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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他人姜淮月

姜淮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母亲端着一碗红豆莲子羹走进来,愁得不行,“淮月,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先吃些东西吧?”我摇头,“娘,我没胃口。”顿了一会,终究忍不住询问,“太子还在皇上殿前跪着吗?”a

主角:姜淮月容钰   更新:2023-01-14 1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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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淮月容钰的其他类型小说《嫁他人姜淮月》,由网络作家“姜淮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母亲端着一碗红豆莲子羹走进来,愁得不行,“淮月,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先吃些东西吧?”我摇头,“娘,我没胃口。”顿了一会,终究忍不住询问,“太子还在皇上殿前跪着吗?”a

《嫁他人姜淮月》精彩片段

他问我是何人,他喊她阿樱。


亲疏立见。


一旁那个姑娘也看向我,我终于看清她的样貌,杏眼樱唇,眉眼干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不及我貌美,却也别有一番俏丽佳人的意味。


看到我,她眼神有些黯然,低声喃喃,“原来你竟有一个未婚妻,”接着她无措地说,“我,要不我先出去吧?”


她把剩一半的药碗放到我手里,想走,却被容钰拉住了。


容钰从我手中拿过碗,闷头一口气喝了剩下的药,全然没有方才一勺一勺喝的耐心,对着那个姑娘安抚性地温柔一笑,转向我时却面上没了表情。


他生性温和知礼,说着绝情的话,也是缓声温文地:


“姜姑娘,孤跌落山崖,失了记忆,是阿樱救了孤。孤与阿樱两情相悦,她是孤唯一认定的未来妻子。”


他一字一顿。


“与你的婚约,孤才知晓。过往种种,孤已经忘记,这个婚约,便也不作数了吧。”


他失忆了?


他不记得我了,怎么会这样。


我苍白着脸告了退,略微踉跄了一下,不着痕迹了稳住了步子,出了殿门,我找到李河问话,“太子是怎么回事?”


李河是去搜寻太子的人之一,我想要知道找到太子的全部经过。


李河见我肃着一张脸,不敢隐瞒,如实交代了当时的场景。太子掉下山崖,被山下的河冲到了下游,那里有一户民间大夫,小女儿二八年华,进山采药,发现了重伤的太子,拖回去救醒了过来。


那个姑娘,三月樱花盛开时生的,唤作曲樱。


太子失忆了,


曲樱又对他有救命之恩,顺利成章喜欢上了那姑娘。


他们找到太子时,太子坚持要把那个姑娘一起带回来,还非要那个姑娘亲手喂药。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我恍恍惚惚回了姜府,没过几天,太子带回一民女的消息传开来,又过几天,太子跪在皇上殿前,请求皇上取消同我的婚约。


太子喜欢上小医女,要与姜家嫡女解除婚约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姜家其他女儿都不敢出门,怕一转身就被别人偷偷笑话。


我闷在闺房里,连院子都没踏出去一步。


母亲端着一碗红豆莲子羹走进来,愁得不行,“淮月,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先吃些东西吧?”


我摇头,“娘,我没胃口。”


顿了一会,终究忍不住询问,“太子还在皇上殿前跪着吗?”


都快三天了,今天又飘了雨,他身上伤还没好全,怎么受得住?


母亲顾左右而言他,我便知道,太子还在坚持跪着,逼迫皇上妥协。


接过羹汤,麻木地尝了一口,甜的,甜得恰到好处,我的心却很酸,鼻头也酸。


食不知味灌了一碗羹汤,让娘亲放心了些,我放下碗,下定决心道,“娘,我要进宫一趟。”


我娘没拦得住我。



到了殿前,远远看到容钰在雨中跪着,脊背挺直,长袍被打湿,不再飘逸如流云山岚。


我接过侍女手中的伞,走过去替他撑伞。


难得居高临下看着他,依旧是高鼻深目,俊美无双,却让我感到陌生极了。


他的脸色可真白,都这样虚弱了,还没放弃。


那股子心酸劲又上来了。


他瞥见我,没看我,依旧是目视前方,清清冷冷的语气,“姜姑娘,不必为孤打伞。”


我没动,他就往边上挪了些,挪进了雨里。


这般避之不及,让我有些难堪。


他以前,可是浅笑盈盈,说只娶我一人,一生一世,只我一个人的。


如今却在殿前跪了那么久,为了抛弃我,娶另一个姑娘。


我用尽全力忽视心头的酸涩,小心又期冀地询问他,“我退一步,让她当侧妃,你别跪了,行么?”


以曲樱的家世,能当太子侧妃已经是高攀。


他眉眼无情,不容置喙,“她是孤喜欢的姑娘,不能做妾。孤喜欢谁,必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姜淮月啊,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仰着头看天上的雨丝,乌云遮罩,看了许久,等心情终于平复下来,皇上跟前近侍召我进去,我进了殿中。


皇上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来,长了皱纹的脸,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火,当着我的面数落了一通太子,说他向来识大体,如今却被一个民女迷住了心智。


最后,询问我的想法。


我的想法?


若我坚持嫁给太子,只怕也不得他待见吧?何苦呢?


若我同意退婚,也会成为一桩笑柄,日后也不可能再找到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


曾经的他一见我眉头微皱,就会帮我摆平所有不顺心的人和事。


眼下他却让我进退两难。


现在的容钰,他不爱我,我此刻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我向皇上行了个大礼,盈盈跪伏,郑重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太子殿下所愿。”


我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是姜家嫡女,无论何时,我都该是仪态万方的。


眼泪,是失礼,是懦弱,是小家子气。



皇上下了口谕,我与容钰婚约取消,但也仅此而已,他没答应让那个女子当太子妃。


说到底,曲樱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才情德行,都担不起那个位置,她连侍妾都当不上。


嬷嬷照常叨叨,“小姐,您别伤心,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被


狐狸精迷了心。听说太医院的院首已经给他云游在外的师父去了信,请他师父回来给太子看病,老太医出马,太子的


失忆症,马上就能治好。”


“小姐,没有谁比您更适合当太子妃了,太子妃可是未来皇后,不是过家家喜欢就能立,太子过了这阵子冲动,肯定会回心转意的。您放心,那小贱蹄子以后撑死了也就是个妃。”


“小姐,哎哎小姐这嫁衣可不能剪,这是您绣了快一年才绣好的!”


嬷嬷抢过我手里的嫁衣,放到背后不给我碰。


我拿着剪刀,“这嫁衣是太子妃的规制,我用不着了,留着做什么?”


嬷嬷并不听我的,宝贝似地把嫁衣收了起来,她还对我的婚事抱有希望。


其实不仅是她,我的父母亲族,还有皇宫里的皇上皇后,都还抱有希望,觉得他可以回心转意。


毕竟容钰与我这么多年的情谊,说没就没,让人怎么能忽然接受。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即使容钰回心转意。


可我不会。


我放下剪刀,微抬了手,像是要捂着心口的样子,心一抽一抽地疼,脑子却清醒又坚定。


我与容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使有一天他真的恢复了记忆,也回不去了,隔阂已经产生,就无法消弭。


我从小就被要求尽善尽美,我不会喜爱不再完美的人或事物。


譬如那件凤凰羽翼沾了血、脏了的嫁衣。


譬如太子其人。


没过几天,李河带着一队人来了相府,搬着一堆箱子,见到我,涨红了脸,很是尴尬。


“姜姑娘,殿下说既然一别两宽,东宫就不该留着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了,免得曲姑娘看了不开心。”


自我定亲起,母亲就叮嘱我要时常做些衣裳香囊,送到东宫和中宫,表现姜家嫡女的贤惠,这么些年了,陆陆续续送进宫的东西,也不算少。


看着那一个个箱子,有些刺眼,我苦笑,“太子殿下倒是想得周全。”


李河挠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他说要娶我,予我凤冠霞帔,不曾想到头来却食了言。

他跌落悬崖,失了忆,被一个姑娘所救。

他在殿前跪了三天,誓要同我退婚,娶那个姑娘为妻。

皇帝头疼不已,召我过去问我的意见。

我盈盈跪伏,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如太子殿下所愿。”

我与太子婚期将近,每天被嬷嬷按在闺房绣嫁衣,连看一眼天上一掠而过的麻雀,都要被叨叨半天。

“小姐,这天上的雀儿有什么好看的,您手里这凤鸟儿才是最金贵的。”

我手里,嫁衣上绣了一半的凤凰羽翼华美,傲气又灵动,绣了大半年,总算快完工了。

精致又完美的嫁衣,正如我这个人。

我是姜家嫡女,父亲在朝为相,祖父是曾经的太傅,家世显贵,而我,姜淮月,自然也是京城众多大家闺秀之首。

相应地,家中对我的教养也极为严格,琴棋书画,样样皆需精通。

自从皇上确定我为未来太子妃,父亲还特意请来宫里的嬷嬷教导我,嬷嬷真的好严格,等我当了太子妃,她就管不着我了,我要在东宫养一窝麻雀。

不过想到太子殿下,我又觉得,天天被按着绣嫁衣也不算什么辛苦的事了。

太子容钰,与我自幼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他是光风霁月,君子端方的谪仙人物。

身为皇上唯一的嫡子,容钰早早就被立为太子,按着储君的标准培养长大,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精,神清秀骨,仁德宽让,备受朝臣百姓爱戴。

他是完美无缺的太子,我是完美无缺的未来太子妃,我们的婚约传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有人能料到,这样一桩郎才女貌的婚事,有朝一日,也会被搅黄。

我终于绣完嫁衣那一天,嬷嬷慌张地跑进来,说太子外出京城治水时,遇刺掉下了悬崖,已经失踪半天了。

我手一抖,针扎指尖,不小心滴了一滴血在凤凰的羽翼上。



情况危急,我自然没心思在意这一滴血迹,匆忙出门找父亲了解情况。

父亲安慰我,说悬崖不高,皇上已经派人去找了。

那几天,我几乎没睡一个好觉,从早到晚诵经祈福,希望太子平安无事。

许是絮絮叨叨吵到了菩萨的耳朵,一个月后太子才寻回来,听闻受了重伤,还没好全。

我欣喜万分,又心焦不已,顾不得像往常那样换上精致的衣裳首饰,从佛堂里出来,一身素衣便进了宫。

东宫我是常客,我甚至有皇宫宫门和东宫出入的令牌,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太子殿前,却意外地被拦住了。

东宫的侍卫长李河拦住我,为难地说,“姜姑娘,里面血腥味重,您还是别进去了。”

他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说完自己忸怩了起来,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察觉到他态度有点不对劲,款款一福身,“李大人,我是太子未来的妻,他受了伤,我自然更要进去看他,我不怕血腥味,请你放我进去。”

李河实在扯不出什么理由继续拦我,一脸古怪地让开了。

我面上稳重,心重重跳了起来,一推门进去,却看到一个娇俏的姑娘正端着药碗,手中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喂太子喝药。

我顿住了。

女子背对着我,没第一时间察觉我的存在,太子看到了我,抬眸望着我,满眼陌生和戒备。

“你是何人?擅闯东宫?”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他不记得我了吗?

我隐约有些心慌,依然保持着世家小姐的优雅仪态,柔声道,“太子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姜家嫡女,姜淮月。”

他却瞬间白了脸,没继续看我,急忙对着那个姑娘解释,“阿樱,我不知道她,我不喜欢她,你别误会。”



曲樱看到我,动作生疏地与我见礼。


看来她在京城待了这么久,还是学会了一些东西的。


宋双上下打量她几眼,变了脸色,冷声问,「你这身罗裙,哪来的?」


曲樱一身织金淡紫长裙,华贵又精致的裙子,惹眼极了,倒是比我这个及笄礼的正主穿得还招眼一些。


她被宋双冷声质问,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解释,「宫外一家成衣店送来的。」


宋双,「是太子让你穿的吗?」


曲樱不知所措,如实招来,「太子最近出宫去了,他不知晓。那家成衣阁送裙子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以为是给我的……」


宋双的反应太大,我有些疑惑,我消息已经落后到,看不懂一件裙子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吗?


于是我问出口。


宋双冷笑,「这件罗裙,是太子失忆前定制的,还问了我淮月喜欢什么样的,不许我透露口风给你。他想在你及笄礼上,给你个惊喜。」


我顿住。有惊无喜。


曲樱也惊了,涨红脸,「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裙子是专门给你定做的。」


我还没说什么,管家匆匆忙忙经过,看到我,知会了我一声,说太子剿灭山匪时惊了马,撞到石壁上磕破了头,人已经昏迷过去。


说完他急忙去给里面我爹报信去了。


我爹匆忙出去了。


不管是曲樱,还是太子,都无法影响我的及笄礼正常进行。


太子重伤,被一群大夫围着抢救的时候,我在花团锦簇间,被一群和蔼可亲的长者围着,三加三拜,得长者赐美字——从曦。


曦,与月照应。


日月星辰,辉光耀我。世间阴霾,皆不可近。


礼成,我与母亲送别宾客,人都快散尽的时候,一骑白驹朝姜府狂奔而来,在门口急停住。


骏马扬着蹄子嘶鸣。


太子从马上下来,额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似乎缠得很急,并不结实,都有些散了,血渗透了纱布,他的额前,他的衣间,落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俊美的容颜,由殷红的血点缀,平添了几分破碎感。


他踉跄了几下,疾步走来,走到我近前,却又畏缩了,小心地捏着我袖口的一角,好似怕我忽然消失。



幽深的眸子,连眼睛也不敢眨,凝视着我。


磁性低哑的声音,带着希冀。


「淮月,今天是你的成年礼。我……没有来晚吧?」


我抽回袖子,目光淡然,「太子殿下,及笄礼已经结束了,客人都快走光了,你来晚了。」


太子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煞白。


他垂眸愣愣看着空了的指尖,颤着声,轻声:


「我头撞到石壁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许多旧事……我全都想起来了。对不起,淮月,我应该早点来的。」


我浅笑,「太子不必如此。您就算早来了,也不一定进得了我姜府的门。一开始,我就没给东宫送请帖过去。」


他僵在原地,半晌,好似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一样,雾色氤氲的桃花眼,盯着我。


「没关系。淮月,你从一岁起,每一次生辰都是我陪你过的,往后,到你百岁,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数十上百载生辰,差的这一次,我会弥补回来。」


一旁看热闹的宋双,幸灾乐祸地接话:「殿下难道是伤糊涂了,今天可是姜淮月的及笄礼哎,一辈子只有一次,和其他那些生辰能一样吗?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补不回来的。」


我有些不耐烦陪他在冷风里站着,「不需要,我这场及笄礼办得极好,不需要补。臣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他慌了,想拉住我,又犹豫了一下,这空当间,宋双一个错步挡在了我身前,挑眉示意太子朝旁边看去。


「殿下,那才是您东宫的人。」


太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角落里还没走掉的曲樱,神色没什么变化,看到她身上的衣裙时,脸色忽然变冷。


「这是孤专门为淮月及笄礼准备的裙子,怎么穿在你身上?」


太子眉目冷沉,不自觉,便带出了一国储君的气势。


曲樱无措地看他,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惜。她把之前对我和宋双的解释又说了一遍,末了,小声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把裙子换下来,还给姜姑娘。」


太子,「不必了。你穿过的衣服,怎么可以再给淮月。另外,你应该对孤自称民女。」



曲樱意外地看着他,对面的男人没有像以往那样,露出心软的神色,眼帘半合,眼尾勾出遥不可及的寒意。


她慌了,「殿下,您是,恢复记忆了?」


太子不置可否。


他说,「孤会让人给你一笔银子,你可以拿着回老家。若是不想回去,也可以在京城以外选一个小官嫁了,东宫的管事会为你准备嫁妆。孤的东宫不留外人。」


曲樱眼泪又掉了下来,「殿下,我……民女当初将您从沄河岸边救回来,您说过,不会亏待民女的。」


「若是孤当时衣着不够华贵,你会救回去吗?」


曲樱顿住。


答案不言而喻。


太子只是注视着她,清冷的嗓音,「以你的身份,能嫁给朝臣也不算亏待。你以为,当初孤失忆了,你的父亲说还来得及治,是你阻止了他。这些,你以为,孤不知道吗?」


「那时孤不记得过往,便觉得你就算阻止你父亲,也无伤大雅。如今想来,救孤也好,其他也好,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嫁给小官,已经算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曲樱失魂落魄地走了。


宋双拉着我看热闹,不让我走,现在我终于也可以走了吧?我眼神示意宋双放开她的狗爪子。


太子却走到了近前,「淮月,孤这样处置,可还行?」


还行吧。


曲樱虽然老膈应人,但也没犯什么大罪,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换我也差不多的做法。


但这些,与我有何干系?


我礼貌疏离,「太子殿下处置自己宫里的人,无须过问臣女意见。毕竟臣女与殿下早就退婚了。」


他身形不稳,微晃了一下,急忙与我解释:「我没有碰过她。她一直在偏院住着,李河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青梅竹马之谊不是吹的,我可太了解他了,他的说辞我并不意外,太子是周全细致的人,失忆的时候,没有给曲樱挣来名分之前,他确实不会动她。


这不是重点。


我轻叹,再一次强调,「殿下,你我已经退婚了。这是你去金銮殿前冒雨跪了好几天,求来的。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仍是不甘心,「淮月,若是孤可以一个人说服你我亲族长辈,你愿意与我恢复婚约吗?」


我睇着他,直截了当地拒绝。


「不愿意。」



太子被抬回东宫,第二天,拖着个虚弱的身子,又跑来姜府。


我家门房大着胆子,没让堂堂太子进门。


太子并不怪罪,也不气馁,每天都来,风雨无阻,要不是他使劲折腾搞得伤一直没痊愈,眼底泛青,还以为他成天除了来姜府就没别的事了呢。


但他其实很忙,忙于政务的空隙,还寻了一件又一件的宝物送来姜府——是我之前丢下沄河,或者让宝珠典当掉的东西,或者类似的同款。


每天一样,但东西送不到我手里,就被底下的人处理了。


我不想管这些糟心事,春来染新绿,正是踏青的好时节,逢上巳,我与宋双一同出门,去了城外放风筝。


可惜天气不好,没多久罩了乌云,飘起细雨。


我与宋双躲在廊桥避雨,看四面雨雾蒙蒙,青山隐在斜风细雨里,远处山峰一座寺庙,万青丛中一点黄。


然后我便看到太子,跌跌撞撞地朝我走来。


宋双,「呦,那不是太子殿下吗?真是难得一见地,好生狼狈。」


他走得急,伞也没打,额上本该早就好了的伤,又在渗着血。


走到近前,太子停住了,没把满身水汽沾我半分,捧着一直捂在手心里的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


修长如玉的手上,放着一个平安符,也没沾上半分水汽,尽管他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他桃花眼里倒映着连绵青山,青山中央是我。他说,「淮月,这是今天的。」


每天找回来一样被我丢弃的旧物。


这是远处那座庙求来的平安符,要一阶一阶石梯,亲自走上去,才可以求到,太子本就伤重未痊,这么折腾,难怪伤口又裂了。


他并不在意伤口的疼,只是凝着我,期待我的回应。


我没有接过平安符,只是站在原地,轻轻喟叹,「殿下,你何苦呢?世上还有数不尽的女子,你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太子敛眸,「可她们都不是你。」


「她们都不是我的淮月。」我听见他低声呢喃,声音消散在轻风里。


我到底没有接过那个平安符,打着伞提前走了。


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怔忡地注视着我的背影。


雨还下着,我不知道去哪好,漫无目的地走,前面忽然跑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在那挖一株草。


挖出来以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老子运气真好,路上也能碰见这么珍贵的草药!」


笑着笑着,他终于发现旁边的我与宝珠,大笑声戛然而止,「……?」


上巳节踏青,我风筝没放成,捡了个老头回去。



眼泪,是失礼,是懦弱,是小家子气。


皇上下了口谕,我与容钰婚约取消,但也仅此而已,他没答应让那个女子当太子妃。


说到底,曲樱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才情德行,都担不起那个位置,她连侍妾都当不上。


嬷嬷照常叨叨,“小姐,您别伤心,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被狐狸精迷了心。听说太医院的院首已经给他云游在外的师父去了信,请他师父回来给太子看病,老太医出马,太子的失忆症,马上就能治好。”


“小姐,没有谁比您更适合当太子妃了,太子妃可是未来皇后,不是过家家喜欢就能立,太子过了这阵子冲动,肯定会回心转意的。您放心,那小贱蹄子以后撑死了也就是个妃。”


“小姐,哎哎小姐这嫁衣可不能剪,这是您绣了快一年才绣好的!”


嬷嬷抢过我手里的嫁衣,放到背后不给我碰。


我拿着剪刀,“这嫁衣是太子妃的规制,我用不着了,留着做什么?”


嬷嬷并不听我的,宝贝似地把嫁衣收了起来,她还对我的婚事抱有希望。


其实不仅是她,我的父母亲族,还有皇宫里的皇上皇后,都还抱有希望,觉得他可以回心转意。


毕竟容钰与我这么多年的情谊,说没就没,让人怎么能忽然接受。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即使容钰回心转意。


可我不会。


我放下剪刀,微抬了手,像是要捂着心口的样子,心一抽一抽地疼,脑子却清醒又坚定。


我与容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使有一天他真的恢复了记忆,也回不去了,隔阂已经产生,就无法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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