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种能吞噬一切感官的“无”。
“是‘空香’……”她终于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非常淡,几乎被完全掩盖了。
但它的确存在过。”
她指向床头附近的一小块区域,“这里,残留最明显。
它不是一种具体的香料,更像是一种……意境,一种能瞬间剥夺人所有感官,乃至生命意志的……气场。”
李建国听得云里雾里,但见林愫如此笃定,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能判断出是什么成分吗?”
林愫摇摇头:“太复杂,也太精妙。
而且,它似乎是刻意调配成极易挥发,不留痕迹的。
我只能说,调配出这种‘香’的人,对香料的理解,已经超凡入圣,甚至……走火入魔。”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种‘空香’的残留中,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与我今天收到的一份古香谱残页上相似的气息。
一种……指向虚无的共鸣。”
她没有说出那份匿名委托的《凝神香谱》,但心底的不安却如墨汁般迅速扩散开来。
这绝非巧合。
那份看似寻常的修复委托,与这桩离奇的“无痕”凶案之间,似乎横亘着一条无形的、由致命香气编织而成的线索。
她被卷入的,远比想象中更为幽深。
而那双隐藏在幕后的眼睛,此刻或许正透过这迷离的香雾,冷冷地注视着她。
墨色迷香残阳如血,将林愫工作室窗棂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
她已连续数日埋首于那份匿名的《凝神香谱》残页中。
修复的过程,远比她预想的要诡谲。
那些焦黑的边缘,断裂的笔画,与其说是在等待复原,不如说是在抗拒。
每当她试图将一片残损的字迹拼凑完整,指尖便会传来一种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触碰到了某种被封印的黑暗。
空气中,除了她惯用的安神香的淡雅,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从残谱上逸散出来的异样气息。
它不再仅仅是初见时的“空”,而是逐渐显露出一种更具侵蚀性的特质——一种能将人的感官逐一剥离,最终导向彻底麻木的冰冷。
她辨认出几种罕见的香料配伍,其组合方式在任何正统香经中都未曾记载,反而与某些野史孤本中描述的“夺魂摄魄”之术隐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