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渊赢了。
可赢了之后呢?
叶承远深知帝王心最是难测,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更是亘古不变。
如今康王一败涂地,贤妃母家衰微,今日之后,整个皇权彻底归于皇帝与萧凛渊之手。
叶家如今显赫无比,可若有一日,萧凛渊真的登上帝位,昔日贤妃母家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一念至此,叶承远的手掌悄然握紧。
总要留一条退路才行……
“让诸位见笑了。”皇帝冷不丁开口,目光淡淡扫过殿内众人。
他们哪里敢笑?
亲眼见证了一场谋逆的彻底覆灭,此刻,他们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告退,免得再被卷入是非。
幸好皇帝适时开口:“今日事已了,诸位就此散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行礼告退,直至走出殿门,萧凛渊才转向叶承远:“这次,多谢叶大人。”
“殿下言重了,这一切离不开殿下的筹谋与布局。”
坤宁宫内。
皇后与叶锦意相对而坐,表面上是闲话家常,但叶锦意心知肚明,皇后是有话要与她说。
于是,她索性开门见山:“娘娘若有吩咐,臣妾愿闻其详。”
皇后闻言一笑,似乎是对她的爽快极为满意:“安巧在王府住了些日子,回来后同本宫提及过你——她说渊儿对你颇为上心。”
“本宫便想问你——王妃之位,你怎么看?”
叶锦意了然,瞬间明白皇后此言是在试探自己:“娘娘明鉴,臣妾虽嫁入王府,然叶家自始至终效忠当朝陛下,绝无二心。无论王爷未来如何决断,叶家亦会遵从圣意行事。”
皇后满意的说道:“叶家的忠心,本宫自是明白。”
“本宫今日提起王妃之事,并非试探,而是真心觉得你与渊儿十分相配。”
“你是个聪明人,本宫相信你能明白。”
“娘娘厚爱,臣妾感激不尽。”
正当叶锦意还要说些什么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凛渊走入殿内:“儿臣给母后请安。”
“时辰不早了,儿臣特来接锦意回府,免得耽误母后休息。”
皇后看了看萧凛渊,又瞥了一眼叶锦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既然如此,你们便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
叶锦意起身向皇后行礼告退:“娘娘早些歇息,臣妾改日再来陪您说话。”
皇后含笑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皇后叹了口气,但心中却是一片欣慰。
她自然明白叶锦意方才表忠心的用意,叶家世代忠良,立场坚定。
这是他们的风骨,也是他们的智慧。
皇后心想,只要叶家行事不过分,自己的渊儿绝不会做出过河拆桥之事。
毕竟,萧凛渊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另一边,萧凛渊与叶锦意并肩走出坤宁宫。
“听说你被母后召见,本王想着今日你也累了,便来接你一同回去。”
“多谢王爷。”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叶锦意侧头看了一眼萧凛渊,语带调侃道:“殿下笑得这样开心,倒像是得了什么好处的孩子。”
“明日带你出府。”
“去哪儿?”
“明日你便知道了。”
两人一路说笑,夜风虽凉,却吹不散他们之间的暖意。
明日之事,虽未言明,却已让人心生期待。
长秋宫内,气氛凝滞如死水。
皇帝立于殿中,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康王已定,终身囚禁,家眷流放。”
贤妃听后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气力,半晌,才哑声问道:“那臣妾呢?”
皇帝挥了挥手,几名太监低头走近,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白绫、匕首和一杯毒酒——赐死三件套,现在整整齐齐的摆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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