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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书香:首辅大人求放过全文+番茄

李三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突然,一个穿着短葛长裤的少年映入她的眼帘。他很瘦,脸颊跟刀削过似的,一双斜长的眼睛深邃极了,黑不见底,让人心生慌乱。是了,是了,她六岁的时候在竹林里玩,两只手握住竹子翻跟斗,结果手滑滚下来,被砍伐过的竹尖刺伤了她的耳朵。她那时流了许多血,害怕被她娘教训,她娘问她是谁害她的,她冤枉了纪少瑜。结果纪少瑜被她娘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回家还被秋姑姑打了一顿,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犯错了,再不敢跟纪少瑜走近,害怕被他私下报复。赵玉娇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结果才刚刚碰到伤口,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走进房间里的纪少瑜就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盯着赵玉娇。赵玉娇下意识轻颤着,拉着她娘的衣袖不肯撒手。余红翠以为女儿是害怕纪少瑜不敢说真话,当即狠狠地瞪了...

主角:纪少瑜赵玉娇   更新:2025-04-24 2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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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少瑜赵玉娇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书香:首辅大人求放过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李三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突然,一个穿着短葛长裤的少年映入她的眼帘。他很瘦,脸颊跟刀削过似的,一双斜长的眼睛深邃极了,黑不见底,让人心生慌乱。是了,是了,她六岁的时候在竹林里玩,两只手握住竹子翻跟斗,结果手滑滚下来,被砍伐过的竹尖刺伤了她的耳朵。她那时流了许多血,害怕被她娘教训,她娘问她是谁害她的,她冤枉了纪少瑜。结果纪少瑜被她娘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回家还被秋姑姑打了一顿,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犯错了,再不敢跟纪少瑜走近,害怕被他私下报复。赵玉娇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结果才刚刚碰到伤口,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走进房间里的纪少瑜就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盯着赵玉娇。赵玉娇下意识轻颤着,拉着她娘的衣袖不肯撒手。余红翠以为女儿是害怕纪少瑜不敢说真话,当即狠狠地瞪了...

《农门书香:首辅大人求放过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突然,一个穿着短葛长裤的少年映入她的眼帘。

他很瘦,脸颊跟刀削过似的,一双斜长的眼睛深邃极了,黑不见底,让人心生慌乱。

是了,是了,她六岁的时候在竹林里玩,两只手握住竹子翻跟斗,结果手滑滚下来,被砍伐过的竹尖刺伤了她的耳朵。

她那时流了许多血,害怕被她娘教训,她娘问她是谁害她的,她冤枉了纪少瑜。

结果纪少瑜被她娘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回家还被秋姑姑打了一顿,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犯错了,再不敢跟纪少瑜走近,害怕被他私下报复。

赵玉娇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结果才刚刚碰到伤口,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走进房间里的纪少瑜就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盯着赵玉娇。

赵玉娇下意识轻颤着,拉着她娘的衣袖不肯撒手。

余红翠以为女儿是害怕纪少瑜不敢说真话,当即狠狠地瞪了一眼纪少瑜道:“是不是你害的玉娇?”

“枉费我把你当亲侄子一样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纪少瑜没有说话,他那清冷的目光一直都在赵玉娇的身上,紧握的拳头爆出了青筋,无声地昭示着他在深深地压抑自己。

眼见纪少瑜没有说话,余红翠便以为他默认了。

她推开女儿,“啪”地一声,狠狠地打了纪少瑜一个耳光。

赵玉娇被她娘凶悍的行径给吓到了,她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捂着脸颊的纪少瑜。

天啊,她……竟然没有阻止?

这一切都不是梦,她重生了,重生在六岁的时候。

可这个时候,她竟然傻傻地看着她娘又一次打了纪少瑜。

纪少瑜多少年没有尝过被打的滋味了,他那暗沉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大有雷霆之怒的征兆。

一直注意纪少瑜的赵玉娇偷偷咽了咽口水,连忙连滚带爬地下了床,牢牢地抓住她娘的手道。

“娘,不是的,不是少瑜哥哥伤了我的。”

“是我翻跟斗,不小心自己摔下来被竹尖刺伤的。”

仿佛遭受当头棒喝的纪少瑜突然撑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视着赵玉娇。

只见赵玉娇慌乱地抓住她娘的手臂,那焦急的表情看起来都快哭了

赵玉娇确实害怕重蹈覆辙,她害怕跟纪少瑜为敌。

上一辈子,她看到了纪少瑜骨子里到底有多狠戾,她太怕了。

纪少瑜深幽的瞳孔闪过些许异色。

他的身体僵硬极了,目光从阴冷到惊愕再到如今的恍然,整个人的神智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只留下心里传来的阵阵痛感。

余红翠看着懵掉的纪少瑜,犹不解恨地道:“就算是这样,可纪少瑜身为哥哥,竟然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玩,他就有错。”

“等你秋姑姑回来了,娘让你秋姑姑教训他,哼!”

“不要,不要,不关少瑜哥哥的事。”赵玉娇抓住她娘的衣襟,连忙摇了摇头,“娘,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去竹林里玩了。”

她不要跟纪少瑜为敌了,这一生她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余红翠见女儿红着眼睛,一脸惊惧不安的样子,当即紧皱眉头,满是疑虑地道:“是不是纪少瑜威胁你这么说的,娇娇别怕,娘在这里,娘会给你做主的。”

赵玉娇见娘亲不相信,真的快哭了,泪水都在眼帘里打转。

她更不敢去看纪少瑜的眼睛,余光扫到自己抓住娘亲的小手,索性心一横,哇地一声哭出来。

“玉娇没有说谎,娘去问那些跟我一起玩的孩子就知道了,少瑜哥哥他没有威胁我,是我自己贪玩摔下来才伤了耳朵的。”

小时候她一哭,娘就会哄着她,什么都依着她!

“真的吗?”余红翠被女儿的哭声吓一跳,犹豫着去瞥纪少瑜。

纪少瑜眼眶发红了,浓浓地覆上了一层水雾。

他那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整个人跟魔怔了一样。

暗红的巴掌印很明显,那消瘦的脸颊也适时地肿了起来。

余红翠勉强消了怒火,再次看向女儿时,只见女儿还哭得哇哇的,嘴里坚定地喊着:“真的不是少瑜哥哥伤了我的耳朵。”

眼见两个孩子委屈巴巴的样子,余红翠软了心肠,或者真是她误会了,说道:“行了,娘相信你就是。”

赵玉娇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偷偷看了一眼纪少瑜,小脸通红通红的。为了不再与他为敌,她都当着他的面哭了,她自己的脸面也不顾了,他不会再记恨自己了吧?

只见纪少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双闪着泪光的眼里,有着她难以看懂的晦暗和压抑,却唯独没有了她所熟悉的杀气和冷戾。

赵玉娇紧紧地挽住她娘的手臂,显得娇弱极了。思索再三,她又朝纪少瑜拼命挤出个笑,讨好的笑,只是挂着眼泪的小脸笑起来一点也不好看。

纪少瑜却是看得心头猛然跳动,神色错愕。

余红翠心疼女儿,对着纪少瑜道:“行了,既然不是你害的玉娇,那你便回去吧。”

纪少瑜还没有动,门外的那几个孩子却已经一哄而散了。

纪少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厢房的,他站在赵家的院子里,直到厢房里的房门被关上了,他才猛然清醒,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重生了,重生在十二岁这一年。

这一年,玉娇因为伤了耳朵怕被责骂,冤枉他害他受罚,从此之后,再不肯跟他亲近了。

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涌来,纪少瑜受不住踉跄跌倒。

玉娇……她为什么没有像前世那样选择冤枉他?

玉娇看见他的目光,为什么比前世还要惊恐?甚至是挤出个讨好的笑,刚刚那个笑,是在讨好他吧?

纪少瑜觉得脑袋爆痛,前世种种,竟如凌迟的薄刃片片袭来。


赵家虽然没有分家,不过却并不全住在一起。

赵毅光因是家中长子,所以一直都是跟赵福明两老住。

赵虎成是家中次子,因为主管家里的良田肥地,倒是一直都住在老房。

赵宝满是家中幼子,成亲得晚,老房住不下,带着媳妇孩子住在私塾的后院,也方便晚上照看着私塾。

赵家男人分工明确,赵宝满夫妇照顾着私塾的食堂,还兜售一些价格低廉的旧书和纸笔。

赵毅光子承父业,如今是私塾里面除了赵福明后的夫子,他二十岁的时候便考了秀才,可惜父子二人赴考几次秋闱都名落孙山,倒也安心踏实地教书育人过日子。

赵家的老房里,晚上吃饭的时候,堂屋里热闹极了。

赵福明喝了点酒,高兴地对着大儿子赵毅光道:“少瑜是他们这一辈里面最有资质的,明年县试大有希望。”

赵毅光颔首笑了笑,附和道:“那小子肯吃苦,有天分,虽然入学晚了些,可这两年却越发出挑了。”

杨春兰嘲讽地笑了笑,提高音量道:“他考中了才好呢,不然前些年咱们家也算是白让他念了。”

赵福明看向皱起眉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赵虎成瞪了一眼杨春兰,不悦道:“纪山两口子跟我们老赵家向来亲近,农忙的时候可没少帮忙呢。”

“算起来人家也没有占了咱们家的便宜。”

杨春兰白了赵虎成一眼,在心里冷哼一声。

一年可是二两的束脩银子呢,还不算每天中午供的饭?

白白吃两年,念了两年的书,笔墨纸砚可都是老赵家提供的,怎么就不是占大便宜了?

“少瑜哥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将来有出息了,会回报咱们家的。”赵玉娇嘟起小嘴,一副维护纪少瑜的模样。

杨春兰懒得跟她一个女娃娃回嘴,心里却想着赵玉娇也是个蠢的。

要不是纪少瑜哄她去竹林里面玩,她也不可能伤了耳朵。

眼看着人才好起来呢,又跟纪少瑜说上话了。

可不就是一个缺心眼的玩意。

比起杨春兰的腹诽,赵福明却是开心地抿了一口酒,然后望着三孙女道:“玉娇怎么知道你少瑜哥哥将来会有出息的?”

赵玉娇闻言,顺势维护纪少瑜道:“今天少瑜哥哥过来的时候,还想让大哥早点回来呢,说是一起努力,明年县试也好让咱们赵家私塾多出几个童生。”

赵福明和赵毅光对视一眼,不免有些意外。

纪少瑜向来勤学苦读,对不肯上心在学习上的人,纵然是情同手足的玉书,他也懒得理睬。

可现在听玉娇的口气,纪少瑜却是想带着玉书一起努力了。

“既然如此,明天稍信去让玉书回来,咱们家这私塾,将来还指望玉书呢。”

“他若是连个童生都考不回来,岂不是让人耻笑?”

赵毅光点头称是,可就在这时,只听杨春兰阴阳怪气地道:“瞧他爷说的这话,玉书不爱念书不是还有玉安吗?”

“咱们老赵家的私塾怎么可能没有人继承呢?”

余红翠闻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春兰道:“怎么?二弟妹嫁进咱们家这么久,还不知道咱们家是老大当家吗?”

“更何老赵家的私塾是怎么办起来的,二弟他没有告诉你吗?”

“玉安想要继承赵家私塾,只怕是要另立门户了。”

赵福明沉下脸,放下了碗筷。

一桌人隐忍着,明显气氛冷肃而诡异。

赵玉娇食不知味,抬起懵懂的眼眸一扫,只见她爹拼命地给她娘使眼色。

而另外一边,她二叔似乎掐了她二婶一把。

不欢而散的晚饭过后,赵玉娇的心如同夜色一样沉寂。

上一世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家里其实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和睦呢?

赵家私塾是她娘搭了全部的嫁妆才办起来了,后来听说两个舅舅又贴补了不少。

不论是在她爷爷的眼里,还是在她娘的眼里,赵家私塾的继承人便只是她爹和她哥哥。

可是二婶竟然想要让玉安继承,这心思,未免也深了些。


私塾里留堂的孩子不多,纪少瑜回去的时候,赵福明让他帮忙督促其余几个学生。

那些个学生眼见老夫子去休息了,哪里肯一心看书,少不得要出去玩一阵的。

纪少瑜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会。

偏巧他出来透口气的时候,只见私塾外一众学生聚在一起,好似将赵玉婉围在了中间。

他微微蹙眉,正要转身回学堂时,只听赵玉婉那鄙夷刺耳的声音道:“赵玉娇那个傻子,我把她核桃都抢走了,她连句话都不敢说。”

“我爷爷奶奶偏心又怎么样,她赵玉娇还不是我的跟屁虫。”

“赵玉婵不是很厉害吗,可谁让赵玉娇不理她呢?”

赵玉婉拿出了几个核桃,哄得那些半大的学生幸灾乐祸地跟着嘲笑。

纪少瑜眼眸一暗,嘴角冷冷地勾了起来。

他看到刚从茅房里出来的学堂一霸方新树,当即眼眸微闪,直直地走上去。

方树新正狐疑地看着从不鸟他的纪少瑜走了过来,还没有开口呢,只听纪少瑜讥讽道:“赵玉婉拿着从赵玉娇那里抢来的核桃在四散呢,你竟然没有去抢?”

方树新一头雾水,片刻后,他盯着纪少瑜那远去的背影,一拍脑袋道:“操,嘲笑我不敢动赵玉婉是吧?”

“你以为赵家的人我都不敢惹?”

“哼,老子今天偏偏就惹给你看。”

方树新跑出书院,果真看到赵玉婉的口袋里装着鼓鼓的核桃,正时不时拿出来炫耀一番。

他冷哼一声,心想定要让纪少瑜看看,他是不是只敢在学堂里称霸。

猛然跑过去的方树新拽着赵玉婉道:“欺负自己的妹妹是吧,抢她的核桃是吧,拿出来!”

方树新之所以能成为学堂一霸,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高,力气大,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当泼妇的娘。

年幼丧父的方树新根本不可能进学堂,不过是因为赵毅光从他家的田里过,不小心踩了秧苗,这才被他娘硬是哭着,闹着,撒泼给送进学堂的。

可惜他生性贪玩,入学又晚,念了几个月就回去了。

他娘不甘心,四处凑钱又送他来,可他接连被同龄的学生嘲笑以后,便以暴力恐吓。

一开始也闹大过,不过因为他娘豁得出去脸面,闹了几次不了了之,家长都告诉自己的孩子少惹方新树,渐渐的,这方新树倒成了学堂一霸。

赵玉婉也被方新树欺负过,看到方新树那虎目一瞪,嘴角狰狞一笑,整个人就怂得不行。

“你想干什么,我会告诉我娘的。”赵玉婉虽然犟嘴,可又害怕,眼里都开始闪着泪花。

“嗤!”方新树冷嘲着,伸手从她的口袋里把核桃掏出来。

方新树装了几个核桃在自己的口袋里,剩下的便扔给周围看热闹的学生。

眼看着赵玉婉已经哭出声了,方新树这才放开她,冷冷地道:“你要是敢告诉你娘,我就把你抢赵玉娇核桃的事情告诉你爷爷。”

“到时候你爷爷一定说你没有教养,然后把你抓进学堂,逼着你念书,写字。”

“呵呵,等你来学堂,我就让你好看。”

方新树握紧自己的大拳头,明晃晃地从赵玉婉的脸上扫过,威胁之意十足。

“哇……呜呜呜……”

赵玉婉大哭出声,可又不敢继续待在方新树的面前,于是连忙转身就跑。

方新树瞧着她那没有出息的样子,嘴角一扯,冷着脸扫视一圈。

那些没有拿到核桃和拿到核桃的学生下意识靠在一起,都有些怵方新树。

方新树冷哼一声,威胁道:“她是抢来的,我抢她的又怎么了?”

“你们谁要敢多嘴,等下了学,老子就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挤在一起的学生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一哄而散,连忙逃回了学堂里。

隔着窗户的纪少瑜看着冷嗤的方新树,眼眸晦暗不明。

或许,他可以换一种方式报复呢?

生不如死,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赵玉婉到底没有敢把被方新树欺负的事情告诉她娘,一来她不想念书,二来她害怕去了学堂继续被方新树欺负。

反正核桃也是抢来的,到底她没有吃多大的亏。

只不过心里把所有的怨气都算在了赵玉娇的头上,还暗暗想着,找个机会也让赵玉娇被方新树狠狠地欺负一回。


赵玉娇在床上躺了三天后,总算是好了起来。

二婶杨春兰见她起床来了院子里,当即宽慰地笑着道:“总算是好了,再不好,你奶都要把家里下蛋的母鸡都杀完了。”

赵玉娇微微皱了皱眉,她看着二婶笑得和煦,可听着她的话却有些刺耳。

“砰”的一声,赵玉婵从房间里端了一盆蚕豆出来。

她斜倪了一眼赵玉娇,冷冷地道:“吃了一只鸡也不长脑子,下次去外婆家也别抓鸡回来了,直接抓鸡屎吧。”

赵玉娇懵了一眼地看着她大姐,脑袋没有转过来。

倒是她二婶悻悻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回了西屋。

“大姐。”赵玉娇乖巧地叫了一声。

赵玉婵没有理她,而是嘲讽道:“上个月端午节,你说喜欢小白鸡,外婆就让你抱了三只回来。”

“结果才炖了一只呢,吃进嘴里都没有一半,好似满鸡圈的鸡都飞进你嘴里了,连鸡毛都没剩几根。”

赵玉娇听得头皮发麻,她又不是真的六岁,这种绕弯子骂人的话自然听得懂。

她低垂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幸好她奶奶在后屋听见动静,端着一碗紫黑的桑果在门口唤道:“娇娇快来吃。”

赵玉娇看着她奶奶一手杵着手杖,一手端着大碗,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上一世她魂魄跟着纪少瑜回来的时候,她奶奶已经过世了。

赵玉娇上前去端着碗,她奶奶就拉着她往后屋里走。

等到了后屋的小阁楼上,她奶奶便压低声音跟她道:“奶这里还有好东西呢,都给你留着的。”

昏暗的小阁楼上,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还是关起来的。

房间里有些闷,还有一股子霉味。

赵玉娇看着她奶奶打开双门柜摸索了一下,然后给她掏出一小袋核桃来。

“悄悄用门夹了吃。”

赵玉娇接过核桃,见她奶奶笑得眯了眯眼,十分逗趣的样子。

记忆里,爷爷奶奶总是对她无条件的好,她开始的时候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后来经历生死,枉做孤魂,她才渐渐体会出亲情的可贵。

赵玉娇刚刚从她奶奶的小阁楼上出来,只见她二姐赵玉婉在小门处堵了她。

通向后院的甬道很暗,关着后门就显得逼仄。

赵玉娇冷不防看到她二姐,一时间停了下来。

赵玉婉斜倪了一眼赵玉娇,嘴巴下意识翘起,目光里闪着明晃晃的妒火。

“我就知道奶奶偏心,尽私下给你好东西。”赵玉婉没好气道。

“二姐。”

赵玉娇唤了一声,没有把赵玉婉的小性子放在心上。

然而赵玉婉的双目却紧紧锁在她提着的小布袋子上。

“是不是核桃?”

“是核桃!”赵玉娇老实回道。

赵玉婉直接冷哼道:“我早就看见了,赖了奶奶几次都不给我。”

“偏你就是特殊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现在把核桃全骗在手里了。”

面对赵玉婉不善的语气,赵玉娇下意识蹙起眉头。

二姐十七岁嫁给了纪少瑜,五年后得了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封号,而那时她远赴京城,只为求二姐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可惜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京城的某一角,然后空白一片。

“快点拿出来。”赵玉婉不悦地催促着,显得极不耐烦。

赵玉娇还在想,她失去记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魂魄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而那时堂姐似乎已经跟纪少瑜反目成仇,身首异处了。

若非如此,纪少瑜不会说,堂姐的尸首已经喂狗了。

想到纪少瑜那时冷嘲森然的目光,赵玉娇只觉后背一凉,看向赵玉婉的目光也有些复杂起来。

赵玉婉看着赵玉娇杵着不动,当即冷哼道:“怎么,你以后不想跟我一起玩了?”

“你别忘了,没有我带着你,根本就没有人理你。”

带着威胁的口气让赵玉娇很不舒服,这点核桃她还没有放在眼里,可记忆中吴侬软语的二姐什么时候会这样恶劣威胁,她还真没有印象。

赵玉娇将袋子递了出去,瞬间只觉得手中的袋子被大力拽走,然后就看到她二姐已经打开袋子,一个劲地往自己的口袋里装核桃。

一边的装满了,还要装另外一边的。

赵玉娇还想留点给她大姐呢,当即出声唤道:“二姐,够了。”

赵玉婉继续抓着核桃,一边抓一边道:“还有安子的呢?”

袋子里还剩下一个核桃的时候,赵玉婉将袋子扔给赵玉娇,然后转身就走了。

从头到尾,就像是在拿她自己的东西一样。

赵玉娇捏了捏那个细细的核桃,嘴角扯了扯,只觉得心中微冷。

是啊,安子。

赵玉安,二姐的亲弟弟。

她爷爷赵福明是秀才,乡绅,里正,夫子,他们赵家开办了清溪村第一家私塾,十里内的村子都有孩子在赵家私塾里念书。

赵家在清溪村算得上是最有威望的家族了,所以哪怕她们这些孙辈的孩子们都大了,赵家也没有分家的意思。

爹娘生育了大哥,大姐,和她。

二叔二婶生育了二姐,二弟。

三叔三婶生育了三弟,四妹,五妹。

正值酷暑,私塾放假,三弟,四妹,五妹都去了大姑家。

而她大哥则去了她大舅家。

赵玉娇上一世为了这个一心顾念自己弟弟的二姐,没少跟她大姐对着干。

在她的记忆里,大姐是个说话很冲的人,经常得罪人。

二姐和二婶很会说话,经常笑眯眯的。

可此时她只感觉到“笑里藏刀”四个字。

不管是二婶拐了弯说她,还是二姐私心极重地拿走了她的核桃,都让她心生异样,有些猛然警醒的感觉。


赵玉娇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想事情的时候,赵福明带着纪少瑜从私塾回来。

远远的,纪少瑜便看到赵玉娇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

她傻呆呆地看着前方,目光空洞寂寥。

“这孩子,看着跟丢魂似的。”

“娇娇。”

赵福明走近赵玉娇,然后出声唤道。

赵玉娇抬眸,刺眼的阳光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爷爷,您回来了。”

赵玉娇从石凳子上站起来,赵福明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不舒服就去睡一会吧。”

赵玉娇摇了摇头,然后糯糯地道:“爷爷去忙吧,我想在这里等我娘。”赵玉娇知道,她爷爷就算私塾放假也会坐馆,因为有些要考童生试的学生是不放假的。

“三妹妹。”纪少瑜从赵福明的身后渡步出来。

他看着才到他腰腹的赵玉娇,小小的,跟糯米团子一样。

正值中午,暑气很盛。她圆润的鼻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一双大大的眼睛因为看到他而收缩着瞳孔,显然有些紧张。

她抿了抿唇,然后鼓起勇气,凑近他唤了一句:“少瑜哥哥。”

纪少瑜不想露出端倪,他微微颔首后道:“竹林里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三妹妹可别跟我生疏了。”

赵玉娇连忙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道:“不会的,都是玉娇贪玩,玉娇知错了。”

“三妹妹不怪我就好,我还怕日后三妹妹都不理我了。”

纪少瑜笑道,他本就生得好看,轮廓清隽,目若朗星,还有两片红润的薄唇。

赵玉娇见惯他笑着折磨人的样子,此番他这样和煦温柔的笑容,让她一时惊悸难安,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倒是赵福明拍了拍纪少瑜的肩膀道:“都是娇娇顽皮,还害得你被你娘狠狠地揍了一顿。”

“你都不计较了,娇娇只会更和你亲的。”赵福明说完,高兴地笑了起来。

纪少瑜扯了扯嘴角,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自嘲。

那小东西会和他亲?

只怕还要费他不少功夫呢!

赵福明是来给纪少瑜拿书的,纪少瑜一直都是私塾里最用功最刻苦的,今日的小考,纪少瑜的文采越发地出众了。

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分高又肯吃苦的,赵福明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大哥还不回来吗,明年年初就要考童生试了。”纪少瑜坐到赵玉娇的身边,状似关怀地问道。

赵玉娇想着她大哥十八岁才考了个童生回来,在心里暗暗鄙视,面上却乖巧地道:“不知道呢,大哥他惯爱在大舅家玩。”

“捎个信去叫他回来,与我们私下一起多用功,明年争取让赵家私塾多出几个童生。”

赵玉娇惊讶地望着纪少瑜,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明年考上童生又连中秀才的,只有纪少瑜。

“少瑜哥哥会私下辅导我哥哥吗?”赵玉娇喜出望外地问。

如果有纪少瑜带着,说不定她哥哥明年也能考个童生回来呢?

只要她哥哥也跟纪少瑜一样成器,那她还担心什么?

赵玉娇想着,眸子渐渐亮了起来。

纪少瑜看着赵玉娇亮晶晶的眸子,心里一软,柔笑道:“我与你哥哥自幼长大,情同手足,自然会帮他的。”

“谢谢少瑜哥哥。”赵玉娇欢快地挽住了纪少瑜的胳膊,眼里的惧意散尽,只余崇敬的欢喜。

看着她跟个小团子一样紧拽着自己的衣袖,纪少瑜目光忽而柔和了许多。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道:“不用谢,只要你像条小尾巴一样就好。”

纪少瑜温柔的嗓音让赵玉娇莫名觉得脸热,上一世没有冤枉纪少瑜的时候,纪少瑜真的待她很好。

可惜她却让他背负着欺负小姑娘的恶名。

赵玉娇把脑袋垂得低低的,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纪少瑜低垂的目光刚好看到她微红的眼眶,他的心蓦然一软,装作听不懂道:“我的三妹妹摔傻了吧,竟然跟我道歉?”

“当然要道歉啊,我都听说了,秋姑姑打你了。”

赵玉娇轻笑,抬眼看他。

可这时只见纪少瑜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嘴角满是揶揄的笑。

赵玉娇只觉胸口发紧,连忙又低下头去。

赵福明拿了自己珍藏的书本,带着纪少瑜又回私塾去了。

赵玉娇真正有了重活一世的感觉,至少她跟纪少瑜没有交恶,往后的几年时光,也不会跟上一世一样,因为羞愧惶恐而一直避着纪少瑜了。

看着赵玉婉梳了一个双丫髻准备出门去玩的时候,赵玉娇开心地道:“二姐,刚刚少瑜哥哥过来了。”

赵玉婉闻言,翻了个不耐烦的白眼道:“他来就来吧,跟我说什么?”

“秋姑姑仗着跟奶奶有些亲,纪少瑜连束脩都不交的,那种人惯会蹬鼻子上脸,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愿意跟他玩。”

赵玉婉说完以后,出去玩去了。

赵玉娇满目愕然,原来二姐竟然如此嫌弃过“纪少瑜”。

纪少瑜的身世是有些坎坷,不过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而且这几年,继父纪山一直都给纪少瑜交束脩的,可她二婶却惦记着当年纪家最苦的时候,没有交的那点束脩银子。

赵玉娇轻叹一声,既想提醒二姐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纪少瑜,又觉得她们尚且年幼,或许过几年长大了,二姐情窦初开,便能看见纪少瑜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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