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经验判断,鹿聆瞬间反应过来:“她要生了。”
傅砚辞心急如焚,抬脚就想冲出门外:“聆聆,我......”
鹿聆知道人命关天,勉强扯起笑意,把那幅肖像攥紧:“去吧,她是大嫂,你理应照顾她。”
傅砚辞眼底瞬间有了光亮,像往常哄鹿聆那样,从怀中掏出一把奶糖。
他揽着鹿聆,亲自放到她手里:“如果母子平安,我回来向你报喜。”
说完,傅砚辞匆匆离去。
鹿聆看着他生风的脚底,双眼紧闭,再抬头时,眼里只剩坚决。
她把那幅画像撕得四分五裂,扔进垃圾桶后,拆开一颗奶糖放进嘴里。
甜意在口中炸开,可苦涩却险些溢出胸腔。
之后两天,鹿聆再也没见过傅砚辞。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鹿聆回了一趟家属院,把离婚证整齐摆放在桌上。
然后便红着眼眶,坐在摇摇晃晃的大巴上,赶往机场。
援藏的队伍浩浩荡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憧憬向往。
与志同道合的人相处,暂时缓解了鹿聆的悲伤。
飞机上,乘务员在分发喜蛋。
而传递喜悦的原因,是傅砚辞为了秦茉平安生下孩子,积攒福气。
鹿聆靠在椅背上假寐,正巧听到身侧的人疑惑发问:“是有谁结婚吗?”
鹿聆轻轻摇了摇头:“是孩子的出生喜蛋。”
秦茉是江南姑娘,喜蛋又是双数,看来生的是个女儿。
“聆聆,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
记忆里,傅砚辞与她耳鬓厮磨时,情到浓处,总会重复这句话。
没想到,最后是秦茉满足了他的心愿。
鹿聆垂着眸,呼吸带着一丝浅颤,但很快恢复平稳。
援藏队伍集结完毕,广播响起:“感谢您对援藏事业做出的伟大贡献。”
鹿聆系好安全带,静静望向窗外,企图把熟悉的环境牢牢记在心里。
半小时后,飞机滑行。
傅砚辞嗓音清冽得像是雪夜的冰:“我代表全体飞行队员向各位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几秒后,他又勾起一抹浅笑:“恰逢我和妻子喜得千金,希望各位能带着我们的祝福,去建设祖国的大好河山。”
傅砚辞咬字间透出难言的欢欣雀跃。
可他不知道,鹿聆与他不过咫尺之间。
而那张糊满泪水的清丽小脸上,写满了与他再也不见的决绝。
“傅砚辞,再也不见。”
鹿聆低声呢喃,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