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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女工:开局修好解放卡车,全厂跪求别走!吴金花孟翠兰

单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吴金花悄咪-咪的离开家里,跑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翻出那本被自己翻得卷了边的《解放CA10B卡车汽修手册》,阳光透过头顶上还没长出叶子的树枝洒在书页上。这本书上的所有字,吴金花能倒背如流。远处传来父亲和老师傅们争论的声音,吴金花侧耳倾听,风带着一些字朝着她的耳朵眼里钻“变速箱”、“齿轮”、“明天就来不及了”。“金花!吴金花!死丫头又跑哪儿去了!”孟翠兰的声音突然炸出,穿透了整个八队大院。吴金花手一抖,手册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将手册塞回了木箱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从秘密基地里钻出来。“来了来了!”她边跑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布鞋踩在沙地上发出沙沙沙的蚕吃桑叶的声音。孟翠兰站在家门口,一手叉腰,一手上拿着一份招工表,盯着急匆匆回来的女...

主角:吴金花孟翠兰   更新:2025-07-18 1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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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吴金花孟翠兰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女工:开局修好解放卡车,全厂跪求别走!吴金花孟翠兰》,由网络作家“单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金花悄咪-咪的离开家里,跑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翻出那本被自己翻得卷了边的《解放CA10B卡车汽修手册》,阳光透过头顶上还没长出叶子的树枝洒在书页上。这本书上的所有字,吴金花能倒背如流。远处传来父亲和老师傅们争论的声音,吴金花侧耳倾听,风带着一些字朝着她的耳朵眼里钻“变速箱”、“齿轮”、“明天就来不及了”。“金花!吴金花!死丫头又跑哪儿去了!”孟翠兰的声音突然炸出,穿透了整个八队大院。吴金花手一抖,手册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将手册塞回了木箱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从秘密基地里钻出来。“来了来了!”她边跑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布鞋踩在沙地上发出沙沙沙的蚕吃桑叶的声音。孟翠兰站在家门口,一手叉腰,一手上拿着一份招工表,盯着急匆匆回来的女...

《七零女工:开局修好解放卡车,全厂跪求别走!吴金花孟翠兰》精彩片段




吴金花悄咪-咪的离开家里,跑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翻出那本被自己翻得卷了边的《解放CA10B卡车汽修手册》,阳光透过头顶上还没长出叶子的树枝洒在书页上。

这本书上的所有字,吴金花能倒背如流。

远处传来父亲和老师傅们争论的声音,吴金花侧耳倾听,风带着一些字朝着她的耳朵眼里钻“变速箱”、“齿轮”、“明天就来不及了”。

“金花!吴金花!死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孟翠兰的声音突然炸出,穿透了整个八队大院。

吴金花手一抖,手册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将手册塞回了木箱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从秘密基地里钻出来。

“来了来了!”

她边跑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布鞋踩在沙地上发出沙沙沙的蚕吃桑叶的声音。

孟翠兰站在家门口,一手叉腰,一手上拿着一份招工表,盯着急匆匆回来的女儿,眉头拧在一起。

“你看看你,鞋子上都是沙子,那个裤腿子上又从哪儿沾上了油点子?我养你真的是要气死我自己了!谁家的姑娘像你这样啊!整天就往那些机器跟前凑!“

她一把抓着吴金花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屋子里钻。

“毛纺厂的招工表我都给你拿来了,好好捯饬捯饬一下自己,明天去厂里面试!”

吴金花的手腕被母亲捏的生疼,母亲的手粗糙有力,常年纺织工作让她的手指关节粗大变形。

那是吴金花最害怕的未来。

她不想日复一日的站在纺织机前,听着机器的轰鸣却不懂它们的原理,直到眼睛昏花、弯腰驼背。

不!

甚至都等不到老的时候,毛纺厂就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被淘汰!

“妈,我不想去毛纺厂。”她小声说,眼睛却倔强的抬起来,“我想学修车。”

“放屁!”

孟翠兰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女儿的后背上。

“你爸修了一辈子的车,身上的油都渗到皮肤里去了,整天车上车底下爬来爬去,现在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还想跟你爸一样?你看看咱们大院里的那些姑娘,哪个不是去毛纺厂、门市部?就你特殊?”

吴金花低头不说话了,眼神却往窗外飘去。

她看到三号车还架在原地,父亲跪在引擎盖底下,腰一直弯着,她知道这个姿势有多难受。

冰冷的土路面,带着特殊气味的机油味,沉重的扳手,还有那些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拧下来的螺丝。

可她就是喜欢,喜欢那些金属零件严丝合缝的组合,喜欢听到发动机启动时发出了轰鸣声。

“我跟你说话呢!”孟翠兰发现女儿在走神,气的不行,推了女儿一把,“明天换上那件蓝布褂子,里面套上白衬衣,头发梳争气点,别出去给我丢人!”

“妈,那辆三号车坏了,明天化肥要是运不出去,咱们整个县的春耕都要耽误了。”

吴金花突然开口了。

孟翠兰怔愣住了,随即更加生气了,抬手又在女儿的胳膊上拍了两巴掌。

“合着我刚才说的啥,你都没听见是吧?三号车关你什么事!你爸都修不好,你还有能耐修好了是吧?”

吴金花任由母亲打了她几下,撇了撇嘴,突然嬉皮笑脸着跑进了厨房里。

“妈,你打的不疼!”

孟翠兰看着女儿长不大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

晚饭时,饭桌上的气氛十分沉闷,吴建国回来后匆匆几口就扒拉完了碗里的饭,眉头紧皱。

“三号车的变速箱齿轮磨损实在太严重了,备用件又对不上型号,明天怕是......”

他叹口气,放下了碗筷。

“爸,要不让我去......”

吴金龙刚一开口,就被父亲瞪了一眼。

“你快算了吧,上次让你换个火花塞,你都差点把螺丝拧滑丝。”

吴金龙顿时蔫了,扒饭的速度明显慢下来。

吴金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哥哥明明有机会跟着父亲学技术,却总是打马虎眼,而她呢,连碰一下工具都要被骂。

“老吴,”孟翠兰给丈夫递来一碗菠菜鸡蛋汤,“金花的事得定下来了,毛纺厂招工,我让她明天过去看看去。”

吴建国看了女儿一眼,眼神复杂。

“也行,女孩家家的,在毛纺厂上班也不是不行,”他顿了顿,“比我们这些修理工强。”

吴金花突然有些吃不下饭了,总觉得嗓子眼里堵着一块石头,让她难以下咽。

她猛地站起来:“我吃饱了。”

说完就往门外冲。

“去哪儿呢!碗筷收拾了洗了再走!”

孟翠兰大喝了一声。

吴金花咬着牙转回来,快速的收拾碗筷,手指一直都在发抖。

她能感觉到全家人都在看她。

父亲眼神疲惫,母亲目光严厉,哥哥在幸灾乐祸。

在这个家里,她就好像一个异类,热爱着不被允许的热爱。

洗了碗,吴金花借口去上厕所,偷偷溜到了秘密基地,找出了几件工具和那本关于《解放CA10B卡车汽修手册》,藏在了衣服里。

夜晚的八队大院静悄悄的,只有维修车间里还亮着灯,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父亲呵斥哥哥的声音。

她关上灯,静静的坐在黑暗中,时不时的看看组合柜上放着的木钟,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

小李应该在等着她了!

吴金花悄悄的蹲在了窗户底下,看着窗外。

突然,维修车间的门开了,吴建国和几个老师傅走出来,脸上的神情很凝重。

“实在不行,明天就去四车队借一辆车吧!”

有人提议。

“来不及了,化肥明天必须要送到各个公社去。”吴建国捶打着自己酸疼的腰,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我再想想办法。”

等吴建国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屋子里后,吴金花偷摸着出了门,直奔车间。

“金花,这边!”

小李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手中拿着一个手电筒朝着她招手。

吴金花小跑过去,心跳如雷。

“李哥,让你久等了。”




孟翠兰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老吴,你干啥啊?她今天还要去毛纺厂面试呢!”

“那不是下午的事儿么,来得及!”

吴建国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吴金花抬起头,瞳孔里满是震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要她去车间了?

父亲允许她去车间了!

吴金花惊呼一声万岁,跳了起来。

孟翠兰却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语气极其严厉:“死丫头,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爸让你去车间,你就得意忘形了,下午三点准时去毛纺厂,听到了吗?”

吴金花连连点头,心里却打定主意。

无论如何,她也要修好三号车,如果梦里的那个是她的未来,那她一定要改变那个未来!

维修车间里气氛凝重,三号车还架在维修沟上,变速箱已经被拆解,零件整齐的摆放在一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毛巾上,几个老师傅仍然争论不休。

“要我说,整个变速箱都换了吧,咱都别折腾了!”

老王有些泄气了。

“去哪儿找匹配的变速箱,要是从省城发过来,起码要三四天的事件,农民们等不起。”

吴建国蹲在变速箱前,手指轻轻的划过那些齿轮,动作轻柔的如同抚摸孩子。

吴金花站在父亲身后,目光落在了那些零件上。

她昨天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二挡齿轮的齿根磨损很严重,更关键的是啮合的中间齿轮也轻微变形,如果只换磨损的那一个,要不了几个小时,肯定还会坏。

“爸,”她鼓起勇气开口,“如果把这两个齿轮一起修整,让啮合面重新整合呢?”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她,王师傅笑了。

“小丫头,齿轮没有那么好修理的,这可不是一张纸一块木头,随便就能修理好,需要精密的计算和加工,咱们这个车间没这么条件。”

吴建国好似没听见老王的声音,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金花,去把柜子上的那个工具箱拿过来。”

吴金花小跑过去,踩着凳子取下父亲要的工具箱,递给他。

吴建国没接,而是吩咐她:“把游标卡尺取出来。”

吴金花“哎”了一声,打开箱子,准确的找出工具,递给了父亲。

她这时才发现父亲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

“你认识游标卡尺?”

“哦,用来测量齿轮齿锯的工具。”

吴金花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露馅了,吐了吐舌头。

几个老师傅交换了眼神后,同时笑了起来。

吴建国没再说话,而是仔细的测量数据。

吴金花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觉的跟着比划,模拟着打磨角度。

直到正午时分,尝试的几种方案都宣告失败了。

吴建国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咱们准备写检查吧,任务完不成了。”

“爸!”吴金花有些急了,“我......让我来试试看吧!我知道怎么修!真的,我昨晚......”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不能出卖小李!

“金花,你回家吧,修车不是一个丫头能干的事儿。”

老王泼凉水。

吴建国却出人意料的沉默了片刻。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再想想办法。”

等到几个老师傅离开后,车间里只剩下父女二人,吴建国直视着女儿的眼睛。

“你是不是昨晚来车间了?”

吴金花心里“咯噔”一下,心跳骤然加速,她想要张口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顿时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我看到你跟小李在一起学修车了。”

吴建国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爸......”吴金花的眼泪顿时涌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委屈。

“我就是喜欢修车,我偷偷琢磨了好久,也学了一段时间了,相信我,我能把这个变速箱修好!”

吴建国没说话,也没发火,而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大前门,抽出一口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当汽修工吗?”

吴金花摇头,眼泪还是簌簌的往下落。

“因为这行太苦了,冬天要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修底盘,夏天还要在发动机旁边跟火烤似的,腰肌劳损,听力下降,一身的油污渗入皮肤里,怎么都洗不掉。”

“爸爸是心疼你啊,傻姑娘。”

吴金花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爸,我不怕苦,我喜欢修车,我喜欢听到发动机转起来的声音,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医生,能给机器治病......爸,我昨晚做了个梦......”

说到这里,她又住了口。

梦这种事情,说出来很可笑,不是吗?

“梦?什么梦?”

吴建国有些好奇。

吴金花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把梦境里的一切告诉父亲,说到下岗那段,她再次潸然泪下。

“爸,如果我这辈子都做不了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我这辈子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吴建国沉默了许久,直到烟烧到手指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他掐了烟,突然做出一个让吴金花震惊的举动。

他把工具箱推到了女儿面前。

“试试看。”他说,声音很轻,“我在这里陪着你。”

吴金花颤抖着手接过工具箱,蹲在变速箱前,突然感觉到一阵颤-栗。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她稳住心神,开始按照昨晚小李教给她的方法测量齿牙的数据。

让她奇怪的是,那些数据在她的脑海里自动排列组合,瞬间会形成清晰的解决方案。

她的眼睛红肿着,手指却稳当极了,仿佛天生就会做这些事情。

吴建国在一旁看着,眼神逐渐从担忧变成惊讶,最后是一副近乎骄傲的神情。

这是他吴建国的女儿!

真棒!

两个小时后,当最后一个齿轮被安装回位,吴金花已经满头大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她的手上多了几道小伤口,可眼睛却亮的吓人。

“爸,可以试车了!”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吴建国点点头,启动了发动机。

随着一阵轰鸣,三号车像是苏醒的狮子一般发出了吼声。




吴金花是被车队上班的喇叭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窗外天色蒙蒙亮,八队大院里已经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丫就跑到窗前,拉开蓝色的窗帘,鼻子几乎都要贴在玻璃上了。

第八运输大队,简称八队,大院里,三辆解放牌大头车正在等着检修。

吴金花的父亲吴建国穿着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带着一定绿色的八角军帽,正和几个维修工围在第一辆车前指指点点。

吴金花都能看到他们嘴里呼出的白气在清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又消散。

“死丫头!又光脚!又要拉稀了!”

母亲孟翠兰的巴掌精准的落在了吴金花的后脑勺上。

吴金花缩了缩脖子,却舍不得离开窗边,她看见父亲钻到了车底下,只露出两条腿在外面。

她的心跳逐渐加快了。

这意味着这辆车出了大问题了,普通的小毛病的话,一般打开引擎盖就能修了。

“妈,我去帮我爸......”

“帮什么帮!”

孟翠兰一把拽住女儿的后衣领,将她往床上拽。

“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往车底下钻像什么样子?去食堂打饭去,回来把你哥叫起来!”

吴金花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套上那双已经磨破脚指头的布鞋。

她今年十五岁了,比同龄女孩都要高半个头,手臂因为常年帮着父亲搬运汽车零件而结实有力,八队大院的孩子们都叫她“铁姑娘”,一半是调侃,一半是敬畏。

食堂里弥漫着白面馒头的香味,排队打饭的工人们看到吴金花,让出了一条道来。

“金花来给家里打饭啊!”老张师傅笑眯眯的问,”听说你昨天又把队里那台报废的发动机拆了?“

吴金花点点头,眼睛很亮。

“张叔,我发现那台发动机的第三缸活塞环有点问题,要是换了新的说不定还能继续用!”

周围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老张师傅摇摇头。

“丫头,修车是男人的事情,你呀,还是跟你妈去毛纺厂学习怎么当个纺织女工才是。”

吴金花没吭声,只是手中的饭盒攥的更紧了。

这样的话她从懂事听到现在,早都习惯左耳进右耳出了。

打完早饭,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维修厂后面。

那里堆满了许多报废的零件,也是她的秘密基地。

她从一堆锈迹斑斑的金属中熟练地扒拉出来一个木头箱子,上面油渍斑斑,还豁了一个角。

这个箱子里藏着她从各个地方搜集来的工具和零件说明书。

这些说明书是她每次从八队大院的垃圾堆里一本本翻出来捡回来的,有的已经缺页了,有的也被她翻看的卷了边,可她还是很珍爱。

“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吴金花吓得一把把木箱子合起来,转头一看,是八队最年轻的维修工小李,穿着一件油渍斑斑的工作服倚在墙角冲着她笑。

“李哥!你吓死我了!”吴金花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是我爸呢!”

小李走过来蹲在他身旁,打开了她的木头箱子看了看。

“你爸带人去修三号车了,那车的变速箱出了问题,估计得折腾一上午呢。”

“你真想学修车?”

小李看向了吴金花。

吴金花挑了挑眉。

“李哥,听你这个意思,你可以教我吗?”

还没等小李回话,吴金花又自顾自的说道:“李哥,我告诉你,这个离合器的结构图,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画下来!真的!我应该是学维修的天才了!”

小李看着眉飞色舞的吴金花,沉默了片刻,突然压低声音。

“那这样吧,今晚我要值班,你要是真的想学,晚上十点过来,我教你一些真东西。”

吴金花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但她立刻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李哥,你不怕被我爸知道?”

“所以咱得偷偷地学。”小李眨眨眼睛,也压低了声音,“你爸那个老封建,总觉得维修工的事儿不是女人能干的,我看你比队里那些混日子的小子们强多了。”

吴金华重重的点头,心里乐开了花。

她匆匆的赶回家,把早饭往桌子上一放,立刻去摇晃醒还在睡觉的哥哥吴金龙。

“哥,哥,起来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她掀起哥哥的被子,假装要收被子了。

“烦死了!”吴金龙翻了个身,将被子死死的压在了身子底下。

“我又不用上课,起那么早干什么!”

吴金花气得不行,转身从桌子上抓起杯子,含了一口水,含含糊糊的说道:“你要是还不起床......”

吴金龙听出妹妹声音不对劲,立刻翻身爬起来,伸手就把吴金花的嘴巴捂住。

吴金花嘴巴里的水喷出来,糊在哥哥的掌心里,兄妹俩瞬间开打。

直到孟翠兰赶来,兄妹俩才休战,只不过坐在饭桌前,还是你瞪我,我瞪你。

等吃过了饭,吴金花又站在了窗前,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了维修区。

三号卡车已经被千斤顶撑了起来。

父亲和几个老师傅围着变速箱争论不休。

她都能想象到她们争论的内容——是直接更换整个变速箱还是尝试维修。

“傻子,你又看爸他们修车?”

吴金龙走到吴金华身旁,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爸都说了女孩子不能学修车的,你看了也没用。”

吴金花冷冷的侧过脸,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却只比自己大一岁半的哥哥,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谁说女孩子不能修车?汽车又不会因为修它的是女人就坏的更快!”

吴金龙对这个强势的妹妹还是有些怕的,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在这个家里,他不怕严厉的父亲,反而怕这个发起火来能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的妹妹。

呸,谁家妹妹能这么凶悍,她怕是生错了顺序吧!

下午三点,一个消息在大院里炸开了锅。

三号车修不好了,而这辆车要在明天执行重要运输任务!

“听说吴队长急的嘴巴上起了一排火泡!”后勤科的刘阿姨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要是耽误了明天的化肥运输,整个县里的春耕都要受到影响咧。”




小李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走吧,今晚就我值班。”

他领着吴金花从侧门进了维修车间:“快进来,别被人看到了。”

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汽油混合的气味,三号车已经架在了维修沟上,底盘暴露在外面。

吴金花深吸一口气,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了。

混杂着汗水、努力和成就感的味道。

“时间不多,我直接教你实用的。”

小李走到工作台钱,拿出一套已经拆解开的变速箱。

“你爸他们遇到的问题就是这个,二挡齿轮磨损严重,但是备用件型号不匹配。”

吴金花凑上前,眼睛发亮。

“李哥,能修复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需要高超的技术。”小李指了指齿轮上咬合在一起的齿牙,“看到了吗?这里,磨损不均匀,如果直接换新的齿轮,与其他齿轮的咬合肯定也有有问题。”

吴金花点点头,目光凝视着齿轮,若有所思的说:“那如果把相邻的那些齿轮也都稍微打磨一下,进行镶齿修复呢?”

小李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你想到这点了?这也是解决方案之一,但是风险很大,一旦修复过度了,整个变速箱都会报废。”

“我可以试试吗?”

吴金花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小李,一脸的兴奋。

“现在......”小李有些犹豫了,“这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坏了......”

“李哥!”吴金花抓住他的袖子,“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废料堆里练习,还拆装过三个报废的变速箱,我一定能做好的!”

车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车间里的寂静。

“行吧!”

小李松口了。

“但是你只能在小零件上试一试,不能碰三号车,知道吗?”

“得嘞!”

吴金花用力点头,兴奋的脸颊发红。

小李从铁柜上取下几个废旧的齿轮和一套精细工具,开始教她如何测量磨损度以及计算打磨角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金花全神贯注的听着,手指灵活的操作着工具。

她没有注意到,车间的窗户旁边,久久的站着一个身影,观察了很久后才悄然离去。

直到凌晨三点,吴金花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专注而发红的双眼,依依不舍的放下工具。

“李哥,谢谢你。”

“你学的比我认识的所有学员还快。”小李收起工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爸。”

吴金花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车间。

夜风拂过他的脸庞,她抬仰望着星河,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明天毛纺厂的面试?去他的吧!

她一定要修好三号车,向所有人证明,女孩也能成为合格的汽修工!

她没有注意到,家门前的那棵树下,父亲坐在小凳子上,沉默的看着她偷溜回家的身影,眼神复杂,难以言明。

吴金花蹑手蹑脚的溜回房间,刚关上门,就听见哥哥吴金龙在黑暗中嗤笑。

“又去偷看爸修车?”他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的声响,“死心吧,明天下午,妈就要押你去毛纺厂了。”

吴金花没理他,拉上了她这边的帘子,摸黑换了衣服躺下,手指上还残留着机油的气味。

她悄悄的闻了闻,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今晚小李教她的齿轮啮合远离像放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里回放,那些数字、角度全都在她的眼前交织成美妙的图案。

困意渐渐袭来,她坠入了梦境。

梦里的她穿着蓝色的工装站在纺织机前,耳边是永不停歇的机器轰鸣声。

她的手指不再灵活,而是布满了老茧和细小的伤口。

母亲孟翠兰站在一旁,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点头:“对嘛,这才像个姑娘家。”

“金花,给你介绍个对象。”

镜头一转,金花看到毛纺厂的车间主任拉着一个高壮的男人走过来。

“水泥厂的正式工,条件好着呢。”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镜头再次一转,她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几桌酒席,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头发盘起来了。

婚后的日子索然无味,像是蒙着一层扑不散的雾气,丈夫喝醉了会打人,说她不像个女人。

她变得沉默,眼角有了皱纹。

时间快进到九十年代,工厂门口贴着“下岗分流”的通知。

她和丈夫纷纷下岗了。

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她偷偷去摆了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挣钱,被丈夫发现后又是一顿毒打:“丢人现眼!”

“不!”

吴金花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她看向窗外,天色微微亮了,八队大院的喇叭还没有响,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借着微弱的光观察了一下细腻的手指,还好,没有皱纹,手指也还灵活。

她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有些作呕。

她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将昨晚藏在床底下的工具和手册塞进了书包里,眼神坚定。

“我绝不会那样活。”

她近乎呢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好几遍。

早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依然很严肃。

吴建国眼底一片青影,显然一夜没睡好。

“老吴,三号车修好了吗?”

孟翠兰把一碗粥递给了他。

“修不好。”吴建国的声音有些嘶哑,“齿轮报废了,备用件也不匹配,已经联系四车队了,看看能不能从那边借一辆车过来。”

吴金花捏紧了筷子,那个梦依然盘桓在她的脑海里。

“爸,变速箱的二挡齿轮是不是直齿圆柱齿轮?磨损的部位是不是在齿根?”

饭桌上瞬间安静。

吴金龙张大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妹妹。

“你从哪里听来的?”

吴建国头也不抬的喝了一口稀饭。

“我......我昨天路过车间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话了。”

吴金花有些慌张,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掩饰自己说谎时候的眼神。

吴建国放下了碗,盯着女儿的头皮。

“行,你一会儿收拾好了跟我去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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