劲来了。
“我这里还有两个红薯,你吃不吃?”
一个声音响起,老大爷没等张平说话,随手从锅炉下面,扒拉出来了两个红薯。
烤通红的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张平像是饿急了的疯狗,只来得及说一声谢谢,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烫烫烫!”
“你这小子,看着也有膀子力气,是条汉子,怎么就混得连身御寒的衣裳都没有?”
老汉子冷眼看着张平,撇了撇嘴。
这年头日子难,的确不假,但落魄到张平这个地步,只能说是张平自己不争气。
“大爷,您说的是,我一定痛改前非。”

张平不指望马上能进城里,但至少得有个目标。
从电鱼犯手里得来的两箱意外收获,让他有了在这个年代生活下去的底气。
而且,他也的确需要有个正式工的身份,否则总是找外招,一两次还能说得过去,总是这样,难免会引来别人的怀疑。
看着张平想入非非的样子,老大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忍心打击张平。
城里的工作有多难找,这小子显然没有个认识。
寒冬腊月,日头短,天黑的早,亮的晚。
二道坡比刘家沟热闹,天还没完全亮起,街面上就已经有了人,医院中更是早早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
李秀芝早早就醒了,抱着妮儿蜷缩在床上,有些茫然无措,偶尔抬头看向屋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又不见了,出去接热水,还是偷偷走了?”
妮儿缩在刘秀芝怀里,睡的正香,或许是因为难得吃了一顿饱饭,又有了床,睡得十分安稳。
“他走了也不奇怪,这个家什么时候真正变成过家?”
李秀芝抿了抿嘴唇,漂亮的月牙眼里,泛起了一丝泪光。
最近这两天,她一直处在一种做梦中的状态。
张平会心疼她们娘俩了,甚至会主动去外面找钱。
妮儿病了,张平也不再是冷眼旁观,而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比耕牛还卖命,把妮儿送到医院。
那辆破板车,虽然有轮子,但压了她们娘俩的重量,起码也有百十斤,张平竟然吭哧吭哧的硬走了二十里山路,真的走到了医院。
人可以变,但会变得这么快吗,仅仅一个晚上,就突然像是改邪归正了?
李秀芝始终忘不了前几天那个晚上。
那天妮儿就有生病的迹象,她从隔壁周大娘家讨来了几个鸡蛋,本想着给妮儿补一补身子。
结果鸡蛋才拿回家,张平转头就抢走了,哪怕她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她也没有留给自己一个,只留下了一句狠话。
“赔钱货死了才好,你怎么不跟着她一起死?”
那句话说出来后,她就对张平再也没抱过一丝希望。
但才过了一个晚上,张平竟然像是变了个人,用那种她从没见过,又让她脸皮发烫的眼神盯着她,还说一些让她心跳加速的话。
他说会补偿自己,说日子会变好。
他说会让她和妮儿吃饱饭。
李秀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两年多来,她经历了太多生活的苦难。
但这两天来,张平做过的每一件事,却又让她心底的坚冰,缓缓融化了一点。
这么冷的天,就算医院里能挡风,但张平就穿着一件破单衣,能有什么用?
破棉袄紧紧裹着妮儿,或许是太暖和了,妮儿的额头上,似乎有一点点油光。
被窝里带着一股刺鼻陌生的味道,李秀芝轻轻凑到妮儿脑门前闻了闻,脸上微微一红。
这是张平的味道吗?
隔壁床上,响起了一点动静,是昨天搬进来的那个产妇。
见李秀芝已经醒了,怀里抱着妮儿一副母女亲热的样子,产妇不由得满脸羡慕。
“女同志,你生了个赔钱货,怎么还带她来住院?你家男人不怪你嘛?”
李秀芝闻言,紧紧抱住妮儿,警惕的看着女人,一言不发。
妮儿是她的命,才不是什么赔钱货。
“我已经是第三胎了,这次必须生个带把的,不然我都没脸见我婆婆。”
女人似乎也不在乎李秀芝会不会回话,嘟囔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动静。
“秀芝,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想去上厕所?”
张平回来了。
他手上拎着一个包袱,上面夹杂着几片雪花,脚上的破鞋子沾满了泥巴,一条破裤子也多了几个窟窿。
“你去干什么了,你的衣裳怎么回事,这里面是什么?”
听见张平的声音,李秀芝顿时松了一口气,张平没抛下她们母女两个离开。
这不是一场梦,张平的确变了。
而当她回头看向张平的时候,却不由得吓得脸色苍白。
张平身上,怎么多了一件大棉袄?
还有他手上的包袱,鼓鼓囊囊的,怕是有一大堆东西。
一晚上不见,他到底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去偷东西了?
这两年多,大队上一直有风言风语,说张平在外面偷东西,但是因为一直没人找上门来,所以也没人有真凭实据。
李秀芝还以为这只是谣言,但现在看来,这哪是谣言,分明是真的!
“你......”
李秀芝心揪到了嗓子眼,用力抱着妮儿,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她才觉得张平改邪归正,日子似乎有盼头了,没想到张平又当头一棒,把她打醒了。
这里是二道坡,在这里偷东西怎么得了?
“你放心,这不是偷的,都是我正经换来的。”
张平把包袱放到病床前,轻轻捂住了李秀芝的嘴,不敢让她胡乱说话。
这里是医院,四周都是耳朵。
在这个年代,稍微说点风言风语,可不是被罚点钱那么简单,一不小心,是真有可能丧命的。
好冰!
张平捂住嘴,李秀芝瞬间冻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张平手上冰凉。
看着张平的眼睛,李秀芝默默点了点头。
最后一次,她再最后相信张平一次。
包袱打开,里面都是张平刚换来的必备品。
有床褥,有衣服,还有两双不是那么合脚的大棉鞋。
除了这些,还有点锅碗瓢盆儿,最奢侈的是,还有一个大暖瓶!
铺的,盖的,做饭用的,烧水用的。
这些东西,都是家长里短的生活必备品,但对李秀芝而言,过去两年多,却从来没奢望敢用上这些东西!
一个只有十平米的小破屋,家里穷的家徒四壁,连个正经的饭盆都没有。
那是她过去两年多的真是写照!
“你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这得用票,还得花钱,咱们哪有钱?”
“如果是你偷懒的,你赶紧送回去,我跟着你不是图这些东西,我图的是你这个人。”
李秀芝压抑着哭腔,尽量把声音放低,以至于张平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听到了她想哭。
张平啊张平。
这么好的老婆,你到底怎么狠下的心,把她们虐待成这副样子?

“妈妈,我饿......”
病房里,妮儿刚刚吃了药,迷迷糊糊的发出呓语,肚子咕噜噜的叫。
李秀芝抿了抿嘴,默默看了一眼门外,将手按在妮儿的小肚肚上。
“妮儿乖,揉一揉就不饿了,明天妈妈就给你去弄棒子面,等回家咱们去追鸡撵兔子,吃肉肉好不好?”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响动。
李秀芝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张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块刚刚烙好的棒子面窝窝,还散发着热气。
这个男人,竟然给她们带饭菜了?
“你和妮儿饿坏了吧,赶紧吃一点,这是点咸菜,特地加了香油,有营养。”
张平走过来,将棒子面窝窝和咸菜放到床上。
李秀芝没碰。
她直勾勾的看着张平,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怎么还在这?”
张平愣住了。
“我不在这在哪儿?”
他几乎是下意识回话。
李秀芝默默无言,咬着嘴唇,眼中开始泛着泪花。
“你不是不要我们娘俩,嫌弃我们吗?”
她脸上多了一些绝望。
张平头皮发麻,上辈子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现在竟然要他哄女人,这不是难为他吗?
“秀芝,我给你道歉,以前我就是个王八蛋,该死的畜生!”
“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做的不行,你再带着妮儿离开,行不行?”
他说的极为认真,但肚子这时候却传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咕叫。
李秀芝身子一颤,就像是万年不变的坚冰缓缓融化,想起了这两天来的点点滴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先吃饭,你和妮儿都饿坏了吧?”
张平说道,再次将窝窝和咸菜推了推。
“我刚换了点棒子面,食堂大姨心善,给咱换了窝窝,还白送了点咸菜!你不顾着自己,也顾着点妮儿!”
李秀芝终究是被说服了,拿了一个窝窝。
热热乎乎,带着一股柴火和棒子面的清香味。
窝窝很好吃,就着咸菜嚼在嘴里,有滋有味。
很快,李秀芝就吃了两个,又喂了妮儿两个,还剩下两个。
“你吃了吧。”
“我没事,我刚刚已经吃了。”
张平咧嘴一笑,推了回去。
“我不会亏待自己,你吃吧。”
这种低级的谎话,骗得了谁?
见李秀芝还是迟疑,张平赶忙拍了拍肚子。
“你和妮儿都病了,吃得多才康复的快,医院里干嘛都花钱,早点出院花得少点。”
听到钱,李秀芝不再坚持,自己把剩下的四个窝窝都吃了,咸菜碗里也一点不剩,连油花都没剩下。
张平总算松了口气。
“砰砰!”
门被敲响,小护士带着一个产妇走了进来。
“你们住对面,今晚别吃东西,随时会生,千万不要乱动啊。”
产妇躺在床上,疼的冒虚汗,显然就算想吃也吃不下。
安顿了病人,小护士看了张平一眼。
“你叫张平是吧,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张平稍稍一愣,起身向外走去。
李秀芝看着张平背影,心脏猛的一抽。
孩子难道有事?
门口处,张平双腿有点发软,却见小护士拿出来一个医疗单子。
“你该交钱了,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把钱交一下?”
张平拿过缴费单,扫了一眼,眉头顿时皱了一下。
挂号费四毛,检验费五毛五分,化验费一毛五。
这三样就已经超过一块了!
而下面还有其他的费用。
西药费三块一毛五,中药费两块八毛五,还有一个杂项一块。
加起来,足足八块多钱!
“同志,你姑娘的病情本来不严重,但耽搁的太久,我师傅怕药效差再烧坏了脑子,就加大了点剂量,除了药钱还有一点营养剂,虽然贵点,但的确能帮孩子发育。”
说到这里,小护士扫了一眼张平的衣服,又陷入了迟疑。
“你要舍不得也没事,只用付医疗费就行,一共八块一毛五。”
张平拿着医疗费单子,目光闪烁。
他本来以为会花几十上百块,没想到住个院竟然只花了八块多钱。
这的确出乎张平的预料。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又释然了。
这年头全社会都难,吃公家饭的都在闹饥荒,如果看个头疼脑热,随随便便就几百上千,那日子就别过了。
八块一毛五,看似不多,但对全身上下只有一块钱家当的他来说,也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不过张平倒是没太在乎。
他在算账。
刚刚黑市买棒子面的时候,他可记得很清楚。
棒子面三毛一斤,大米八毛一斤,这还只是面,如果是猪肉,甚至一块五一斤!
八块多钱,也不过就五六斤猪肉而已,如果下次随机到一个屠宰场,他一定弄个百八十斤的!
见张平不说话,小护士还以为张平拿不出钱。
“你要实在没钱,我可以和医生说一说,让你先欠着,但你必须说一下在哪个大队,叫什么,来年春天开工了把钱补上。”
“不用!”
小护士被张平的声音吓了一跳,却见张平认真的看着她。
“药钱我给,营养剂也要!”
说着,张平转身回了病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块钱。
“今天我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钱,你今晚先正常开药,明天我把钱带来,你立刻给安排上营养剂,要双份的,大人也来一份!”
张平严肃认真的盯着小护士。
“我说到做到,绝不会欠你们一分钱。”
小护士愣住了。
说真的,张平拖着破板车来医院的时候,她真没把张平看在眼里。
不是因为张平穿的破,这年头都是穷哈哈,饿死人都不叫新闻,穿的破算什么。
她瞧不起张平的是,张平自己过得惨也就罢了,把孩子都养得这么惨,简直不是人!
如果不是医生有经验,这孩子说不准没烧坏脑子,也给饿出毛病来了!
结果她没想到,张平竟然舍得用营养剂?
“同志,你安心住着,我们保证出院的时候,把小丫头变得白白胖胖。”
看着小护士离开,张平松了口气,心道总算是度过这一关了,今晚必须狠狠搜刮,多弄点钱!

镇医院的外面,有一片大空地,农忙的时候,会有人在这里晾晒粮食,而这数九寒冬的腊月里,就闲置了下来,成了病人家属散步闲聊的地方。
小护士跑了一趟厨房,却只借来了调料,没借到锅碗瓢盆。
厨子把自己做饭的家伙,当成命疙瘩,说什么都不借。
张平没有办法,只能在远外的空地上找了个角落,用石头垒了一个土灶,开始做饭。
炒锅是他从秦大爷那里换来的。
连同大包袱里的那些被褥什么的,都算在一起,张平一共给了秦大爷五条鱼,换成钱的话,差不多十块钱左右。
本来秦大爷还有点舍不得,但当看到那五条大肥鱼的时候,口水都险些流下来。
这年月,再厉害的人,肚子里也少三层油,一看到肥膘,下意识就会流口水,控制力弱的,甚至连路都不会走了。
张平几乎没怎么费力气,秦大爷就被说服了。
铁锅有了,调料也有了。
张平生了火,倒了一点小护士从厨房借来的菜籽油,香飘四溢,引来不少人围观。
“后生,你这是做什么吃食?”
一个邋遢汉凑到张平旁边,两手揣进大袖筒里,两眼放光的盯着张平旁边的大鲫鱼。
“孩子病了,炖个鱼汤,要不要吃点?”
张平随口说道,未等汉子说话,油热下佐料,热油一滚,小味顿时挠一下就上来了。
“好啊好啊!我来个鱼头!”
汉子兴奋的直点头,眼睛里像是冒出了绿光。
小护士就守在一旁,听到这话,小嘴巴顿时一撅,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张大哥已经答应把鱼头给她了,怎么现在又多出一个人了?
三条大鲫鱼,早就收拾好了。
张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把鱼往锅里一扔。
热油遇到鱼,顿时激发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奇妙香味。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年月,烤个红薯都会让人肚子里犯嘀咕,更别说是热油上锅加成的炖鱼了。
鱼肉嫩滑,张平不敢大意,稍微等了等,立刻开始翻面。
等到鱼皮烧卷,他又翻了个面,如此来回两三次,一盆水洒下去,不多时,就变成了一锅油滋滋的热鱼汤。
爽!
香!
别看只是做菜,张平却忙的满头大汗。
一旁的邋遢汉早就忍不住了,凑到锅边也不嫌烫,满脸陶醉的闻着味。
“肥,这三条鱼也太肥了,看着就让人眼馋。”
他吧唧着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大肥鱼,根本挪不开眼。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肥的鱼,就没闻过这么香的味。
“宋大哥,我这锅鱼,不比食堂里的差吧?”
见已经差不多火候了,张平随口笑着问道。
眼前这个人,就是先前跟他换棒子面的黑市街面人。
六十年代,街面换东西的黑市,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上不会查。
大家都吃不起饭,尤其是下面的农民,如果再不让黑市倒腾点东西,日子就彻底没法过了。
“不差不差,食堂可没你这个手艺,更弄不到鱼。”
宋老九嘿嘿一笑,一脸好奇的看着张平。
“这寒冬腊月的,鱼肉可是稀罕物,更何况还是这么肥的三条大鲫鱼,十斤大白米都不换!”
张平笑而不语。
宋老九顶着张平的目光,微微一愣,挪到了张平旁边。
“后生,你手里不止这几条鱼吧,合作社和供销社那边弄来的?”
这是来摸底?
张平心下琢磨,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我是刘家沟那边的,第一次来二道坡,合作社供销社的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
张平不慌不忙的说道,抬手指了指一脸不高兴的小护士。
“媳妇和孩子生病了,我又没什么本事,付不起药钱,也就有点抓鱼的本事,不想那么多,先给孩子和媳妇补补身子。”
会抓鱼,还欠着药钱?
宋老九眼睛猛的一亮。
这寒冬腊月,什么最宝贵?
肉最宝贵!
而牛羊肉,还能想办法,鱼肉却是打死都没有门路。
想吃,花多少钱都弄不到。
他没想到,这小伙子看着瘦骨嶙峋,却是个抓鱼的好手。
最关键的是,他媳妇孩子还住着院呢。
“这年头鱼肉可是紧俏货,小伙子,你也不能天天都给孩子吃鱼吧?生病还是得吃药,而且光吃鱼怎么行,白米饭和大白菜也得来点吧?”
宋老九搓着双手,一脸为张平着想的样子。
看着他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张平心里一笑,面上沉默不语,似乎是被说中了痛处,随后不等宋老九说话,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真挚的笑容。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片黑暗中,张平闻到了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
不是......
他正熬夜写PPT呢?
这一下子给他干哪来了?
张平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眼前更是一堆虫影不断闪烁。
但他还是隐约能感受到,自己是在一处屋子里,虽然身下的床板又冷又潮,被褥也硬的像纸板子似的。
下一秒,无数纷杂混乱的记忆被强行塞进了他的脑海。
张平冒着冷汗愣了好半晌,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情,他穿越了。
好消息是,这副身体的前身,也叫张平。
坏消息......
尼玛全是坏消息啊!
现在是一九六二年,全国大面积饥荒,尤其是他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三年下来,队上光是饿死的就足足有上百人。
眼下,虽然饥荒暂时过去了,但也就城里情况稍好,乡下依旧是人人饿的皮包骨头。
过了半晌,眼睛终于能适应黑暗,他也看清了屋子里的环境。
一间十平米大小的土坯房,屋顶的瓦片破了好几个洞,惨白的月光映照下,灶台的角落里铺着一地茅草,蜷缩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
女人瘦的让人心疼,巴掌大小的脸黄不拉几,嘴唇更是被冻得乌青,但即便如此,那已经有些脱相的五官还是能瞧出几分好看。
这是他的老婆,沈秀芝。
而她的怀里,一个只两三岁模样,同样瘦的跟个细猴似的小丫头,那是他们的女儿。
数九的天,他一个大男人都冻得受不了,这娘俩怎么睡地上去了?
仅仅片刻后,混乱的记忆清晰了些,他这才明白是为什么。
这副身体的原主,祖上三代都是穷光蛋,但在这个越穷越光荣的年代,爷爷死在战场的他,出身可以说红得发紫。
反观李秀芝,早年批斗的时候,家里甚至被扣过地主余孽的帽子。
两人的这段包办婚姻,在前身眼里都算是个耻辱。
正是这种心理,前身非但好吃懒做,几乎由着自己老婆一个人干活挣分,自己心安理得的躺在家里睡大觉,甚至稍有不顺就对母女二人大打出手,下手极重。
尤其这两年,饥荒遍地,前身却觉得是自己女人不够努力,只要饿了肚子,就抄着拳脚对老婆泄愤......
“妈的!”
张平暗骂一声不是东西。
窝囊废,自己没本事就算了,居然还打老婆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叮~
检测到宿主今日穿越次数尚未使用。
这是啥?
系统?
张平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系统面板。
宿主:张平
穿越时间:3分钟(可升级)
穿越状态:随机。(积分不足)
可用空间大小:八立方米(可升级)
剩余升级积分:5
就在张平还在发愣之际,一个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倏然响起。
是否立刻开始穿越?
他几乎是本能反应,选择了是。
下一秒。
张平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面前电脑显示着还没做完的PPT。
这是什么情况?
短暂的时间内,张平的CUP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那些......都是梦?
张平颤颤巍巍点了一支烟,决定先给自己压压惊。
看了眼面前未完成的工作,虽然只是个噩梦,但张平还是没敢继续熬夜了,可就在他拖着身子准备洗把脸的时候,瞬间傻眼了。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模样和他极其相似的脸,但面黄肌瘦,眼窝发青,脸颊凹陷,一米八的个子,如今瘦的几乎就剩个骨头架子。
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老旧褂子,里面的汗衫不知多久没洗过,已经有些发黄了,整个人简直像是一个贫民窟走出来的流浪汉。
这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他?
张平懵了。
叮!本次穿越倒计时:十、九、八......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再次响起。
此刻的张平就算再傻,也该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尼玛不是梦啊!
是真的!
这一刻,张平的大脑疯狂运转,同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愣神半秒之后,他便发了疯似的朝厨房冲了过去。
米面粮油,还有冰箱里储藏的食物,以及那些他平时几乎要吃吐了的泡面。
这些可都是救命的东西啊!
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张平,恨不得将整个厨房都搬空。
可偏偏这个时候,眼前熟悉的白光再次亮起。
“坏了。”
张平脸色一变。
最后一秒,他拼尽全力够着了自己昨夜点的外卖,里面装着大半盒米饭......
白光消散。
当那阴冷潮湿的感觉再度出现的时候。
张平躺在一片黑暗中,脑海中再度响起系统声音。
叮!本次穿越结束,物资已全部收放于随身空间,请注意查收。
啪——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张平肠子都悔青了,这么宝贵的一次机会,居然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妈妈,我饿,好难受......”
角落里,传来了虚弱至极的声音。
“嘘——”
听到了床上的动静,女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醒了?”
声音波澜不惊,但却隐约透着几分怯懦。
张平“嗯”了一声,当即就要起身,可瞧见张平的动作,女人身子下意识抖了下,立刻蜷缩着死死抱住孩子。
小不点更是一脸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李秀芝壮着胆子,带着几分哭腔说道:“家里真没有吃的了,公社这次放了半个月的假,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找不到半口吃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扔下这句话后,张平没有过多解释,便朝着灶台摸了过去。
黑暗中,听着张平窸窸窣窣的动静。
李秀芝的眼眶中已经溢满了绝望的泪水,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张平又走了回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破旧的大号搪瓷杯,里面装着白水泡开的米饭,氤氲的热气不断升腾,水面上还飘着些许油花。
“没办法,就只有这个了。”
“先将就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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