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圆形的伤痕,外围凸起一层增生的疤。
「你看,你的烟头烫的。」
我指的是高中时,他不知哪天心情不好,然后把我拉到墙角,将烟头摁在了那里。
很疼很疼,疼到我都忘了,他后来还干了些什么。
垂眼看着我的人凝神半晌,然后蹲在我面前。
就算我万分不想承认,可沈延知那张脸,确实很完美。
完美到,如同出自古希腊最负盛名的雕刻家之手。
他要是拿一双温柔的眼睛望人,估计任谁都会溺死其中。
要不然,西方圣经怎么就说,魔鬼尽长了张最会蛊惑人的脸呢。
打火机燃起的光影摇曳,他就在我面前点了根烟。
我下意识地抖了下,就怕烟头再落在自己手臂上。
可下一秒,他却轻描淡写地将烟头按熄在自己的手腕上。
和我的位置一样。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好受一点了吗,卿卿?」
「……」
我垂下眼,烟灰明灭,新鲜的伤口就分外扎眼。
他突然伸手把我搂进了怀里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大概是出于身处黑暗,干什么都想拉着一个人垫背的心理。
或者是想大闹一通,将自己作得毫无价值。
这样,我就不用去在意,像我这种人,是不是也存在被救赎的可能。
会议室里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以至于坐在主位上的沈延知,光样貌,在这群人里就有些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四十几双眼睛。
不知是不是空调打得太低,我有一瞬间又开始发抖。
接着忽然被人抱了起来。
这是我头一次在沈延知身上闻见烟味,凉薄又残忍,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什么时候来的,嗯?」
刚刚我好像还在听他训手底下的员工,变脸变得还真快。
这会跟我说话,就温声细语了。
……
因为我的闯入,会议被迫中断。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抱进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大,在顶层,可以望见下方鳞次栉比的高楼。
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向下望去,好像能把底下行色匆匆的行人,命运都掌握在手里一样。
好像可以毫不费力地压死一只蝼蚁,比如我。
我被他扔在了他办公室隔壁那个房间的床上。
男人欺身而上,单手解开领带,暗红的绸缎自他指尖溢落。
我好像知道了,是我打断他的开会,所以他终究是有些生气了。
其实。
他也没有那么惯我。
「今天太想我了?」
淌在床间的长发被他撩拨而起,在他手指间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