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慌了一下而已。
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睁着圆圆的杏眼保证道:“蒙夫人不弃,若儿定不会误了供奉的吉时的。”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魄力,倒是叫人意外。
崔氏越看越喜欢:“那便从明日起吧,每日歇晌后你就到我这边誊抄,如何?”
顾若娇懵了一下:“在这里吗?”
“不错,可是不方便?”
顾若娇摇头:“都可以的。”
待顾若娇走后,孙嬷嬷不解道:“夫人原不是想着让她在荷香院誊抄便好,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许是我与这孩子有缘吧。”
许嬷嬷闻言更意外了。
她跟在崔氏身边也有十来年了,很少见她这般直白的表露对一个人的喜爱。
“看来夫人很喜欢这孩子。”
崔氏没否认:“她倒是个好性子的。”
关于顾若娇的事,崔氏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
知道她年幼失父,家中大伯又是个黑心的。
若非需要守孝,早就被那大伯嫁给了五旬老人做继室,好为他的仕途铺路。
不得已下,小姑娘才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投奔姨母。
原先崔氏也觉得这又是个来攀高枝的。
不成想她竟在府里不声不响的就这么住了两个多月。
好不容易家宴时在老夫人露了脸,却也叫三房的糟心事坏了事。
想到这,崔氏道:“当日若非她出言阻拦,暄姐儿还不知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当日的事若真传出去,族中尚未说亲的姑娘家皆要受其连累。
而闯了祸的慕九可就不止禁足这般简单了。
孙嬷嬷倒也是听过这事,到今日仍是心中惶然,:“如此说来,若表姑娘的确识大体,知进退,是个好姑娘。”
顿了顿,又道:“都说那严家的姑娘知书知礼,没成想遇着事了却跟个木头似的。”
崔氏却道:“你真以为她不懂吗,不过是觉得火没烧到自个儿身上,不如坐山观虎斗高高挂起罢了。”
孙嬷嬷便皱起眉头:“那严家的姑娘竟也是个心机重的。”
“所以你说那小丫头是不是傻呢。”
孙嬷嬷却不认同的笑道:“婢倒是觉得她是傻人有傻福,”
“怎么说?”
“夫人不是有心想要抬举若表姑娘吗?”
否则也不会特意将她留在身边抄经书了。
毕竟这经书在哪抄不是抄呢。
崔氏摆摆手:“抬不抬举的都是些虚话,只世间女子不易,我也不过是拉她一把,至于她将来如何,当她看自个儿的造化了。”
若是块烂泥,便是费尽了心思也糊不上墙。
*
隔天,歇晌后顾若娇便和冬卉去了东院。
崔氏特意命人在她屋子旁收拾出来一个耳室,里面放着各种小女儿家会用的东西。
中间摆了张几案,是给顾若娇抄写经书用的。
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春兰奉上茶点后便道:“若表姑娘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叫我,我就在外头理绣线。”
丫鬟们平日里没事时会搬了绣墩在檐下做绣活。
冬卉闻言机灵道:“春兰姐姐我也去帮你吧,我家姑娘抄经书时喜欢一个人待着。”
春兰:“好呀。”
两人在外头讨论绣法的时候,顾若娇也静下心来抄经书。
妙法莲华经很长,顾若娇也是头一回抄。
为了不浪费册子,她先用竹纸写一遍,然后再誊抄到册子上。
这样一来虽然颇费精力,却减少了写错字导致重写的次数。
一个下午的时间,顾若娇就写了将近两千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