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开了壁灯,光线昏暗,不远处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里面透出一缕灯光。
傅司远还在书房里。
算了,没必要去打扰他工作,还是下次再送吧。
谢晚凝踩着拖鞋往回走,她走动的声音不算响,就在她刚刚要进入主卧的瞬间,书房门被拉开了。
明亮的灯光顷刻间流泻出来,傅司远站在门边,神色里似乎有些疲倦,他捏了捏眉心,抬眸就对上了她乌黝黝的眸。
“别关门,晚晚。”
浴室里的水声没有持续太久,水声停止之后间隔了几分钟,傅司远就拉开了浴室门。
他换了一套睡衣,依旧是长袖长裤的款式,只是颜色略有些不同,是藏蓝色。
谢晚凝听见他推门而出的声音,不知怎的紧张了一下,她没有去床上,而是窝在卧室角落摆放着的小沙发里,低着头拿着本书在看。
她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误会解除,傅司远的举动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她,他今晚要跟她一起睡了。
空气里飘荡着微苦的醇厚茶香,谢晚凝之前无意中扫到他的洗护用品,才了解到他没用香水,身上的气味也是源自那个牌子洗护用品特有的香氛。
这气味与她偏爱的荔枝玫瑰香气勾缠,无端地为房内增添了几分旖旎的氛围。
傅司远朝她走过来。
谢晚凝放下手中的书,拿到搁在一旁的长方形礼盒先行递上,“礼尚往来,我也给你买了点礼物。”
他一顿,接过礼盒,“谢谢。”
礼盒里是一条墨绿色的条纹领带,触感柔软丝滑。
谢晚凝挑的是他惯常购买的那个牌子,只是颜色和材质上有所不同。
作为企业的管理者,傅司远的日常穿搭并没有在追求时尚,严肃板正的黑白灰风格占据了他衣柜的全部,他甚少花心思在这上面,也习惯购入材质和款式一样的衣物。
若是他自己去买,这种颜色和材质的领带,他不会多看一眼。
不够稳重。
它和他的衣柜格格不入。
可若要追究这个,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新婚妻子,也并不符合他曾经对于婚姻的想象。
她的到来,为他三十年来循规蹈矩的生活里,添上了一笔其他的色彩。
“要试一下吗?”
谢晚凝问完,又觉得自己多嘴了。傅司远身上穿的是小V领的睡衣,又不是衬衫,跟领带自然是不相配的。
“好。”
傅司远答应的干脆,修长手指取出领带,绕过颈侧,有条不紊地交叉、绕圈,很快,一个温莎结的雏形就展现在她眼前。
温莎结的系法未免太过正式,他往日里就是用这种系法,古板无趣。
谢晚凝不由得喊了停,“等等。”
傅司远停下动作,看向她。
她想起自己之前刷到过的一种领带系法,有点复杂,但是很好看,像层层叠叠的花瓣。
“埃尔德雷奇结?”傅司远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那种系法我没学过。”
“你会吗?”
谢晚凝当时刷到的时候,出于兴趣,还真的去搜了一下系法,步骤她还记得七七八八,只是没实践过,她也不是很有把握。
但她不可能在傅司远面前露怯。
“我当然会。”
她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缩短。领带就那么长,她不可能站的离他远远的给他系。
她回忆了下之前看过的系法,纤长手指握住了领带的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