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辰梁川的玄幻奇幻小说《无极帝君梁辰梁川全文》,由网络作家“指染墨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是我偷了药材不成?!”梁轩咬牙喝问道。梁辰耸了耸肩,淡然一笑:“岂敢?只是觉得此事巧合,随口一说罢了,师兄这等身份地位,应该也不会跑到天字堂来偷药才对嘛。”“那是自然的。”二长老瞧见气氛不太对,便跳出来圆场,“梁轩是老夫门下的门生,若是需要药材炼丹,与老夫说一声便是了,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来。梁轩,你说可是这个道理?”“二师傅说的是。”梁轩赶忙点头,旋即冷笑看向梁辰,“不过今日,你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也该做个表率自证清白,六师傅,还有六院的诸位师弟,还请你们到我住处搜查一下,可有追影粉的踪迹,还我梁轩一个清白!”闻听此言,梁辰心头顿时失笑起来。成了!而六院的人听得此话,却有些为难。“还是算了吧...
《无极帝君梁辰梁川全文》精彩片段
“你……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是我偷了药材不成?!”
梁轩咬牙喝问道。
梁辰耸了耸肩,淡然一笑:“岂敢?只是觉得此事巧合,随口一说罢了,师兄这等身份地位,应该也不会跑到天字堂来偷药才对嘛。”
“那是自然的。”
二长老瞧见气氛不太对,便跳出来圆场,“梁轩是老夫门下的门生,若是需要药材炼丹,与老夫说一声便是了,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来。梁轩,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二师傅说的是。”
梁轩赶忙点头,旋即冷笑看向梁辰,“不过今日,你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也该做个表率自证清白,六师傅,还有六院的诸位师弟,还请你们到我住处搜查一下,可有追影粉的踪迹,还我梁轩一个清白!”
闻听此言,梁辰心头顿时失笑起来。
成了!
而六院的人听得此话,却有些为难。
“还是算了吧,不过是几株药材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六长老皱眉道。
他可不想因此把二院与六院的关系搞僵了。
“无妨。”梁轩大气的一摆手,道,“六师傅大可前去,身正不怕影子斜,查个清楚,也免得完后落下什么话柄。”
瞧见梁轩坚持,六长老也不好再阻拦,索性一招手,领着众人径直朝着梁轩的住处去。
……
进得梁轩的住处,六长老取出一枚淡青色的玉珠来握在手中,玉珠散出一阵夺目的青光,将整个院落照的透亮。
此物名叫显影珠,青光一扫,便可照出追影粉的踪迹来。
六长老捏着显影珠在院中走了一圈,并无什么发现,刚欲作罢,目光却猛然注意到梁轩的屋顶上,正有几缕淡淡的紫烟升腾!
正是追影粉!
满场之人的脸色,皆是剧变,再看向梁轩时,诸多人的脸色,皆有怪异。
“那是何物?”
二长老眉头一锁,声音立刻变得低沉起来!
“我……我不知道!二师父,我不知那是何物!”
梁轩顿时慌了神!
那淡淡紫烟,确是追影粉无疑,但此物何时出现在屋顶上的,他却一概不知!
忽然,他猛地反应了过来,目光转向梁辰。
果不其然,梁辰正冷笑看向他!
那追影粉,当然是梁辰布置的。
今早梁轩出门后,潜入院中的人正是梁辰!
几位长老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尤其是二长老,好似活吃了一只苍蝇!
“梁轩!你……你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为师平日里如何教导你的?!你,你简直是……太让为师失望了!”
二长老猛地一挥袖,厉声喝骂起来!
梁轩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不知如何作答。
百口莫辩!
“罢了罢了,二长老莫要动气,许是梁轩这孩子想给你一个惊喜,抹不开面子与你直言,方才出此下策。他年纪还小,思虑得不周全也是正常的,此事老夫做主了,药材的事情,不再追究,且饶了他吧。”
六长老沉默了片刻,终究是站出来替梁轩开脱。
毕竟,梁轩是真传弟子,平日空闲时,会给三门弟子传授一些基础的课业,六院不少门生都在梁轩院里听过授业,他可不想为难了梁轩,给自家六院门生们找些麻烦。
“老六,不必偏袒他!此事,定要责罚!”
二长老冷喝一声,走到梁轩跟前,“逆徒,跪下!”
梁轩此刻额上青筋都已暴起,怎奈心中有火,却无处发泄,只好老实跪下,听候责罚。
二长老看也不看他一眼,冷言道:“你是我门下真传弟子,每月分配,是三十枚养气丹,自即日起,往后三月,每月扣罚一半,交付六院!另,从今日起,禁足一月!你可服气?”
“弟子……谨遵师命!”
梁轩几乎要咬碎了他的牙!
但此刻,没有他狡辩的余地,若是再加一条忤逆师命的罪责,可就不是扣罚养气丹,禁足一月的事情了!
听得梁轩认错,二长老的语气方才缓和了几分:“老五,带着你的宝贝徒弟回去吧,老夫有些困乏,不随你们过去了。”
听得二长老此言,众人也便心知肚明,纷纷转身离去。
人群散后,二长老方才长叹一声:“你被那小子算计了,为师如此判罚,你是否能想得明白?”
“弟子明白,多谢师父替我脱身。”
梁轩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很是清楚,自家师傅说是责罚,实则替他开罪,有了判罚,便也好叫旁人住口。
“明白就好,此事,你自己看着办,若真如你所言,这小子曾斩杀过我龙门院的修士,将他除掉,也天经地义。只一点,手脚干净些,你是真传弟子,莫要再给人留了话柄。”
二长老拍了拍梁轩的肩头,转身便走入房中去,梁轩亦是愤然起身,摔门入了房中,再想他法。
……
五院中。
人群大抵散去,屋中只留了梁辰与顾秋颜二人。
梁辰把玩着手中玉瓶,啧啧感叹:“六长老还真是会做人啊,两头不得罪,这份礼,还真不小。”
玉瓶中,是足足三十枚养气丹!
此物乃是修成玉府修为之前十分关键的消耗品,服下一枚再修炼,事半功倍。即便是真传弟子,每月配给也就三十枚,天字堂中,每月只有十五枚。
但为了消事,六长老却给了他三十枚养气丹,美名其曰,祝贺他成为天字堂的正式门生,实则谁都清楚,这是要堵他的嘴,不让他再胡言乱语,得罪了梁轩。
把玩了片刻,梁辰便将那一瓶养气丹分做三份。
一份七枚,是之前顾秋颜替他消事拿出来的。
一份十枚,是答应给唐青宁的药材钱。
剩下的,才被梁辰自己收入囊中。
“神仙姐姐,这是你的。”
梁辰将七枚养气丹推到顾秋颜的跟前。
顾秋颜望着那七枚养气丹,心情颇有几分复杂……
此事从头至尾,她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真相,此刻要她拿回这养气丹,也多少有些尴尬。
“你这几天,究竟做了些什么?”顾秋颜问。
“没做什么呀,那梁轩,是我同门长兄,私人恩怨,姐姐就莫要多问了。我是很有原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尸骨无存!”
梁辰郎然笑道,说罢了,起身要走。
顾秋颜手指敲了敲桌面:“又要下山?再有几日你可就要进入‘百兽谷’初次历练了,早些回来,五师傅有交代。”
“好。”
梁辰爽快答应一声,便快步出门去,下山去寻唐青宁。
……
店铺中。
梁辰拍下十枚养气丹在桌上,“这就算是两清了,多谢你的药材和炼药炉了。”
“啧啧,真羡慕你们这些龙门院的门生,哪像我?想要几枚养气丹,还要从你手上坑。”
唐青宁咂了咂嘴,摇头苦笑道,旋即话锋一转,“对了,过些时日,你便要去百兽谷历练了吧?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个忙如何?”
“你这奸商!我付了钱的!”
梁辰转过头来,咬牙切齿,虽是话音没几分好气,却还是开口问道:“说吧,要我给你带什么回来?”
唐青宁双眼眯缝起来,笑的好似狡黠的小狐狸:“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我听说百兽谷中长着不少年份颇高的上等药材,帮我采些回来,做个镇店之宝如何?也不用太好的,三百年的,五百年的,你看着采。”
“你以为是地里的萝卜啊!你信不信我!”
梁辰朝着唐青宁一握拳,捏的拳头一声爆响!
三百年的五百年的,看着采。
这是人话么?!
象征性的发作了片刻,梁辰终究是松了口,这次事情唐青宁确实是帮了大忙,报答一下,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等我回来再来找你,报答过你这一次,今后你我便恩断义绝!再也不到你这奸商店里来了!”
梁辰气冲冲的朝外走去,身后传来唐青宁的一声“欢迎下次光临”,权当做没听见,径直朝着金鳞峰去。
方才上到半山腰。
“咻!咻!”
数道破空声突兀响起,梁辰眉毛一皱,风声落下,赫然是七八道人影,将他围在其中!
细细一看,竟是地字门的人,为首之人,正是陆禹铭!
“做什么?你们拦住我去路,有何指教啊?”
梁辰冷笑看向四周,这陆禹铭,许是休息了一阵伤养好了,又开始跳脱起来了,今天竟是带了七八个筑基七层以上的人来拦路!
“小子,你胆子是真不小啊,方才入门,便敢得罪轩少,今天哥几个想找你聊聊,赏个脸,跟我们走吧?”
陆禹铭阴笑一声,道。
却见梁辰不以为然,好似没听见似的,举步便要走。
“动手!”
陆禹铭口里猛喝一声,七八名地字门的高手,竟是纷纷拔剑出鞘,朝着梁辰后背便招呼过去!
“唉……脑壳疼……”
梁辰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下一刻,桃木剑陡然落入手中,身影好似鬼魅般,眨眼便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之中!
陆禹铭猛地一惊,赶忙四下寻找,却闻,耳边传来一声阴冷之声——
“看样子上一次,是没让你躺过瘾,那这次,就给我多躺一段时间吧!”
梁辰寒声说罢,众人皆是心头一梗。
“你方才叫我什么?”
梁川眉头陡然一皱,声音陡然抬高十二分,“我是你叔伯!你个孽障胆敢如此不尊!小云,教教他,何为尊卑!”
梁云冷哼了一声,踏步走上前来,心中已是十分清楚父亲的意思。
杀了梁辰!
梁辰若是不死,今日之事成不了不说,若是让他供出之前抛尸坠龙谷之时,便要满盘皆输!
“目无尊卑礼法,出言辱没长辈,此罪,当诛!”
梁云口中厉喝一声,提拳便上前!
“就你这不入流的拳脚功夫,也配与我动手?”
梁辰面上闪过一丝冷笑,话音落下,便已双指比作剑刺出,正是法诀指上星辰!
“噗!”
只听得一声闷响,指剑入肉,在梁云胸口上留下一个血窟窿,一指,心脉已破碎,梁云的身躯顿时瘫软跪地,鼻息已是有出无进,仰面倒下来,神色仿若见了阴煞恶鬼!
梁辰将袖口一挥,指尖血迹甩了一地,面上却不改半分神色!
“嘶……”
大堂之中,尽是猛吸凉气的声响传出!
梁云乃是筑基三层的修士,却是一个照面,便叫梁辰取了性命,此等震撼,就如惊雷洪钟在耳畔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
原来的梁辰虽是颇具天资,但也绝无此等实力!旁人何曾想,离家不过三五日,归来之时,梁辰竟已有此等神威!
“我这一指指上星辰,当年大罗金仙都难挡!何况你这腌臜鼠辈!”
梁辰心头冷笑,目光再不多看梁云一眼,转而望向其父梁川:“就凭你,还没这个胆量图谋家中大权,何人指使的,说出来。”
梁川不过是筑基七层的实力,并非是老爷子的对手,何谈图谋大权?胆敢今日滋事,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敢杀我儿!梁辰!将你狗命给我交了!”
瞧见梁云倒地身死,梁川顿觉肝胆俱裂!他的宝贝儿子,就这般没了,岂能罢休?!
一怒之下,梁川身上衣袍,赫然间被灵气冲破,浑身青筋虬劲,悉数暴起!
“呵……区区二品风灵根,不过如是。”
梁辰不屑一笑,闻听此言,叫那梁川险些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喷薄出来!
堂堂梁家府二当家,青州城中有头脸的修士高手,竟叫这区区小辈如此蔑视!
“撕风手!”
梁川口中一身爆喝,便见其双手蒙上青绿色的风灵气,如虎啸龙吟!
风雷皆属木之紫霞,胜在迅捷,绵长,极善缠斗。加之梁川修为又要高过梁辰,众人皆认定,交手起来,梁辰必要大吃苦头!
却不料梁辰不闪不避,衣袖一摆,带起身旁一人腰间佩剑!
笑一声:“借用一下。”
剑锋入手,心头便有豪情万丈!
万年前,酒剑仙纵横四天三界,畅游九霄云外,靠的便是一把剑!
时隔万年,再次将剑柄握在手中,便如梦回当年九重天上,执剑,破惊雷!
人影交错,剑锋闪烁!
只听闻,“噌”一声锐响回荡在大堂中,二人便已错身开来!
梁辰脚尖轻点地,转身剑指身后,那梁川,双膝上已是血肉模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幕后主使,饶你不死!”
何其狂放?!
大堂之内,众人静若寒蝉。
谁曾想过,梁辰不过五日未归家,重回之日,竟是连梁修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那剑法,并非是什么仙家法诀,只是纯粹的剑法,一剑,便斩了梁川手中术法,又碎了梁修双膝!
梁修整个人都在发颤!
方才一剑,若是当真对准要害,怕是此刻他已身首异处了!
抬头,便见梁辰目如寒剑,咄咄逼人!
“这是我最后的耐心,说。”
梁辰努了努下巴,声音并不大,落入众人耳中,却如炸雷一般!
“是……是轩少!是轩少指使的,他们说……若是我能夺下家主之位,便……便将许给我儿一个仙门弟子席位,还赏我一枚聚气丹!”
梁川颤颤巍巍开了口,只求,说了实情,能捡回一条命来。
“若初,若初你看,我已经招了,咱们是一家人对不对?你……你放过我,放过我可好?”
梁川匍匐在梁辰跟前百般哀求。
却不料梁辰手臂一震,手中剑刃便疾射而出,将梁川的胸膛贯穿过后,径直落入方才那甲士腰间的剑鞘,血溅的那甲士一脸,吓得两腿一软瘫坐下去,裤裆都湿润起来!
“梁家府上,有我的叔伯么?我怎么记得家中只有我与老爷子啊?”
梁辰目光朝着人群中一扫,“你们说说,有么?”
众人脸色皆是一阵惨白,赶忙摇头!
“没有没有!家中只有家主与二少!再无旁人了!”
梁辰陡然失笑,“还有个梁轩,不过很快就不再有了。”
梁川父子,不过小角色罢了,真正夺他灵根毁他修为的,是那梁轩。
只是而今,梁轩已入了仙门修学,并未在家中,拿着那夺来的五品火灵根,逍遥快活得很!
此人不诛,誓不罢休!
“尔等仔细听着,梁川梁修父子,心存叛逆之意,今日就地正法!往后若是再有哪个不服老爷子,不服我梁辰的,只管站出来,不忠之人不可留,有一个,我便斩一个!”
梁辰在大堂中环视一圈,瞧得众人皆授首,方才袖袍一挥,转身去,“都下去吧,我与老爷子有话说。”
闻听此言,堂上众人方才如获赦免,转身便逃,只留梁辰和老爷子二人在堂上。
“若初,你……无碍吧?”
老爷子走上前来关切问道,眼中却又满满的疑惑,全然也不知,为何梁辰离家几日,归来便有了此等惊人的实力。
“爷爷勿虑,那日进山,遇见一位隐士高人,说我有重塑灵根修炼的可能,要收我为徒,便在山中随他修行了几日,果然有效。”
梁辰随口扯了个谎话,对于老爷子的关切,颇感温暖。
往前一世,纵横逍遥快意恩仇,不知多少年岁,都活在厮杀之中,这般亲切,不晓得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无碍就好。只是……你杀了梁修父子,梁轩定会知晓,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老爷子轻叹了一声,也不多问,只叮嘱一声。
“自然,爷爷安心休息便是了。”
梁辰点点头,答应的爽快。
比起仙门,梁家不过流萤腐草,而今梁轩乃是仙家门生,地位之高,哪怕倾尽梁家所有,也难与之抗衡!
此仇要报,但,还需一步步来。
……
夜里只留一轮圆月当空,见不得半点星辰。
青州城南,梁家府的瓜田里,梁辰正席地坐到田埂上,破开一个瓜,从腰间取下巴掌大的小小葫芦,摘开葫芦塞子,仰头便饮。
里面装着酒,花了几文铜钱买来的,又浑浊,味道又冲,但对于嗜酒如命的酒剑仙而言,醉生梦死万年之久,能有一盏黄汤在手,便是难得的享受了。
一杯敬当空皓月,一杯敬过往峥嵘,一杯敬梦醒还来。
苦酒入吼,却不作苦,只留豪气冲云天!
掐着时间还早,梁辰便顺势摆了一道仙家修士五心向天的姿态,准备开始修炼。
酒剑仙法修炼起来,吸收灵气就如豪饮美酒,那般速度,可称鲸吞之势,这要是在府上修炼,定要扰的老爷子睡不踏实了。
这瓜田中倒是清净,除了地理还能听见几声低矮的虫鸣外,便再无什么动静,倒是个静修的好地方。
梁辰这般想着,方才闭上眼——
只听头顶上“咻”的一声,睁眼便有一道身影拖着云雾流光栽进了瓜田里,脚下踏着的飞剑落在地上便是一个丈许大的深坑,瓜碎了一地!
梁辰打眼望过去,眉毛一皱。
落下来的是个男人,虽是一副狼狈样,却依旧能辨别出此人应该是个散仙,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至此。
再朝后方看,梁辰便见一青衣女子,脚踏玲珑玉扇,水袖低垂,仙绫飘逸,手里掐一道印诀,握一把青蓝色的剑,赶着夜色飞来!
青衣女子凤目含怒,咬紧了一双点绛唇,瞪住逃命的散仙。
“怎么不跑了?”
一开口,便好似叮咚清泉灌进人心里,虽是冷声怒言,却叫人倾心得很,想着即便是叫她那几句,也是舒服的。
“仙子,我不过是到龙门院摘了两枚仙果,你便提剑追杀了我三百里,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龙门院仙果园便不知几百亩,仙子何不行个方便放了我,他日,定有回报。”
那狼狈散仙抹一把嘴角的血痕,话虽恭维恳请,手头却并不老实。
梁辰一眼便瞧见那厮藏在身后的手中,捏住三发梅花镖,刃口上透着几分紫气,一看便知是剧毒!
若是这梅花镖当真中了,怕是那小美人撑不过一个时辰,便要落命。
这两个的修为都不算何其高,那青衣女子,不过炼气境三层,而这狼狈散仙,也就炼气境一层,仙人都还尚且不算,能御物飞行,已是极限了。
只是比起梁川之流,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喽。
夜色渐晚。
梁辰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朦胧间瞧见,眼前有一道人影。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梁辰伸手便探入怀中,抽出藏在衣衫之下的东西——一把淬有剧毒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他身上最后的一道保障,即便剑不在手中,也能有一件武器在手,应对突发情况。
梁辰二话不说,抽出匕首便朝那人影刺过去!
却不料刚伸出手,便迎来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手里的匕首也飞出去老远!
梁辰只觉眼冒金星,伸手揉去了眼前的朦胧,方才看清来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细细看,方才认出此人,正是那日登门大典上的玉府老者!
老者皱眉笑看着梁辰,哭笑不得:“你这小娃娃,年纪轻轻,怎么活得如此小心翼翼?还怕老夫加害于你不成?”
认清了来人,梁辰方才自觉失礼,赶忙站起身来,朝着老者抱拳赔礼:“晚辈家门曾有不幸,与虎谋皮,不得不心存戒备,还望前辈谅解。”
“看得出,你有过些不堪回首之事,老夫不怪你,坐吧。”
老者努了努下巴,待得梁辰坐下,方才开口问道:“小子,我且问你,你……是否愿意拜在老夫名下?”
“啊?”
梁辰一怔,“这天字堂中,还要区分哪位师傅传道?”
“自然要分的。”
老者点点头,将一籍名册推向梁辰,“你并非是登门大典上出现过的最强一个,但却是有史以来,风头出得最旺的,门中已经议过了,给你开个特例,谱系名录你可以自己翻阅,拜你想拜的师傅。”
梁辰接过名册翻开,便瞧见其中,清楚标注了龙门院各堂的执教之人。
龙门院有长老一十二人,其中三人拥有真传弟子,余下九人,三人执教一堂。
梁辰第一眼便瞧见了排在最前端的名字。
二长老真传弟子:梁轩!
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迅速被梁辰收敛起来,继而继续往下看。
执教天字堂的,是四、五、六三位长老。
其中四长老名下弟子最多,名录上有明确标注,四长老最善法诀,掌握上百种术法,皆会传授给名下弟子。
而六长老次之,标注称,六长老擅长符箓之法,是天字堂中的符箓传道人。
相比之下,五长老名下,就要惨淡许多了。
标注上写着,五长老乃是天字堂剑术传道人,只传剑仙之法,不传它物,其名下,也仅有一名弟子。
顾秋颜。
梁辰瞧见这名字,便失笑起来,当即拍板:“弟子愿拜在五师傅门下。”
似是没有想到梁辰回答的如此果断,五长老亦是失笑起来:“这么坚决?你是如何分辨出,老夫是五长老的?”
梁若初心下暗自发笑。
登门大典那日,他虽是昏厥过去,却也并非全无意识,依稀便听得顾秋颜唤了一声“五师傅”,再者说,此处屋舍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不闻半点人声,猜也能猜到,这是在五长老的院中。
不过此言不敬,梁辰索性编了一句:“弟子察觉您老身上剑仙的气息浓烈,正巧弟子家传之法也是剑修的路子,斗胆猜测。”
怎料五长老听罢此言,顿时朗笑起来:“哈哈……好!筑基小修,便可识得剑仙的气息,果然与此道有缘!不过老夫还需确认一句,当真想好了?拜了老夫,不到你修炼有成,从龙门院结业出师那一日,可就无法再做更改了。”
“不改了,就拜五师傅。”
梁辰咧嘴一笑,答得爽快。
他自己就是个剑仙出身,不拜剑仙之门,拜往何处?
再者说了,顾秋颜可在五长老门下,拜了别处,上哪去找这小美人去?
可怜了五长老,全然不知这厮心头所想,权当做,自己收下一个痴心剑道的好门生呢……
“不容易啊,老夫这院子空了十年了,而今终于等来第二个弟子,还是个剑仙的好苗子,难得!难得!今日你且歇息,过几日,会有人给你送来服饰和身份牌,好好享受你最后的闲暇吧。”
五长老拍了拍梁辰的肩头,说罢了,便朗笑出门去,看得出,心情好极。
目送五长老离开,梁辰立刻起身出了门,他此刻的心思可不再休憩。
出了房门便是院落,三进门的院子空荡荡的,大约分辨便可知,他所在之处是东院,北院是五长老居所,南院是门庭所在,不必想,顾秋颜定是住在西院中了。
西院之内。
“哐……哐……”
顾秋颜方才给自己肩头贴上一贴药膏,便听有人敲门,迎开了门,门外正是梁辰。
“你这是拜了五师傅,不打算走了?”
顾秋颜上下打量了一番梁辰,美目之中不免有些诧异。
她本想着,梁辰那日在登门大典上表现得如此惊艳,应当是会拜向四长老或是六长老才对,却不成想会出现在这西院中。
“神仙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梁辰咧嘴笑道,旋即看向顾秋颜的肩头,“伤可好些了?”
顾秋颜叫那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害臊,轻扯衣襟,将药膏盖住,摇头轻笑:“无妨,过几日便好了。”
不料,梁辰好似来劲了似的,捏着下巴,更凑近了几分:“撒谎,这是金灵气所伤,外气入体,伤了筋骨,若是不妥善用药,百来天也不见得能好。”
顾秋颜眉头微微一蹙。
此言倒是不假,但……
这家伙一本正经的目光,着实叫她有些不自在……
“等我一会儿。”
忽然,梁辰像是想起了什么,招呼了一声,转头便跑,也不知窜到了何处去。
约莫着半个时辰的功夫,又见他一溜小跑回了西院,再次敲开顾秋颜的房门。
这一次,顾秋颜明显没了那么好的耐心,轻皱着眉头,不耐道:“你若是没事的话便早些回去睡,戌时已过,已是宵禁了,五师傅院里虽然管得松散,但……”
“先别说那些,这个给你。”
梁辰根本不等顾秋颜把话说完,便将两个油纸包递到顾秋颜跟前。
“这是?”
“药。”
梁辰坦言道,“一包是‘化气散’,内服,可消外气入体;一包是‘祛痕膏’,外用,保证你不留伤痕。”
顾秋颜一头雾水的接过药包,疑惑道:“你从哪弄来的?”
这两种药虽不是什么金贵之物,但却也难寻。前者是仙家一品灵药,后者是很难买到的秘方,顾秋颜着实想不明,梁辰是怎么在半个时辰里将其搞来的,这点时间,上下一趟金鳞峰都不见得足够。
“秘密,神仙姐姐你别问,拿着用便是了,内气困扰,你不便修炼,身上留了疤痕,也不好看嘛。”
梁辰不作答,只付之一笑,朝着顾秋颜挥挥手,转身便走,临了不忘招呼一句:“别告诉五师傅,不管是药的事,还是我宵禁外出的事!”
说罢,便蹿出院外没了踪影,留得顾秋颜捧着两包药,好一阵哭笑不得……
……
翌日。
天刚破晓,顾秋颜便听闻院子里乱哄哄的十分嘈杂,披了袍子走出门,远远便瞧见院落中,正有七八个人气势汹汹的堵在院子里叫嚣。
“新来的!给我滚出来!不要装死,我知道你在屋里!”
骂骂咧咧的声音,让得顾秋颜面色愈发怪异了几分,走到西院门边,沉声问:“你们是哪位师傅院中的弟子?一大早的跑来作甚?”
“顾师姐,我是六师傅院中的武岩,这新来的混小子,昨夜宵禁过后擅自外出不说,还跑到我们药田中偷摘了不少药材,这事儿,您可得做主!”
前来堵门的人群中,领头的一个踏前一步,朝着顾秋颜拱手道。
一听这话,顾秋颜立刻明白过来昨夜梁辰给她的两包药是从何而来了,一时间,半是无语,半是惊讶……
无语的是这厮太没规矩了,宵禁外出,还跑到别人院中的药田偷摘药材,是该责罚的。
而惊讶的是,梁辰前后去了不过半个时辰,采药,炼成,送到她手中,皆在这半个时辰里,来去路上就少不了两刻,也就是说,炼制出这两种灵妖,梁若初仅仅用了两刻钟的时间!
这已经远远超过天字堂炼药课的标准了,就连如今门中真传弟子,也少有几个能做到!
“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顾秋颜心中有愧,目光便有了几分闪躲。
此事不大,但却颇有些影响清誉。
那几人也看出了顾秋颜神色不对,却又不好直接呼喝这位顾师姐,只好面面相觑,谁也开不了口追问。
两边正尴尬,便听闻东院传来推门声。
“大清早的不睡觉,吵什么吵?”
众人皆侧目,便见梁辰睡眼惺忪的从屋中走出来,身上隐隐的还带着几分酒气。
武岩一瞧见这偷药的贼便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攥住梁辰的衣领!
开口便骂:“偷药的贼!将昨夜偷走的药材悉数交出来!不然我上报师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偷药?”
梁辰眉毛一掀,坦然笑言:“昨夜戌时刚过我便睡了,你抓偷药的贼,跟我梁辰有何关系?”
“哟,这不是规矩哥么?怎么?找场子来了?”
目光扫了一圈周围人,梁辰便失笑起来。
周围七八人,皆是龙门院的门生,清一色的银色袍子,当中那个被唤作“陆少”的,手里捏着一把折纸扇,看气息,似有筑基巅峰水平,离着炼气境界,只差临门一脚。
那陆少眉头皱的一高一低,好似看着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鄙夷道:“就这筑基六层的废物,也能将你放倒?冯阳,你这一身修为,都修到狗身上了吧?”
叫陆少骂了一声,冯阳便立刻埋下头去,不敢还嘴,显然,这陆少,乃是他的顶头上司。
骂过了冯阳,陆少又望向梁辰:“小子,你是新来的,还是路过的?”
“与你何干?”
梁辰看也不看那陆少一眼,只管喝他的酒。
“整条东街都归我管,你在东街闹事,伤了我的人,你说与我何干?”
陆少将手中纸扇一拍,声音顿时阴冷下来,“小子,今日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要么拿钱消事,要么,废了你打人的手,自己选吧。”
“啧啧,看来这龙门院也不太平啊,我喜欢。”
仰面朗笑一声,梁辰便仰头饮尽葫芦里的酒,任由美酒倾洒下来沾湿了衣襟。
烈酒下肚,脸上顿生几分醉意,不等那陆少再开口,梁辰已是将手中葫芦一推,朝那陆少砸过去!
这点小把戏,自然对付不了筑基巅峰的高手,但,这瞬息之间,却足够梁辰对旁人动手!
只听闻一连串闷响,拳拳入肉,那陆少方才挥袖将酒葫芦抽开,再抬头,七八名附庸,便已是纷纷掩面倒地,痛叫连连!
再看梁辰。
脚下摇摇晃晃的,就好似刚从烟花柳巷出来的醉汉,好容易站定了脚跟,便失笑起来:“龙门院的门生,也不过如此嘛,你呢?也来试试?”
陆少心头不免生出几分惊诧来。
他带来的几人,虽然都算不得龙门院门生中的高手,但也几乎都是入门修行一两年了,最次的也有筑基六层境界!
不曾想,这才一个照面,便叫梁辰悉数放倒了去!
此人不简单!
陆少心头顿生此感,眉头一皱,身后宝剑便夺鞘而出悬浮起来!
“小子,看来你是存心找茬,那就休怪我今日,不给你活路走了!”
话音一落,便见那陆少手里掐起印诀,飞剑疾射,刹那间便到了梁辰眼前!
梁辰正要拔剑——
“住手!”
忽闻一道清冷喝声,那飞剑到得梁辰眼前,竟被这一声生生的喝停,只见陆少赶忙收剑,转身便朝声音传来处一拜。
“顾师姐有礼了。”
梁辰挑起眉头侧目过去,便见来人,正是那日月下见过的顾秋颜!
顾秋颜冷着脸走来,走到那陆少跟前,道:“陆禹铭,你父亲只说让你经管东街的治安,可没说过准你在东街上称王称霸!带着你的人滚回门中去,闭门思过三日。”
“顾师姐,这……是这小子先动的手!”
陆禹铭显然不愿服从这安排,抬手指着陆离便骂,“这小子,无视我龙门院的威严,胆敢对门中人下手,顾师姐你看,我手边的这些人,可都是叫他打伤的!岂能容这等来路不明的卑贱之人,踩在我等仙门门生的头上?!”
“卑贱之人?”
顾秋颜的脸色陡然发寒,一眼瞪过去,便叫陆禹铭脊背发凉!
掷地有声:“他是我外出办事时遇上,邀请来参加登门大典的,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闻听此言,那陆禹铭便自知坏了事,得罪了顾秋颜,定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但此屈辱,他却咽不下去,目光险毒,在梁辰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怒挥衣袖,喝一声:“都起来,走!”
地上趴着的众人听得主子动了气,哪还敢磨蹭?赶忙爬起身子跟上远去。
人走远了,顾秋颜方才松一口气,轻叹一声,苦笑望向梁辰:“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嘿嘿,神仙姐姐邀请我,我自然要来。”
梁辰挠了挠头发笑道,“到我住处坐坐?我请姐姐喝酒。”
“自然要去。”
顾秋颜淡淡一笑,“你住在何处,到这龙池镇上做过些什么我都已经知晓了,到你住处去吧,有话同你说。”
梁辰郎然笑言:“该不会是要训斥责罚吧?神仙姐姐,我这可是行侠仗义,你要罚我,我不服的。”
虽是不服气的话,脚下却十分老实,走到顾秋颜身旁候着,动也不动。
“还行侠仗义,你这家伙真是……”
顾秋颜好一阵哭笑不得,却又找不到话,来刺穿这家伙厚实的脸皮,也只好摆手一笑,“不是训斥责罚,只是想与你闲聊几句罢了,见你急匆匆去买酒,便知你爱酒,来的路上特地去给你买了两坛送到你住处,应当已经温好了。”
说罢,便转身朝着梁辰居住的客栈走去。
梁辰眉毛一掀。
“这小美人,难不成还差人监视我?”
怪笑一声,方才快步跟上。
……
回到客栈中,梁辰迫不及待的窜进房中去,馋的,自然是顾秋颜买来的酒。
“尝尝吧,此酒名叫‘忘相思’,据说十分醉人,卖酒的告诉我,这酒烈得很,半盏就能醉倒一头牛,不知,你能吃得下几盏?”
顾秋颜努了努下巴,和声笑问。
却听闻梁辰爽朗一笑:“几盏?神仙姐姐,你太瞧不起我了,若想听我酒后吐真言,最烈的酒,先来上十坛!”
说罢,举杯便饮,一盏入喉,面不改色。
“为何这么喜欢喝酒?”顾秋颜问。
梁辰答:“酒比茶烈,喝下去,心里暖和。”
顾秋颜皱眉苦笑道:“你可知道龙门院是禁酒的?照你这般喝法,若是到了龙门院不许你饮酒,你怎么办?”
“那我就藏起来,偷偷的喝,不让你瞧见便是了。”
梁辰满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咬着酒盅,笑看顾秋颜,“不来一杯?”
玉指轻摇:“不要,我从没喝过酒,以后也不会喝酒。”
“那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梁辰耸肩揶揄道,“说吧神仙姐姐,你要跟我聊什么?总不会就为了告诉我,龙门院中禁酒吧?”
“自然不是。”
顾秋颜笑叹一声,继而问道,“听闻你刚到镇上,便自己画了二品金光符,你修过符仙的门道?”
瞧见这一问,让得梁辰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动,顾秋颜便又补充道:“你放心,这并非是龙门院的盘问,只是我个人好奇,上次见你,便觉你身上气息不俗,这才两月不见,你便有了筑基六层的修为,想来,是有名师指教吧?”
梁辰心下暗自苦笑起来。
这话怎么答?
本尊修的是七品仙法——酒剑仙法,若不是这两个月舟车劳顿,没时间静修,修炼到筑基巅峰,也不难!
这样的话,岂能与人说?
梁辰自觉信得过顾秋颜不会害他,但,此话依旧说不得。
借尸还魂,夺舍重生这种事情,要真说出了口,怕是这世间,不知要有多少人将他视作妖邪,追杀到天涯海角了……
索性只能胡编乱造:“神仙姐姐有所不知,我梁家也曾辉煌过,只是传到我这一代,家中早已落败的不成样子了,我所修之法,皆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功法,乃是一门……下七品的剑仙功法,符仙的门道,不过是学了几分旁门左道罢了。”
一边说着,梁辰脸上便演出几分怅然之色来,顾秋颜瞧见说起此事,梁辰脸上便怅然若失,便也不再多问,免得叫梁辰伤怀。
“不是邪魔歪道的把戏就好,你家传之物,我便不过问了。只是我要提醒你,你若踏足邪魔歪道,哪怕只是动了念头,我也绝不容你。”
顾秋颜面色平静,声音也平静,但这话中,却又叫人无法抗拒的决绝。
梁辰当即拍下胸膛:“绝不会有那一天的,神仙姐姐放心便是。”
说罢了,又想起今日事来:“对了,今日我见那姓陆的,还有他手下人,堂而皇之的向镇上商铺收取保护费,此事,龙门院不管?”
顾秋颜却是摆手笑言:“不是不管,此事,等你入了龙门院便知道了,这几日你还是少出门吧,那陆禹铭背景不简单,身后有人作靠山,你今日将他惹上了,难免遭报复,还是好生准备一下登门大典才是要务,我想以你的实力,应该不会屈居于人字堂才对。”
“人字堂?这龙门院,究竟分得几处门庭?我听姐姐的意思,是想我争取个高位?”
“不错。”
顾秋颜点点头,笑答道,“龙门院可分天,地,人三堂,我倒是很想看看,以你的天赋,能争取到哪一堂的席位。”
“姐姐你是哪一堂的?”梁辰忽然问道。
“我?”顾秋颜淡淡一笑,“我在天字堂,你若有本事,便争取一下,到天字堂来做我小师弟吧。”
“不做小师弟,我要做……大师兄!”
“为何?龙门院大师兄,可是要协理门中事,你这狂放不羁的性子,岂能把事情办得体面?”顾秋颜表情一怪。
梁辰揶揄笑道:“做了大师兄,才好调戏师妹呀!”
“你喝多了。”顾秋颜听得“噗嗤”一声笑。
梁辰却把玩着手里酒杯,不以为然:“没喝多,这忘相思虽烈,但醉不倒我。”
“那要什么才能醉倒你?”
沉吟片刻,俯身上前,梁辰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将目光望向顾秋颜的脸:“当然是你啦。”
“你这家伙……”
顾秋颜没曾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大,什么胡话都敢乱说,没好气的朝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等你哪天真成了我大师兄,再出此言也不迟,现在,好生准备你的登门大典去吧!若是过不了关,我便打发你路费,自己回去!”
说罢了,便转身离去,将梁辰的房门摔上,也不知是羞了,还是怒了。
“这酒真美……不对,这人真香……呸,怎么犯迷糊呢?”
也不知是不是这忘相思真有那么醉人,梁辰自觉没有来的便失笑起来,半梦半醒间,行至窗边,举目望去便是金鳞峰。
险峰入云,云雾飘摇,颇有几分傲世天下的雄姿,叫人心头好生豪迈!
梁辰抬手指着金鳞峰顶,那里,便是天字堂的所在。
“要入,便入天字堂!神仙姐姐等着我,他日,我定要做你大师兄,将今日话,与你再说一遍!”
西川,青州城。
深山幽谷寂寥处,名唤:坠龙谷!
坠龙谷有千丈深,谷下不知凶兽妖鬼有几许,便是青州城中最最顶尖的仙家高手,亦不敢轻易踏足!
此间谷底乱石中,少年衣衫褴褛,气息早已断绝。想来不出三五日,便要叫这谷底的妖兽吞吃干净了。
忽然——
“姬无忧!给我死来!”
少年突兀惊坐起,浑身上下,剑风狂涌,将那周在十丈内的土石劈得四分五裂!
怒喝罢了,少年眼中却露出几许迷茫来,目光四望。
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人是何人?
“难不成是……借尸还魂?”
少年眉头一锁,万千思绪,便如浪潮席卷而来。
其名,梁辰。
万年前,曾悟出通天彻地之法,短短百年光阴,逆命登天,直达世间八劫散仙之境界,距成玄仙与天同寿,只留一步之遥!
世人皆敬仰,尊称一声——酒剑仙!
却不曾想,登临九重劫时,万事皆备,却叫一生挚友姬无忧,趁乱偷袭,夺了他的修为,毁了他的造化,自成玄仙之境,留他在那九霄狂雷下身毁魂消,一命呜呼!
“姬无忧,想我一生,待你亲如同袍,到头来,你却恩将仇报!纵是寻遍四天三界,找遍海角天涯,我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梁辰心有怒火,欲焚天地!
转眼已是万年,想来那姬无忧,如今已是玄仙之境,寿与天齐,而他,却只得这一副空乏残破的身躯。
其间,何等天堑?
“当年我能逆命登天,而今,又有何不可!”
消下心头气,梁辰方才解读了一番这残躯的记忆。
此地乃是潇湘国西川,青州城池。这残躯的主人,乃是青州城梁家府的嫡系二少,本是天赋超群,天生拥有五品火灵根,却叫同袍兄弟趁着修炼时,夺了灵根废了修为,浑浑噩噩数年,前几日,更是叫家中人生生打死后,弃尸荒野!
“畜生!”
梁辰兀自怒骂道。
前一世,命断兄弟之手,这一世,同是命断兄弟之手。
同病相怜,许是皆因如此,才叫他借了这残躯醒来!
以梁辰的见识,岂会想不到下此毒手之人心中作何打算?
无外乎,杀人夺权!
想到此处,梁辰不免皱眉。
此身父母亡故得早,梁家府上,只有老爷子一人掌权,却有诸位同袍叔伯,觊觎大位多时了,若是他当真消亡,怕是家中定要变了天!
梁辰愤然起身欲回,却是方才迈步,便面生万般无奈。
而今方才苏醒,这残躯叫人夺了灵根,全无半点修为,归家去,又能如何?
“还需几分实力傍身才行!”
梁辰握了握双拳,静下心来,思索修炼之法,凭他前世八劫散仙之境界,岂能难得住他?
修炼一途,筑基炼气,玉府灵宫,乃仙道前四道大境界。
“梁家府上至强之人也不过筑基七层,只需筑基五层功力便可一战!这残躯失了灵根,倒是刚好转修功法!”
盘膝而坐,心念内视,便瞧得这残躯虽失了灵根坏了修为,但其根骨,却是悉心修炼过,颇显强盛,不由让得梁辰大喜!
顺从记忆运动功法,天地间浩然灵气,便悉数笼罩而来,梁辰只一张口,便如饮日吞月,将那浩然灵气悉数纳入体内!
仙家修士,大抵只修五行之一,天地灵气亦有分属,曰:
水之极阴,火之纯阳,木之紫霞,金之天罡,土之地煞。
梁辰所修此法,名唤酒剑仙法,乃前一世梁辰感悟天地,逆天证道而成!
曾有仙家高手,出言赞曰:土酝木酿水中火,金盏玉液化乾坤,一饮千樽杯莫停,一剑万幻人不休!
此等五行兼修之法,世人称之为:混元功!
世间功法,可由低到高分:术法,灵法,道法,仙法,又可细分一到九品。
酒剑仙法,赫然便是一门七品仙法!放眼世间,也难寻出几许比这更强的法诀了!
灵气入体,聚于丹田,五行灵气相互糅合,木作剑鞘,金成剑身,水火化锋芒,厚土定中宫!
此身旧灵根已叫人夺取,但却有百利,而无一害。
梁辰前身修炼时,本就是身无灵根,自行悟道,创出了逆命之法,此刻五行灵气凝聚而成剑,便是他的灵根!
举世间,独一无二的混元剑灵根!
有此仙法,何愁修炼?
只第一日,便已筑基功成,残躯伤疾,一扫而光!
第二日,一口气冲入筑基三层,俨然超过这残躯曾有过的境界!
短短三日过后,灵气散尽,方圆千丈内,再无一丝灵气可用,梁辰方才睁眼,起身,已达筑基五层境界!
“此等修为,归家便也足够了。只可惜而今境界灵根尚不可离体化剑,只能用凡剑了。”
舒展一番拳脚,梁辰不免露出几分喜色来。短短三日,便成筑基五层境界,这要让梁家府上人知晓了,怕是皆要吓破了胆!
“不错,这身躯虽被伤及,但根骨却异常坚韧,修我前世之法最合适不过!只是此行回去,恐怕还需有些手段防身才好……就你了!”
心中念头一扫,梁辰最终选了一门前身最为喜欢的法诀,“指上星辰”。
此乃剑仙高手以指作剑,近身搏杀之法,正适合他如今使用!
起身刚欲行,梁辰便觉心头略微一滞,目光望向坠龙谷深处,眉头紧锁。
那处,正有一股惊人的妖气传来!
“莫不是这谷中,还有什么强悍的妖兽存在?他日定要来瞧瞧。”
说罢,梁辰脚下便加快了步子,朝着坠龙谷外去,而今他的实力,可还不足以与强悍的妖兽抗衡,此去归家,才属正事。
……
青州城,梁家府。
一家之主梁博瑞,正在大堂之上怒不可遏,桌案上的笔砚叫他掀了一地!
梁辰下落不明,已有数日未曾归家,本就叫他心头担忧,今日,梁辰的叔伯,梁川,竟是带人逼上门来,方言梁辰已死,家中不可继位之人,欲要逼迫他重选继承人!
叫老爷子如何能忍?!
“梁川!我且问你,若初下落不明,此事是否是你所为?!”
“老爷子,你可不能凭空污我清白,二少多日未归,音讯全无,我乃是为大局考虑,若是老爷子您如此揣测我,便叫人有些伤心了。”
对于老爷子的呵斥,梁川并未有任何的在意,看也不看老爷子一眼,只拿着一把玉石锉刀,磨蹭着自己的指甲,“再者说了,您即便身子骨再怎么硬朗,又还能有几年活头啊?还是早早立下继位之人的好,免得等您老人家作古了,家中群龙无首,麻烦呀。”
“哈哈哈……梁川啊梁川,看来你今日是铁了心,要逼我老头子退位啊!”
老爷子狂笑一声,拍案而起,身上气息陡然间扩散而开,一如狂风吹过大堂!
梁川脸上,顿生狞笑:“您是明白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今日不从是什么后果,您应当最清楚不过了!”
“那就要看你梁川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语间,二人已是剑拔弩张!
忽然——
“哐!”
一声巨响撞破门庭,惊得大堂上诸多人皆是一颤!
堂上众人转头望去,便见一头妖兽破门而入!
那妖兽长有丈许,极为壮硕,其形如青牛,却生有鹿角的妖兽,正是坠龙谷中的一品灵妖,青木牛!
驮着一道少年身影,撞入大堂中来,正是梁辰!
此兽乃是他归家路上碰巧遇上,赶上这青木牛与一头狼妖死斗,狼妖贪婪,眼看青木牛招架不住,便对他也起了歹意,而结局……
青木牛被他救下,收作了坐骑,置于狼妖……已在五脏庙中长眠了。
梁辰跨坐兽背上,手里啃着一只狼腿,方才将身子坐直,座下青木牛,便好似受了天大的惊吓,颤抖着匍匐在地!
满堂之人脸色皆是煞白一片!
这青木牛,可是能比仙家筑基修士的存在!光是这一头青木牛,怕是梁川都要敌不过,唯有老爷子能与之一战!
“让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要跟老爷子动手啊?”
冷漠的声音自梁辰口中响起,好似叫这大堂中的温度都骤然跌落了许多,冷得人身子打颤!
数日未曾归家,音讯全无的梁辰,回来了!
梁川皱眉看向身旁的儿子梁云,目光似是在问:怎么回事?
“若初!你……你平安回来了!”
老爷子一见梁辰,顿是激动万分,也不顾那青木牛渗人,赶忙扑上前,一把将梁辰拉到跟前,细细查看其身上何处有伤。
梁辰拍拍老爷子的手背,示意自己无恙,而后转身朝着梁川走去。
“你想对老爷子动手?”梁辰止步梁川跟前,声如铁,话如剑!
梁辰问得尖锐,梁川却也答得冷漠:“岂敢?只是老爷子年岁也高了,总有老死在家主位上的一天,总不能到了那一日,再弄得家中大乱吧?”
心想着:区区小辈,能如何?
却闻梁辰冷笑一声:“你梁川不过庶出之人,族谱上连名字都不曾有,也配谈论家中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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