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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骗婚后,疯批小叔他会自我攻略!完结文

泠泠声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承岩…你别这样……”细碎的吻落在颈间,男人像是不止餍足的野兽,要将她拆骨入腹。乔知鸢呢喃着,却愈发挑起他的占有欲,身体像是无边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只能任凭风浪沉浮……细细噬咬间,带着酥.麻的刺痛,手指紧攥着身下的床单,骨指泛白。“承岩…”乔知鸢带着哭腔换他的名字。男人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逐渐温柔了起来。“弄疼你了?”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沙哑的嗓音带着自责:“对不起小鸢…”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可他没好多久,就又再次失控起来。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完完全全的占据于她。——事后,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乔知鸢睡梦中翻了个身,身下的刺痛让她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疼醒了。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想到刚才的疯狂,乔知鸢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和傅承岩...

主角:乔知鸢傅瑾琛   更新:2025-07-13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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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知鸢傅瑾琛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骗婚后,疯批小叔他会自我攻略!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泠泠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承岩…你别这样……”细碎的吻落在颈间,男人像是不止餍足的野兽,要将她拆骨入腹。乔知鸢呢喃着,却愈发挑起他的占有欲,身体像是无边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只能任凭风浪沉浮……细细噬咬间,带着酥.麻的刺痛,手指紧攥着身下的床单,骨指泛白。“承岩…”乔知鸢带着哭腔换他的名字。男人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逐渐温柔了起来。“弄疼你了?”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沙哑的嗓音带着自责:“对不起小鸢…”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可他没好多久,就又再次失控起来。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完完全全的占据于她。——事后,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乔知鸢睡梦中翻了个身,身下的刺痛让她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疼醒了。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想到刚才的疯狂,乔知鸢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和傅承岩...

《被骗婚后,疯批小叔他会自我攻略!完结文》精彩片段

“承岩…你别这样……”细碎的吻落在颈间,男人像是不止餍足的野兽,要将她拆骨入腹。

乔知鸢呢喃着,却愈发挑起他的占有欲,身体像是无边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只能任凭风浪沉浮……细细噬咬间,带着酥.麻的刺痛,手指紧攥着身下的床单,骨指泛白。

“承岩…”乔知鸢带着哭腔换他的名字。

男人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逐渐温柔了起来。

“弄疼你了?”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沙哑的嗓音带着自责:“对不起小鸢…”细密的吻一路向下。

可他没好多久,就又再次失控起来。

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完完全全的占据于她。

——事后,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乔知鸢睡梦中翻了个身,身下的刺痛让她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疼醒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想到刚才的疯狂,乔知鸢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她和傅承岩是家族联姻。

和他结婚半年,每个晚上他就像是不知餍足的猛兽,一次又一次地要她。

虽然身体有些吃不消,但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听到那声梦寐以求的“我爱你”。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对她格外的温柔。

乔知鸢半撑着身子,满眼爱意的看向枕边人。

男人还在熟睡,被子盖在腰线,漏出了结实的胸膛,还有壁垒分明的腹肌。

向上看,一张犹如雕刻般的俊颜。

突出的眉骨,纤长浓密的睫毛,高 挺的鼻梁,每一处都帅的恰到好处。

乔知鸢笑容加深,本想收回目光时,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男人劲瘦的手臂上,愣住了。

这里本该有一道疤的。

三个月前,傅承岩带着白若溪到家中来指导她参加雕塑比赛的作品时,不小心用镌刻刀划伤了胳膊。

伤口很深,血流了不少。

当时还是乔知鸢亲自给他包扎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可现在,这里却光洁如新。

乔知鸢头皮嗡的一下麻了,连忙从床头柜抓起手机打开手电筒。

刺目的灯光下,无论怎么看,男人的手臂都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痕迹!

一阵寒意顺着脊骨窜上来。

她干干的咽了咽口水,指甲无意识的插 进掌心。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忽然想起了更多反常的细节。

傅承岩从来不会和她共用一个杯子,可夜里,却又自然而然的喝她剩下的水。

傅承岩讨厌甜品,可每晚睡在枕边的这个人却又说想吃她亲手做的小蛋糕。

白天他躲避她的触碰,夜里却贪恋她的每一寸肌肤。

以前她不曾在意,可现在想想,一个人白天黑夜的区别怎么会这么大?

除非…除非…白天和夜里和她在一起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出来,乔知鸢的脸色就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一股黑压压的恐惧像是一座山压下来,心脏疯狂的跳动。

“不,不可能。”

一定是她搞错了。

一定是!

说不定傅承岩做了什么修复小手术,也说不定是她记错了?

乔知鸢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记着,傅承岩的书房里放着一个指纹解锁的戒指盒,那个东西对他十分重要,所以里面只设置了他自己的指纹。

也就是说,除了傅承岩本人,没人能够打开。

说不定这个东西能够证明。

乔知鸢手脚冰凉的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无声地走向傅承岩的书房。

等她拿着戒指盒回到卧室时,傅承岩还在睡梦中。

她僵硬地走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拉起傅承岩的左手。

就在指尖快要按到戒指盒的识别区时,她却不敢再往前了。

她期待看到结果,也害怕看到结果。

万一…挣扎在三,她心一横,摁了下去—嗡—红色指示灯亮起的瞬间,乔知鸢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耳边仿佛错觉似的,听到了簌簌的落雪声。

密码…错误。

戒指盒从她的指尖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的扼住,嘴里满是血腥味。

所以。

这个人不是她的丈夫。

所以。

这半年来夜夜与她缠 绵的人,是个…陌生人?


眼泪忽然涌了出来,乔知鸢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无助、崩溃、绝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重重的喘 息了两口气,血红着眼看向了床上的男人,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这个人和傅承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他是谁?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就是那个一直不怎么回老宅的私生子。

傅瑾琛。

乔知鸢只见过这个人一次,还是在的相册里。

傅父站在中间,两侧分别站着傅承岩和傅瑾琛,傅承岩对着镜头微笑的时候,傅瑾琛却阴沉着脸,眼神阴鸷。

可那个时候两个人明明长得也才只有七分相似。

难道,整容了?

乔知鸢的掌心被掐的血迹斑驳,忽然,胃里一阵翻滚。

“呕—”她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干呕。

直到眼前冒着金心,那份恶心才得以压制。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惨白,脖颈白 皙的肌肤上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骗子…”乔知鸢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自己身上的吻痕。

可怎么搓都搓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跌跌撞撞地走出浴室。

没再回到床上,去了客厅,维持着一个动作,从天黑坐到天亮。

阳光透过窗户刺进来,乔知鸢蜷缩在沙发上,静静地盯着窗外的梧桐树,目光空洞。

保姆刘姨进来看到她,吓了一跳。

“太太,你怎么在沙发上坐着?”

乔知鸢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把房间,客厅所有的家具全都换掉。”

她声音沙哑,却平静地出奇:“包括床上用品,沙发,地毯,通通换成新的。”

刘姨楞住了:“太太…这个沙发不是先生前两天刚买…我说!”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乔知鸢忽然激动了起来:“全部换掉,现在,立刻!”

刘姨不敢再质疑,连忙应下。

楼上,傅瑾琛醒来时,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床铺。

空的,凉的。

他睁开双眸,幽深冷冽的眸直直的盯着天花板,透着令人胆颤的阴贽。

以往这个时候,乔知鸢都会窝在他的怀里和他亲密。

今天是头一次。

男人咬肌微动,意识到了什么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胸腔里的震跳忽然紊乱,他立刻掀开被子下床,随意套了一件睡衣后,快步下楼。

刚到楼梯拐角,就听到了乔知鸢清冷的声音。

“这个搬在这里。”

“那个柜子也换掉。”

“还有角落里的东西,全都扔了。”

家里的三个人来回奔走,陆陆续续的外出搬东西。

傅瑾琛唇线绷得更紧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迈着笔挺修长的腿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乔知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

乔知鸢瞳孔猛缩,反应极大的挣脱开了男人的怀抱。

“别碰我!”

她连连后退,后背上的冰冷的墙壁,下意识的就开始搓脖子上的肌肤。

胃部再次绞紧。

“知鸢…站那儿别动!”

傅瑾琛的脚步顿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骨指泛白。

沉息半瞬,他勾起一抹温润的笑:“知鸢,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掉这些家具呢?”

“因为恶心。”

乔知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空气瞬间凝固。

傅瑾琛嘴角的笑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眼底笑意也被幽深所替代。

她知道了。

“都下去。”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是对佣人说的,但一双狭长的凤眸却牢牢锁着乔知鸢,眸光讳莫如深。

佣人们散去后,大厅忽然安静下来。

安静的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再问你一遍。”

傅瑾琛一步一步逼近,嗓音极致温柔:“为什么要换家具?”

乔知鸢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退无可退。

傅瑾琛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男人指尖冰凉,力道大得好似要捏碎她的下巴。

以往傅瑾琛都是斯文的,必要的时候会刻意伪装成傅承岩的模样。

只是比傅承岩要更加温柔,更加细心…可是现在,他好似忽然变了一个人,明明只是用很轻的语调说话,乔知鸢都却也害怕的浑身发抖。

尤其是这双平时含笑的眼睛,此刻却漆黑如墨,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透着危险和阴冷。

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吗?

“说话。”

男人的膝盖强势的顶入她双 腿 之 间。

乔知鸢这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我说了,因为我看着这些家具觉得恶心!”

傅瑾琛紧抿着唇,双目都开始赤红,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好好的就觉得恶心了?”

他周身阴贽的气息几乎压得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变得潮湿逼仄了起来:“没有理由吗?”

“你想要什么理由呢?”

乔知鸢猩红着眸,瞪着他:“傅,瑾,琛。”

眼前这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瞬间阴沉了下去,暗的令人心惊。

“所以你想干什么。”

他声音颤 栗:“想逃离我?”

“放手!”

“嘘。”

傅瑾琛的拇指按住乔知鸢颤抖的嘴唇,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你和我在一起的这半年,你明明也很快乐不是吗?”

“不,我不快乐!”

乔知鸢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所以你喜欢傅承岩?”

傅瑾琛像是听不到她说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我已经努力变成他的样子了…你放手!”

乔知鸢用力推开她,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你就是个畜生,疯子,变态!”

傅瑾琛盯着手背的血痕,反而更加愉悦了,喉间溢出一抹低沉幽冷的笑声。

只见他缓缓抬手,指尖缓缓舔过伤口,发出满足的喟叹。

“半年。”

他嗓音沙哑,字字透着不忍听的痛感:“我模仿了他半年,从长相,到走路,到声音,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从第一次看见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尤其是每天晚上看到你呻 吟求饶......”啪—清脆的巴掌声。

乔知鸢指尖发抖:“无耻!

傅瑾琛,我要和你离婚,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离婚”这两个字彻底刺激到了傅瑾琛。

他猛地扣住乔知鸢的下巴,低头,狠狠的吸 吮了上去。

“你,你放开!”

乔知鸢打他的动作越激愤,他就越是用力,手掌顺着腰线滑到臀下猛地托起,强势的把乔知鸢扔在沙发上,钳制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你不是说我无耻吗,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无耻!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救命!

刘姨!”

“傅瑾琛,你别让我恨你!”

一滴泪滴在傅瑾琛的手臂上,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的松开了手。

乔知鸢死死的揪着胸口的衣服,闭着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客厅陷入死寂。

傅瑾琛喉结滚动了几下,眼底的阴郁也随时消散了不少。

他从乔知鸢的身上起来,从桌上抽出纸巾,却只是在掌心里攥着没有递出去,微微发抖。

“别哭。”

他的声音低哑的几乎听不见:“我只是不想听你说那两个字......我不想听。”

乔知鸢睁开泪眼,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傅瑾琛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仿佛刚才的暴戾只是幻觉。

可满腔的血腥味却又生生的撕扯着神经。

乔知鸢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我只问你一句,傅承岩知道这件事吗?”

傅瑾琛没吭声。

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乔知鸢唇角都在颤:“好啊,你们俩兄弟骗我骗得可真好…小鸢…我要知道真相。”

乔知鸢仰起头:“我也有权,知道真相。”

看着她伤心,傅瑾琛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生疼。

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一步。

“别动!”

“好,我不动。”

傅瑾琛看着乔知鸢的目光充满了占有和偏执:“半年前,傅承岩找到我,让我晚上来代替他,我答应了。”

“因为......”他垂眸,声线颤抖:“我爱你。”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贪婪也罢。

他就是想把乔知鸢占为己有,一辈子都禁锢在他的身边。

“爱。”

乔知鸢悲怆一笑:“你懂什么是爱吗?”

“因为你的私心,你毁了我一辈子。”

“我会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你负责!”

乔知鸢说:“我只要离婚。”


傅瑾琛的咬肌咬得越来越紧,忍耐着脾性,小心翼翼的诱哄。

“离婚,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如果你真的离婚,两家的利益会怎样?”

“你比我更清楚,这半年,傅家和乔家的生意已经融为一体。”

“乔家为什么要把你推出来联姻,不就是想依靠傅家来支撑经济来源?”

乔知鸢喉咙滚了滚,没吭声。

是,半年前的乔家就已经是个空壳子,这半年如果不是傅家,早就破产了。

那是父亲毕生的心血啊。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扔掉呢?

可…一想到自己这半年来一直被人欺骗,利用,委屈就汹涌地窜到了喉间。

难道,她后半辈子就要在这样的谎言下度过?

满屋子安静到只能听到乔知鸢抽鼻翼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充满血丝的眼,从沙发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上楼。

“以后,你都不能再进我的房间。”

傅瑾琛看着她的背影,望了她许久,缓缓扯起笑意:“…好。”

小鸢,我不会放你走的。

除非,我死了。

—乔知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夜幕降临,楼下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是那种刻意放慢的,带着几分慵懒的步伐。

明明还是有区别的。

可是半年,她硬是没发现。

乔知鸢用力闭了下眼,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卧室门,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傅承岩抬眸看了她一眼,镜片后的眸几近冷漠:“怎么下来这么晚?”

乔知鸢知道他在说什么。

过去的半年里,每到傅承岩回家的时间,她都会在客厅的沙发上守着。

一听到外面的引擎声,就会跑到门口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每次傅承岩都会借故躲开,但她还是没有过一次缺席。

永远都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

可是现在…乔知鸢平静的走过去,然后…啪—直接给了傅承岩一耳光。

“畜生。”

傅承岩头偏着,反应过来后,眼底蓦地渡上一层薄冰,猛的将还要上手的乔知鸢推在地上。

乔知鸢躲闪不过,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疼的她脸色煞白。

“你疯了?”

傅承岩的俊脸上赫然多了几个手指印,周身的气压冷凝到了极致。。楼上的傅瑾琛本来很听话的待在房间里,听到动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从房间里冲出来。

“小鸢!”

见乔知鸢在地上坐着,他几步跑过去,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乔知鸢却像是触电般的挣脱开他的触碰。

“别动我。”

她眉眼间写满厌恶。

傅承岩的冷冽目光这两个人之间游走,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双眸眯起:“乔知鸢,你都知道了?”

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被拆穿的窘迫,迈着修长的腿,缓缓坐在沙发上,双腿 交叠:“也好,这样大家都轻松一些。”

“为什么。”

乔知鸢声音都在发抖:“既然你不想和我结婚,那你明明是可以拒绝联姻的!”

“而且就算你拒绝不了,你也可以选择和我分房睡,为什么要找一个冒牌货来侮辱我!”

这才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乔家和傅家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哪怕是老一辈定下来联姻,只要傅承岩不愿意没人能够强迫他。

可当初,他并没有拒绝!

反而还表现的很是高兴。

就因为这样,她才会对这段婚姻有所期待。

可事实就是,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她被他们兄弟两个骗得团团转!

如果不是昨天她发现,或许还会被骗得更久!

傅承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因为他们用若溪的性命威胁我。”

他顿了下,薄唇吐出凉薄的字音:“更何况,如果我当初拒绝,你们乔家早死了。”

“再说了,你和谁睡不是睡?”

乔知鸢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你…你…你这是诈骗!”

傅承岩冷笑一声:“诈骗?

傅太太,我的结婚证可是真的。”

他往傅瑾琛那边瞟了一眼:“至于晚上是谁睡在你的身边,法律可不管这些。”

“你!”

乔知鸢觉得她快要疯了,急促的呼吸,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傅承岩,够了!”

傅瑾琛眉眼低沉,周身的气压也是一点一点冷凝了下去。

傅承岩被他身上的威慑力震到,但仅仅只是一瞬,眉骨就瞬间压了下去。

“傅瑾琛,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

“一个上不了台面,只能在阴暗角落存活的私生子而已,也配和我叫嚣?”

“还是说…” 傅承岩冷嗤,用词犀利:“你们两个人已经睡出了真感情。”

“傅承岩!”

“乔知鸢。”

没等乔知鸢发怒,傅承岩就冷着脸打断她:“我警告你,千万别想离婚的事。”

“你就安分守己做个合格的豪门太太。”

“毕竟两家大人没有任何人会允许你离婚。”

“再者,你父亲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在傅家手里,你母亲的手术预约也是在我们家的私立医院。”

他起身,走到乔知鸢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离了我们傅家,你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进了乔知鸢的心里。

将她所有的希望,一并掐灭。

傅承岩毫不犹豫的转身:“所以,你还是早点给傅家生一个长孙,这样父亲就能把他手里的股份转给我,咱们三个人的日子才会得过的更好。”

看着傅承岩冷漠无情的背影,乔知鸢眸中缠绕着恨意,眼角血红。

傅瑾琛的目光一直都锁在她的身上,漆黑的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很痛苦?”

乔知鸢没说话,以同样狠毒的目光瞪着他。

傅瑾琛拉近距离,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下滑,在剧烈跳动的颈动脉处停顿。

指尖突然施力,在苍白的皮肤上压出红痕,又缓缓松开。

“我可以帮你。”

乔知鸢冷笑,躲开他:“你自己在傅家活着都费劲,帮我,你能有这么好心?”

“当然。”

傅瑾琛忽然俯身逼近,目光下移,落在她饱满的唇瓣上:“我只要你。”

指腹摩挲过她的下唇:“等我把他们都毁了......”他话音没落,忽然狠狠的咬住乔知鸢的唇,直到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才满意的松开。

“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乔知鸢缓缓抬眸,撞进漆黑如夜的墨眸中,狂热的爱汹涌流淌。

她扯开唇角,猝然大笑。

“永远在一起?”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乔知鸢垂眸,笑得肩膀抑制不住地颤动,歇斯底里。

见她模样崩溃,傅瑾琛蹙眉:“小鸢......傅瑾琛,你真的爱我吗?”

不等他说话,乔知鸢敛了笑意,一双杏眸却冷得凝霜。

傅瑾琛眼神一亮,抬手轻抚她唇边妖冶血花:“我发誓,不会再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吻我。”

乔知鸢轻声命令。

简单两个字,却让傅瑾琛激动得身体颤 栗,双手捧住她的脸,指尖摩挲着,像是世间珍宝。

“可以吗?

我以为你不喜欢。”

“别说废话。”

乔知鸢冷冷盯着他:“你是不敢了吗?

孬种!”

一句话,让男人眼神发了狠。

衔住她柔 软的唇,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更让旖 旎气氛萎靡。

想要她!

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将乔知鸢拆骨入腹!

她是只属于他的。

一个人的珍宝!

“小鸢,你也很喜欢这样对不对......”低声呢喃间,大手向下探,指尖划过细腻的大腿内侧,二人双双滚落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

乔知鸢面色酡红,似意乱 情迷,却又突兀睁眼,微屈膝盖,狠狠向前一踢。

“畜生,滚开!”

傅瑾琛没有防备,一脚正中下 腹,被踢至一侧,痛得他脸色惨白。

难以置信看向乔知鸢,她却整理好衣服,正居高临下睨着他,嘴角不屑上扬:“傅瑾琛,帮我?”

“看看你的样子,我不过是勾勾手,你就像只发了情的狗,这半年除了在床上侮辱我,你还会做什么?!”

无视他错愕受伤的眼神,乔知鸢转身走向楼上,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当初看过那张照片,得知傅家有这样个私生子时,她还心中感慨。

多年寄人篱下,受尽白眼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明明出生不是他选的,却要让他无端承受痛苦。

可现在,乔知鸢为自己曾经不知名的善意感到恶心!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

流着肮脏的血,注定也是肮脏的人!

一步步拾级而上,双腿像是有千钧重。

就在快要走向房间时,身后脚步声突然加快。

她心一惊,连忙拉住房门把手。

还没来得及下压,手腕被死死抓住!

砰的一声,瘦削身子被大力推搡在门框上,后背硌得生疼。

抬头,对上一双猩红阴鸷的眼。

“小鸢,你不相信我的爱?

还是不相信我?”

“傅瑾琛!

你疯了,放开我!”

察觉到男人疯狂侵略的气息,乔知鸢敏锐感知到危险,用力挣扎:“禽 兽!

你们傅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争执间,她白 皙手腕一片通红。

傅瑾琛眸色渐深,吻了上去。

“小鸢,别这样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一路往下,贪婪深嗅着她发间的栀子香味。

是他最爱的味道。

每个夜晚,都让他陷入床笫间的醉生梦死。

只有听见乔知鸢在他身下婉转低喃,他才能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

可她居然质疑自己对她的爱?

“小鸢,一定会达成你心中所想,但你太不乖了......不乖的人,应该惩罚!”

衣料窸窣间,男人颀长的腿微屈,强行介入她双腿的空隙。

这是乔知鸢在床上害羞时,他惯用的手段。

乔知鸢惊恐睁大眼睛,屈辱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泪水再次汹涌而下。

“傅瑾琛!

你这个疯子!

变态!

放开我,你这是强暴,我恨你!”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找准时机,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白色衬衣被鲜红的血浸湿,乔知鸢只觉得肮脏!

狠狠推开了他,双手捂住胸口,眼底满是防备。

“滚!

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看准傅瑾琛身侧的栅栏,她猛地跑过去,半边身子悬空。

“别!”

傅瑾琛阴贽眼眸中,总算流露出慌乱。

这里虽是二楼,可别墅豪华,一层就有四五米的挑空。

掉下去,非死即残。

“滚!”

泪水模糊了双眼,乔知鸢厉声威胁:“别让我再看到你!”

“好,我走。”

生怕她真会做出傻事,傅瑾琛声音颤抖,目光紧盯着她,不断后退。

“小鸢,你先冷静一下,别生气。”

他向来清楚乔知鸢的脾气。

真惹到她,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敢再逼迫,傅瑾琛缓缓后退,一步步踏进黑暗,与之融为一体。

那是他本来的颜色。

咔嚓——房门上锁,确定他不会再出来了。

乔知鸢猛地卸了力,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从早到晚,哪怕她想了一天,却仍旧想不明白。

她一直都是长辈眼中的好姑娘,样貌出众,成绩优异,待人和善。

没有人不喜欢她,除了她的丈夫。

可为何偏偏是她,会陷入这无边的地狱!

就在她哭得难以自持时,空荡的走廊里,却突兀传来清脆的鼓掌声。

乔知鸢吓了一跳。

慌忙抬头,以为是傅瑾琛又来了。

可右边空无一物,往左看,顿时血液凝固。

傅承岩不知何时出现,倚着墙,好整以暇望向她铁灰色西装衬得他矜贵倨傲,腕上价值千万的手表,折射出阴冷寒光。

亦如他此刻的眼神,冰冷幽深。

“没人会看你的表演,别装了。”

乔知鸢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问我?”

傅承岩冷嗤一笑,带着上位者的姿态,一步步缓缓走近。

“和他睡的这半年,你哪天不是弄得浑身痕迹,现在又装什么忠贞不渝?”

“乔知鸢,这场婚事是你自找的,没人会可怜你。”

乔知鸢闻言,脸色猛地一白。

是,傅瑾琛在床上不是一般的疯,总是折磨得她满身暧昧。

早晨起床时,她也曾要遮住红痕,却被男人擒住手腕,细碎地吻在锁骨上。

告诉她,不必遮掩。

他喜欢看她身上有他的痕迹!

乔知鸢以为那他们之间的小情 趣,因为爱傅承岩,她接受了。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每晚回家时,为何傅承岩望向她的脖颈处,眼底满是嫌弃与恶心......在他眼里,自己恐怕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吧!

突兀的,乔知鸢笑出了声。

傅承岩冷冷蹙眉,神情不悦:“你笑什么?”


缓缓抬头,乔知鸢红着眼与男人对峙。

纤细脖颈仿佛一捏就断,可眼底却暗藏讥讽。

她死死盯着傅承岩:“我笑你,该不会是有绿帽癖吧?”

“你说什么?”

傅承岩猛地脸色一变。

结婚这半年来,他虽然没和乔知鸢同床共枕,可早已习惯了这女人的温顺乖巧。

每次他下班回家,总是会殷勤的等在门口,被他冷落也不伤心,自己安慰自己。

就像只兔子,总是没有戒备心,将最柔 软的地方展露出来。

无害又温柔。

傅承岩真以为自己听错了,面色阴沉地上前两步。

“你再说一遍。”

既然已经撕破脸,乔知鸢不介意撕得再难看点,眼底的恨几乎快要溢出来。

“我说堂堂傅氏总裁,居然有绿帽癖!

看到自己妻子和别人上床,你才能得到心理满足?”

乔知鸢挑眉,望着眼前男人暴戾阴沉的眉眼,心中却无恐慌,反倒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

“傅瑾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傅承岩,更是畜生中的畜生!”

“贱人,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喉咙里压抑着低吼,傅承岩一把攥紧她的衣衫,将她从地上捞起。

腰部硌在栏杆上,半边身子都探了出去。

乔知鸢被抓得喘不过气,可四目相对,依旧充满挑衅。

“怎么,被我说中了?”

她笑得凄凉,指甲狠狠刺入傅承岩的胳膊:“那再让我猜猜?

该不会白若溪也是幌子,你不跟我睡,是因为你根本就性无能!”

啪——话音刚落,右脸狠狠挨了一巴掌!

乔知鸢头偏向一侧,发丝凌乱地盖住脸颊,脑袋嗡嗡作响,嘴里涌起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一只大手伸来,擒住她精致下巴,强迫她仰头,对上那双阴沉冰冷的眼。

傅承岩神情愠怒,眼神却淬了冰:“乔知鸢,我不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贱种,舍不得对你动手。”

“你在我眼里,什么东西都不是!”

屈辱地咬住下唇,乔知鸢胸腔中愤怒翻涌。

凭什么?

凭什么又是自己!

傅承岩骂她可以,她骂回去难道就要活该挨打?!

抬手,高高扬起一巴掌。

“这巴掌打下去,我不保证你母亲还活着。”

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在距离傅承岩面颊还有一厘米的地方猛然停下。

乔知鸢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傅承岩挑眉:“意思就是,想让她活,就给我老实点!”

说完抬手一扔,乔知鸢像断了线的风筝,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顿时,五脏六腑都紧紧揪成一团。

她小脸煞白,却见傅承岩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轻拭被她摸过的地方,像是触碰了什么脏东西。

“你母亲的手术预约,应该就是这两天。

安分点,不然一旦医生临时有事,来不及手术,没命的可不是我。”

双手撑着地面,长发散落在颈肩,明明别墅四季恒温,乔知鸢却如坠冰窖。

她冻得浑身发颤,泪水模糊了双眼,低声喃喃:“你威胁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你用一条人命来威胁我?”

压抑的哭声在走廊里空荡响起,乔知鸢彻底陷入了绝望的败局。

她不敢动手了。

哪怕傅承岩再给她一巴掌,她也要笑着接受。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害死了母亲。

面对她的哭泣,傅承岩却无动于衷。

从傅家逼着他娶乔知鸢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不会对这女人有任何怜悯。

何况如果不是靠装,她又怎么夺得老爷子的欢心。

现在装可怜,到底给谁看?

“一条人命?”

傅承岩低声冷笑:“你说错了,在我眼里,无论是你母亲的命还是这场荒诞的婚姻,都不过是我与傅乔两家的生意。

生意场上只谈利益,何来感情?”

说完,他缓缓后退,转身离开。

“收拾好你的心情傅太太,别再让我看到你这么失控,很烦。”

房门关上,走廊里再次陷入空寂。

乔知鸢跌落在地板上,转过头,隔着凌乱的发丝缝隙,望向垂向一楼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

泪水模糊中,折射出五彩的光晕,像是做了一场绮丽的梦。

如果这是梦,能不能快点醒来?

......次日清晨。

天边不过刚亮,暗色房间里,傅瑾琛缓缓睁开眼眸。

这一夜,耳边似乎总能够听到乔知鸢的哭声,他没有睡着。

多想和以往一样,走进她的卧室,将她抱进怀中。

亲吻她,安抚她,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可他不敢再轻易这样做了。

卫生间内,他抚去镜子上的水雾,转头望向肩膀处,翻着猩红的血肉。

痛得要命。

可他脸上,却带着一抹幸福的笑。

于是对准镜子里伤口的位置,手指狠狠地戳了进去。

伴随一声闷哼,鲜红的血顺着宽阔臂膀,流经胸口,缓缓没 入腹部......傅瑾琛脸色发白,嘴角却越发上扬,带着前所未有的餍足。

镜子里面,偏执的疯子笑容灿烂。

“小鸢,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你放心,我不会让它消失......”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乔知鸢。

刘姨和其他佣人走进别墅时,都被蜷缩在沙发上的她吓了一跳。

“太太,你怎么又睡在客厅?”

乔知鸢抬眸看她:“你都知道,对不对?”

刘姨一愣,眼神闪躲:“太太您在说什么呢?

我一个佣人,能知道什么?”

“我早该清楚,你是傅承岩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乔知鸢苦涩一笑,本以为泪水早就流干了,却还是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白天和夜晚,你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我的?

会不会骂我傻,骂我是个人人都能睡的贱货?

你说啊!”

她突然大吼,吓得刘姨一哆嗦,也忍不住哭了。

“太太,这真的不能怪我,我只是个打工的佣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您......您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也过得挺好吗?

为什么不能继续装糊涂呢?”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出的话却又像尖锐的刀,狠狠刺进乔知鸢的心脏。

是啊,为什么不能继续装糊涂呢?

因为她是个有尊严的人,她不是个性玩具!


可人人都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乔知鸢能谴责刘姨,却拿她毫无办法。

讥讽一笑,她摆了摆手,不想再追究。

“罢了,就当是我从来都没认清你们,去做你该做的吧。”

刘姨胡乱抹了把泪,双腿微曲,猛地跪下给乔知鸢磕了个头。

乔知鸢却目无焦距地看向前方,不曾理会。

“太太,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家老头子得了重病住院,是您二话不说就给我捐了三十万,这才让他保住条性命。”

“可是太太,我也是要吃饭的呀!

老头子的医药费一个月就要一万多,我还有孙子孙女,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越说,她磕头越厉害。

见乔知鸢不说话,还以为她听进去了,于是再度怂恿:“您就当......就当这事没发生,忍忍就过去了,做女人哪有不委屈的!”

“离我远点。”

闭上眼睛,乔知鸢冷声斥责。

此刻多听刘姨说一句,她胃里就翻涌着恶心想吐。

闻言,刘姨忙不迭起身,飞快逃到了厨房里。

乔知鸢继续枯坐。

一夜未眠间,她陆陆续续想起了更多细节。

这个家,包括刘姨在内的所有佣人,恐怕都知情。

只有她,被新婚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才掉进这场精心编制的弥天大谎中......到底怎么样才能顺利离婚,还能保证乔家不被牵扯?

闭上眼,她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八点,傅承岩准时出现在餐桌旁。

见乔知鸢的座位空荡,他不悦蹙眉:“太太呢?”

以往只要他在家用早餐,乔知鸢总会提前为他布置,知道他胃不好,还会亲自下厨熬粥。

他早就习惯被乔知鸢照顾的生活。

可今天,她缺席了。

刘姨踌躇上前:“太太在客厅坐着呢,一直都在。”

“让她过来。”

傅承岩沉声命令,刘姨显得更为难了。

“已经喊过许多次了,太太完全不说话。”

拿起刀叉的手微顿,傅承岩眼神阴沉:“看来还是没学会规矩。”

“不吃那就别吃了,今天不许给她吃任何东西,连水也不行。”

“这......”刘姨犹豫,可当对上男人凉薄的眼神,却又吓得瞬间噤声。

“我明白了。”

简单用过餐后,傅承岩准备去公司。

路过客厅,看向坐在沙发上,像破布娃娃般毫无生气的乔知鸢,眼里没有一丝同情。

“装装样子就差不多得了,去和他搞好关系,趁早怀孕,我自然会给你补偿。”

“不然,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乔知鸢僵硬地转动眼睛,死死盯着他。

苍白的唇微微张合,低声吐出两个字:“去!

死!”

傅承岩也不生气,勾唇冷笑。

负隅顽抗罢了。

乔知鸢迟早会认命的,因为她天生就是个没骨气的贱人。

就和那个生长在阴沟里的私生子一样。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配极了!

傅承岩走后,客厅里再次陷入沉寂。

一天一夜不曾合眼,饶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乔知鸢缓缓闭眼。

半梦半醒间,鼻尖传来扑鼻的香味。

睁开眼,那张和傅承岩一模一样的面庞在眼前放大,吓得她猛然一惊,连忙坐直身子。

傅瑾琛却轻轻舀起碗里的参汤,吹凉后放在她面前。

“小鸢,你不吃饭,那喝点这个吧?

能补身子。”

不远处,刘姨纠结开口:“二少爷,先生吩咐今天太太什么都不能吃。”

傅瑾琛阴戾眼眸扫过去:“他不在,你还想拿他来压我?”

“我......滚!”

傅瑾琛低声威胁:“不想你做的事,被你那个病秧子老公知道,就赶紧给我滚!”

像是被掐住了命门,刘姨顿时脸色巨变,仓皇后退逃离。

再转头看向乔知鸢,傅瑾琛又换上了温柔的笑。

“来小鸢,张嘴。”

“滚,我不喝。”

撇开头,乔知鸢闭上眼拒绝道。

傅瑾琛眼底暗芒一闪而逝,还是耐着性子轻哄:“不喝怎么行,这是好东西,你......滚啊,拿走我不喝!

跟你们二人沾上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

啪嗒一声,勺子掉落在地毯上。

参汤星星点点地洒落,一片狼藉。

傅瑾琛眼神阴沉,拿过碗喝了一大口。

不等乔知鸢反应,擒住她下巴狠狠吻了上去,轻巧撬开她的唇,将灼热的参汤渡了过去!

“咳咳......”乔知鸢呛得直咳嗽,苍白面容沾上了一抹血色。

只是眼底的恨,却更为清晰。

傅瑾琛唇瓣嫣 红,笑着抹去她嘴角残留的汤渍。

“恨我吧小鸢,没关系!

就算你想报复我们,也得先活下去不是吗?

人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的话,让乔知鸢猛得一激灵。

是啊......为什么始作俑者还能活得好好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照常上班工作,只有她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她要离婚,要让傅瑾琛和傅承岩都付出代价的,要他们跪下给自己道歉!

那她就必须活下去。

双眼猩红,死死瞪着傅承岩。

乔知鸢从他手中夺过参汤,端至唇边,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水渍顺着嘴角滑落,流经纤细脖颈,没 入薄薄的睡衣里,晕染出香槟色的内衣痕迹。

傅瑾琛看得眸色幽深,心中蠢蠢欲动。

乔知鸢不过刚喝完,便将她揽入怀中,舌尖舔 舐她的颈肩,吮 吸着属于她的甜美。

“小鸢好乖。”

“相信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冷哼一声,乔知鸢抬手推开他。

“用不着!

哪怕你做得到,也只会让我觉得肮脏!”

说完,抬脚朝楼上走去。

她要想办法博得一条生路,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傅氏,总裁办公室。

黑白色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随着一声冷哼,文件纷纷扬扬洒了满地。

秘书被砸得劈头盖脸,却一动不敢动。

“恬不知耻!

这把傅氏当成窑子了?

合同上让利还不够,居然还要给他找女人?”

傅承岩向来游刃有余的面容满是愠怒,抬手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狠狠扔在桌面上。

秘书面露难色:“总裁,这王德忠是出了名的好 色,几乎和每家公司合作,都会明里暗里地要女人!”

傅承岩嗤笑一声:“这么饥 渴,也不怕得病?”


即便习惯了自家总裁说话直接,秘书脸上还是闪过一抹难堪。

“这总裁就有所不知了,王德忠早年靠妻子娘家才挣得第一桶金,是个十足的妻管严,不敢出去拈花惹草。”

“可若是生意伙伴,打着谈生意的名号送上来的女人,一是来路清楚,二他也不怕被发现。”

傅承岩挑眉,眼底的不屑愈发浓郁。

“这么说来,给他找个公关小姐还不行?”

秘书抿着唇摇摇头,小心翼翼开口:“他说......想要个看上去很乖,床上又放得开的,身世要清白。”

“还真挑上了!”

轻嗤冷笑,傅承岩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自他掌管傅氏以来,手段雷厉风行,狠辣决绝,人人都畏惧他。

他从未遇到敢和他这样讨价还价的!

慵懒掀起眸子,便要结束这场荒唐的合作。

可还没等他开口,秘书像预料到他在想什么,连忙补充道:“总裁,他这批货物在所有供应商里是性价比最高的,而且他还愿意再让一个点的利润,只求满足他这一点小癖好!”

“哦?”

傅承岩挑眉,幽冷如冰的眸中染上一丝兴趣盎然。

“宁愿少赚钱,也要女人?”

“估计实在是被家里压得太厉害了......”冷眸微眯,傅承岩若有所思,纤长的食指轻敲桌面,咚咚的闷响像砸在心口上。

秘书低着头,屏住呼吸,此刻万分紧张。

“你先出去,我再想想。”

秘书如释重负,连忙点头蹲下,将散落满地的文件整理好,放在桌上。

直到门上锁,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落地窗外,耀眼的阳光争先恐后涌入,洒在办公桌旁的空地上。

傅瑾琛坐在阴影里,周身散发着凌厉冷漠的气息。

让利一个点,那也是一百万了。

用来换个女人,于他而言实在赚大了,可王德忠的要求未免也太多了!

普通的公关打发不了他,那究竟能有谁呢?

恍惚间,一张噙着泪,满是绝望痛苦的明艳脸庞,莫名在他脑海里变得清晰。

他想起那些夜晚,他自房门口路过,卧室里传来的婉转低喃。

深深压抑中,带着极致的欢愉......扣动桌面的力度不断加重,咚咚的响声愈发衬得气氛压抑。

傅瑾琛眼神幽冷,渐渐深不可测。

敲打声停下的那一刻,他唇角微微上扬。

他想,他有人选了。

......“小鸢,你要去哪儿?”

见乔知鸢穿戴整齐自楼上下来,傅瑾琛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望着她今日穿着,眼底的占有欲越发旺盛。

月白色丝质连衣裙衬得她身材姣好,脖颈上系着同色丝带,脸上妆容精致,看得出费了功夫,显得她神采奕奕。

此刻,全然不见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的萎靡。

太美了,这样美的小鸢,就该被他藏到无人之地,只被他一人日夜欣赏......可乔知鸢连个眼角都不愿施舍给他,冷声开口:“让开!”

“先告诉我你去哪?”

狭长凤眸中藏着偏执,指尖绕上她脖颈的丝带,一点一点往上缠绕,像是在拆一件精心包装的礼物。

“如果你逃跑,我会死的。”

“那你最好现在就去死,别再来碍我的眼!”

乔知鸢冷笑一声,讥讽望向他:“真是个怂货!

还说要帮我对付他,结果我还没跑呢,你就担心自己会被他整死?”

指腹抵住她伤人的唇,傅瑾琛缓缓摇头,眼底阴郁浓稠。

“是小鸢你不在,我会痛苦死的!

我不会让你逃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目光不经意对视,撞进他眼底偏执,乔知鸢控制不住地瑟缩。

疯子,全都是疯子!

“我能逃到哪里去?

你们昨天威胁的还不够吗?

傅家的生意,我母亲的命,全都握在他手上,我能怎么逃?”

“我只是想出门去看看我妈,你也要拦我?”

乔知鸢冷声质问,傅瑾琛这才露出和煦的笑。

“原来是去看伯母,我陪你去。”

“不用了。”

她厉声拒绝,向前走了两步,却又面色讥讽地停下。

“你以什么身份去?

傅瑾琛还是假冒的傅承岩?

骗骗我就算了,别把你自己都骗过去了!”

说完微扬下巴,头也不抬地离开了。

身后傅瑾琛墨眸沉沉,双手控制不住地攥紧成拳。

手臂用力,又不小心扯到肩膀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再度染红了白色衬衣。

“二,二少爷,你的肩膀......”刘姨路过客厅,不经意看到,下意识仓皇大叫。

傅瑾琛回过神,啧了一声,眼底却带有深深眷恋。

“小鸢还是在意我的,不然怎么会在我身上留下这么深刻的痕迹呢?

你说对不对,刘姨?”

他脸上笑容餍足,却吓得刘姨抖若筛糠。

“刘姨,你怎么不说话?”

见她不开口,傅瑾琛笑意渐浓,一步步朝她靠近。

“平时面对他,你不是很能说吗?

事事都要报告,恨不得闯进屋里,看我和小鸢用了什么姿势?”

他每多说一句,刘姨脸色便苍白一分。

“二......二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傅瑾琛垂首,低低笑出了声。

碎发散落在眼前,抬眸时又添了几分阴翳。

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找人索命的。

“我知道的,恐怕比你想象中还要多。”

刘姨吓得双脚发软,眼底的恐惧愈发清晰,此刻竟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一直以来,相比较冷漠,高高在上的傅承岩;她都更害怕这个阴翳,如同疯子一样的二少爷!

所以能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

“二,二少爷,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要养家糊口啊!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饶了我好不好?”

“现在太太也知情了,以后我就能少报告点事情了!”

“不。”

傅瑾琛抬手制止了她,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

“我要你继续报告,越详细越好!”

刘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补充。

“务必要让我那个好大哥知道,我对小鸢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我此生......一定非她不可!”

盯着他妖孽的脸,刘姨僵硬地点头。

一片寂静中,叮铃铃——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满室寂静。

傅瑾琛转头,脸上笑容尽失,唯有眼底深沉幽暗......
家里的电话一般不会响,既然响了,那必定是他打来的。

傅瑾琛并未第一时间接通,只深深看向刘姨。

对上他阴戾双眼,刘姨吓得哆嗦,忙不迭地点头。

“我......我知道了,二少爷你放心,我会报告的!”

倏忽间,傅瑾琛嘴角上扬,竟给了刘姨一个结实的拥抱。

不顾她吓得脸色惨白,笑着开口。

“这样才对嘛!

对你对我,对我的好大哥,还有你那个病秧子老公,都是最好的。”

“刘姨,别让我失望。”

说完从容转身,迈着慵懒的步伐去接电话。

“大哥,有何吩咐?”

傅瑾琛挑眉,语调却平静乖巧,和面对乔知鸢时的偏执疯狂全然不同。

“小鸢出去了,要我帮你找回来吗?”

傅承岩轻嗤冷笑:“当真是我的一条好狗,什么时候都不忘为我着想。”

“为大哥分忧解难,不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你能明白就好。”

傅承岩冷声命令道:“有件事,我要你去做......”随着他开口,傅瑾琛默默攥紧听筒,指尖泛着青白色,笑容却越发张狂。

“我明白了大哥,会如你所愿的。”

“既然当了狗,那就做干净点,另外......”食指轻敲桌面,傅承岩语气低沉:“没什么事,今晚就不必回去了,让那女人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隔着电话,他无法看到傅瑾琛上一秒还上扬的嘴角,猛然塌陷。

眼底翻涌着浓郁的暗色,好半晌才一字一句。

“都听大哥的。”

电话挂断,傅瑾琛默不作声上楼。

再下来时,穿着一身黑衣。

黑色鸭舌帽压得极低,几乎看不见他的脸,沉默不语地走出了家门。

直到隔着窗户,确定他开车离开,刘姨这才双手捂住心口,忍不住地阿弥陀佛。

再多和傅瑾琛相处一会儿,她真怕自己会死!

那实在是个不能招惹的疯子............医院,VIP病房走廊。

“病人最近恢复得不错,各项指标都有提升。

如果能请李医生为她做手术,想必恢复效果会更理想。”

温医生一边翻病例,一边对乔知鸢解释道。

此刻,她正盯着病房上的小窗,久久凝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

里面躺着她的母亲,宋澜。

曾经纤细高挑,出了名的美人,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整个人陷入雪白的被子里,像是被皑皑大雪所掩埋。

脸色蜡黄,双颊凹陷,再也不复当初的明艳。

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乔知鸢痛得无法呼吸。

她转头,几乎带有祈求:“温医生,难道除了李医生以外,没人能做这个手术吗?”

温医生诧异地推了推眼镜:“最近不是在和李医生谈预约了吗,太太怎么突然要换医生?”

一声太太,把乔知鸢拉回现实。

险些忘了,这整个医院都是傅家的产业,哪怕极为负责,富有同理心的温医生,也理所当然是他们的人。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苦涩一笑,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担心李医生没时间,耽误手术而已。”

“这个太太无需担心,只要......温医生。”

不等他把话说完,乔知鸢轻声打断:“我想进去陪陪她,可以吗?”

“当然。”

得到允许,乔知鸢下压门把手,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关上门,将一切嘈杂隔绝在外。

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床边放置的各种仪器发出的低鸣声。

或许是母女心有灵犀,宋澜缓缓睁眼。

“小鸢......”她嗓音沙哑,颤抖着抬起骨瘦如柴的胳膊,乔知鸢连忙紧紧握住她。

好冰,像是触碰到了冰块,冻得她止不住颤抖。

“妈,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温医生说你有在慢慢康复。”

收起不好的情绪,乔知鸢柔声开口:“放心,你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哪怕骨瘦嶙峋,可望向女儿时,宋澜眼底依旧带着浓浓温柔。

“小鸢,你哭过了?”

乔知鸢一愣,她明明伪装得很好,母亲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哭?”

宋澜眼底的担心不似作假:“和承岩吵架了吗?

你是妈的女儿,你骗不了我。”

没想到心事在母亲面前昭然若揭,所有的伪装都成了笑话。

乔知鸢忍不住红了眼眶:“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宋澜虚弱一笑,抬手替她理清额前的碎发。

“傻姑娘,你的委屈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

只一句话,立刻让乔知鸢鼻酸。

可她强忍着,不敢让自己哭出来。

“就是和他吵了两句,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妈,你别担心我。”

真的是这样吗?

宋澜很怀疑。

因为她在女儿的眼底,看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孩子,无论是我还是你爸,都只希望你过得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如果你觉得不幸福,我们也都会跟着痛苦,别委屈了自己......”乔知鸢和傅承岩结婚时,宋澜已经病入膏肓,怎会不知这场亲事是他们高攀了人家?

既是高攀,那就必不可免会受气委屈。

但这绝不是她和她丈夫想要的。

他们宁愿依旧一无所有,也不想女儿被当成吸血的工具。

可问题就在于,知鸢这孩子太善良了!

为了乔家,她一定会先牺牲她自己。

乔知鸢忍了又忍,在泪水流出来的前一刻,仓皇逃离医院。

擦干眼泪,她立马就去联系律师事务所。

母亲的病要治,乔家的生意也要运行,但她和傅承岩,也一定要离婚!

她无法和一个骗子,一个疯子继续生活。

否则,她也会疯掉的。

见乔知鸢虽穿着简单,可样样精致得体,价格不菲,律师们都格外热情,觉得是来了个大单子。

连忙耐心询问她的诉求。

可当问及乔知鸢的离婚对象时,却都不由得愣住。

“女士,您能再说一遍吗?

你要和谁离婚?”

乔知鸢抬眸,脸上不喜不悲:“傅氏总裁傅承岩,有问题吗?”

“这事关键不在于有没有问题......”律师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只能无奈撂下一句话。

“抱歉女士,您这案子......我们接不了!”


知道他们畏惧傅家的强势,所以不敢接,乔知鸢也不强求。

立刻去了另一家。

可一整天,她连去了七八家,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这一刻,乔知鸢通体冰凉,才意识到傅家在海城的势力,究竟有多庞大。

想要以一己之力和他们对抗,无异于是螳臂挡车......她甚至没有去处。

不得已,只能又回到那个让她感到恶心的别墅。

走进客厅,沙发上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纤长的腿 交叠,一只手靠在扶手上,慢条斯理喝着咖啡。

似乎是觉得暴露了,没有必要再隐瞒,高 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灯光折射下,散发着幽冷光芒,愈发衬得他整个人阴沉可怕。

见乔知鸢回来,抬眸冷冷看了一眼。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只一眼,乔知鸢通体恶寒。

这么明显的区别,她以前怎么会没看出来?

脑子难不成真被狗吃了吗......“用不着你管,与你无关。”

懒得和他多说,拖着疲惫的身子,乔知鸢朝楼梯走去。

身后快速传来脚步声,大手紧紧箍住她纤细手腕,猛地向后一拉。

伴随着刺痛,她对上一双阴沉的眸子。

“想离婚?”

傅承岩挑眉,只觉得可笑:“你觉得海城有谁敢接这个离婚案?”

“你跟踪调查我?”

乔知鸢瞪大眼睛。

“跟踪调查你?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你的行踪我不调查,也自会有人告状!”

不屑轻嗤冷笑,傅承岩死死捏住她的下巴,警告道:“我说过,傅太太的位置是你自找的,我没允许离婚前,你想都别想。”

说罢狠狠一甩,眼睁睁看着她狼狈摔倒在地。

“衣服给你放在楼上了,尽快换好,晚上陪我出去有个应酬。”

双手屈辱地攥紧成拳,乔知鸢满眼不甘。

“我不去,既然你厌恶极了我,为什么还要我去,怎么不找白若溪?”

“你?

也配和她比!”

傅承岩危险眯眸,眼底寒意涌动:“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别忘了你还是傅太太,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乔知鸢苦涩一笑,知道他无非要用父母来威胁自己。

可眼下,她无法反抗,只得失魂落魄朝楼上走去。

以前,她从没陪傅承岩应酬过。

这种公开场合,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永远都是白若溪。

而她这个正牌妻子,则是被他金屋藏娇地放在家里。

若不是那时的夜夜缠 绵,她或许早就受不了了!

乔知鸢以为,傅承岩是真心爱她,所以才不愿她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

如今想想,如果真是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又怎么可能舍得不拿出去炫耀呢?

不知今晚发的什么疯,居然要她去应酬。

只可惜变质的东西吃进嘴里,带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恶心与反酸......半个小时后,乔知鸢下楼。

一条红色的丝质连衣裙,剪裁版型极好,前面看端庄迷人,后背却是性感的深V设计。

“你确定要我穿这件衣服?”

乔知鸢皱眉,总觉得不自在,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走 光。

傅承岩起身,轻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两眼。

没有欣赏,没有欲 望,只像在观察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不错,走吧。”

说完一把扯住乔知鸢,将她带出门。

秘书已经在家门外等着了。

看到乔知鸢,他神色震惊,又带着些许怜悯。

乔知鸢皱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塞进车里,随即扬长而去......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只有秘书时不时向后投来复杂的眼神,越发让乔知鸢感到不安。

“我们要去哪儿?”

她转身问道。

手中拿着平板,幽冷光线映衬得他眉眼冷静,傅承岩头也没抬。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别废话。”

乔知鸢被他气笑了。

“去哪吃饭?

我难道连问的权利都没有吗?”

“没有。”

傅承岩抬头,镜片的反光幽冷阴森:“所以能闭嘴了吗?”

乔知鸢一时间语塞,没再多说。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来到一处私人会所。

这里采取会员制,用餐都在包厢里,隐私性极好,所以海城许多大老板都喜欢到这里来谈事。

乔知鸢以前也跟父亲来过这,所以并不意外。

很快,他们被牵引到一处包厢前。

打开门,屋里有个男人。

他立刻起身,快步走过来与傅承岩问好:“傅总,好久不见!”

男人向来冷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王总。”

两人寒暄间,男人油腻腻的目光落在乔知鸢身上,带着一抹惊艳,上下打量。

“哎呦,这位是......她?”

傅承岩转头撇了一眼:“我的太太,乔知鸢。”

男人一听愣住了,片刻后却又兴奋至极,连忙朝乔知鸢伸出手:“原来是傅太太,幸会幸会!

傅总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太太。”

紧紧抓住乔知鸢的手,男人一边说,忍不住摸了两把。

恶心感涌上心头,乔知鸢皱眉,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耳边却传来傅承岩不屑的贬低:“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而已,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

男人摆摆手,目光却依旧黏在乔知鸢身上,流连忘返:“光是这副漂亮皮囊,那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呀。”

“来,咱们先吃饭!”

说完,便转身进屋。

直觉告诉乔知鸢,这人不怀好意。

她站在门口踌躇不定,耳边却传来阴冷催促。

“怎么还不进去?”

“他......他到底是谁?”

“一位合作伙伴,王德忠。

今天这饭局就是为他而组的,别给我搞砸了。”

说完,傅承岩率先抬脚进去。

乔知鸢犹豫不决,再度迎上他带有威胁的目光。

迫不得已,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随着门缓缓关上,秘书站在门口,长叹一口气。

他就知道自己没想错。

从看到自家总裁带着乔知鸢出门时,他就有预感今天的“贡品”是她。

知道总裁不喜欢乔小姐,可毕竟也是他名义上的太太。

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这顿饭,乔知鸢吃得如坐针毡。

本该是傅承岩和王德忠谈生意,她在一旁作陪。

偏偏她被安排在了两人中间,相比较傅承岩的冷落冰霜,王德忠未免太过殷勤。

“来,傅太太尝尝这道菜,他们这里的招牌!”

“还有这个,都很好吃,你快尝尝呀!”

王德忠生得肥胖,啤酒肚几乎要把西装衬衫给撑破。

笑起来时,脸上肥肉抖了又抖,那双绿豆大的眼睛始终在乔知鸢身上滴溜溜转个不停,像是要把她扒光一般。

乔知鸢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可望着他伸向自己盘子时,那双筷子上带着油腻的水光,还是忍不住一阵作呕。

“承......承岩。”

转头望向傅承岩,她低声开口,被迫扯出一抹笑:“你和王总不是要谈生意吗,要不我坐你左边吧?”

她起身要换座位,却被王德忠拦住。

“哎傅太太别走啊,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知道扰乱了这场生意,乔家非但讨不到任何便宜,更有可能被报复,乔知鸢不得不强忍恶心,轻笑摇头。

“没有,我只是不想耽误二位谈生意。”

“生意什么时候谈都行,今天咱们吃得尽兴才最重要,傅总说对吧?”

傅承岩修长指节端起茶杯,淡淡喝了口茶,笑意凉薄:“没错,不必换座位,王总为人热情,你确定要拒绝?”

乔知鸢瞬间猩红了眼,小声提醒:“傅承岩,我可是你的妻子。”

“就因为是妻子,所以才该帮我。”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傅承岩低头看了一眼,乔知鸢也恰好看到屏幕。

是傅瑾琛。

她心头一紧。

容不得乔知鸢多想,傅承岩拿着手机起身。

冷冷瞥了她一眼,却对王德忠勾唇轻笑:“王总慢慢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接个电话?

王德忠顿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好好好,傅总慢慢接,不着急。”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乔知鸢着急起身,她宁愿跟着厌她至极的傅承岩,也无法再和王德忠共处一室。

可傅承岩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宽阔后背挡住她去路,冷冷回眸看向她:“待在这,别搞砸了。”

说完,门被关上。

乔知鸢一阵恍惚,一只油腻的手却突然伸向她光滑脊背,让她控制不住恶心......转过头,果然是王德忠。

佯装镇定,乔知鸢语气严肃:“王总,你这是干什么?”

“傅太太,傅总都把你单独留给我了,你还装什么呀?”

王德忠奸笑着,堆满肥肉的脸上满是褶子,眼底的欲 望不加掩饰。

“我是喜欢烈女,但装装就差不多得了,咱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请王总自重!

他只是出去接电话,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

乔知鸢意识到,傅承岩今天是拿她做人情。

可她绝不相信,他要让自己陪这个死胖子发生关系!

再怎么说,她也是傅瑾琛名义上的妻子,就算不喜欢她,可二人荣辱与共都是系在一起的。

这样做,就不怕自己脸上无光吗?

面对他的排斥,王德忠却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

“傅太太这是装上瘾了啊!

好啊,你喊,只要你能喊来人,我算你厉害!”

搓着手,他一步步朝乔知鸢靠近,奸笑着猛地扑了上去。

“但今天,傅总都把你带来送给我了,我当然要尝尝你这大美人的滋味......到底是有多销魂!”

“啊——”伴随着惊声尖叫,屋内传来一阵杯盘狼藉落地的破碎声。

声音极小,若非秘书靠近门口,怕是听不到的。

这里的隔音太好,怕是没少发生类似的事。

他抿着唇,脸上神情复杂。

没想到总裁当真舍得,难道这就是能赚大钱的人?

想起乔知鸢让人一眼难忘,惊艳绝尘的美,却要被那头人形肥猪压在身下折辱,秘书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不远处,傅承岩正站在假山流水前打电话,对于屋中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事情都办好了?”

指尖一点猩红香烟徐徐燃烧,傅承岩冷声询问。

“办好了。”

电话那头傅瑾琛压低帽檐,戴着黑色口罩,唯有一双阴冷贽的眼,不屑看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众人。

黑色衣服上浸透深色痕迹,看不清是水是血,只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弥漫在鼻尖,让人恶心得想吐。

“起码三个月内下不了床,这下大哥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用担心他们再去相关部门告状。”

傅瑾琛嘴角上扬,右手把玩着匕首,狠狠踢了一脚地上还没完全昏过去的人。

那人抬头,眼神憎恨地瞪向傅瑾琛。

“你......傅承岩的走狗,你和他一样,不得好死!”

“别管我死不死,先看看你自己能不能活。”

傅瑾琛蹲下身,匕首从他脸上缓缓划过,眼底带笑,柔声开口。

突然,刀尖一顿。

被他高高举起,猛地往下刺。

吓得男人瞪大眼睛,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空气里传来一股腥骚味。

低头一看,原来是吓尿了。

傅瑾琛顿时笑的更大声:“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不过如此。”

恰好此刻,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像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狗,最适合干这腌臜事,不要留下隐患,处理干净了再回来。”

“当然。”

被骂了,傅瑾琛也不生气。

毕竟这种话他听得太多了,早就免疫了。

“不过......”微眯眼眸,傅瑾琛将手机听筒移开,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光点。

位置定位在海城最私 密的私人会所,听雨轩。

“大哥,小鸢回家了吗?”

傅承岩一顿,香烟被他扔在地上,皮鞋覆盖在上面,狠狠碾灭。

“别把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我同意你和她睡,不过是为了你的种,她到底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少打她的主意!”

“做干净点,之后就滚。”

见秘书正满脸担忧朝自己靠近,说完后,傅承岩果断挂了电话。

殊不知电话那头,傅瑾琛紧盯手机,眼底的疯狂愈发旺盛滋长......“大哥,你既然把小鸢给了我,那她当然是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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