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顾南舟的黑色护腕擦过我手背,某种苦涩的药膏味混着他衣领的雪松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成酸涩的果酒。
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扇形时,我终于看清他睫毛上的不是金粉,而是沾着美术课残余的钛白颜料。
顾南舟把美工刀转出银色残影,刀柄上刻着模糊的拉丁文,像条盘踞在手腕的蛇。
“化学练习册第38页。”
班主任的声音从讲台传来,混着此起彼伏的翻书声。
我的指尖刚碰到书脊,顾南舟突然用钢笔尾端戳我的右手背。
蓝墨水在虎口晕开,冷得像他眼底的霜。
“你坐错位置了。”
他指了指课桌中间用修正液涂出的白线,那道歪歪扭扭的界线正爬过我的数学卷子,将牛顿的头像切成两半。
前桌女生甩过来一包湿巾,草莓香精的味道呛得人鼻腔发疼。
“南舟有洁癖。”
她指甲上的碎钻在试卷反光里闪烁,“上次有个女生借他橡皮,他直接换了整套文具。”
我盯着湿巾包装上日文商标的烫金字体,突然想起今早在便利店看到的价签。
这种湿巾一包要抵我三天的午饭钱,而此刻它正被顾南舟用两根手指拎着,轻飘飘落进教室后方的垃圾桶。
“不需要。”
他扯松领口的温莎结,喉结下的淤痕在阴影里发紫,“沾了穷酸气的东西就该待在垃圾桶。”
放学铃响得猝不及防。
值日生将黑板擦得哗哗作响,粉笔灰落在顾南舟发梢,像是落了层早来的雪。
他拎起书包时带倒椅子的声响惊得我心尖一颤,椅背上用油性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去死”,又被透明胶带层层覆盖。
“储物柜在B栋二楼。”
他甩上门前扔下这句话,背影被走廊的穿堂风扯得支离破碎。
我蹲着收拾散落的文具,发现他抽屉深处藏着半盒受潮的万宝路,薄荷味滤嘴被咬得稀烂。
B栋的楼梯间渗着阴冷的潮气,安全出口的绿灯牌滋啦作响。
我的储物柜锁孔里凝着暗红的蜡油,指尖按上去还带着余温。
铁门吱呀着弹开的瞬间,猩红的液体顺着柜门淌下来,在白色帆布鞋上溅出早樱般的血痕。
“新生欢迎仪式。”
身后传来吃吃的笑。
三个女生围成的阴影堵住通道,为首的正摆弄着手机摄像头,“听说你在原来学校偷东西?
这瓶红