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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蝴蝶飞不过沧海小说

风月都相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他只叫她蓝蝶。多年后才知缘由,他是沧澜,她是澜(蓝)的蝶!——沧澜蝶舞京市最顶级会所,vip钻级包间内。娇艳明丽的贵女林翌,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去不去?”少女身形修长窈窕,窄肩薄背细腰,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顺滑地披垂到腰间。她低着头,看不到容颜。单看那身形的玲珑韵致,便能看出,定是一位骨相极佳的美人。林翌轻嗤一声:“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自命清高的蠢样子,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蓝生集团千金?”少女身形不易察觉地抖了抖,抬起了头。鹅蛋脸,桃花眼,白玉肌,玉骨鼻,樱桃唇……组合在一起,是江南水墨的娴雅韵致,又是摄人心魂的极致媚色。林翌最讨厌蓝蝶这张纯欲交加的脸!从小到大,她假情假意的和蓝蝶做了多少年豪门塑料姐妹花,就被她艳压了多少年...

主角:蓝蝶廖仲清   更新:2025-07-14 01: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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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蝶廖仲清的女频言情小说《都说蝴蝶飞不过沧海小说》,由网络作家“风月都相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只叫她蓝蝶。多年后才知缘由,他是沧澜,她是澜(蓝)的蝶!——沧澜蝶舞京市最顶级会所,vip钻级包间内。娇艳明丽的贵女林翌,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去不去?”少女身形修长窈窕,窄肩薄背细腰,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顺滑地披垂到腰间。她低着头,看不到容颜。单看那身形的玲珑韵致,便能看出,定是一位骨相极佳的美人。林翌轻嗤一声:“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自命清高的蠢样子,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蓝生集团千金?”少女身形不易察觉地抖了抖,抬起了头。鹅蛋脸,桃花眼,白玉肌,玉骨鼻,樱桃唇……组合在一起,是江南水墨的娴雅韵致,又是摄人心魂的极致媚色。林翌最讨厌蓝蝶这张纯欲交加的脸!从小到大,她假情假意的和蓝蝶做了多少年豪门塑料姐妹花,就被她艳压了多少年...

《都说蝴蝶飞不过沧海小说》精彩片段


他只叫她蓝蝶。多年后才知缘由,他是沧澜,她是澜(蓝)的蝶!

——沧澜蝶舞

京市最顶级会所,vip钻级包间内。

娇艳明丽的贵女林翌,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去不去?”

少女身形修长窈窕,窄肩薄背细腰,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顺滑地披垂到腰间。

她低着头,看不到容颜。

单看那身形的玲珑韵致,便能看出,定是一位骨相极佳的美人。

林翌轻嗤一声:“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自命清高的蠢样子,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蓝生集团千金?”

少女身形不易察觉地抖了抖,抬起了头。

鹅蛋脸,桃花眼,白玉肌,玉骨鼻,樱桃唇……

组合在一起,是江南水墨的娴雅韵致,又是摄人心魂的极致媚色。

林翌最讨厌蓝蝶这张纯欲交加的脸!

从小到大,她假情假意的和蓝蝶做了多少年豪门塑料姐妹花,就被她艳压了多少年!

如今,蓝生集团倒闭了,蓝家一夜之间被债主围追堵截,那位蓝家的豪门贵女,差点被讨债人强了……

林翌做梦都要笑醒!

所谓的塑料姐妹花,她彻底不需要装了!

“林翌,谢谢你,我会去。”蓝蝶收起了那张金光闪闪的入场券。

那是去往一场顶级权贵名流私人party的入场券。

蓝蝶答应去表演她拿手的芭蕾舞,为名流们助兴。

“我可是为你好啊,说不定被哪个名流看上了,把你包养回去,你就不用过的这么狼狈,还能把我霁安哥哥家的欠款给还了。”

林翌一脸看戏的模样。

听到康霁安的名字,蓝蝶纤长浓密的睫毛,像忽闪的蝶翼般,轻轻抖了抖。

她不想再继续留下来等着林翌羞辱,起身,礼貌地说了声:“再见”,便要离开。

“霁安哥哥一会要来接我,你要见见吗?”林翌斜眼睨着她。

“不必了!”蓝蝶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雅间。

豆大的泪珠从妩媚的桃花眼里颗颗涌出,像一粒粒圆润饱满的珍珠,美到易碎。

教养让她不会开口说难听的话,可压抑的委屈却总需要出口来发泄。

她选择了哭和逃。

跑的太快,身子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又生生被反弹回去,差点摔倒。

一股非常独特的木质清香,伴着淡淡烟草香,席卷了她的鼻腔。

有一种让人错觉的安全感,却也透着丝丝的清傲与入侵感。

蓝蝶对于香味十分敏感。

她自己天生自带至今都没有被模仿出来的清雅兰花香。

在她出生当日,上百只美丽的蝴蝶,聚集在蓝蝶妈妈所在的病房窗前,久久不散,蔚为奇观。

所以,她的名字,单字为蝶。

她使劲仰头,才看到了那个挺拔如松的高个子男人。

传统的西裤衬衣打扮,极端傲慢、生人勿近的疏离长相。

周身透出的矜贵不凡的气场和尽显低调却奢华的装扮,让她迅速判断出他大概的身份。

京市向来不缺权贵,通天的权贵家却屈指可数。

“对不起!”蓝蝶低眉道歉,声音如泉水般,透着甘甜。

男人面无表情,只看了她一眼,便从她身侧漫不经心地走过。

似乎带起了一阵风,风里带着他特有的木质清香。

那种香,与她曾经闻到过的任何味道都不同。

后来,她知道,那是被称为瑞士贵族的调香师Alberto,依着他的气质和喜好,为他量身打造的原始青松香。

毕竟是原蓝生集团的千金,蓝蝶的眼光与判断还是相当的准。

男人走进某个豪华包间,一言不发地坐到居中位置。

立马便有几名精英扮相的男子,敬酒奉茶,上赶着找话题。

他向来懒得参与这种阿谀奉承的场合,派一个高级助理来应付便已足够。

今日过来,还是因为同为大院子弟的廖仲清,力邀他三次,让刚回国不久的他,务必出来了解一下华国最朝阳的投资项目。

那个坐在他旁边,唯一一个不用点头哈腰的人,就是廖仲清。

贺家和廖家,一个战队里的世交,京市寥寥无几的通天权贵家族。

贺沧澜简单听了几句精英老总的汇报,便知道了大概。

接下来他们的滔滔不绝,他听的漫不经心,眼睛若有若无的看向窗外。

他的眼睛有了别人无法察觉到的细微变化。

熙攘马路旁,有高大的景观树。树下,是一个曲线流畅的剪影。

那腰肢太过于纤细,就如仙境中的一抹琼枝,风一吹,便要折断。

裙子布料包裹不到的皮肤,太过于白皙,阳光一打,光反射过来,让贺沧澜略带邪魅又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有风来。少女长发扬起,几只漂亮的蝴蝶,在她的发梢处穿梭,久久不去。

他的鼻腔里,仿佛又氤氲了刚刚少女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兰花香。

让他挥之不去的味道。

廖仲清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向了窗外。

贺沧澜的眼睛也会在女人身上停留?奇闻!

廖仲清贴近他的耳畔,悄声:“沧澜,眼光和投资一样毒!蓝生集团的落难公主,蓝蝶!

京大播音主持系的大三学生,久居华国校花榜首,擅长芭蕾舞,被誉为京圈芭蕾公主。

很多圈里子弟意淫过她,仗着蓝生的盛威,不敢造次。

现在,盛极一时的蓝生集团垮了,还欠下了巨债,不少人明码标价想去包养她,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一个落难的弱女子。”

贺沧澜没有说话,性感的薄唇,却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凤眸里,有别人无法猜透的神色。

他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谁的救世主。

他的家庭背景,让他从小就懂得阶层分明的难以逾越。

权贵子弟的典型特点,虽为人极其周到圆滑,却处处透着疏离与凉薄,傲慢与偏见。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略带调侃:

“仲清,你可曾是幻想她的那一个?”

廖仲清不自然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尤物人人好之,尤其是绝代风华的罕见美人。

廖仲清不免俗,却也只会把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当做玩伴。

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耳边便传来了贺沧澜低沉的声音:

“如果是,以后,可以断了念想了!”


廖仲清惊了,脸上却不动声色。

“沧澜,后天的私人聚会,听说汪伯伯家的汪书仪也会去。”

贺沧澜好像没有听见廖仲清的话,只是看着那几个嘴巴不停动弹的老总:

“可以了,把策划书拿给我助理,至于投与不投,关系没用,我要衡量价值。”

“那是,那是……”

贺沧澜又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看到那个身影,正走向停下来的公交车。

繁华地段,乘车的人很多。

少女走的很优雅,在蜂拥而上挤车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纤柔单薄的身子,果然挤不过汹涌的人潮,蓝蝶很快就被人挤的东倒西歪,车上的人也满到需要贴着车门站着。

一位拉着购物车的大爷,在公交车门关上的刹那,迅速挤了上去。

购物车一提一甩,不偏不倚甩到了还没上车的蓝蝶身上。

毫无防备的蓝蝶,被甩的一个趔趄,半跪到了马路边沿。

“小姑娘,都怪爷爷没看见,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啊……”

公交车起步了,大爷还在拍着车门冲着蓝蝶大喊。

蓝蝶冲着大爷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低下头,眼泪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委屈,难堪,加上刚刚被林翌的羞辱,还有一笔笔压的她喘不过气的债款,爸妈突然撒手人间,胞弟蓝田的病……

人的崩溃,有时候,就在不经意间。一根稻草,就可以轻易压垮!!!

好心人过去扶她,蓝蝶擦着泪:“谢谢了,我自己能起来。”

她慢慢站起来,看着右腿膝盖处,带着斑点血迹的红痕,默默走到景观树的背面。

就是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因为,到了家里,面对爱她的奶奶和弟弟,她必须保持微笑!!!

……

包间内的贺沧澜,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摆手,叫过了自己的私助易安。

易安躬身,得了贺沧澜的指令后,便迅速离开了包间。

廖仲清正在疑惑,带了往窗外看戏的心态。

却见贺沧澜突然打开了话题,便也专心和他聊了起来。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贺沧澜手夹着烟,修长手指间轻雾缭绕。

男人有着远山清水的沉雅和韵致,偏偏五官又立体到锋利,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不容人有一点忽视。

幽深的凤眸中蕴着深水,没人可以参透那里会泛出什么浪花。

就像他的目光突然又移向了窗外,廖仲清也跟着望去,车流如织,大树下的倩影早就消失不见。

“沧澜,人走了。”廖仲清带着调侃。

贺沧澜慢慢收回目光:“你说的谁?”

廖仲清一时哑口:“你看的谁?”

贺沧澜勾唇,一个烟圈从他嘴里缓缓吐出,在廖仲清面前氤氲散开:

“仲清,你脑子有点锈!走,陪我去骑马,这小屋子待久了,就容易大脑缺氧!”

廖仲清不禁为自己的多心感到无理取闹。

蓝蝶再国色天香,或者说,哪怕蓝生集团不倒闭,这种纯商家,也很难入的了贺家的门。

作为贺家子孙的贺沧澜,从生下来,就有旺盛贺家权贵家族的使命,爱情基本就是奢望,至于婚姻这种重量级筹码,当然不是自己能随便做主的事。

……

正在哭泣的蓝蝶,面前突然站过来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

“蓝小姐,您好!我是易安。如您不介意,我可以为您效劳!”易安礼貌地递过去一张名片。

名片烫金打造,沉甸甸的。

蓝蝶瞥了一眼,“国安**”四个大字,在光照下,金光乍现!

她对国安并不陌生。无人敢撼动的业内资深。名下涉猎繁多的商业项目,没人可以具体知道有多少。

父亲蓝生曾经告诉过她,这样的集团,就四个字:无人敢惹。

蓝蝶把名片递了回去:“谢谢您了,我不需要!”

“蓝小姐,受人之托,请不要让我为难!”

易安说的十分真诚,眼睛里流动的光,让蓝蝶有些不忍心拒绝。

“如果您信不过,您随时可以电话报·警!”

蓝蝶看了下手机,下午的一节课快要到时间了。

又见易安已经恭敬地打开了后车门,大有她不上车他就不走的架势。

罢了罢了,蓝蝶轻步过去:“谢谢易叔叔!我去京大,下车付给您车费。”

易安微笑不答话,见蓝蝶上车后,关好车门,迅速进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直到蓝蝶发现路线不对。

“易叔叔,这不是去京大的路!”

“蓝小姐,先带您去医院包扎。”

“不用,就是一点皮外伤,我还要上课。”蓝蝶虽然着急,说话却是一贯的轻声细语。

“绝不会迟到!”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进一处专属疗养院,直接到了一座楼前停下。

“蓝小姐,请!”

医生是位六十多岁的慈眉善目的老人,易安恭敬称他:梁教授!

梁教授笑眯眯的:“没跟着我大侄子?”

“执行贵侄子的命令呢!”易安恭敬回道。

梁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蓝蝶一眼,没再说话。

他的手法十分利落娴熟,很快就做好了消毒包扎:“小丫头,放心,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蓝蝶赶紧站起来礼貌道谢:“谢谢梁教授!”

“跳舞的吧?那得尤其重点保护着腿。”梁教授十分和蔼。

蓝蝶惊讶于梁教授毒辣的眼光,自己确实是从小练芭蕾舞,不过只是当做兴趣来练,大学选的却是播音主持。

易安过来道别:“贺总改日会过来拜会,我先送蓝小姐回校。”

梁教授笑了笑,看着蓝蝶:“小丫头也可以跟着一起来玩。”

蓝蝶一脸蒙圈,贺总是谁?和国安又有什么关系?

易安没有给她愣神的机会,直接发动车子,直奔京大而去。

一路无话,直到到了京大下车的时候,蓝蝶要给易安转车费。

易安微笑:“别谈钱,举手之劳!”

“贺总是谁?”蓝蝶问出了一路憋在心里的问题。

易安沉声:“蓝小姐不必多想!您快去上课吧,别耽误了时间。”

易安迅速发动车子离开。

蓝蝶往学校赶的时候,迎面遇见了舍友兼闺蜜丛月:

“女神,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劳斯莱斯银魅哎!”

……


蓝蝶支吾了一声:“s风车!”

丛月眼睛瞪圆:“劳斯莱斯也加入了s风车大军?逆天了!”

蓝蝶不再解释,丛月也就没再继续问。

易安刚发动车子便给贺沧澜去了电话:“贺总,一切办妥!”

贺沧澜正在马上飞驰。

一身黑色合体骑装,黑色M国夸特马高大威武,更显马上男人的气势凌人。

他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凤眸中,多了一丝晦暗的幽深。

……

顶级名流的聚会。

来人都是圈内数得着的大院子弟或赫赫有名的泰斗级医届、学者、书香门第的后人。

虽是常规的聚会,主要却是为了给从国外归来,正式接手国安的贺沧澜接风。

贺沧澜本在华尔街金融界做的风生水起。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历练!

大哥贺挽澜已经遵从父命,投身z界,留给他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安**。

聚会便少不了节目的助兴。

这种聚会,和娱乐圈是绝对远离的。

能来表演节目的,全部都是子弟们认识的艺术家朋友,或院校推荐的优秀表演生,知根知底,干干净净。

很多人对这个机会是趋之若鹜的。抱着见世面、涨人脉甚至其他别有用心的目的。

后台的蓝蝶,已经换好了芭蕾舞的服装。

作为优秀表演生来的人,她是仅有的三人中的一个。

她表演芭蕾舞,另外两个,则分别表演古筝和小提琴。

另外两人聊的火热,只有蓝蝶安静地坐在一旁。

她明知道林翌是为了让她来出丑的。

因为今晚康霁安也会来。

但是,表演有高额的酬劳,她需要钱!需要还贷款!需要给弟弟蓝田治病!

康霁安出身医学世家,祖辈出了很多的医学界泰斗。而他现在也是京州医院年轻的主任医生。

蓝康两家是世交。

康霁安的父亲曾拼了全力挽救蓝生夫妇,只可惜无力回天。

蓝生集团倒闭,欠下的巨款,也由康家代偿了大部分,剩余的,由康家担保贷款,蓝蝶蓝田姐弟慢慢偿还。

蓝蝶和林翌,都是康霁安从小玩到大的妹妹。

少年情窦初开的时候,康霁安便已经暗生了对蓝蝶的情愫。

在蓝蝶18岁成人后,康蓝两家便为康霁安和蓝蝶举办了订婚礼。

如今,蓝生集团倒闭,蓝蝶也19岁了,那段曾经的订婚礼,却再也不曾被人提起,除了一直坚持的康霁安!

康家已经仁至义尽了,蓝蝶都懂!

她刻意地躲避着康霁安的约见,分手也已经和他提了几次。

因为,这是当下,她唯一能为康霁安的父母做到的!她都理解。

“喂,快到你了!”弹古筝的女子招呼着蓝蝶。

“哦,谢谢!”蓝蝶回过神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要出场了!她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

不过是一场芭蕾舞表演,对于跳了十五年舞蹈,获奖无数的蓝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需要跳完舞,拿钱走人就好。对于林翌可能会有的羞辱,权当视而不见。

少女蓝蝶出场的时候,还是引起了现场不小的惊呼。

女子轻浅一笑,优雅从容。她从来都是美而自知!

她穿着洁白的纱裙,通体雪白无瑕,身段丰盈柔软,容颜媚而不俗,宛如落入人间的圣雪精灵。

对于男人们对她的各种审视目光,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心如止水冷处理。

她选的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作为一位出色的舞者,舞曲一响,她的整个人便会容光焕发,舞台就是她的主场!

那张至美的小脸上,带着迷人又从容的笑。她真正把自己化为了一只白天鹅,在湖中优雅起舞。

下腰、腾跃、多轮旋转……一系列高难度动作,让现场不断传出喝彩声。

现场至少有多半数子弟知道或听过蓝蝶的名字,毕竟,她曾经不仅是最美校花,也是贵圈惊艳的芭蕾公主。

他们不同于一些油腻大佬的聒噪,这个阶层的子弟们,极其看重面子,喜欢表面不动声色,私下暗度陈仓。

能让他们发出表情管理失败的惊呼,已经足够难得。

贵宾席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品着杯中的艾雷岛威士忌。

他的身边,除了廖仲清,还有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是同为子弟翘楚的施正祺。

施正祺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台上起舞的蓝蝶,金边眼镜后的眼神毫无波澜。

唯一的破绽,是在廖仲清叫了第三声“正祺”的时候,他回过了神:“什么事?”

廖仲清意味深长的看了贺沧澜一眼:“没事,叫你喝酒呢!”

立马便有酒侍给施正祺倒满整杯。

“沧澜,虽是好酒,你可能不知道,我对酒精有点过敏。”

“那就只喝这杯吧。”贺沧澜淡然地盯着他。

一旁廖仲清也补话:“沧澜好不容易回来了,正祺,就喝了这杯吧,满满的诚意!”

施正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贺沧澜唇角淡淡勾起:“好酒量!好兄弟!”

很快,过敏的症状就出来了,施正祺的脸上开始出现红色斑点,刺痒难忍。

贺沧澜摆手:“易安,速送正祺到医院看看。”

身边的座位空了,顺眼了不少。

贺沧澜再次看似不经意的瞥向舞台的时候,那个白天鹅已经跳到了尾声。

廖仲清琢磨了半天,也没猜透那杯威士忌,到底是不是贺沧澜故意的。

他压低了声音:“还挺巧,舞台上那个女子……”

“你是来看女人的?”贺沧澜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提女人,不知道你姓廖?老爷子该让你背背四书五经了!”

这是被反将了一军?整了半天,反倒被贺沧澜拿捏了痛处。廖仲清只能自认倒霉!

他还挺想让贺沧澜身边有个女性朋友的,毕竟这兄弟过于不近女色,绯闻对象都成了男的。

蓝蝶下台后,便迅速到后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简约的白裙子,裙摆过膝,非常普通的淑女扮相,到了她身上,却成了仙人之姿。

她和另外两名表演乐器的学生,结伴去领取酬劳。

走廊上,高大儒雅的男人在等她。

见她走近,犹豫着走了过去:“小蝶?”

……


突然听到那个声音,蓝蝶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康霁安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蓝蝶的去路。

弹古筝和拉小提琴的两名女子,不约而同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男人生的高大儒雅,温润如玉,翩翩贵公子的绝佳气质,眉眼间尽是温柔缱绻。

她们把放光的眼神投向了蓝蝶,一脸的猎奇又羡慕。

蓝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了。”

待两名女子走远,康霁安伸手要来牵她。

蓝蝶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赶紧跳着退后了一步,双手使劲别到了身后。

康霁安被她过度反应的样子逗笑,笑过后,眼神中,多了怜惜与伤感:

“想要躲我多久?”

“没有躲。”蓝蝶心虚,本就温柔如水的软腔,更显娇弱。

“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分手!”康霁安的语气仍然温和:

“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难道你以为我看上的是蓝生集团的千金,而不是美丽清雅的蓝蝶?”

蓝蝶没有说话。

她明白康霁安对她的心。

也只是因为康氏家族还没有翻脸,他才可以任性表达自己对蓝蝶的爱意。

一旦康家有所行动,依着康霁安那温顺的性子,最后定会被钳制到屈服家族安排,而自己呢?沦为想攀高枝的笑柄而已。

所以,蓝蝶选择清醒。

起码,康霁安不用难堪,也能维持一起长大的美好回忆。

蓝蝶抬起头:“霁安哥哥,我其实,一直把您当做哥哥的。我父母走了,他们在世时候立的婚约,就当做回忆吧!”

康霁安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正要上前强硬去牵她的手,走廊里传来了高跟鞋踩地的哒哒声。

“哎呀!”高跟鞋好像突然卡在了什么地方,女子的惊呼声传来。

蓝蝶闪身到一边,淡淡地看着那个倒地的女子,揉着脚,娇滴滴地喊着:

“霁安哥哥!可能脚崴了。”

康霁安看了一眼蓝蝶:“你等我,不许走,我过去看看。”

林翌显然被康霁安的话气到,脸上却没有任何流露:

“小蝶啊,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哦,对,我刚听人说有个跳芭蕾舞的在现场表演,人人都知道你是芭蕾舞公主,我还想谁能请的动你,竟然真的是你!”

蓝蝶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女子的精彩表演。

林翌是真的狠!竟然真的把脚崴了。

“送你去医院吧!”康霁安瞥了一眼那肿起的脚踝。

“先扶我站起来嘛,霁安哥哥,我起不来了。”

康霁安看向了蓝蝶:“愣着干嘛?过来扶她!”

康霁安是绝对不会扶林翌起来的,那就更和蓝蝶解释不清了。

本来林翌天天缠着他,就已经够烦。

蓝蝶淡声:“对不起,我要去领我的酬劳,再晚人家也不会单独等我。霁安哥哥,珍重!”

“原来是为了走穴赚钱啊,小蝶现在真可怜!”

身后是林翌的声音。

她演技足够好,都以为她是蓝蝶的好姐妹,在蓝家落难后,依然对蓝蝶不离不弃。

转身,蓝蝶的泪就下来了。

她听到康霁安在后面喊她,但她不敢停留。

一开始是走,后来索性小跑开了。

跑着跑着,就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和那天一样,独特的青松香,瞬间席卷了她的鼻腔。

男人突然把她竖抱了起来,和她身体对调。

他背对着走廊那端的康霁安和林翌,蓝蝶正对着他们。

来不及惊呼,唇上突然覆盖上一对凉而柔软的唇,带着淡淡的青草混香,强势地占领了她的口腔。

男人的身高足足一米九,身体硬如磐石,让人怀疑那不是肉身,而是石头做的。

力气大到惊人,仅用一只胳膊,便把纤细柔软的蓝蝶牢牢固定到了怀里。

另一只手凶狠擒住她的后颈,让她不能躲闪,只能被动承受他的吻。

吻来势汹汹,带着入侵者的强势与傲慢。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闻到那独特的青松香。

她似乎听到康霁安的声音:“你是谁?放开小蝶!”

男人一边吻她,一边插空发声:“都滚远点,这是我的女人!”

在康霁安奔过来之前,男人抱着蓝蝶,迅速闪身不见。

一间幽暗的房间,大白天的,居然也能做到伸手不见五指。

蓝蝶依然被男人竖抱在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事情过于突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刚想起来挣扎,身子又被他猛地抵到墙上,炙热的吻汹涌地落下来。

身子被禁锢的完全动不了,能动的,只有嘴。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的味道蔓延在两人的交界。

男人没有生气,反倒轻笑了起来:

“帮了你,不懂感恩?还反咬一口!美女蛇?嗯?”

他的声音,宛如大提琴的暗沉低音,带着舒缓的腔调。冷冰冰的,却异常的好听。

尤其,是那一声悠扬的尾音……

“谁要你帮了?放开我!”

蓝蝶忍着没把“流·氓”两个字说出口,她实在不是个会骂人的女子。

他没有放!

欣赏了一番她的挣扎反抗,在他的怀里又抓又打,很难想象是他刚刚看见的那个婉约悠扬的女子。

他的唇角始终有着淡淡的弯。

这是他的初吻!初次尝试的感觉,让他有点着迷。

欣赏够了她的闹腾,他重新把她禁锢到怀里,也重新咬住了她的唇瓣。

这次,他要试一试,使劲口允她的效果。

那清雅的兰花香,太让他入迷!

发现反抗无果后,蓝蝶变得异常安静。

她已经被口允麻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他的腰,怕从那个青松香的怀抱里掉下来。

如果不是男人的手机一直在响,蓝蝶不知道他会吻多久。

他给她理了理乱发,又浅浅吻了下她的嘴角:

“蓝蝶,在这等着,五分钟后会有人来找你!”

“你到底是谁啊?”

黑暗中的女子,软绵绵的一句话,敲在了他的心里。

他听得出来,她已经被他亲的没了力气,磨的没了脾气。

男人没说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蝶摸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摸索着找到开关,打开。

居然是一个很精致的化妆间。

她抓紧到了镜子跟前,镜子里的女子,娇艳的嘴唇,已经明显的浮肿……


就在蓝蝶对着镜子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忽然想起了男人说的话,五分钟后会有人来找她。

“谁……谁啊?”

“蓝小姐,我是易安!”

门开,易安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易叔叔,谁让您过来的?”

易安微笑回避了这个话题:“蓝小姐,和您汇报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我先带您去给腿部换药,然后送您回京大!”

蓝蝶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不是没有查过手机资料,查过国安,查过那位神秘的贺总。

不出所料,所有关键的信息,全都查不到。

“蓝小姐,这个您拿着!”易安递过来一个精美的礼品袋。

蓝蝶警惕地看了一眼。

礼品袋很轻,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张显眼的黑卡,一盒简装的药膏。

“易叔叔,请问,这是什么意思?”蓝蝶一脸真诚,她想知道这算什么?

“卡里是今晚表演的酬劳,蓝小姐应得的,密码是六个1。药膏是家庭医生专配,消肿止痛的。”

易安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配合,蓝蝶接过东西,轻轻地说了声:“易叔叔,谢谢!”

……

廖仲清一直纳闷,贺沧澜消失的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他明显的感觉到,贺沧澜回来后,心情好了很多。

就在他准备套话的时候,贺沧澜一声“胡了”,把他拉回了现实。

十三幺!廖仲清的脸都绿了!把把输,输惨了!

“沧澜,你身上不对劲!”廖仲清凑过去闻了闻:“有妖气!”

贺沧澜也闻了闻他:“离我远点!你身上也不对劲,有晦气!”

众人大笑,继续摸牌。

“你们玩的开心,都不带我们的!”廖仲清的妹妹廖仲秋过来,胳膊上还挽着一个女子。

女子看了座上的贺沧澜一眼,也附和了一句:“就是嘛,我们也想凑个热闹。”

“仲秋来我这,书仪呢?”廖仲清望向了贺沧澜。

他知道贺家和汪家关系很微妙。

两家身居要职的人,几乎默认了贺沧澜和汪书仪到了合适的时间,便会水到渠成的关系。

只不过,贺沧澜对感情的事,向来讳莫如深。

即便是兄弟,也不敢贸然拿他和汪书仪开玩笑。

贺沧澜不接茬,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汪书仪站在那里,一时有些尴尬。

手机铃声响。贺沧澜拿起手机,起身:“书仪坐这里吧,我有点事,先去接电话。”

汪书仪看了他一眼:“谢谢,我牌技差,一会回来指点我啊。”

贺沧澜没有接话,直接走了出去。

电话是易安打来的。

“贺总,已经办妥,平安送到!”

贺沧澜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夜色:“情绪还好吗?”

“蓝小姐人很温柔,一直很平静。”

很温柔?贺沧澜想起了那个不停闹腾的女子,咬人,抓人,踢人……

唇角浮起笑意,他“嗯”了一声,便直接挂断。

……

蓝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她租的是丛月家的老房子,虽然居住环境一般,但是地段繁华,离学校近,方便她能随时回家照顾奶奶和弟弟。

丛月的爸妈待蓝蝶和亲女儿一样,知道蓝蝶爸妈走了,境况很难,对她格外照顾。

房子本是不想收钱,又怕蓝蝶难堪,便象征性地收取,低于市场价很多。

“奶奶!蓝田。”一进家门,她便带上了灿烂的笑容。

“还是小蝶有口福,奶奶刚刚熬好了皮蛋瘦肉粥!”

蓝蝶换洗好,抓紧到厨房帮忙盛粥,端菜,洗水果。

奶奶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悄悄叹口气,眼里翻涌着泪花。

以前,孙女那双葱白般的手指,会跳舞,会弹琴,会画画……

如今,那双手,学着切菜,试着洗碗,还要在学习之余试着去做各种零工赚钱。

家里的重担,真的是全落到那双窄肩上了!

“姐,你嘴怎么了?”蓝田盯着她。

“蚊子咬了,肿了!”蓝蝶轻抿了一下唇:“趁热吃饭,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蓝田笑:“姐,我记得追你的人可多了,你没谈恋爱吧?”

“谈你个头!吃饭啦!”蓝蝶捶了那个坏笑的蓝田一下。

蓝蝶和蓝田是龙凤胎。

在蓝生集团还没有倒闭的时候,查出了白血病。一直用昂贵的药物和治疗续命。

姐弟俩感情非常好!

如今这样的情况,蓝蝶硬是咬紧了牙关,用最大的努力,为蓝田治疗。

夜深人静,蓝蝶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的直接倒在床上,懒懒不想动。

一天又一天,每天都忙的像个陀螺!

蓝田调侃的“谈恋爱”,曾经觉得很美好的事情,如今,没有时间!

18岁那年的订婚礼,曾经让蓝蝶以为,自己是那个最幸运的女孩。

那个从小照顾自己的哥哥,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康霁安牵着她的手,眼中有星辰,他说:“小蝶,我会爱你护你,一生一世!”

蓝蝶羞红了脸,她说:“霁安哥哥,往后余生,四季冷暖是你,心底温柔也是你!”

一对璧人!

康霁安想要现场吻她,被她用胳膊挡了回去。

男人眼神温柔:“我的小蝶才十八岁,还是个会害羞的小姑娘,哥哥不急,会等着你!”

他在医院的工作很忙,她在大学的日子却有些闲。

康霁安总会挤出工作之余的时间,牵着她的手,走遍京市的大街小巷。

她突发奇想说想要吃沪市的蟹粉汤包。第二天清早,便会有直接从沪市空运过来的正宗蟹粉汤包,准时抵达,还冒着腾腾热气。

这便是她的霁安哥哥!

蓝蝶轻轻擦着不断涌出的泪花。

她其实真的舍不下!可现实让她学会了坚强、忍让和低头。

有时,她甚至会后悔,除了牵手,她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他。

她本以为时间很长,一生足够他们循序渐进地交付彼此。

一阵懊恼的情绪突然涌上了心头。

鼻腔中,仿佛又萦绕了那味道独特的青松香。

她喜欢那种味道,却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强迫她的男人!

他凭什么!

……


蓝田突然高烧,紧急送到了京州医院。

对于白血病人来说,高烧是十分凶险的。

蓝蝶正准备电视台的外景主持。大三下学期,系里同学陆续都走出校门实习。

盛名在外的蓝蝶,早早就被京视力邀,目前协助台里的采访工作和外景主持。

接到奶奶的电话,她马上请假赶到了京州医院。

病房里,除了奶奶,康霁安也在。

见到蓝蝶进来,康霁安起身,淡淡地打了招呼:

“蓝田睡了,暂时没事,不过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嗯,谢谢霁安哥哥!”蓝蝶回避了他的目光。

“和我出来一下!”康霁安盯着她。

蓝蝶犹豫的时候,奶奶发话了:“去吧,小蝶,霁安是个好孩子,说明白,他会理解你的!”

蓝蝶看到奶奶那鼓励的目光,眼中一热,泪水差点又涌了出来。

奶奶很通透,她什么都明白!

康霁安带着蓝蝶到了他的办公室。

“坐!”他指着那个有着粉红图案的座椅。那曾经是她的专属。

“要审我吗?”蓝蝶笑了笑,缓解尴尬。

康霁安的笑,有温和又安定的力量,他盯着她的眼睛:“那个男人是谁?”

蓝蝶已经有了准备,她淡声:“男朋友!”

康霁安眼神暗了一下:“做什么的?”

蓝蝶一时有点懵,随口胡诌:“能参加那个聚会的,还能做什么,就某个总。”

“什么总?赵总钱总孙总李总?”

蓝蝶没忍住笑,想了想,又赶紧恢复了肃色:“是周吴郑王总!”

“严肃点!”康霁安少有训她的时候。

“贺总!”她嘴巴一溜,脱口而出。

康霁安面色一沉。

他代表医学世家康家参加聚会,自然会有参加聚会巩固人脉的使命,也知道聚会的真正目的,正是为了给归来的那个人接风。

整个聚会现场,姓贺的只有那个人。

而那天在走廊见到的那个背影,也确实和他在现场见到的那个人很相像。

那是康霁安第一次见到贺沧澜。

他看着那个坐着的少女,魅人的桃花眼里满是清纯如玉。

贺沧澜刚回国不久,她是怎么认识他的?

“小蝶,你是说,贺沧澜,是你男朋友?”

贺沧澜?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时让蓝蝶没反应过来。

她随便“嗯”了一声。

“贺家你了解吗?”康霁安似乎有些担忧。

蓝蝶彻底懵了。

没想到随便编了个谎言让康霁安死心,会让自己心这么累,她快要编不下去了!

正好这时有医生喊蓝蝶办理住院手续缴费,她迅速起身:“霁安哥哥,我去忙了!”

“钱够吗?我去办理吧!”

“不用不用,我还有钱!”蓝蝶慌忙从康霁安的办公室冲了出去。

住院费用不低,蓝蝶交费的时候,无意就从包里摸出了那张黑卡。

易安说,这是她应得的表演酬劳。

她走到一旁的自助查询机,插卡,查询。

她的表演酬劳是一万元,黑卡里的余额,多了两个零。

蓝蝶默默收起了卡。

易安在送她回学校前,曾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蓝小姐,平时别委屈了自己。这张卡,每月会有固定酬劳转入,不够可以随便刷,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她想知道,要做什么样的工作,才可以得到这样的酬劳。

她觉得自己在入一个局,而入不入局的决定权,她完全说了不算!

……

贺家阑庭苑。

这是一处位于京市核心地段的园林建筑。

外观低调,内里恢宏,闹中取静,别有洞天。

园内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屏风拱门,雕花廊柱……

如果不知情者无意闯入,会以为进到了某个古代园林建筑的旅游景点。

今日贺家家宴,并不铺张,座上的人,却个个重量级。

贺沧澜对于应酬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却唯独不喜别人对他感情的旁敲侧击。

陪着父亲贺建波应酬完一圈,他信步走到一处亭台,燃起了一支烟。

本想图个清静,不曾想旁边湖心亭赏荷的母亲崔慕锦过来了。

两边分别陪着的,是大嫂苏婉和汪书仪,她今天是跟着父亲一道过来的。

“沧澜真是出落的越发稳重大气了!”苏婉笑着赞叹。

贺沧澜笑着点头致意。

“那可不,29岁的老男孩了!人家这个年纪,都让父母抱上孙子了。”崔慕锦笑看着贺沧澜。

“妈,有了孙子,耽误您研究学术!我严重支持您继续深耕学术界,做出更多成绩!”崔慕锦是京大文学系的知名教授。

“净会耍贫了!沧澜,来,书仪第一次来咱们阑庭苑,你们年轻人话题多,带着书仪逛逛。”

贺沧澜没说话,只慢慢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大半截烟,碾入灭烟处。

“我去看看父亲那边,还没给伯伯们敬完酒。”贺沧澜起身便返回了宴会厅。

“这孩子,喝酒挺积极!”崔慕锦主动给儿子台阶下。

汪书仪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

京市的夜!

应酬完各位叔叔伯伯,时间马上到晚上九点,贺沧澜叫来易安:“出去转转。”

易安惯会察言观色,不问,却直接朝着东南方向开。

一刻钟后,易安轻声:“贺总,到京大了!”

贺沧澜微眯着眼,看了下那个有着玲珑心的易安,没说话。

太忙,大概,有一周多没见了。

“开进去吧!”贺沧澜声音慵懒。

随机进来,他本没打算偶然遇见,就是单纯想来她上学的地方看看。

蓝蝶正从教学楼出来。

弟弟蓝田的病情稳定,她便抽了晚上的时间,准备毕业论文。

她今天穿了一件卫衣裙,小白鞋,披着海藻般的长发,抱着几本专业课书籍,书香气浓郁,青春气息满满。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那辆缓缓行驶的黑色迈巴赫。

京大不乏各种豪车出入,蓝蝶只是随意瞟了一眼,继续走路。

直到她发现那辆车一直缓缓跟在她的身后,不由站到路边人行道,抬眸打量。

驾驶座车窗落下来,易安微笑看着蓝蝶:“蓝小姐,又见面了!”

连易安都不得不承认,只是随机过来逛了逛,居然就遇见了正主。

果然有缘!却不知是劫是缘!

……


蓝蝶笑容甜甜:“易叔叔,你好!”

“上来吧,载你一程!”易安停稳车子,走了下来。

“不用了,我今晚回宿舍!”蓝蝶指了指正前方的宿舍楼。

后车门突然开了,气场如山的男人走了下来。

蓝蝶嗅到了那独有的青松香。

她震惊地抬起了头!

这是她第一次十分清楚地正面看到贺沧澜。

一张看到以后便会过目不忘的脸!

立体如刀削,大概用来形容贺沧澜的五官,再合适不过。

明明是十分精致俊朗的长相,却因为不说话时候的极端凌厉姿态,以及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气场,混杂着自小生活环境浸润出来的教养与距离感,优越与排斥感,让他自身带了一种极难让人靠近的感觉。

加上小时候必定是长辈口中别人家孩子,受表扬习惯了,长大后学业和事业又春风得意,平日里受尽别人的尊敬与恭维,这样的人,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高高在上,举手投足间透着傲慢与矜贵。

“蓝蝶!”

他站在了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唤了她的名字。

蓝蝶下意识想要逃走,身体却不听使唤,像被施了魔法定住了一般,半点动弹不得。

她也有自己的尊严与教养。

“你好,怎么称呼你?”吴侬软语的柔声,让她在他的面前,毫无气势。

贺沧澜没说话,轻嗅了一口她身上清雅好闻的兰花香,喝了酒后的混沌大脑,有了神清气爽的清醒。

“随便!”两个字从他嘴中缓缓而出。

蓝蝶悄悄撇了撇嘴,连名字都懒得告诉,把她当成什么了?狂妄如斯!

她直接越过他,冲着车旁的易安:“易叔叔,不早了,我要回宿舍了,再见!”

易安微笑没回应,小姑娘太天真!

果然,转身要走的蓝蝶,听到了身后的大提琴音色:“带我逛逛。”

优雅淑女蓝蝶,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细声细气,温婉甜美。

唯独每次见到眼前的男人,她总是会有憋了一股子气的感觉。

故意忤逆他,言语顶撞他,任性不理他……

闺蜜丛月告诉她,这叫作!好听点叫撒娇!她难以置信!

就像当下,她冷冰冰地回应:“对不起,没义务!”

男人似乎轻嗤了一声,略带狭长的凤眸看了她一眼:“由不得你!”

蓝蝶感到后背像有什么东西过来,带起的风吹的她轻轻抖了一下。

回过神来的时候,怀中抱着的专业课书籍,已经被一只好看的大手掳走,抱在了他的怀里。

“你还给我!”

蓝蝶想要去抢,却又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敢去他身边,只愣愣地站在原地,靠表情和语气来发狠。

贺沧澜唇角勾了勾,根本不理她在说什么,只顾拿着书,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你讲不讲道理呀!”蓝蝶气的跺脚,求助的眼神望向了易安。

可易安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带着笑脸,冲蓝蝶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看着男人渐渐走远,高大的身形,在月色的映照下,拉成了长长的线,正好把蓝蝶包裹在其中。

她秀气的眉头皱起,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向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走去。

正是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宿舍的时候。

有着霁月清风般耀人容颜的男子,自带成熟男人的稳重和高门子弟的矜贵,走在大学校园的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他最不喜明目张胆的高调和被过分关注,索性绕道走,哪里偏僻人少,便往哪里走。

蓝蝶看着渐渐变少的行人,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手中紧紧握着手机,顺带检查了一下紧急呼叫页面。

“你别再往前走了,我带路好吗?”

贺沧澜听到了身后的软糯,明显带了害怕的颤音。

他的唇角暗暗勾了勾,转身:“不听话,就会自找苦吃!”

“你好烦!”蓝蝶小声嘟囔着。

“说什么?”贺沧澜越走越近。

蓝蝶抬起头,清润的桃花眼里笑意盈盈:“我说先生你好,请跟我来!”

她的笑容,带着纯净如水的澄澈,又有勾人而不自知的娇媚,看的贺沧澜一滞。

他的疏离与生俱来,声音却是柔了几分,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朦胧月色下,幽静的校园里,高大的男人身侧,站着纤柔静雅的少女。

两人静静地走,安静到可以听见踩在地面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贺沧澜闻着那雅致的兰花香,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京大的校园他不算陌生,他的母亲崔慕锦便是这里的教授。

他从小学开始便去了M国,只有在假期的时候才会回来。

那时,母亲崔慕锦便会带他来京大的校园转转,与这里的教授们聊聊。让他趁着假期的时间,学习国内的文化与礼仪。

如今,重走校园,熟悉的道路上,多了身边的少女蓝蝶。

她是那样纯净,他的心里,多了一份远离尘嚣的淡泊。

“我们不能走太久,宿舍楼一会要关门的。”蓝蝶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美如琴吟,悦耳动听。

贺沧澜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往前走着。

蓝蝶有些着急,紧跟了几步,手轻扯住他的衬衫一角:“先生,麻烦把书还给我,这是我的专业书,我要写论文用。”

贺沧澜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只牵住他衣角的手,细白柔润,五指纤长,指甲干净漂亮,带着淡淡的粉。

是一只弹钢琴的好手!

“会弹钢琴吗?”

“嗯!”蓝蝶点了点头,并默默怀疑了一下他的脑回路。

“改天弹给我听听!”贺沧澜的凤眸,淡淡的瞅着她。

“我又不是卖艺的!”蓝蝶避开了他危险的目光,饱满的小嘴嘟了起来。

贺沧澜的喉结处,眼见的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那唇的滋味有多香软。

“回去吧!”他径直往她宿舍的方向走。

蓝蝶松开了他的衬衫,心情马上雀跃了起来,连带着步伐也变得轻快。

“回去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不用拨打幺幺零了,哈哈!

不过蓝蝶说出口的却是:“不早了,我困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管的还挺多!”男人说的漫不经心。

宿舍楼附近,蓝蝶及时拦住了贺沧澜:“可以啦,再走就要越界了!”

越界?贺沧澜鼻腔里一声轻哼。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美好,扬了扬手里的书:“过来拿!”

蓝蝶刚走过去,便被一只手臂大力揽住了腰肢,马上便有带着青草甘咧和淡淡酒香的唇,含住她的唇瓣,慢慢品……


这次没有吻的很久。

在蓝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沧澜离开了她的唇,把书塞到了她怀里,顺手拿走一本。

“回去吧!”

“你这样子算什么!”

蓝蝶的桃花眼里雾气蒙蒙,有愤怒,有不解,还有委屈。

“要关门了!”

贺沧澜没有看她,目光掠过她的发顶,看向了后面的宿舍楼。

“把我的书都还给我!”蓝蝶去夺被他拿走的那本。

贺沧澜伸臂举高,任一六五身高的蓝蝶跳起来,依然够不到。

男人唇角勾着浅笑,看那个冲着他那怒目生气的女孩:

“蓝蝶,下次听你弹钢琴,晚安!”

在宿舍门关上的刹那,蓝蝶冲了进去。

身后的男人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慢悠悠地回到了车里。

易安看出了贺沧澜的好心情。

从贺沧澜在华尔街任职时,易安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他见惯了这个男人在各种场合时的手腕与世故,这个阶层的人若说有百分百真情,恐怕连上帝都会笑醒。

可这次的贺沧澜明显不一样。

他做的种种蓝蝶觉得莫名其妙的行为,或许正是出于保护她的心,却又控制不住对她的喜欢。

甚至包括贺沧澜自己,可能也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一时新鲜是最好!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人最怕动了情!

“查一查蓝家所有债款的情况,还有蓝生集团突然破产的原因。”

后座的男人语气淡淡,正低头,认真翻看着蓝蝶的书本。

易安迅速应了一声:“是!”

“到香港的活动几天?”

“共五天。其中深圳一天香港三天,再加上来回路上时间。”

贺沧澜翻书的手顿了顿,五天!

他看着书页里面字迹娟秀的笔记,非常漂亮的簪花小楷。

抬头看了一眼那幢宿舍楼,目光回转时,恰对上天边清朗明月。

月光映在贺沧澜的眼睛里,光华流转。

男人燃起一支烟:“回清园。”

正在敷面膜的丛月,看到了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蓝蝶,笑着打趣:“是谁追我的小蝶了?跑成这样!”

“没有!”蓝蝶舒了口气,注意到了很少在宿舍出现的田贝贝。

田贝贝是艳丽挂的长相,近期经常被一辆奔驰大G来接,据说是一位家里做生意的京市本地人。

“你们两个过来看,豪车出没!”田贝贝招呼着两个人。

丛月牵着蓝蝶过去。

蓝蝶瞟了一眼窗外,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感觉有些心虚,她不动声色的离开窗边,唇边,似乎还若有若无地飘着淡淡的青松香。

脑海中,碎片化的线索在串联。

顶级会所的第一次遇见后,生活就开始有了变化。

公交站台处突然出现的易安,细心到可以带她去专属疗养院包扎。

疗养院里,她无意中听到了贺总的字眼。

名流聚会的再次相见,在遇到康霁安和林翌后,被他突然抱走强吻,他的那句:“这是我的女人”,只是为了给她解围的托词?

那么,后续的吻又是为了什么!

康霁安提到的贺沧澜,是他吗?

他提到贺沧澜时候的表情,显然那人不是一个轻易能被人接触到的人,谈情更不可能,说明了什么?

今晚学校的再次相遇,他只是为了来校园闲逛?还故意拿走她的专业课本?

她今天终于看到了他的真容。这样的人,应该身边从来不会缺女人!

那张黑卡,每月都会多出的酬劳,无禁止的消费,像一根刺!

曾经有多少自尊,如今就有多少心痛!

丛月注意到了突然沉默的蓝蝶,走过去,悄悄拉了下她的胳膊:

“蝶儿,不会是上次那个银魅吧?”

蓝蝶看了她一眼,轻抿着唇:“去你家时和你说!”

丛月的眼睛瞬间瞪圆,看来,有瓜可吃!

“月月,这几天,先把你的《播音主持艺术》借我看看。”蓝蝶语气轻柔,眼中神色不明。

丛月笑的开心:“我膨胀了!也有专业第一借我书看的一天?你上面的笔记我可没抄全啊!”

“我的书被拿走了!”蓝蝶小声嘟囔了一句。

心中无奈,她还是要把书尽快要回来,书上的笔记她需要看。

丛月面膜也不做了,直接扯下来扔到一边,眼睛带着坏笑和拷问,素手轻抬起了蓝蝶的下巴:

“宝贝,你再说一遍!什么个情况?”

蓝蝶笑着打开她的手:“没情况!别乱说。我要洗漱休息了,明天还要出外景。”

洗漱的空档,蓝蝶听着田贝贝灌输爱情经验的声音。

她自诩播音系集邮第一花,身边走马观花的换,没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颜值没卵用,还是物质最实在!”

“别怕年纪大,身体棒就行!”

“老男人哄人疼人是个宝!”

……

听着听着蓝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想起了那双盈满月光的好看凤眸……

她赶紧用冷水多洗了几把脸,内心狠狠地掐灭了所有不该生的念想。

如今的境遇,每天必做的,就是赚钱还债,填补各种窟窿,她没有资格做梦!

第二天,蓝蝶一早便赶去了电视台。

一身水蓝色真丝裙,长发扎成了低马尾,露出的皮肤在蓝色映衬下,如至纯的羊脂白玉般细腻白滑,泛着柔光。

温婉优雅的倾世美人形象,让迎面遇见的台长谢天华轻轻“啧”了一声。

“谢叔叔!”蓝蝶礼貌打招呼。

谢天华台长是蓝蝶的父亲蓝生生前挚友,台里很多节目都曾有蓝生集团的友情赞助。

“小蝶来这么早!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蓝蝶笑容甜甜:“今天有外景主持,我想早点过来准备下!”

谢天华眉头皱了皱。

老友去世了,自己太忙,疏忽了对蓝蝶的关照。

外景有时候还需要帮着扛摄像机,风里来雨里去,哪是蓝蝶这样的小姑娘能承受的住的。

“小蝶,上午台里有一档精品的文化类节目录制,请到的都是国内学术界的资深大咖,你去内场协助下你董姐。外景安排别人去!”

“啊?”蓝蝶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欣喜。

那档文化节目她知道,家喻户晓,引领了文化潮流。

而台长嘴里的董姐,则是京视的台柱子,播音主持系很多同学的偶像。

和董姐同台,梦想要实现了吗?可以要签名吗?^_^


蓝蝶正笑着呢,台长谢天华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小丫头,傻乐什么呢?还不快去准备!”

“嗯嗯,谢谢谢叔叔!马上去!”

三个谢字出口,和结巴了一样。

小姑娘欢快地跑了出去,轻盈的身段,飘扬的裙角,像极了一只美丽又快乐的蝴蝶!

“唉!”谢天华轻轻叹息了一声。

如果没有家庭的变故,小蝴蝶本该就是这样的快乐……

一档精品的文化节目,让蓝蝶和贺沧澜的母亲崔慕锦教授意外相遇。

崔慕锦在文学界是数得着的专家,为人比较低调,加上贺建波地位的缘故,很难公开参加电视台的节目。

若不是谢台长亲自登门邀请了多次,又仔细斟酌了节目的文化含金量,她是断不会抛头露面的。

崔慕锦对那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孩印象颇深。

年龄不大的女孩子,在采访三位到场学者的时候,思路清晰,出口成章,丝毫不怯场。

她本是一个镶边的角色,说白了就是给主持人董姐打下手的,却处处配合周到。

不抢主持人的风头,又能恰到好处的配合,得体又优越的形象,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

和台上的优雅端庄不同,下了节目的她又是另一幅样子。

走路轻盈,说话温柔,带着属于她19岁的天真,言语神情里不时流露着少女的娇俏和生动。

“哪所学校的?”崔慕锦语调温和。

蓝蝶礼貌回答:“崔教授,我是京大的大三学生,在台里实习。”

崔慕锦笑了笑:“怪不得,原来是京大的学子。哪个系的?”

“播音主持系!”

台长谢天华走过来寒暄,蓝蝶礼貌告别后,识趣地走了。

“原蓝生集团的小千金,很优秀的小姑娘,芭蕾舞跳的尤其棒。家中变故,父母突然离世,挺可怜的。”

谢天华见崔慕锦似乎对蓝蝶有点兴趣,便简单介绍了一嘴。

“挺可惜的!”崔慕锦淡淡回应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

对于这个层面的人物,任何人的悲欢离合,只要不关系到自己家族的利益,向来漠不关心,连谈资都不需要。

而让崔慕锦格外多看了蓝蝶一眼的原因,是因为大儿子贺挽澜的女儿贺南之,正值青春叛逆期。

学芭蕾舞学的厌烦,文化课也不上心,急需一位年龄相差不大,品学兼优又会跳舞的伴读。

能进入贺家家门做伴读的,非过五关斩六将,根本是踏不进第一道门槛的。

很快,蓝蝶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便已经被人送到了崔慕锦手里。

清清白白,品学优异,芭蕾公主,落难千金。这便是蓝蝶在崔慕锦脑海中的初印象。

门响,播音主持系的院长进来了。

崔慕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聊到学术,又自然而然地聊到了院里的学生。

“系里有挺出挑的学生吗?”

“还真有!一直是全国校花榜首!”院长浅笑。

“没想到王院长一介巾帼,也关注颜值啊!”崔慕锦打趣。

“那当然,播音主持嘛,颜值差了对不起观众!”

王院长打开了话题,聊到最后,把她眼中出挑的那位学生的名字报了出来:

“播音主持系的蓝蝶!”

崔慕锦轻轻“哦”了一声。

蓝蝶是在大约一周后接到了贺家总管的电话,以及王院长的电话说明。

她很庆幸这样的馅饼砸到了自己头上!

贺家开出的价格很高,但有一点,需要先和贺南之见面,对方同意后,才可以签订伴读协议。

到贺家那天,蓝蝶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黑色半裙,中规中矩的打扮。

除非出镜需要,她向来不爱化浓妆,只淡淡涂了点隔离,用了粉色唇釉,便一身清爽的出发了。

直到进了贺家澜庭苑的门,蓝蝶才明白,有些差距,与生俱来,耗尽一生,也窥探不见别人的冰山一角。

她已经见惯各种大场合和世面,仍然觉得在这种家庭面前,还是浅薄了。

家庭的原因,贺南之看起来规规矩矩,不过,那也只是看起来。

小姑娘十六七的样子,只比蓝蝶小三岁。

“你们两个聊聊!”贺挽澜的妻子苏婉很是温柔:“南南,要懂礼貌!”

苏婉和蓝蝶笑着点头后,便出了门。

“你是校花级别吧?”贺南之上下打量着蓝蝶。

“没错。”蓝蝶笑意真诚。

“挺不谦虚啊,有什么资本拿出来亮一亮?”贺南之一脸漫不经心。

“能踏进贺家的门,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就是资本!”蓝蝶依然惯有的软音,却不卑不亢,自信大方。

“吆喝!”贺南之不由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让她眼前大亮的美人。

以前来的伴读,在贺南之的面前,总会十分拘谨,言谈中也透着不自信。

今天的小姐姐,不仅人长得美,更是在话语上不经意的碾压她。

她喜欢!

“怎么称呼你?”贺南之挑着眉。

“南南,我叫蓝蝶!”

南南?贺南之嘻嘻笑了一下:“你真不见外,居然叫我南南!”

蓝蝶浅笑:“我也不希望你见外,你可以直接叫我蓝蝶!我有很多你这个年龄的秘密,会和你分享!”

吆西,成功拿捏!

苏婉再次进来时,两个人已经开心的聊了起来。

贺南之说:“妈妈,我希望有空的时候和蓝蝶去京大看看!”

苏婉赞赏的看了蓝蝶一眼:“好!”

在小厅签合同的时候,蓝蝶隐约听到外面人声,其中一句是:“沧澜回来了!”

忙碌了一周的贺沧澜,从香港回来了!

白衬衣,黑西裤,庄重沉稳的样子,在院子里层叠的假山旁,自带了一份风雅。

正与母亲崔慕锦闲谈的他,无意间抬头,便瞥见了从小厅里出来的蓝蝶。

白衬衣,黑裙子,清新纯净,不染纤尘的样子,与他的装扮,倒像是刻意说好了的。

他轻轻皱起了眉。

蓝蝶也看见了他!

心里是波涛翻涌的震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苏婉陪着她走了过来。

走近时,蓝蝶礼貌道别:“崔教授,再见!”

崔慕锦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物,她显然没有介绍给贺沧澜的必要。

蓝蝶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地往澜庭苑的正门走去……


“蓝蝶,你怎么回去?”贺南之跑了过来。

蓝蝶感激的看了一眼那个跑过来的小姑娘,短发利落,带着明艳的张扬。

偌大的澜庭苑,每一个人都带着礼貌客气的微笑,却都只是停留在表面的客套。

反倒是大家眼里叛逆又任性的大小姐贺南之,还没有被世俗的观念所束缚住,成为了第一个跑过来关心她的人。

她冲着贺南之真诚微笑:“我去附近的地铁站,离我学校不远。谢谢南南!”

“妈,让司机送下蓝蝶吧!”贺南之喊着苏婉。

蓝蝶懂得这些深宅大院的规矩,赶忙开口:“不用麻烦了!再见!”

她几乎是迅速抽身离开了这个恢宏大气的地方。

属于她和这座园林式大宅的联系,就只是她和苏婉签订的伴读协议而已。

再多的繁华,于她而言,都是与己无关的匆匆风景。

走在路上的蓝蝶,没有了在澜庭苑的拘束,自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变得放松和随意。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贺沧澜!

她可以确定他就是康霁安口中的贺沧澜,国安的贺总!

嘴角轻轻撇了撇,这种人,和自己本不应该在同一个世界里。

家庭变故后,她被现实牢牢困住,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喜欢做梦的女孩。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她决定,那本专业课本她也不要了,就借用丛月的课本,尽量凭记忆来写论文就好。

她不想和贺沧澜再有任何一点的联系!

可世间的事情,总不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发展。

还没有走到地铁站的时候,蓝蝶的去路,便被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汽车给拦住了。

蓝蝶眉头皱了一下,本能的想往反方向走。

后车门很快速地打开,她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一只胳膊很大力地揽住,身子惯性倾斜,直接倒进了车里。

倒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蓝蝶迅速挣脱了那个散发着青松香的怀抱。

车子已经在匀速地行驶,车内的隔板也已适时地降落了下来。

蓝蝶简单整理了刚才被突然弄进来时候乱了的发,身体靠到了自己一侧车窗的最边沿。

她轻抿着嘴唇,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眨了几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缓缓抬起了头……

贺沧澜一直在看着她。

蓝蝶抬起头的时候,正好与他双目相交。

他的眼睛深邃,是别人无法猜透的暗色深沉。

脸上在不说话的时候,向来不带着表情。

那种波澜不惊的平静,散发着十分有压迫感的气场,让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蓝蝶,还是忍不住乱了心思。

“贺先生,麻烦你,以后不要这样好不好?”

蓝蝶美丽的桃花眼看着他,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和他那双凤眸对视。

贺沧澜没有接她的话,看了她一会,薄唇轻启:“可以拒掉伴读吗?”

蓝蝶坚定地说:“不可以!”

“每月一百万零花钱不够?那张卡没限额!”男人语气太过没有温度,让蓝蝶感到难堪。

“你什么意思?麻烦把我送到京大,卡在宿舍,还给你!”

蓝蝶的声音非常的温柔好听,却明显带了生气的颤声。

她的浓密的睫毛轻轻眨着,桃花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眼见的要哭出来,却不想被他看到,倔强地转头,望向窗外,自己平复心情。

贺沧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不想着去解释,也没法解释。

强势习惯了的他,只是不想让蓝蝶生活的太辛苦!

他不能和她表达自己的心意,时机不对,要顾虑的事情也太多。

最重要的是,他还无法作出判断,自己到底对眼前的女子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值不值得他在阶层难越的鸿沟里冒险!

他的清醒看起来相当无情,但以他的地位和权势,不清醒的喜欢,才会真正害了对方!

见蓝蝶一直靠着车窗,扭脸不看他,窄肩好像有轻微的抖,是哭了吗?

贺沧澜无法抑制地涌出了阵阵心疼。

“蓝蝶?”他淡淡地叫她的名字。

靠在窗边的小姑娘身体动了动,出于礼貌,她还是轻轻地回了一声:“嗯!”

男人唇角勾了勾:“哭了?”

“没有!”她咬着下嘴唇,声音里,有风铃一样的悦耳轻吟。

“我没别的意思。”很简单的一句话,对贺沧澜来说,就是为自己解释了。

“以后不要联系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蓝蝶轻轻擦去脸上的泪。

男人轻声笑了出来:“有过联系吗?那你告诉我,你有我的什么联系方式?”

好烦!蓝蝶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他各种套路。

她确实一点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连他的名字,也都是自己做了回侦探,推测出来的。

“没有最好,你给我我都不会要!”蓝蝶察觉不到自己的话语里已经带了情绪。

贺沧澜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

他看出了蓝蝶对于伴读的倔强,便也不再勉强她推掉。

从好一点讲,她会固定来澜庭苑,他就可以固定见到她,只要他不回其他住所。

“过来点!”贺沧澜在叫她。

“做什么?”蓝蝶情绪缓了很多,软糯的话音里有淡淡的甜。

她一转头的功夫,便被男人从后面圈抱在怀里。

“贺沧澜你做什么?!”蓝蝶拼命挣扎。

“别乱动,会弄疼你!”他沉声命令她。

西裤包裹的笔直长腿,紧箍住了她乱动的身体。

他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让她坐在怀里,认真地给她取下莹白耳垂上戴的耳钉,又重新给她戴上了新的耳环。

The Sapphires Richelieu蓝宝石耳环重现。

蓝蝶回去后,闺蜜丛月查了价格,只查到在某年苏富比拍卖行,曾以835万美元价格成交。

戴好后,他把她从怀里放了回去,认真打量后,露出极淡的笑容:“衬你,很不错!”

“我不要!”蓝蝶想要用手去取。

贺沧澜燃了支烟,脸色沉了下去:“别在我面前任性!”

“你到底什么意思?”蓝蝶感到愤怒和无语。

她尝试用手去摘取那两枚耳环,可试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取下来。

“耳环认主了!”贺沧澜微眯着凤眸,看着眼前的美人。

蓝蝶要被气笑了,偷偷地说了一声:“深井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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